13 ☆、(1)

姐弟倆都沒有胃口吃什麽牛排，更沒有心情聽什麽音樂劇。

費倫看着一臉喪氣表情的姐弟倆人，深感無奈。

晚餐匆匆的結束，就在出門的時候，費倫碰見了呂內特上校，他熱情的跟着費倫還有程語打過招呼，而他身邊的太太則是一臉調笑的看着倆人，“呀，想不到你倆的兒子都這麽大了？”

程語一臉尴尬的聽着，正想張開口解釋，安德魯是她弟弟，費倫已經開口解釋道，“不是兒子，是我夫人的弟弟。”

“哦，瞧我的眼睛，不過，你什麽時候結的婚啊？”呂內特太太怎麽想也沒有記起這個她老公一臉贊賞的男人結婚的事實，要知道，她可是非常熱情參與社交活動的婦女，自己老公的同僚結婚，她怎麽可能沒有出席？

“不是，我們還沒有辦酒席。”費倫解釋道。卻沒有給這位夫人一個明确的答複。

“哦！”呂內特太太聽見費倫這麽說後，看見程語那個表情，恍然大悟，裝着我懂我理解的樣子看着費倫，好笑的搖搖頭，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幾人告別之後，費倫帶着程語他們回去。

車上，程語看着費倫，突然出聲道：“送我們回去吧。”

費倫扭過頭看了看她，繼而轉過去繼續專心的開車，只當自己聽錯了。

“我們打擾你太久了，我想我們還是搬回去住比較好。”程語看着費倫，知道他聽見了，只是裝作沒有聽見，但她依舊要說出來，這些日子她和安德魯住在費倫的公寓裏，本身就夠尴尬的了，每次進出總有人用異樣的玩笑的眼光看着她，還有一個調笑的問她多錢一晚上，這種誤會的日子她受夠了，安德魯又回複到那個安安靜靜的狀态了。他倆都不喜歡住在這裏。

“你那裏并不安全。兇手我們還沒有抓到。”費倫辯解着，甚至撒謊騙她。

他剛剛喜歡上那種回到住處就有人為他守燈，有人等着他歸來，為他做好飯的日子。如同溫暖的陽光，一絲溫暖照進塵封許久的黑暗冰冷世界，那樣的溫暖又和煦，他還沒來得及好好擁抱這樣子的溫暖，還沒有來得及展開全身接受這絲溫暖，那絲光就要帶着溫暖和光明遠離他，他怎麽會忍受的住，在有了這一刻美好的時光之後。

“費倫，我們不能在住到你那裏了，你是知道的。”程語看着費倫拒絕跟她說話，她伸手抓着他的胳膊，搭在上面，企圖跟他講講道理。

費倫握着車盤，僵硬的身體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要怎麽轉動方向盤。

程語看着他拒絕跟自己說話，只好再一次重複之前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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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倫一言不發的開着着，一直到他的公寓樓下。

他停下車，程語看着他，準備自己開車門往下走了身後，他走在了她的車門邊，扶着她的開車門的手，确定她站好之後，替她關上車門。

安德魯乖乖的跟着倆人一起進了屋子。

“安德魯，你先回你的屋子。今天我要跟姐姐說事。”費倫開口對安德魯指示道。

程語看着安德魯走進屋子，揉着眼睛，困頓的樣子。

當他倆人進屋之後，費倫拉着程語進了房間，關上房門。

程語看着他關上的房門，心裏無由來的一慌，脫口喊道：“你要幹什麽？”

費倫一步步的走進，肆無忌憚的盯着她，像是冷血的蛇，在沙漠的灌木中，游走着，盯着眼前的動物，即将成為口腹之欲的美妙食物。

程語一步步的倒退，看着他這個樣子，如此的陌生，這樣的他讓她害怕。

“你，你要做什麽？”程語推到了窗戶邊，已經沒有任何退路可走。她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感覺額頭的冷汗順着她的發髻流下，一種森寒的威脅正在慢慢的靠近她，此刻，她突然意識到他似乎是一個危險的人。

