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7)

,很新奇,他最喜歡故事了,戰友都會嘲笑他幼稚,只有這裏,萊尼一點都沒有嘲笑的心思,而是跟他一樣甚至開始編一些好玩的故事,萊尼給他們各種命名,有的叫未來機甲,有的還是什麽重生。他就好奇,怎麽跟別人講的故事不一樣啊。

“那未來會有一種信,我媽媽就能夠很快的收到我的信了,而且還可以看見我。”小鳥興奮的說着。

“肯定有啊,我們可以叫它手機,帶3G可視電話的那種。”萊尼想到了小鳥說的東西,懷念的說道了手機,以及普遍流行的網絡,那可是個好東西啊,巨能打發這種無聊的時光。躲在這裏,她還不能随便的出去,身上都快被這裏的寒冷的天氣凍的長綠苔了。

“怎麽可能哈!”小鳥嘲笑道:“就是那種電話只有跟電線,可以傳輸聲音,照片都是要去照相館照的,更別說可以拿在手裏随時随地的跟人說話了。”

“哼,懂不懂,科技的力量是無窮的。小鳥,你說過去的人相信人能飛麽?”萊尼反問他,順手把小鳥的糧食剝削了一半,趁着他思考這種歷史性問題的時候,此時不下手更待何時。

“過去是不相信,不過現在應該相信了,我們都有了空中部隊了。啊啊啊,你怎麽把它吃了,我下午的口糧啊。”小鳥心疼的跳了起來,指着她嚴重的控訴她的不良行為。怎麽可以這麽讨厭,他就是好心帶來準備跟她分享的啊,沒想到萊尼一口把他們兩個人下午所有的口糧都吃了。

太讨厭了,不想跟她好好玩了。

萊尼吞下最後一口,摸摸肚子,還是餓,不過算了,不跟小鳥要了,她聽路德維希說過,整個部隊裏,小鳥是最能找到吃的人,而且也是最能消化一切東西的人,據說玻璃的也曾經脆脆的被咬過,這種打破吉尼斯世界紀錄和進入異人大全的人,相信就是在西伯利亞那種嚴寒的地方也能夠活下去。

西伯利亞。。。。。。

程語想到莫斯科,她突然難過了起來。

這個時候她和路德維希都不知道要怎麽辦了,德國的陸軍精華部隊早在7月份的時候就已經被迫停止了攻勢,被打掉一半的裝甲部隊損失慘重,而且開始小規模的撤退了。

這一天,路德維希的部隊受到了炮火的攻擊,他們被整個俄國人反攻了過來。

要說反攻,似乎有點不準确,從8月4日被俄國人趕出奧勒爾的時候,他們就失去了攻打莫斯科,失去了俄國南部的一個重要樞紐。

這場戰争來的太快,快到他們搓手不及,德軍預估着戰争至少要再一個月以後,甚至更遠的的時間,這段時間足夠他們越過整個冬季防線,将第聶伯河和紮波羅日耶占據住,基輔的失守,讓他們是去了機會,也打破了他們的優勢。

戰場沒有持續的贏着的人,更沒有永遠贏的人,正如常人道,戰争沒有正義可言,一直以來都在不斷擴張領土和高調勝利的德軍開始了重大的挫折。

在歐洲陸地的陸軍軍隊這個時候還在期盼着援軍的到來,卻沒想到德國在大西洋戰役裏的失利,德國的領土上不斷受着英軍美軍的轟炸,一片焦土,滿目蒼夷,這樣飽受災難,動蕩不安的生存環境讓這個後勤力量無法再如當如那樣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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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憊而無望的戰争使得無論是國內還是遠在一線的士兵們都苦不堪言。

“跑,萊尼,跑。”

