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你正在堕落。【祂】誘惑了你。”

冬日之神如同冰晶結成的話語讓寧安的心髒也像是被凍住了一般, 他剖開溫情的面紗,指出了她隐隐意識到的問題。

她承認自己喜歡那副皮囊, 但有時候看到神會發呆或者眩暈就有點過分了, 她還不至于貪圖美貌到那地步,在另一個世界也只是晚上想想的程度,連跟長得符合她心意的同學都沒打過招呼。

“如果你不将【祂】帶回初始之地, 萬神殿,會淪落到和災禍一樣。你看到它們就會明白。”冬日之神的語速加快,冰雪鑄成的宮殿在頃刻間消融, 寧安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 就被漂亮的雪花推了出去。

失重感不斷加強,直到她的後背貼上軟彈的“雪花”墊子, 如同夢一般的經歷宣告終結。

“寧安, 開門。”神禮貌地敲敲門,等待。

寧安莫名生出一種心虛感,她看向自己手背的烙印, 一條筆直的黑線, 和剛畫上去時毫無差別。

她還是他的神侍, 他是她祈求來的神明。

但是,根據冬日之神所說,祂, 應該是這個發音, 阻攔了其他神明,那麽頌神之宴上那些被絞碎的花應該也是神所為。

“請您稍等。”寧安用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音量答, 神不再砰砰敲門。

這裏有兩種解釋, 一是神的聽力卓絕, 二是他又用某種無形的手段探聽到了。

她希望是前者。

“寧安, 你……”神的眼睛突然凝滞,落在她的肩膀上。

那裏有一片“雪花”。

寧安以為是床上摘到的,不在意地伸出手,想要拈起來。

“別動。”神抓住她的手腕,親自拿起了那片“雪花”。

看着神面無表情的臉,寧安不知怎麽的,想起在往後跌倒之前,有一片雪花從雪練上凝成,朝她飄過來。

看着有點像。

“寧安,為什麽這上面有奇怪的氣息?”神皺起眉頭,“雪花”化成了一縷黑煙,散在空氣中。

寧安曾經将神的不悅程度分了級別,一級是收斂溫柔笑容,二級是失去表情,三級就是現在這樣。

“抱歉,神,我也不清楚。”沒有确定,就是不清楚,寧安用同樣疑惑的語氣說道。

神并不滿意這個答案,他的頭發和袍子都呈現出流轉不定的表面,寧安喉嚨愈發幹澀,也許她需要再新增一個級別。

“寧安,讓我感受你的內部。”神伸出手,袖口處一條和籃球差不多粗,黑色、有凸起圓球的觸手冒了出來,袖子邊緣處原本平整的切口被扭曲,冒出了一堆最長不超過牙簽長度的柔軟線條。

“神,您曾經答應我,不會這麽做,我會覺得喘不過氣來。”觸手的頂端離她越來越近,寧安将那顆不斷旋轉的珠體看得越來越清楚,渾身發麻,硬是站着一動不動,腿完全僵住了,

觸手停下,神幽幽的聲音傳來:“寧安,我不喜歡那些奇怪的東西。你被它們弄髒了。”

“神……”

寧安從沒想過有一天這種吊詭的詞語被用來形容一個人。

但現在,她在神眼裏,就是一個被弄髒的存在。

他會怎麽做?

丢掉?擦幹淨?還是……

“神,我不知道是怎麽沾染上的,可以請您幫我洗去或者覆蓋上您的氣息嗎?我記得,您有一種觸手可以分泌粘液。”不管怎麽樣,這種可以“感受”她的觸手,絕不能碰到。

權衡之下,寧安想起那種很像章魚腿的觸手,看上去很軟。

神有些遲鈍地擡頭看她,半晌,才用隐隐帶着高興的調子應下:“好~”

神的頭發開始瘋狂生長,這也就意味着,很快雪色的房間就被黑色的不明條狀物覆蓋。

寧安站在唯一一塊還沒有被“污染”的地方,就像茫茫深海上的一座孤島。

“寧安,你會喜歡的。”

神的手擦過一只觸手的尖端,它變成粉色,在衆多黑不溜秋的同伴中變得無比顯眼。

它隔着衣料開始吮吸,力道大到有些地方似乎都變成了非常清透的嫩粉色,和狀似可愛的外貌完全不符合。

寧安的肩膀變得濕漉漉,吸盤張合翕動之間,一股奇異的麻癢感升起,但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之內。

直到“刺啦”的聲音出現……

怎麽會有這種聲音?