“我一直對你那麽好，為什麽你就不當回事？”費倫走進她，他的語氣，有着一股決絕的寒冷。

“我認真的對你，幫着你，你卻想着離開我”費倫向前跨了一步。

“你怎麽會喜歡那種廢物？沒用的斷了腿的廢物。”繼續往前走着，靠近着她。

“那些人的肮髒，你居然也願意靠近，交換食物？”他已經站在程語的面前不足一公分，兩人的距離如此的近。

“你冷靜點。”程語害怕了，她覺得自己就是倒黴的碰上一個瘋子了。她小心翼翼的安撫他，希望他別用那種語氣在吓她了。

費倫慢慢抹上她的臉，“你怕我？”看着她眼睛裏的恐懼和害怕，讓他心痛，難過，那種眼神曾經出現在他熟悉的面孔裏，這樣子的表情，更像讓他摧毀。

程語看着他凝滞的目光，帶着審視和那種即将要宣判的樣子，突然之間意識到這是一個納粹，一個黨衛軍，帶着他們這個時代的特有的殘暴和冷酷，她和他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更不是能有共同話題的人，就連他出現在她的生活裏，也是那樣的強迫而突然，這不是一個禮貌就能拒絕的時代，她不能保證自己不受傷，面對他，她需要其他的策略。

程語自己都佩服自己，在這種情況下迅速的掩埋自己，猶如一個藝人一樣表演着，只為了全安。

她伸手撫上他的臉，慢慢用手指描繪着他的眼睛，他的鼻梁，帶着一點點若即若即的距離指尖的接觸着他的皮膚。

她慢慢擡頭看着他，直視他的眼睛，用着平和的心态和語氣，慢慢的對着他說，“費倫，我耽誤你夠久的了，安德魯和我在這裏總是遭人非議的，我不想讓安德魯在受到這樣的對待，這裏不利于他的成長。我只是希望回到他熟悉的環境，這對小孩子的成長不好。”

“他已經快要接近成人了。”費倫的語氣不在如剛才一樣冰冷，至少，萊尼不是要逃離他。她的眼睛裏，不是他讨厭的。

“他才11歲。”程語替自己弟弟辯解。

“他快要接近12歲了，12歲，就可以算是一個成年人了。”他嫉妒安德魯，有這麽一個姐姐。

“他11歲，即使是12歲，也依舊是一個孩子，沒有你們成年男人那樣的力氣，也沒有接受足夠的教育和鍛煉，18歲，一個人至少要到18歲才算成年。”她無奈了，怎麽就這麽個理解啊，別人也沒聽說這麽固執認為12歲就是一個成年人了。

費倫抱住程語，雙手圈住了她的整個身體，緊緊的在他的懷抱，下巴抵在她的腦袋上，時不時的貼着她的發絲親吻着。

“別離開我。”許久之後，費倫只說了這麽一句，話語如此蒼白而軟弱，帶着那種乞求，聽着程語心裏一顫，突然之間，她又不害怕他了。

她能給自己找一些列的借口，可是都沒辦法用違背良心否認他帶來的幫助。以他的手段，他如果想要，完全可以強迫她，而不是現在這樣子，慢慢的試圖走近她的心，用那種笨拙的方式，只會付出，從不說出口。

她悶悶的在他懷裏說了一句，“你可以去我們。”

作者有話要說：

☆、街區的生活

程語帶着手袋出門，她打算兌換一些糧食，她那個不大的藥店裏的藥品也漸漸減少，她試圖聯系着供應的藥商，藥品的價格又奇高無比，她狠狠的咒罵着那種不良的藥商漫天要價，這種發戰争財的人去死吧。挂了電話之後又無奈的看着空着的貨櫃。嘆了口氣，在試圖聯系一個上午之後都沒有一粒藥買到，她只能試着再次去黑市上看看了。跟那些奸商相比，她寧願把錢給猶太人。

這回她避開了教堂，今天不是禮拜日，她只能找到一個狹小的街區，那些猶太人被迫趕出了工廠之後很多人搬來了這裏。

當她走進的時候，一群人都停下手中的活，用異樣的眼光看着她，她的到來打破了他們假象的平和。

“小姑娘，你想要什麽？我們這裏都有。來來來。”一個胖女人熱情的拉着她要往屋子裏面拽。

那黑漆漆的巷子裏，似乎看不到盡頭，肮髒的街道上，随處可見的垃圾和大小便，沒有什麽人理會，無人看管的兒童圍在一起在人群中穿插着，衣服從倆邊的房屋窗戶處挑了出來，花花綠綠的挂在外面。

