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章

程語自作多情了，就是參加成為納粹黨也不是白菜蘿蔔一抓一把不要錢似的。以她如此不積極的參會态度還有之前跟猶太人的交易，加上她也沒有蘇珊娜那種上杆子的姿态，這事就跟大街上發贈品一樣，你不伸手接，那算了，反正這事跟人家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

“萊尼，”蘇珊娜拉着她走在大街上，說是采購年貨。39年即将到來，程語跟着蘇珊娜找到了個大集市，火紅紅的開始撸起袖子采購，前些天費倫發工資了，全部上交，順道一手好廚藝連連表現，本着征服女人的心，從胃開始，這種好男人不多啊，程語也不是個傻子，又會做飯，又能養家，還上交工資的男人，放到她的時代，打破頭她也沒這種武力搶的過別人，這一年的相處，說是不動心，她那是自己騙自己。不過，就是對他的職業異常不滿對了。

今天大采購，程語還是在昨天晚飯的時候給費倫說了的，費倫利索了把手裏的魚剝了磷，洗幹淨內髒，一點都沒多想的收拾完就從兜裏拿出工資本。

“那剛好，明天下午我去接你。”費倫将洗好的魚扔進鍋裏開始煎魚，他發現萊尼和他、安德魯的口味簡直相差到一個大西洋都不止，先是那些淹泡菜，揚州炒飯，然後就是那些讨厭的炒菜，不知道哪裏來的辣子，剛開始吃的時候，他還看着紅豔豔的挺漂亮，哪知道放到嘴裏之後就是他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之一了。太辣了，怎麽能吃。為此，好一段時間他都決定在外面吃完了在回來。

程語時不時的暗示費倫幹脆搬回去住，費倫也當做沒聽見，沒看懂。

好久之後他也覺得這麽不是辦法，剛好趕上快要過年，最近機關裏沒有特別要緊的事，他就開始親自下廚改善未來老婆的怪異口味。

程語本來就有點怕費倫，俗話說，拿人手短吃人最短，她發現費倫住在她這裏種種好處之後更是被他的廚藝征服，至少她的胃先屈服了。

“恩啊，好啊，蘇珊娜前陣子還拉我去報名，可惜，我被拒了。”程語一臉輕松的說着。

“你如果想去，我給你弄個名額。”費倫看着她，話雖這麽說，不過他直覺認為她也不願意去。

果然，“不啦，我還是喜歡沒有政治的事情來做。”程語搖搖頭，她還沒打算當漢奸呢，誰讓她心裏還是個□□人。

費倫沒說什麽，抄起鍋子把魚擺放在盤中，“吃飯。”他一如既往的男低音。

“哦哦，安德魯，洗手開飯了。”程語朝屋子裏喊去。

看着集市上有人帶着自己的小茴香賣，小土豆，自行車，不少人在上前問着價錢。

蘇珊娜拿着一件毛皮大衣摸了又摸，轉頭征詢着程語的意見，“萊尼，這個怎麽樣”蘇珊娜看中這件大衣，而且價錢也是非常的合适，蘇珊娜瞬時心動了。

程語順勢拿起來翻看了一下，料子是很順滑，可惜對皮毛類的衣服，她向來不感冒，總覺得剝下動物的皮毛這種殘忍的殺生得來的衣服帶着詛咒和殘忍的傷害。

“還好吧，價錢很合理。”也只是價錢很合理，程語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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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這件衣服很便宜啦，你看看這做工，這手藝絕對對得起這價錢，多便宜啊，你都不知道，很多人都看中這件衣服了。”賣家熱情的推銷着。

程語随手翻看這商販的東西，都是衣服，有點明顯能看出來是舊的衣服，翻新的衣領，掩飾不了衣服的袖口的磨損，程語才發現原來她們走進一家舊貨店了。

“那好，就這件了。”蘇珊娜在程語觀看的時候買下了衣服。

買完衣服，蘇珊娜興趣不減的跟着程語繼續逛，這個集市開的太不容易了，如果不是因為過年，根本就不會有，國家的政策對那些聚會也是有控制的。

對于蘇珊娜采購了一堆的衣服，程語則是采購了一堆的吃的，生的熟的還有待長成的，連種子也買了不少。

“萊尼，我可真弄不懂你，買種子幹嘛啊，你又沒有地種。”蘇珊娜一臉不解。

“我當花中不行啊，這可比花實在多了，至少還能吃呢。”程語解釋道。跟着蘇珊娜自來熟，她倒能開起了玩笑。

“哎哎，逛累了，真是的，我哥也不說來接我們一下，拿這麽多東西，可怎麽回啊。”

“沒事，有人來接我，倒是我送你回。”

