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章

新年的氣氛剛剛沉澱下去，大街上的燈光還沒有來得及換上平時的顏色，依舊是五光十色的各種霓虹燈照耀的夜晚的街道，這種安靜又祥和的氣氛，任誰都沒有想到戰争的腳步越來越近了。

程語已經開始思考要做什麽了，藥店的鋪子她算是徹底清空了，她對藥品買賣一點興趣都沒有，如果可以，她倒是希望小資一樣的開個咖啡廳外加一個小書房，悠閑而又随意的在這鬧市中間尋求一片安寧，來往的人們可以在這裏品一杯香茶，悠哉的看着書籍，享受着文學的魅力，聽着古典的音樂，進入聖殿之中。

不過，咖啡廳還沒有想好，蘇珊娜就帶着一臉的驕傲打破了程語的幻想。她拉着程語的手蹦蹦跳跳高興的嚷着：“萊尼，你快看，快看，怎麽樣，我這身衣服漂亮不漂亮？”她說着擺了一個微微側身的姿勢顯示着她一身的戎裝。

制服加及膝的短裙，饒是程語也要一聲贊嘆，她舉起手，豎起大拇指，點點頭，開口道：“很帥。”

蘇珊娜聽到後，更是開心的轉了一個圈。小小的帽子從頭上掉了下來，也飛快的撿起仔細又心疼的拍了拍，這一身的制服帥氣又顯得人挺拔，更是趁着她的身材更讓人垂涎三尺。饒是女人，程語對看的蘇珊娜沒挪眼。

“萊尼，你真應該跟我一起去參軍。為祖國獻身，是我們的榮耀。”蘇珊娜一臉正氣的說着，安德魯更是在一邊使勁的鼓掌。蘇珊娜聽到掌聲，給了安德魯一個飛吻。

哦，程語一伸手拍了自己的腦門，上帝啊，怎麽就讓這兩個這麽投緣啊，小安跟在蘇珊娜身邊，簡直被帶壞了。

程語堅定的拒絕當兵這件事，私下認為，只要不是去做什麽紅十字會的護士，怎麽着，也能遠離戰場吧，老天讓她穿越到這個時代已經夠苦逼的了，現在戰争還沒爆發呢，就看見國內形勢如此緊張了，她都可以想到以後戰争爆發的時候，生活要多苦逼啊。都混的夠背了，她可不想上杆子的去當兵，那不是老壽星上吊，找死麽。

蘇珊娜告別程語之後，程語繼續思考自己到底要做什麽，她拿出一張紙來，看着報紙上有什麽可靠的消息沒有，寫寫畫畫一直持續到了晚上。

費倫進門的時候就看見程語還在沙發上躺着沒有動靜。

走進一看，已經是睡着了，緊閉的眼睛，長長的眼睫毛安靜的服帖在眼皮上，一呼一吸的氣息有着規律的動作，小小的人都随着呼吸起伏，紅潤的臉龐更是開始展現姣好的面容，這麽些天養下來，費倫覺得自己未來老婆可是被自己養的美美的，越來越漂亮了。果然，不要臉的般過來，就是好，在這裏住的就像是有了家一樣，可比自己會單身公寓強了百倍不止。

“萊尼，醒醒。”費倫輕輕趴在她的耳邊叫着她的名字。

“醒醒。”

程語好不容易被費倫叫醒以後，看見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她發現似乎忘記做飯了。

好在費倫也沒有指望她做飯，她的技能就是一堆怪味的“中餐。”

“你不打算繼續經營藥店了？”費倫在吃飯的時候問道程語。他之前看着她那麽有興趣的跟着那個猶太人經營着藥店，才費了一番心思幫她把那家店買了下來，這才開了沒多久，她就跟小孩子一樣的心，對着那個店面似乎完全沒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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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喜歡什麽，費倫已經猜不出來了。

他這麽問，也是因為她似乎閑置在家裏也不太好。何況，安德魯已經足夠大了，以後……

“我還沒想好要做什麽，費倫，你有什麽想要做的生意麽？”她覺得自己完全就不喜歡操心，更何況還是在這個年代。誰知道什麽時候破産倒閉啊，這戰争打的，比泡沫經濟還讓人煩。

“我沒有，你如果想要做什麽，告訴我。如果你喜歡實踐，我可以安排你去醫院學習。”費倫好心建議到。

這個消息，可真是……

程語無語了，蘇珊娜剛剛建議她參軍去，這有建議她去醫院，有沒有不趕着投胎的工作給她啊。

“我還是當個體商戶吧。”她擺擺手，嘆氣道。

老天怎麽可能這麽輕易放過選定的人？

當然不可能！

程語手裏捏着的那張通知單，都快要捏爛了，也沒有将這種噩耗消滅在搖籃之中。

誰能告訴她，手裏那張通知單，清清白白，白紙黑子寫着的到底是什麽！

不帶這麽坑爹的好不好，尼瑪！她內心暴躁了，都說報名被刷了，都說她不符合入伍條件了，怎麽就又峰回路轉柳暗花明的來了這麽一出，誰能告訴她，這麽一個錄用通知單，後勤工作是個怎麽回事？