一些人倒在地上艱難的行走着，有的人用着灰黑色的布包裹着大半個臉，只露出了眼睛而已。

她的猶豫被那個女人看到了眼裏，“你放心，我們都是想做生意的人，在說了，”胖女人無奈的嘲諷道，“我們怎能惹怒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日耳曼人。”

她看着這樣的表情才突然意識到他們的狀況，現在的地位都不是對等的。她跟着胖女人走了進去，似乎是她的屋子，裏面擺着大大小小的衣服還有一些奇怪的東西。

“安迪，出來，有客人了。”胖女人朝着屋子裏叫喚了一聲，門開了之後一個人同樣包着滿頭的布遮擋着臉，慢悠悠的走了出來。

“你想要什麽？”胖女人直接的開口問道。

程語擡頭看了看那個跟木乃伊一樣的怪異男，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開口。“我需要一些藥，最好是那些治療燒傷還有消炎的要，有關跌打。。。。。。”

“等等等等”程語還沒有說完，胖女人打斷了她繼續說下去。

“你幹嘛不去藥店買？我們這裏沒有，你哪知眼睛看見我們有燒傷藥了，要是有，我還不先給我男人用。。。。。。”她說着一把拉下她旁邊的男人的臉，那是一片扭曲變形的皮膚，紅腫的痕跡連着燒焦的肉焦灼在一起，用一塊衣服減下來的布料包裹着。

“你看看”胖女人指着她男人的臉，一邊幫他蓋好。“我們哪來的藥。”

程語終于知道街上看見的幾個人為什麽包裹着跟中東一樣的服侍了，那些人都是被街上的納粹燒着了胡子後将臉上的皮膚也燒傷的人。

“對不起。”這聲道歉她不知道是為誰說的。

胖女人看着她也算是無辜的被自己說了一通，緩和下情緒，“算了，跟你也沒關系，藥我是沒有了，你就是告發我們也是一樣沒有的。”

“告發？”

“你不是？”胖女人詫異道。

“我是來做生意的，告發什麽？”程語不解的問道。

“哎，這樣，那除了這，你還想要什麽？”

“恩，一把槍。”

“哎哎哎，這我可搞不來，你找別人，這平時用用的東西，我還能給你整來點。”胖女人連忙擺擺手。

“啊~ 恩~”

一陣銷魂的聲音從旁邊的屋子裏傳出來。

“什麽聲音？”程語不解的問道。

胖女人看着她一臉迷茫懵懂的樣子，滿臉通紅尴尬的解釋，“沒什麽，我女兒在接客人。”

“什麽？”她沒有聽清她說的話，脫嘴又問了一遍。

沒有等到胖女人的回答，她已然知道剛才那個呻吟聲是什麽意思了。這麽個肉體交易的場所，她還是第一次碰上，往常她最多是路過街邊的理發按摩店，一個個小店緊閉着磨砂玻璃的門，透着粉紅色的等過，一個兩個穿着清涼的衣服坐在門邊的沙發上，閑談着或者無聊的抽着一口煙。她無數次的路過，偷偷用眼睛斜着瞄着裏面的樣子，從來沒見過一個雄性為男的人出現在那種店了，可能跟她白天出現的方式有關。

她這會算是聽到了現場版啊。

女人的叫聲，怎麽聽不見男人的？她一臉好奇。

胖女人算是迎送半趕的将她送出了他家的房子。當她一個人站在這條破舊肮髒的小道上的時候，才發現剛才她聽到的是什麽。

那個人的女兒啊，怎麽可以，讓自己的女兒做這種事情。

她凝視了這那扇關閉的門許久，周圍的人一臉好奇的看着她的時候，轉身想要離開，剛剛轉身，撞上了一個男人。她擡頭看見有三個男人圍着她，衆人散去，都遠離着她似乎怕惹上麻煩。

一個男人使勁的抱住了她，她感覺整個身體都被人強烈的困住，當她害怕的想要尖叫的時候，對方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個人則是上下起手的開始摸遍她的全身。