路德維希拿着一把槍放到了程語的手裏就推着她往河邊過去。不遠處的槍聲響了起來,打破了往日以來所有的和平與寧靜。

她看着那邊硝煙彌漫的村落,知道戰争開始了,沒有恢弘的場面,可是,這裏面不足上百人的不對根本就沒有什麽絕對的力量。

程語矛盾的希望路德維希他們能贏,她說不出來自己心裏的難過,那種無法說,不知道要怎麽想的糾結纏繞着自己,她知道戰争不對,可是,她希望路德維希活着。

程語拉住了路德維希,他焦急的臉上豆大的汗水滴落下來,朝着剛剛那個方向看去,“逃吧,路德維希,跟我一起逃吧,戰争不能阻止的,這場戰争必然會失敗的,你回去的命運是有死路一條。”

路德維希看着她,知道萊尼說的都是實話,事實上,他要已經知道他可能再也離不開莫斯科。

“萊尼,”他上前抱住她的頭,用雙手狠狠的抱住她的雙頰,捧住她的臉,拉近自己的面前,狠狠的吻了上去。纏綿的舌頭溫情的舔着她的嘴唇,一遍又一遍的描繪着她的唇形,鼻子深深的吸着,要永遠的記住她的味道,她的氣息。

終于,他不舍的放開了她。

看着她的眼睛,發現自己如此相信她就是萊尼,那雙眼是不能夠騙人的,她的眼睛就像是大西洋一般深邃,仿佛要吸進那深不可測的海底一般。即使換了容顏,換了聲音,那種神态和語氣依舊是他認識的萊尼,觸及他心靈的不是人的一身皮囊,而是她的靈魂。

他不舍的看着她,“跑,萊尼,離開這裏,活着回去。”

說完,他大步跑了回去。

再見,我的姑娘

我将自己全部的獻給了我的祖國

我将自己的心全部的給了你

請你快快的離開這裏

遠一點

再遠一點

活着回去

好好的活着

我會在天上看着你

為你祈禱

為你祝福

願你活在一個沒有戰争

只有和平的國家

再見,萊尼

萊尼基辛格被推了出去,看着手無寸鐵的路德維希跑回去。

風在吟唱,大地在震動,遠處的硝煙戰火告訴着她,這是留給她最後的背景。

程語的眼淚從眼睛裏默默流了出來,怎麽擦都不止,衣襟被打濕,濕鹹的淚水劃過臉頰。

她手裏拿着的是路德維希最後的武器,她知道,這次,她再也見不到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85

這場小規模的戰争能打多久?

對程語來說,好像一輩子那麽久。

她沒有走遠,只是在戰場邊邊上看着遠處的戰鬥,炮火都沒有十幾發,槍彈之後的肉搏到最後的輸了,這場戰鬥來的太快,也去的快。

程語聽見最後的槍響,整齊劃一的聲音,這種聲音她曾經在集中營裏無數次的聽見過,那是殲滅的聲音。最後的行刑。

程語看着天空,依舊湛藍而幹淨,北風吹着她的頭發,幹擾了一片幹淨的藍天。

她伸手抓住發梢,抓在手裏,輕輕的拽着,看着天空,再次默默的流淚。

她趴在一處土坑邊上,熬過了一個夜晚。

清晨,口哨吹出來的集合聲驚醒了她。迅速的起來想要躲起來,發現自己是一個人在荒郊野外。

她沉默下來,蹲坐在地上,茫然的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

很快,程語看見那些俄國兵穿越過前面的大路繼續前進着。她小心翼翼的躲着,生怕那些人看見她,隊伍裏調笑的聲音傳了過來,有男人女人。

這種場景路德維希肯定沒有想過,程語默默的心裏想着,以德國人那種固執的認為戰場是男人的老古董們,肯定不可思議怎麽會有女人跟着男人一起上戰場。程語苦笑了一下,戰争啊,除了無奈就是剩下嘆息了。

程語看到那群人走遠之後,像個小松鼠一樣的爬出來。

她朝着俄軍部隊的反方向離開,快步的回到了那個村莊。

幾天的生活,她記得這裏的花花草草,這裏的房子。可是,她卻記不住人了,有誰呢?