“誰啊？”蘇珊娜一臉興趣的湊過去問。

“說曹操曹操到。等着啊。費倫！”程語湊過一嗓子喊了起來。

“行啊你，這麽快就把我哥抛棄了。”

“去你的，我跟你哥清清白白的好不好。”程語推開蘇珊娜。這小妮子瘋啦，費倫馬上都過來了，她可不想有誤會。

“哎哎，說真的呢，我哥挺不錯的啊，你要不要考慮考慮。”

“不要。”程語別扭的擋了回去，開玩笑呢，她跟海因裏希見過面的次數一只手都能數的過來，而且都不怎麽友善，還對象呢，階級敵人還差不多啊。

“費倫，”程語看見費倫走進，給他介紹旁邊的蘇珊娜。

費倫開車來的，他送完蘇珊娜回到家。

“萊尼，我哥馬上就下班回來了，你和這位先生剛好在我家吃頓飯吧。”蘇珊娜盛情邀請着，她一路都在打量着費倫，這會子又裝的那麽客氣，事出必有因，程語不客氣的拒絕了。

“不用。”

“那就謝謝了。”

兩個人，兩個不一樣的回答。費倫拉着程語不客氣進了蘇珊娜的家門。

要說蘇珊娜家裏，雖然不是豪宅，但是也比費倫的公寓還有程語的屋子強，獨立的小別墅帶着一番羅馬式的風情。顯然是用心打理的房子。

“你家真漂亮。”程語誇贊道。

“那是，”蘇珊娜毫不客氣的回答道。“你別看着屋子，我們搬進來那會都是些金黃色的家具之類的，忒勢利了些，也就那些猶太人才能這麽個裝修，一點美感都沒有，所以啊，我們搬來的第一天，我就開始給它改造了，現在的成果完全都是我幾年的辛苦所得啊。”蘇珊娜洋洋得意的自誇道。

程語聽見這，有點無語，這合着猶太人連美感都招惹她了。

“你們坐着啊，我去做晚飯，今天讓你嘗嘗我的手藝啊。”蘇珊娜也沒有多說，倒是讓他們随意參觀，自己就溜進了廚房。

程語看着蘇珊娜兄妹倆住的大屋子，旁邊的費倫看在眼裏，“你喜歡？”他看了一會那些屋子的擺設就沒了興趣，反倒是萊尼眼睛裏的羨慕到讓他上了心，以往什麽東西都沒見她這麽上心的，最多就是那些奇怪口味中國菜，她才露出一臉饞相，平時都是老僧淡定。

“車子房子，好的生活物質享受，誰不喜歡，要是我有錢了，我也買這麽一套小洋樓，帶着個小花園，沒事了開開風出去享受一番。”她随意的開口。

“你想要，我以後給你。”費倫鄭重的看着她，像是做出承諾。

程語回過頭來看着費倫，他的心意讓她心裏一暖，可是，看着他身上那套衣服，什麽心都沒了，想到即使是費倫給她的，那也是那些生命換來的東西，程語也沒了心思。

“算了，這個東西還是我自己掙才好。”她找了個話題岔開。

費倫聽力之後，看看她，沒有說話。

倆人之間變的安靜有點冷場。

就在這時，海因裏希從外面回來。

“蘇珊，你有客人麽？”他一邊脫下外套，一邊朝屋子裏喊去。

走到裏面，發現費倫和程語兩人，“舒倫堡先生，基辛格小姐，看見你們在我家，真是想不到。”

“快快請坐，蘇珊真是的，沒有好好招待你們，我去給你們倒茶。”

海因裏希格外熱情的招呼道。

一頓飯的時間，海因裏希倒是在餐桌上格外的活躍，時不時的關照費倫和程語吃着東西，“不要客氣，難得蘇珊能帶幾個朋友回來，我這妹子算是脾氣不好，還望基辛格小姐多多關照。”

“哥，說什麽呢，明明是我在關照萊尼才對。”蘇珊娜不滿的抗議。

“哈哈，你看，家教不嚴，失禮失禮。”

一頓飯的時間，海因裏希一點都不像是在猶太區裏見到的那個人，冷漠又高傲，反倒是跟着費倫一個勁的客氣。

程語也覺的有點不對，她自己幾斤幾兩還是知道的，一頓飯也是吃的客氣的，飯都沒怎麽消化，全喂腦細胞了。

“以後啊，還請基辛格小姐多多關照舍妹才好。你說是不是，舒倫堡先生。”海因裏希像費倫敬了杯酒，道了一聲，“嗨，希特勒。”

費倫也舉杯：“敬元首！”