惡心，肮髒，毛骨悚然的感覺瞬間激的她渾身起雞皮疙瘩。

這個男人在她的胸上狠狠的抓了兩下子，甚至她的下半身也遭遇到了猥亵，沒有想到她居然在白天的時候碰見了這樣的事情。

她害怕更危險的事情要發生，萬一把她拖進小黑屋，那這些男人會怎樣？

第三個男人很快走了過來，喊道，“警察來了。”抓着她的男人還有那個本來還在占她便宜的人迅速的離開，帶着她剛剛拿着袋子。

一切發生的如此快，她看見一個穿着黨衛軍制服的男人跑了過去追着剛才逃跑的幾人，她早已吓的腿軟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剛剛經歷了什麽啊！

警察很快又折了回來。

這個警察有點熟啊！程語默默的想着。

“小姐，你要不要緊，需要我送你去醫院麽？”盡管出自他口裏的話語顯得關心而溫和，不過這個男人只是彎身看着她，似乎沒打算上去扶她一把。

她撐着站了起來，拍拍她屁股上的塵土，沒有看見對方皺着眉頭一臉忍耐的樣子。

“謝謝。”程語站好後，向他致謝。

“不客氣。”海因裏希退後一步，慢慢接話回答道。

“我還是送你離開吧。這快區域很快就要封鎖了，你一個女人不适合出現在這裏。”他看見她一路都沒有說話，根本沒有打算接近他的意思，覺得嗓子有點癢，決定找點話題說說。

“恩，我知道了。”剛剛脫離危險的程語有心無力的随便應付着她旁邊的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麽人啊。

程語沒有多說什麽，直到走出了街區，她再次朝旁邊的人致謝後，轉身飛快的離開。

海因裏希凝視了一會逐漸變小的身影，他撿起地上掉着的一塊手帕，果然，這個女人不是欲擒故縱，就是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力。

作者有話要說：

☆、抓人

即使在白天，她這一路的回去也不安寧，在開始大肆的搜查猶太男人的時候，路上的混亂程度超過了程語的想象。

正在路上走着，周邊的男人從旁邊飛奔過去，還來不及駐足看，下一個不知道從哪個方向來的人就從另一個地方朝她的身邊又撞了過來。

我的天啊！

程語心裏一群草泥馬在狂奔，這到底要鬧到什麽時候啊。

還有後面那群更讓她來氣的蓋世太保，追着拉着那些上了年紀的猶太男人，有的都有70多歲的樣子，憤怒的老爺爺被這些太保抓住的時候，俨然還沒怎麽意識到事态有多嚴重，看着穿着一身富貴的猶太爺爺，更是伸出手指指責他們那種不道德，違背上帝旨意的行為。

程語看見那個蓋世太保推着他上了卡車，沒有說什麽。似乎禮讓了一下老人，可是在車上接人的他的同伴俨然不是個尊老愛幼的男人，他毫不客氣的給了他一棍子，老人捂着額頭上流着的血，後面的人扶着他進去遠離了門口那尊兇神。

似乎，全城都在抓性別為男的猶太人了。

一些警察碰到那些難以區分的混血猶太人，則是看着臉部表情要求對方出示證件。

“站住，你的身份證明呢？”蓋世太保攔住了一個穿着簡譜，胳膊肘的地方甚至有着幾塊大小不一的補丁，半花白的頭發夾雜這泥土和樹葉，手裏提着一袋子的雞蛋，顯然是從鄉下某處來到了這裏，也許是看望什麽人，也許，是來這裏換購一些什麽生活用品。無論是那種，都不能為他辯解他的身份證明。

一個警察拿着槍托挑着他的衣服，示意他轉過身去，焦急的農民更是想要辯解自己的無辜。

“閉嘴，你這個豬頭。你當我們是傻瓜麽，哈，不是猶太人，不是猶太人你怎麽長着猶太人的臉。”一個警察狠狠的抽了他一耳光。

“哈哈，約瑟，我敢肯定，他把他的身份證明拉到了家裏。用一盒煙來跟你打賭。”

“我可不跟你賭，說不定他之前還帶着大衛星呢，不過看着我們抓這些雜碎才扯掉了。”

“哦，那可是罪加一等啊。嘿，猶太人。”

“先生，我真的不是猶太人，我是進城來換點生活用品的。”老實巴交的男人解釋着，想要上前拉住警察的袖子。

“不是，約瑟，他說不是。”

“哈，給我上去吧，好好給你那些同胞解釋你到底是不是吧。”

“先生，我真的不是，這袋子雞蛋是我過來換東西用的，您拿去，我真的不是。”