最早在這裏的村民早在她來的第一天被黨衛軍們屠殺了。她根本就沒有見過一面。

而那些德國黨衛軍們,在相處了幾天之後,又被俄國兵們射殺了。

現在活在這裏的,只剩下一個過客----一個女人。

程語扶着牆沿路走到村外,看見那些屍首一排排的倒在地上,她一個個的走過去,蹲下身子伸出手小心的試着有沒有心跳,有沒有呼吸。即使是微小的希望,她也努力嘗試尋找到可能生存的希望。

現實永遠沒有電視上演的那樣幸運,衆多的死人中偶爾有那麽一兩個幸運的活下來的人,這裏每個倒下的士兵都被俄國人再次補了一刀。

即使沒有死去,在這個寒冷的夜晚,也沒有了生存的可能。凍死在這冰天雪地裏。

程語默默閉上那些睜着眼睛的人,願他們已經上了天堂。她小心翼翼的摘下每個人的胸牌,那裏刻着每個人的姓名。

她走到了一個熟悉的人身邊,停了下來,那是小鳥,全名她都已經忘記了,她伸手輕輕去摘掉他脖子上的牌子,凝視着上面的名字。

再見了,小鳥。她用右手覆蓋住他睜大的眼睛,想起他曾經笑着說自己就是顆幸運星,躲過了一次又一次的戰場,滿懷憧憬不久的将來凱旋歸國,吃上母親親手做的大餐,結識村裏最漂亮的姑娘。

再見了,阿道夫,盡管相同的名字讓你自豪了許久,堅決不允許戰友為你起外號,你忠誠的相信那個跟你有一樣字的元首能夠帶來德國的榮耀,你是一個真的士兵,為了祖國的榮耀,為了你的信仰而将自己全身心的奉獻進來,你用你的忠誠完成了你的使命。

再見了,陌生又熟悉的戰士們,願你們在天上能夠安然居住。

終于,她停下來,走到了那個最熟悉最親近的人身邊。冰涼的身體帶着她的心也冷凍了。她默默的凝視着他熟悉的臉龐,看着那個閉着的眼睛帶着微笑,眼睛模糊了起來。淚水充滿了整個眼眶,什麽都沒有看見,這樣子的她只能任眼淚風幹,她睜大着眼睛看着路德維希,怎麽一個人死亡的時候是開心的面容,怎麽會有微笑。

詩人的他到底在那一刻是怎樣的心情迎接着死亡的。

程語無聲的哭泣,豆大的淚珠流程了一條小小的溪流從臉上劃過。

再見了,路德維希。

作者有話要說:

☆、86

程語艱難的穿越着整個荒地,大片的土地上面看不到一個人影,夜晚的時候,野狼在山中呼喚,成群的狼群此起彼伏的相呼應。她瑟縮着身子,無數個夜晚将自己團成一個球在那裏。

她小範圍的搓着自己的胳膊和手,感覺腳都快要凍僵在這片土地上了。真正的寒冷快要把她的呼吸都凍住了,那種小說裏為了男人而傷心的悲痛欲絕,心痛的無以複加的說法統統見鬼去吧,把她們放到零下50度這種鬼天氣裏面來試試。

她心驚膽顫的度過了上半夜,終于聽不見狼叫了,可是她依舊不敢亂動。身體已經快要麻木了,呵,不知道能不能撐過下半夜。她小心的呵着氣,一點點的溫暖都好,至少能讓她感覺還活着。

犯困的感覺在三點左右的時間裏強烈的襲了過來,程語艱難的點着頭,生怕下個瞬間,她就睡了過去。醒醒,她使勁的告訴自己。

千萬別睡過去了。

一個聲音在她的耳邊大聲的說着。她迷迷糊糊的聽到了爸爸的聲音,好像回到了自己初中的時候。冬天家裏面的暖氣溫暖着整個屋子,爺爺用一個大缸子泡着羅漢果,黃昏的燈光照着小小的家,她一不小心打着瞌睡撞倒了門上,爸爸笑着看她,“別睡過去了。”

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告訴她瞌睡的話就去睡麽?程語疑惑的看着自己爸爸,還是那樣慈愛的面目,天底下最寵她的人了,無論她好好學習還是逃課,都一個勁的支持她,開心就好。可是爸爸啊,她好困啊!為什麽不讓她去睡覺?