猜測了一下午，還當她以為真的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時候，也任命了去上班給鬼子出力，就看見費倫拿着套制服回來了。好嘛，原來她這麽倒黴全拜內賊啊。

“費倫，我不想當兵啊，不想當兵啊。你明不明白啊？！”她暴躁的抓了把頭發，快要瘋了。

費倫斜着眼睛瞟了她一眼，帶着不屑和那種看白癡的眼光同情的看着她，“後勤工作人員根本不上戰場，也跟當兵完全搭不上邊。再說，你之前不是還申請了女兵麽？”這會說不想當兵，什麽意思？

程語無奈了，拉着安德魯，指着他，“你看，我弟弟這麽小，我還要再加照顧，至少我得有個工作性質随機的啊，這麽按時上班，誰來照顧安德魯？”小孩子也被她無恥的拉進來當了借口，她是真不想跟第三帝國什麽的打交道啊！

“那更好辦，安德魯已經不算是小孩子了，我正打算把他送進學校學習鍛煉。”他豪不在意的說道。

程語使勁瞪着他，睜大了眼睛一動不動要看穿他。奈何，人黨衛軍什麽的根本素質過硬，這麽點小眼神怎麽可能被打擊到。

程語敗下陣來，她晚餐也沒有吃，以示抗議。安德魯乖巧的過來給她送了湯和點心，“姐姐，你是不是擔心我啊？不用擔心啊，我這麽大了，早該去學校了。”

小子，你一半自閉症還好意思說。不是你姐，我才懶的操心，不知好歹的家夥。跟誰一國的。

“那裏面跟同學打架怎麽辦？”她問他。

“男人不會打架還是男人麽？”他說着還伸開胳膊，想要展示他的小肌肉。

程語被他逗樂了，懸着的心放下一半，“你要是打不過就跑，不然學着找同學拉夥打群架，總之別吃虧。去那，別跟着湊熱鬧的就去鬧革命，我可告訴你啊，你要是敢瞞着我去當兵或者加入納粹，你就別進這個門了，也別認我是你姐。”

安德魯使勁的點頭，“恩，恩，我知道了，姐，放心吧，我肯定不被人欺負了。”

孩子是自家的好，程語看着平時安德魯就會研究個國際象棋，可把她愁的呀，這要是不跟同學處好了，被孤立起來可怎麽辦啊。

第二天，姐弟兩人算是同時要開始新生活了，姐姐是愁容滿面，時不時瞪一眼罪魁禍首，弟弟怎是完全相反，開心帶着無限向往，還滿臉感激的看着未來姐夫。

“萊尼，比臭着臉了，你就會跟我臭着個臉，後勤那挺好處的，你去了肯定喜歡。”費倫安慰道，他是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麽不開心的，這個名額還是他找上司要的，別人都搶破頭了。她還嫌棄。。。。。。

費倫的心理活動絲毫不影響他面上的表情，依舊是那麽。。。冷。

程語被帶到那個地方的時候，想着直接扭頭回家了，不帶這樣子的好不好。

成箱成箱的箱子包袱被堆在大門邊上，一群人進進出出的将這些箱子打開，将衣服一類的物品開始仍在那個已經堆到了倉庫頂的地方，在開始由一群群的人分撥開始檢查物品裏的其他東西，相片等家庭照片放在了一旁，那些小小的首飾則開始拆裝在另一些精致的儲物盒裏，有些上好的首飾則是整條放好，更多的則是被工人們開始坐在一個個的小桌子前，帶着放大鏡，在燈光下一點一點的撬開上面的鑽石。将先前那些鏈子放置在另一邊。

程語站在門口，即使沒有風，她也覺得自己猶如在冰窟之中，這樣子的場景，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她只恨她明白這些，只讓自己一日日的覺得活在了地獄之中，活在內心煎熬之中，這些，這些，她閉上了眼睛，說不出話來。

那批猶太人，他們的行李就在這裏，再也沒有人會給他們送去了，而波蘭，也沒有安全的地方收留他們，甚至本身，他們在歐洲就是被排斥讨厭的。

程語一步步的邁進這裏，深刻記着那一天，她是怎樣的心情走進這扇大門，給了她自己一個深深重錘，敲響她心裏那座警鐘和良心。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