“嘿，好吧，但是你這件事情可要跟我們的長官好好解釋一下才能防你出去。”

“先生，我”

“到那裏你跟我們長官好好解釋吧，現在只能這麽做。”

“好滴好滴。我一定好好解釋。”

“好，人滿，開車。”關上這最後一個猶太人，蓋世太保指揮着卡車拉着這群人離開。

“嘿，你不會真的相信他吧？”叫約瑟的看着自己的同胞。

那個蓋世太保攤了攤手，聳聳肩，嘴角一歪，朝他笑道，“哈，我們長官，他還很不得把所有猶太人抓的幹淨呢，你覺得可能麽？”

另一個聽完，上去捶了他的胸一拳，“就知道你鬼點子多啊。”

兩個人朝前繼續走着，絲毫沒有在意之前是否抓錯了人。只要那些微可能的理由，都是需要好好帶去交給政府的。他們只負責抓人，誰在乎呢！

這次的抓捕的猶太人全部都是男人，程語一路看着混亂的情形，都不知道能否撐着回家，早上還沒有如此的亂，幾乎是短短的一個小時，大街上變的沒了秩序，所有不相幹的人都急着往家裏跑。

“先生，求求你放了我丈夫吧，他心髒不好，實在驚不起這樣子的颠簸啊！”一個上年紀的老婦人使勁的拽着一個納粹說道。

對方狠狠甩開她，摔在了地上，沒有人想到要扶起她，“少啰嗦，趕緊滾回波蘭，你們不走，這麽賴皮着，休怪我們手狠。”

“這是要我們去哪裏啊，我們都在德國生活了大半輩子了啊，只是要我們的命啊！”老婦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哼，警告你，這會是你老公，下回，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走。”

作者有話要說：

☆、猶太人不得進入

街上到處都在抓猶太人，不可避免的有暴力沖突，很多店鋪都關門了一陣，後來大家發現這個樣子無法一直關門下去，在繼續只能真的倒閉了。重新開張的商店更是為了避免麻煩而在門口标上了禁止猶太人進入的标語。

程語無語的看着路上的标志，大小不一，卻都帶着同樣的話，更有一次她旁白的那個老太太勸說她去隔壁那買一個做好的标語挂在門口。程語看着這個花白頭發的女人，很想把她攆出去，這個人之前在程語還是默克爾先生的學徒的時候還時不時的來默克爾先生這串串門，默克爾先生有時還會好心的送給她一些家庭常備藥，結果，她看見的是在外面抓猶太人抓的漫天飛的時候，她跟着衆人一起咒罵那些猶太人早點滾出德國，偷了德國大把的錢都該還回來。

程語在默默的在這個女人問她要一些消炎藥的時候，給出了一個黑市的價格，就再也沒有見到這個女人進默克爾先生的店裏了。

這一天，程語拿着手裏的藥單再次頭疼去哪裏進藥的時候，一群黨衛軍沖進了她的商店。

“你們要幹什麽？”程語站了起來看着他們不請自入的野蠻行徑。

“哼，有人告發你，說你替猶太人工作，我們國家的法律不是明确規定了不準給猶太人打工麽，你這簡直是可恥的賣過行為。”帶頭的士兵義正言辭的敲着桌子，看着她。

“我勸你，趕緊把那個猶太人交出來。不然，我以妨礙公務為由，一樣抓你。”幾個士兵在後面看着她，都是一臉的嚴肅。

跟他們講什麽，人權自由，還是私有財産受保護，再或者他們無權幹涉，得了吧，這個時候，程語就只有一個想法。

“之前的店主是個猶太人，不過，在法律出臺之初，我就已經買下了這家店，現在，這家店已經完全的歸我了，有關這個，可以給你看這是商店所有權的證明，如果你們不信的話，幫我辦理的黨衛軍能夠給你們合理的解釋。”她繼續說道，“當然，先生們，我是絕對沒有觸犯我們國家的法律的，而且，我想告發我的人估計也是另有想法，畢竟，現在的藥品很貴，有點丢失什麽的也是正常的，您說是不是？”