她哭鬧着,委屈了起來。

不要,我要睡覺!

啊啊啊!

千萬別睡着了。

她再次的哭鬧起來,生氣的想要朝爸爸喊去。等她一個睜眼,看盡自己手下一涼,驚覺起來,自己還在俄國啊!

好險。

程語不敢再打瞌睡了,剛才差點睡死過去啊。

她小心的站起來,在原地踱着步子,緩解身體的僵硬和那種嚴寒的困倦感。

天空終于泛白起來,她呼出一口氣,感覺整個人都從死門關裏走了一圈回來,終于天亮了。她憂傷的想,姐打的不是戰争,姐打的是寂寞。

程語漫無目的的穿過整個荒地,坑坑窪窪的土地上殘留着一堆的屍骨,路過一個個的戰場,彌留下來的炮彈殼還有報廢的子彈都讓這片土地更加的荒涼。

為什麽人類黑暗的歷史裏面總是有戰争的描述,親眼見過之後,才發現,戰争帶給人類的不僅僅是死亡,不是熱血的戰鬥,也不是廢棄的城池,更多的是人類生存的毀滅。

一個個的家園被摧毀,賴以生存的農作物無法正常的種植,剩下的只有餓死,困死在自己的地界上。

遠處,她看見一群人衣衫褴褛的走着,慢慢的追了上去,看見的又是一群流民,為了填飽肚子,為了生存而離開家園尋找避難所的人。

跟着他們繼續的往前走。

一路上,沒有人在交流,甚少的人偶爾間的言談也是壓低了聲音。

“你好,我是萊尼,可以問一下麽?我們這是要往哪裏走?”她用英語交流,不敢吐露德語。

聽見陌生的語言,許多的人離開她的身邊,躲的遠遠的。霎時間,她的周圍形成了一個真空地帶。

所有的人都視她為瘟疫一樣躲的遠遠的。

程語無措的看着這個情況,再一次的閉口不言了。

“所有人都死啦,那些走狗們,傷害了我們,将來比要遭報應。。。。。。”一個女人沖了過來,朝着程語他們喊。

“別理她。”旁邊的一個女人抱着她的小包袱,慢吞吞的說到。

程語轉過頭,看見一個女人用一個黑灰色的頭巾包着整個頭部,臉上有着一道深刻的劃痕,眼睛連着那道刀疤,因為傷痕,眼角的位置微微的下移的一些,整個人看着反而是一種邪邪的感覺。也許,就是這種感覺,一路上很多的人都遠離了這個女人。

她兇惡的等着程語,“你應該離開這裏。”

“那你能給個建議麽?”程語沒理會她的口氣,反而反過來問她。

“不知道,去哪都是死,不過,你在這裏會髒了這條路的。”她轉過頭,看看身後那些人的目光。

程語順着她的眼光看去,都是一群麻木的人,可是,卻是謹慎的盯着她們兩個人。對比那些人的衣衫,她才意識到自己身上的衣服過于幹淨了,不像是一個逃難的人該有的狀态。

這個時候再摸髒衣服似乎也來不及掩飾了。想到自己的自保力,微乎其微的樣子,還是算了。

“哦,你們打算往哪邊走?”她不在乎的問,打定注意離開這裏,她的心裏反而輕松了。

“不知道,也許是往南邊,聽說那裏交戰的可能性小點?”那個女人沒好氣的回答,諷刺的看着他們隊伍行進的方向,忍不住開口說道:“這裏面有些人根本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就跟着難民跑出來了。”

