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拉薩爾大人,我在看着您。”寧安握住神的手,和他四目相對,紅瞳宛如血瑪瑙一般晶瑩透亮,“我對他的注視,只是出于禮貌,并沒有任何特殊的含義。”

大概明白了神在意的點,寧安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除誤會,她和塔蘭之間只是說過幾句話的關系而已。

“如果您不喜歡,我以後會注意的。”見神僵着一張好看的臉,寧安猶豫了一小會,低頭躬身,做了進一步的保證。

神看着跪伏在她面前的寧安,她向他表達了順從,他卻并不覺得愉快。

和他想要的不一樣。

“拉薩爾大人……”塔蘭的身軀停止了顫動,寧安急切地又喊了一聲,伸手抓住了神自然下垂的衣袍,被過于滑膩冰涼的觸感驚到,有些無措地縮回手,“拉薩爾大人……”

“他不會死。”神壓制住在“袍子”內蠢蠢欲動的觸手,它們叫嚣着要将那個躺在地上的人類撕碎,将他的每一滴血吞盡,每一寸骨頭嚼碎,讓他的存在徹底消失。

可是寧安不會想看到他這樣做。

她又那麽脆弱。

“感謝您的寬容。”寧安很快接了一句,起身,聽到塔蘭斷斷續續的咳嗽聲,心裏還有些惴惴不安,她總覺得神不會輕易放過塔蘭。

最好的辦法是盡快離開,隔開這兩位仿佛氣場天生不合的一人一神,讓神忘記他。

她的手在距離神兩公分的時候硬生生地拐彎,交叉于腹前,做出标準的侍立姿勢:“拉薩爾大人,請問我們現在可以出發了嗎?”

神看着那雙對他而言很熟悉的手被藏起來,嘗試理解無果後,他決定先答應寧安的請求。

“好。”

即便神看不到,寧安也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後面的塔克和塔蘭,她保持落後神一步的距離,不時伸出手引導方向。

這個世界沒有類似傳送陣的長距離瞬時傳輸裝置,長途旅行的話去馴養獸類的店鋪買或者租代步動物是常見的事,寧安之前做過的飛翼獸就是不錯的選擇。

既然有了錢,寧安直接買了開在星鑽城城門外的馴獸行最好的飛翼獸車,畢竟是神的座駕,太寒酸說不定會惹如今智慧倍增的神主不快。

學會特殊的口令,讓皮毛雪白的高壯飛翼獸熟悉她的氣味,練習指揮等等,忙碌了幾天的寧安覺得差不多了,彎腰打開門,請神上車。

神鎏金閃爍般的眼眸盯着她,就在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又多看了幾眼旁邊的馴獸員時,他終于踩着臺階走了上去。

寧安暗地裏松了口氣,回頭就見馴獸員一臉震驚地看着她,仿佛碰到了神明真身降臨的天大奇事。

“這位小姐,您……是被威脅了嗎?”馴獸員只能得出這個猜測,這位小姐一定是迫不得已才對一個醜男人卑躬屈膝。

“不,您別誤會,原因我不方便透露,但我并沒有受到任何威脅。”寧安非常理解對方的想法,因為神明雕塑的潔白無瑕,以及有關部分神明真身降臨的記載裏也都是雪白皮膚、溫和的白光等等,所以這個世界的人非常崇尚白色。

《神跡》裏有提到曾經有一位大地女神的虔誠信徒因為自己皮膚不夠白皙而每天去神宮祈願,三年之後,他的誠心打動了女神,神跡顯現,指引他去尋找只在夏月生長的神草,搗碎喝下去。

第二天,他就變成了城市裏最白的人,獲得了無數貴族小姐的青睐,最後成為了城主女兒的丈夫。

當初第一次讀到這個故事的時候,寧安覺得它是在針對她,心情跟坐過山車一樣起伏,趕緊合上書,休息了一個月痕的時間,才繼續看下去,然後再次被沖擊三觀、休息……循環往複。

頂着馴獸員半信半疑的眼神,寧安坐到了車廂外面的“駕駛員”專座,能更好地掌握路況和指揮飛翼獸。

“噫籲……”

一聲令下,飛翼獸撒開了蹄子,以比人腿快多了的速度馳騁在城外的大路上,帶起一陣塵土飛揚,讓猝不及防的寧安吃了一頭一臉的灰。

“寧安?”

“沒事,咳咳,拉薩爾大人,咳咳……”捂着口鼻咳了幾聲,寧安覺得舒服多了。

不愧是最貴的,有勁力氣大,這錢沒白花,真值。

獨自坐在車裏的神沒有像寧安想象的那樣安安穩穩地坐在位子上,而是趴在地上,幸好寧安買得是寬敞舒适型的豪華飛翼車,不然神一定伸展不開。

神伸出了骨節分明,皮肉勻稱的手指,摸上了金屬礦制成的車皮,寧安就在另一邊,脊背挺得筆直,緊張地查看前後左右的情況。

她很久沒有牽他的手。

只要微微用力,他就可以碰到寧安。

“拉薩爾大人,您覺得這個速度可以嗎?需要我慢一點嗎?”

寧安怕神覺得颠簸,做得不舒服,側過頭問了一句。

如同毒蛇一般探出的手指倏得收了回去,遺留下來輕微的變形,不在寧安的視線範圍內。

一直沒聽到回應,寧安又大聲重複了一遍,這回她得到了答案。

“寧安,我需要你進來。”神幽幽的聲音仿佛就在她身後一般,寧安下意識地一抖,心跳加速。

她将飛翼獸車停在一片草地上,正好讓它吃草補充能量。

打開車門,寧安不用放下階梯,腿一蹬,利落地一躍而上,看到車內的景象她一時說不出話來。

就像最開始遇到神那樣,他蜷縮成一團,低着頭,聽到動靜後擡眼,看到她的那一刻笑容下意識地流露,金色的眼睛熠熠生輝,就像他的世界因為她而點燃,光亮溢散。

“寧安,我想要你抱我。”神朝她伸出一只手,直白地表達了他的需求。

車底是黑色的,純黑的袍子幾乎和它融為一體,顯得不一樣的顏色愈發突出,仿佛暗夜裏挂了一輪金太陽,它知道自己的魅力無人可擋,肆無忌憚地宣洩它甜蜜的光芒,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只要她往前一點,就可以碰到……

可是,他不僅僅是自己的金太陽。

沉迷很久,清醒只需要一刻。

寧安跪坐,低下頭,在神不解的目光中恭敬地說:“神明在上,恕我不能逾越。”

在沉默的僵持中,神的上半身直起,精準地抱住了他想要閃躲的神侍,親密地貼在她耳邊,蜿蜒的長發灑在寧安的頸子上,癢癢的。

他悄悄地說,像是在分享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寧安,我不是神。”

所以……

現在,抱我。

作者有話說:

神:我不做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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