作者有話要說：

☆、新年

從來沒有适應元旦過節這種氣氛，在程語的意識裏也沒有感覺元旦就是新年了，不過，看着大街上各種商品擺放出來，行走的人們穿着新衣，小孩子更是在街上打打鬧鬧的，這樣的氣氛跟中國年的大街上是一樣一樣的。

程語也是興趣盎然的拉着安德魯出門逛街，看着大家買到香腸，程語看見安德魯一臉漠然的小臉都能盯着吃的露出饞相。程語也是入鄉随俗，準備了扁豆湯，據說這被德國人當作是財富的象征，年夜晚裏搭配以期來年有好運。當然，作為鲱魚和螃蟹這種年夜飯中經典的美食，更是早早都備好了的。

程語甚至給安德魯兜裏塞了一把魚鱗，她聽蘇珊娜說了，那能帶來一年的好運，她就順着費倫刮下來的魚鱗直接塞進了安德魯的口袋，直接忽略安德魯捂着鼻子一臉的忍耐。啤酒，葡萄酒，怎麽可能少了，程語看着費倫也放假了，拉着他就上街買酒，小鼻子凍的通紅也絲毫沒有影響她新年的快樂。

“姐，快看，快看。”他們看見有人在砍着幾顆大樹，樹幹留下後，将樹葉樹枝去掉。也不知道幹什麽的。

費倫則是當了導游給他們解答，“清晨的時候，哨聲一想，大家從家裏出來，誰先爬上這樹幹頂，誰就是新年英雄。”

一群人的興奮是能感染的，只要你樂意接受這樣的快樂。

看歷史的時候，你會覺得抗戰八年，怎麽找都是一片黑暗的天空，其實，對于沒有戰争時候而言，小老百姓們就是也得顧着吃喝生存來說。該過的節日不能少，當然，該吃的東西更是少不了。

“你爬上去過沒？”程語問費倫。

“你猜？”費倫露出淡淡的微笑看着旁邊的萊尼，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讓她猜。

“肯定是爬上去啦，怎麽會爬不上去，你看你現在爬的多高啊。”她一語雙關的提道費倫的職位，雖然不敢肯定是什麽職位，不過，上次看着周圍那些少校什麽都都沒有把費倫怎樣，猜也是有一定實權的。

“我爬的可不算高，也就是個樹幹中間，後來就摔下來了，我弟弟當時可是爬上去成了英雄了。”他搖搖頭，否認了程語的誇贊。倒是他第一次說出家人來。

程語第一次聽見費倫說自己的家人，驚了一把。

為什麽說她小驚一下，他開始什麽話都不說，就紮根在程語身邊，打斷了她跟維茨，阻止了路德維希的靠近，就是沒有明着辦，她也能有一些感覺，那麽強制的費倫，她最開始其實是怕的，但是，本能讓她什麽都沒說，走一步看一步。她以為，費倫這麽久連家裏人什麽情況也不願透漏，也許是為了保護家人，也許，他有老婆之類的，那麽自己算什麽，骈頭？她第一次聽到，也不想打斷，更是睜大了眼睛看着他。

就是這種小學生崇拜認真聽課的眼神，費倫也有了點興趣開始講講自己家裏的事。

“我給你說過厄瑪吧，她以前是我鄰居，我們幾個一起長大的，我家裏還有一個弟弟和妹妹，厄瑪家就她一個人，她母親過世之後，家裏沒有人照顧，所以很多時候我們幾個是在一起長大的。我弟弟很淘氣，在村子裏打架，永遠都是那個不打贏不認輸的人。就是因為這個，他和我爸爸的關系也不好。所以，通常都是我在中間兩頭調和。”

費倫回憶這些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淡淡卻又明顯帶着歲月的柔和，那些快樂的回憶，總是有一種驚人的魅力，即使時光穿梭，那些曾經發生過的美好，她也會沉澱在你的心裏，猶如發酵的美酒，每一個時節，你再打開，總會有不同的味道。

“哼，你跟厄瑪很好嘛！”程語小性子的看看費倫。

費倫倒是笑了笑，搖搖頭，“許是小時候經歷的事情太多了，大家在一起相互有個扶持，所以，曾經有一段時間都是一起度過的。不過，到沒有你想的那麽多，你以為什麽？”

費倫的反問，倒是把程語噎的說不出來。

“走吧，去看看你還想買點什麽，過完年，我就要忙了，估計平時也沒有時間給你做晚飯了。到時候那些你又得做些怪味糟蹋肚子了。”費倫轉換了一個話題。

“誰過怪口味了啊，我明明做的是中國菜，懂不懂，沒有欣賞水平。”程語喊了起來。

費倫牽起程語的手繼續在人群裏逛，兩個人有了一種溫馨的氣氛環繞。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過年七天，我無法更新了，回來會補上的。今天晚上是最後的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