程語聽完之後詫異的看着她:“不是吧,不是逃難的麽?”她有點聽不明白了。

“哼,什麽逃難。”女人諷刺的看着前面步履蹒跚的人,一批批的人群佝偻着身子向前走着,抱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彎折了身子,每一次用力的向前走,都在地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腳印。泥濘的土地上印着一個又一個受難的人的痕跡。

“有些蠢貨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要走,就打包了東西跟着裏面的人走了。戰争沒打過來,這些人也被自己整死了。”她唾棄的看着前面的隊伍。

程語默然無語,她見過集中營的人,見過逃難的災民,看見了沒有希望的人是怎樣在真正的戰争中麻木的,這個女人,精神似乎亢奮的有些離譜,戰争的陰影不單單給人沉默和麻木,這種應激反應,更多的在後世的教科書裏有提過。

創傷性應激反應,也許已經很嚴重了。程語沒多想,她跟着這些人繼續走着。很快碰見了下一個小鎮,正如那個女人說的一樣,行進的隊伍又在壯大了,那些在家裏安居的人,真有的拿着包裹走出了家門,加入到了這個隊伍裏。對此,程語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了。

大哥,你好歹也問問為什麽在打包逃難啊,這麽跟着我們合适麽?

作者有話要說:

☆、87

程語看着眼前的場景,只想罵人。

別人穿越,她也穿越,別人都是王侯小姐,她直接穿到西曼裏了。別人有美男有金銀珠寶,她就只有集中營。最慘的是她都被炸死過一次了,能不能別玩了,老天就是不放過她,又把她送回來了。開金手指這種事放到她身上也是那麽個BUG,快餓死的時候才給那麽點糧食,難道是故意讓她到西線戰場的?

作為一個歷史裏的小煤灰,實在留不下什麽痕跡在這個年代。她還是遁走吧,不過上天來帶這裏似乎見不得她好過,又把她再一次的撂倒在戰場裏了。

“我KAO啊,能不能跑啊!”她看見前面投射過來的大炮在不遠處炸開了,驚吓住了他們所有難民的隊伍。

“都這個時候了,傻子才不跑啊!”所有的人看見炮火的時候都回轉身子往回跑,在程語後面的人聽見了程語的自言自語,忍不住開口大喊道。沒見過找死的傻子啊。

程語看着眼前出現的人,頓時心裏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朝他們沖過來的隊伍裏,子彈掃射過來,倒下去的人猶如油鍋裏的一滴水炸了開來。所有的人瘋狂了起來,抛開大大小小的包裹想要找到一個求生的出口,尖叫的聲音此起彼伏,恐慌成了最大的瘟疫迅速的在這個隊伍裏面蔓延開來。

“媽媽”程語聽見兒童站在那裏哭泣的喊叫,試圖找到自己的母親,奔跑的人群讓他無處可去,只能吓傻了一般站在原地哭泣不動。

很快,一個炮彈再次的炸響在他們的身邊。

程語只覺得世界都安靜了下來,她在倒在地上的最後一眼,看見的就是那個小男孩被人推倒在了地上。

救救我。

誰能救救我。

她無聲的吶喊。

許久之後,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耳邊依舊是耳鳴的狀态,什麽都聽不見,真個世界都是悄無聲息的。她的眼前猶如靜态的畫面一個一個的組成。

一個女人在她的身邊揮着手,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張着嘴說着什麽。

可是,程語什麽都聽不見,她感覺自己的沒個行動都慢了好幾分,似乎自己要挪動胳膊也需要思考一陣子,大腦傳輸的指令讓停留好一會才開始反應,她僵硬的轉身,看着自己的環境。

潔白的床單,高高的吊瓶,鮮血直流的人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牆面下面漆着綠色,穿着白色大褂的醫生和護士到處的奔跑着,手裏的藥瓶,剪刀各種工具都在她的眼前晃過去。

這個時候,她感覺這裏面熟悉的,是她知道的地方,可是她的腦子怎麽都想不起來是在什麽地方。

甚至,她還在想是她去過的地方還是見過這種地方。她分不清兩者的去別,更分不清自己在幹什麽。

許久之後,她隐隐約約聽見一個聲音:“你叫什麽?知道自己在哪裏麽?”