程語說完，以入黨的決心堅定的睜大着眼睛看着對方，試圖告訴對方自己是多麽的誠實善良還有無辜，更是堅定個人立場，完全的沒有任何違法現象。

她對面的納粹看着這麽一個小姑娘确實拿出了那張財産證明，轉念看看她的商品，對她點點頭，“抱歉，這件事情我們會調查清楚的，不過，依照法律，我依然有權搜查你的屋子裏是否藏了猶太人。”他上前一步，沒有退讓。

程語點點頭，也端住表情，學着對方一臉嚴肅的樣子，好像兩個人在面對底下暗號一樣對着，“我明白，你們的職責。那麽請吧，不過，希望不要打碎我的藥，它們現在很珍貴，我不希望有一天，士兵受傷的話沒有及時的藥品治療。”

那個男人看了她一眼，示意手下的士兵進去輕輕的搜查，很快，士兵出來後都搖了搖頭，報告說沒有發現可疑的人物。

“女士！”士兵脫下他的帽子，放在胸前，對着程語鞠了一躬，“謝謝你的配合，也謝謝你為帝國的奉獻。至于至此诽謗，我們會有一個交代的。打擾到您，抱歉。”

“走。”他帶着幾人快速的離開了程語的商店，朝着下一個商店進去。

程語在店裏坐着，看着沒有客人光顧的商店，頭疼的想着藥品要從那裏進才好。

十分鐘後，程語突然聽見隔壁那個女人的尖叫。

“你們住手，這是我的東西，不是什麽猶太人的。住手！你們這群該死的”

程語搖搖頭，關上門。

她決定了，下班，這個操蛋的世界，見鬼去吧，老娘不幹了。

以她這種大醬油的狀态，賺不到錢的可能性幾乎是百分之百。她頹廢的看着家裏夠吃的存糧還有費倫繼續朝裏面塞滿食物的趨勢，想着，要是有一臺電腦，老娘幾年不出門了。

程語突然想到，費倫快要下班了，趕緊從沙發上爬起來準備做飯。她就是嘴賤，上次費倫吓了吓她，好不容易哄好了，自己來了一句他可以到她們住的地方，不知道費倫是會錯意了還是故意這麽理解的，總之，後果就是費倫徹底帶着他的行李，雖然不多，搬進了他們家，每天在鄰居的注目下乘着他副官開過來的車離開，程語就後悔一次她的那張快嘴，說話不經過大腦，腦袋被驢踢了。

“姐，費倫哥哥回來了。”安德魯沖進了廚房，乖巧的幫着程語洗菜。

安德魯最近發現了一項新趣味，程語教給他包餃子，在程語的誘騙下，洗夠一個禮拜的菜，就能玩一次包餃子。

“有什麽我能幫忙的麽？兩位？”費倫站在門邊微笑的看着他們姐弟倆。

“哥哥，不用，我一個人就能幫姐姐洗好菜。”安德魯揮揮手示意道。

“誰說的，剛好，來來，幫我把這個切了，你說幹嘛不直接買塊裏脊肉，牛排多麻煩了啊。看看，這刀，骨頭都能把它砍了。”程語指着桌子上一群幾近看不出肉的樣子的一坨東西軟踏踏的在哪裏。

費倫看着這個，頭一歪，看着她拿着的刀，“你以後還是讓我來切肉吧。我怕，下回我會再也不想吃肉了。”

費倫拿着到看着那群碎的亂七八糟的肉和骨頭，挽起袖子，洗了洗手，認真的處理這個殘局。

耶，程語背過去豎起兩只手指。

“姐姐，有什麽事情高興的麽？”安德魯擡起頭看着程語的手勢。

“沒什麽，熊孩子趕緊好好洗菜。”程語拍拍他的頭，真是的，差點露餡。

作者有話要說：

☆、闖進來的猶太少年

程語懶散的在家裏帶着，不願意挪動一步，費倫看着她無所事事的在客廳的沙發上坐着，一會兒換個姿勢躺着，再過一會兒，完全趴在了沙發上，最後轉了個身從沙發上掉了下來，在重複之前的動作。

他看看她，“你不去店裏了？”

程語轉過頭，一臉幽怨的看着他，搞得費倫以為自己又出了什麽問題，忙問，“怎麽了？”

“你知道現在外面多亂麽，昨天還有人給我安置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差點以為我窩藏猶太人了。”

費倫，“哦，我以為你不是向來睦鄰友好的跟猶太人和平共處麽？”