“萊尼基辛格”嘴裏吐出一個詞之後,她的意識又陷入了昏迷的狀态。

程語在大廳裏躺了許久,很快被凍的清醒了起來。她的聽力在那次的炮彈中被震傷了,現在只能聽見模模糊糊的聲音,聽力的下降,讓她感覺自己跟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她看着周圍的傷員,被炸傷了胳膊和腿的人好多都被簡單的包紮放在了一邊。最讓她難以忍受的傷員是那種在戰場上存活不下來的人,腸子都被炸出來了,還半拖着□□。即使沒有醫生來看,她都不認為這種傷能夠活下來。

有些受傷的老兵被炸沒了耳朵,裹着如同木乃伊一樣的膠布在腦袋上,半拖着自己殘廢的身軀一步一步的挪到那個開膛破肚的士兵旁邊,輕聲的安撫着。

“媽媽,我痛。”快要喪失意識的人躺在哪裏無助的□□着。

“一切都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那個老兵在他的耳邊說着。

許多的人不認的轉過頭,不願意看這樣的場面。

程語耳朵聽不清他們再說什麽,可是,看着那個畫面,身子被盯住了一樣,目睹着。

“爸爸,爸爸。”他□□着,想要說出自己最想問的。

“好孩子,好孩子。”老兵輕輕拍拍他的胳膊。聽見他的話,安撫着,“好孩子。”

“爸爸,我上戰場了,我是不是很勇敢。”他喘着呼吸說着。想要得到父親的贊同,他聽見了爸爸的聲音。

“是,你很勇敢,我的孩子。”老兵的眼淚從他的一側滑落。

“爸爸,我跟你一樣了,都是戰士了。”喘着的呼吸,幾乎只有進氣沒了出氣,含含糊糊的話語沒吐露一個詞都要耗費巨大的力量。

“好孩子,你是一個優秀的戰士了。”

“爸爸,我疼,我想回家。”他哽咽的說完,睜大了眼睛看着天空。

老兵看着他緩緩的說完那些,看着他的眼睛最後沒了光澤,他伸出手,慢慢的覆蓋在他的臉上,抹下他的眼睛,讓他閉目得以安息。“是的,孩子,你回家了。”

沒有謝幕,沒有掌聲,這是這幾年來他們天天面對的生死別離。老兵看着那個剛剛死去的男孩,挪動着身子往自己的座位上挪去。

程語看着他原來的那個位置已經被新的傷員占了,從自己身邊騰出來一個位置給了他。

“謝謝,姑娘。”他咧着嘴笑了笑,半邊的牙齒都脫落了讓他整個臉看着滑稽又不對稱。

戰場上能夠見到一個女人的機會簡直少之又少,戰地醫院裏的女護士們都忙的腳不沾地,根本沒有時間來跟他們說上一兩句話,更多的人就是等着醫治好繼續參加下一輪的戰鬥。他身邊這個可是稀罕,沒見過有不是護士的女人受傷了還在他們醫院得到救治的。

“你剛剛。。。。。。”她開口想說什麽,又發現所有的言語都變的不在重要,那些想說的詞在他的動作裏變得虛無缥缈,算了。

“你是想問我為什麽這麽做麽?”老兵笑了笑,反而不向程語那樣尴尬,自己開口幫她解決了她的疑惑。

“那個孩子一看就不大,估計也是剛剛從軍校畢業訓練完三個月就送到這裏了吧。”老兵寂寥的看了看那個依舊躺在病床上的屍首,餘溫未散,現在的護士忙着救援,那個孩子的屍體要等好一會才會有人來拖走的。

周圍的人沉默的閉着眼,或者漫無目的的看着周圍的牆。

“我兒子也像他那麽大的。”老兵慢慢的回憶起來。“那個時候他當兵的時候,我和他的母親全家人都去送他。現在我還能想起他臉上的興奮和那種激動的樣子。他總是告訴我他将來要成為大将軍。我那個時候就開玩笑說,他要是個上尉,老子給他拿槍。哈。那小子果然沒讓我們失望啊,當兵之後就開始努力的升職。”外面的汽車聲丁玲哐啷的,每個停下來的車子,緊跟着就是一個個的護士和士兵将一群群的傷員擡了進來。

程語依稀聽見有人在喊:“不行,現在床位不夠了,必須分開處理這些人。”

“那個時候,”老兵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裏,沒再理會外面的動靜,抑或者他終于找到一個能訴說的人。

“我和他母親經常能接到家書,漸漸的,随着家書寫的越來越潦草,內容也變的越來越少。沒過三年,我們就收到了他的陣亡通知。所有的一切都停留在了那裏,我收到的最後一個家書,就是他來問我,爸爸,為什麽我們要打仗?”

老兵哽咽的說着,眼裏的水珠遮住了他的眼睛,模模糊糊看不清前面的東西:“是啊,為什麽要打仗?我以前告訴我兒子,是為了我們國家,我們的民族,洗清我們的恥辱。後來我拿起槍來到這裏以後,”

程語随着他的目光看到周圍的人,每個人都是了無生機的坐在那裏,等着傷口的恢複,沒有幾個人在交談 ,惟一能夠站着交談的也是門外面的幾個将領,兩人停止說話,将目光暫時的轉到了程語他們這邊來,看了看。

老兵不在乎那些人怎麽看他的目光:“送走了我兒子,現在,把我們這些大老爺們也送來了。”

很多人聽到這裏,目光不再是冷漠,他們的臉上也動容了,有的人看着那個死去的孩子,不忍的說:“我們村的男人都已經來到這裏了。不知道我能不能活着回去。”

“我想今年的聖誕節能活着。”一個人希望道。

“那就等耶稣複活吧。”有人開起了玩笑。

作者有話要說:

☆、88

同年,費倫看着手下送來的小條,有些不敢置信,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麽身份。他已經陸續收到兩份關于她的信息了。明明,他确信自己的眼睛,也知道她肯定的死了,可是,為什麽突然多出來兩份報告說明這個女人活着,而且,該死的,還活在西線戰場上蹦跶着。

“你準備好了沒有?”所羅門看着費倫猶豫不定的樣子,好笑的發現馬上要離開了,他居然害怕麽,這可不是他認識的費倫。

“不,所羅門,你先走,我要去處理事情。”費倫從包裏拿出他們兩人的護照,通關證明,已經所有其他可以證明他們非德國人的資料。

“開什麽玩笑?”所羅門一把掐滅了手裏的雪茄,站起來瞪着眼睛看費倫,“這個時候,你告訴我你不走了?你是不是傻了?”所羅門不敢相信,那個女人都死了,他現在還有什麽可以留戀的,看看現在的戰況,德國的失敗已經是注定的事了,他去過集中營,見過那些人幹的事,這在以後肯定要上軍事法庭。那些死亡的猶太人、波蘭人、捷克人等等,那麽多的人都被極端的方式處理了,這種事情怎麽可能在戰後善了。所羅門不相信費倫看不清現在的局勢。

“你說你要留下?為什麽?”他在此問道。他要一個理由,一個明确的可以留下的理由來說服自己看着兄弟送死。

“我要确定一個人的身份。”他說出一句話之後,就在不願多說什麽。他知道,如果在告訴所羅門他不确定萊尼死了沒,肯定要被打暈帶走。可是,他的那些情報不可能出錯,至少不會在這種小事上出錯。而且,對方明明确确的告訴自己,那個筆跡還有一些信息都是證明。所以他要弄明白怎麽回事。他開始懷疑安德魯當時的話也許是真的了。他費盡心思看了看所羅門一眼,這個哥哥,就算說出來,就算是真的,也不願意自己冒險去戰場上把。