程語氣紅了臉，“費倫?舒倫堡，如果我跟猶太人和平共處，你現在也要抓我進集中營？”她嘲諷的看着對方，種族問題和那種壓抑的氣氛席卷着整個屋子。頓時安靜而尴尬。

費倫收起他的嚴肅，看着她，“萊尼，我只是說，而你，你有意識到你的行為有多危險麽？不是所有時候我都能保護好你的，你自己這樣子說，要是在外面，很可能給你帶來更糟糕的局面，還有，集中營？你知道現在只是為了讓那些波蘭籍猶太人離開德國才不得不采用的手段。”

我呸。你個大騙子。

程語心裏嘀咕着，“好不容易把人抓進去了，免費提供吃喝？國家有錢了啊？”

“至少，你要再明面上這麽說，無論你有多少看法，萊尼，我不希望你因為那些無用的話把自己關了進去。你既然知道這些，就該知道自己現在有多渺小？”

程語默不吭聲，她知道，就是知道才憤恨，給她個導彈，她現在就迫不及待把總統府炸了。挽救她們國家不用謝，還能打壓小日本那種嚣張的氣焰，這樣課本上就少背許多歷史事件了，挽救了無數中高考學生。

“你又是這種表情，這種表情你知道不，你只會将你的情緒暴漏給你的敵人，而他們可不會對你留情的。哎，你”費倫擡起手，想要摸她的頭發，卻被她側身避開。目前他們的進展簡直讓他煩躁，明明該是可以有下一步的進展，她卻總是在逃避。

“萊尼，如果煩躁，你就別出去了，至少你不用看見那些你不想看見的，也避開你那樣的表情。而且，事實上，我更希望你在家裏呆着。”

邁爾的車子開在了門口，費倫說完這些，留下她思考。

等聽到關門的聲音，程語看着不見的人，“我KO，姐姐我今天就去，不但要出門，我還要好好的記錄下來，留給後人看，看看你們幹的都是什麽事。”

“安德魯，姐出門了，你一個人好好看家，背完元素周期表，我回來給你帶糖吃。”

這些天，事情越演越烈，程語最糟糕的一次經歷是看着一個沒有帶猶太血統證明的人想要逃離納粹的檢查，卻被當場擊斃。所有人默默看着這一切，卻沒有人吭聲。事後，程語聽見周圍的一圈嘆息聲。

她承認，她不讨厭那些平民，她看見他們眼中閃現的那些不忍還有憐憫，以及那種悲哀的表情。

可是，她也看見因為是猶太人，他們給自己找了一個理所當然的表情。

殘忍的漠視。

那種悲劇更是來自于好人的無視和默默忍讓。

而這，造就了一個種族的滅絕和悲傷，也讓他們的良心附上血債，終其一生無法悔改。

程語從旁邊那個默克爾先生鄰居的店旁邊路過，看見裏面的東西被翻的亂七八糟，一堆碎布淩亂的被扔在地上，有着幾個巨大的腳印。

那個女人佝偻着背收拾着這一團糟。

她開門走進自己的商店，卻聽見一陣聲音。

她站在門口，蓄勢待發，一有動靜絕對拉出門飛奔出去。

一個少年從她的店裏出來，雙手舉着，臉上驚恐的表情看着她“我沒有惡意，請別傷害我。”

程語看着在屋子裏躲進來的少年，濃密的黑發，卷曲而乖順的在頭上盤着，狼吞虎咽的吃着她帶來的點心。外面的黨衛軍還在忙碌的奔波着，尋找可疑的人物。

“慢慢點吃，”程語看着他被外面的槍聲驚醒，嗆住了嗓子，不聽的咳嗽，臉更是被憋的紅透頂了。

“我給你到點水，可能有點涼，你先喝着吧。”

咕嘟~

咕嘟~

等到那個猶太少年喝完整整一大缸子的水，才喘過氣來，慢條斯理的朝程語道謝。

程語看着外面的黨衛軍似乎在一個個的搜查這街邊的商店，她拉上窗簾，示意他進到裏面那個儲藏間裏。

從來沒有想過這麽一刻，她居然還有做地下黨的潛質，哈。

她以前看的電影，南京南京，那裏講過一個片段，中國的男人被日本兵以□□的嫌疑要被抓捕，每個中國婦女可以上來領人他們的丈夫，那些中國婦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