“什麽人的身份?”所羅門沒有那麽好騙,他從小看着弟弟長大,知道他的那種狠勁和狡猾,怎麽會在這個時候不顧生死,必然有什麽人非常重要,但絕對不應該是他工作中的事,要是,該死的希特勒,他大爺的,要是他非宰了那個孫子。

費倫一句話都沒有說,而是将他的手裏的文書全部給了所羅門,一手拍在了他的手上,“帶走,”他堅定的看着自己的哥哥,正式他的樣子,雖然跟以前不在一樣,他的直覺告訴他那就是自己的哥哥,所以,這一次,他相信那個人就是萊尼。

所羅門生氣的看着他,什麽都不知道,還被推開,他氣憤的拿起旁邊的酒狠狠的砸上了他的腦袋,在最後的一個瞬間,有生生的轉變了方向,甩到了門上。

“你能不能不要這麽沉默。”所羅門受不了自己弟弟的沉默,就是這種該死的沉默,才讓他措手不及,他的這種沉默可算是把他自己心中的野獸逼了出來。

“費倫,你聽着,我不管你要去幹什麽,從今天起,你去哪,我也去哪。”所羅門急了,開口說道。

費倫擡起頭,看着自己哥哥,“我要去西線。”他清楚的知道,即使是萊尼,也不可能從西線回來了,那個地方只有進沒有退,如此,他能确定的是自己可以過去。

“你他麽瘋了!”所羅門聽見之後就不可置信的大喊起來。

“西線,你知道那現在是個什麽地方麽,知道哪裏死了多少人麽?啊!”所羅門不敢相信,最聰明的那個人現在比誰都傻,居然異想天開,告訴他要去西線。他還以為費倫是要留在這裏幹點什麽,沒想到要去西線。

費倫看着所羅門,知道說出來就是惹怒一個獅子,讓他變的更加暴躁。

他從兜裏摸出那個紙條,遞給了所羅門。

所羅門狐疑的接過來看了看,他一臉便秘的表情看着他,“就這麽一個人說是萊尼,你就要去西線?”他可算是理清緣由了。

“老弟,哥哥有沒有說過,你真是傻天真啊!”他拍拍自己弟弟的頭。

“你說你都為你那未婚妻報過仇了,她弟弟的事情你也處理了,而且,那女人你也看着死了,難道還不夠?”他試圖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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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族也來湊熱鬧,說他有龍族血統,廢話,人家是地道的龍的傳人!
說老子是精靈王,絕對是嫉妒老子長得漂亮!
這個精靈有點萌,先養着吧!這個狐女有點妖,看我收了你!這個美女有點兇……老婆大人,我錯了![

消防英雄

消防英雄

第三屆中國網絡文學大會,年度十大影響力IP作品!
本書影視版權、動畫版權已出售。
1976年7月28日中國唐山發生了裏氏7.8級地震,2008年5月12日中國汶川發生了自建國以來最大的地震,8.12天津濱海新區發生爆炸,8.30美國休斯頓發生了五百年一遇的洪水,12.7美國加州發生了巨大火災……不管是地震或是火災或是洪水,不管是天災還是人禍我們都能看到一群逆向而行的特殊人群。
他們用自己堅實的臂膀彼此支撐,逆向而行于天災對抗。他們年紀輕輕卻要擔負拯救世界的重負。他們不是超級英雄,卻為了同一個信念,成了真正生活裏的英雄!小說關鍵詞:消防英雄無彈窗,消防英雄,消防英雄最新章節閱讀

Destiny惡魔之翼

Destiny惡魔之翼

因為一個外星女警察的失誤,本來就壽命不長的他結束了在這個世界的生命。
作為補救,他被送到了另一個世界延續他的生命。
但是由于那個女警察的另一個失誤,另一個宇宙掀起了一場狂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