她的疑惑沒有維持幾秒,被尖利之物刺痛的感覺提醒她到底發生了什麽。

寧安僵硬地轉過頭,和陌生的它打了一個照面。

裏面有呈現三角形的刺,因為是白色的,又很像鯊魚牙齒。

沒有鮮紅的血跡,已經被它吸下去了。

邪神會吃人嗎?

要被吃掉了……嗎?

寧安的大腦在震顫,求生的本能促使她伸出手,因為是附着在頭發上的觸手,不粗,比她的手腕還要小幾圈,所以,可以被她卡住。

她記得,她之前摸小黑的某些地方,他偶爾會動一動,甩甩尾巴什麽的。

是同族的話說不定……應該就在離頂端不遠的位置。

神眨眼,不明白寧安怎麽突然這麽主動了,他剛剛想要咬一口,不小心真“咬”了,意識到之後立刻離開,打量她的表情,生氣,開心都不像,什麽都沒有。

“寧……”

神第一次沒有完整地說出他的神侍的名字。

寧安在距離尖端幾公分的位置找到了與衆不同的吸盤,別的盤中間只有一個凹陷,它有兩個,大圈套小圈一樣,她沒有猶豫,一只手揪住它,一只手的食指塞了進去,拿出了所有的力氣,使勁攪動。

軟到不可思議,比棉花糖還要柔軟,給她下一秒就會被捅破的感覺。

其他吸盤開始不受控制地釋放液體,寧安沒躲過,衣服濕了好幾塊,整只觸手都亂了套。

“寧安……不……”神倒在觸手堆裏,艱難地偏頭,望着她,含糊不清地叫她停下。

“神,我發現您的這裏跟別的不一樣,我怕您是生病了,我幫您看一看。”寧安一本正經地說,就像當初往小黑“嘴巴”裏塞沙子一樣,她又往裏面塞了一根手指,加大對周圍的揉戳力道。

是比剛剛被咬的那一次更兇猛的勁頭。

“寧安……不……我會……控制不……寧……”在寧安試圖将第三根手指也擠到被壓迫的可憐粉色吸盤中心時,神從觸手堆上滾落,急促地喘息着,聲音裏像是融了一把最甜膩的奶糖,讓寧安耳朵一熱。

“神,您已經覆蓋好氣息了,對嗎?”

神金色的瞳孔像是碎了一般,凝聚不出焦點,無意識地說:“對。”

“那這件事就結束了,您也不會再感受我,對嗎?”寧安強裝鎮定,實則背後出了一身冷汗,要知道自從變成神侍後她很少會有明顯的生理反應,這次……

凝結不出清醒的意識,平時被無意識地保護得很好的地方被寧安襲擊,從未有過的感覺如同潮浪一般席卷而來,神遲緩地看向一直站在原地的寧安,讷讷開口:“對……”

寧安小心翼翼地放開卡住吸盤根部的手,它沒有剛才生龍活虎的樣子,軟趴趴地往地上一落,不動了。

神閉上眼睛,起伏不定的呼吸聲卻還沒有平複下來,在安靜的房間裏回響,寧安則将自己變成了一根木頭樁子,盡管她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

塞滿房間的觸手被神收了回去,他撐起身體,露出泛着異樣光澤的臉龐,好像被人用清水潑過一般。

定了定神,冬日之神的告誡仿佛就在耳邊。

“寧安,下次不要碰那裏,很危險。”神站起來的時候有些不穩,踉跄幾步,仿佛忘記了怎麽走路,來到了他的神侍旁邊。

被他的氣息全部覆蓋的寧安,裏面有,外面也有。

寧安垂下頭,表示抱歉,她只是想看看有什麽異常。

神的手指揉搓着她糾纏在一起的發尾,耐心地将它們弄散:“不是異常,是很特殊的地方,沒有生病。”

“不能碰,寧安,如果我沒控制住的話,你就要壞掉了。”他暫時不想看到寧安壞的樣子,他忍得很辛苦,這副表皮的背部、腹部還有剛剛成型的新下面都壞了。

寧安并不知道神的黑袍遮掩了多少糟糕醜陋的畫面,她點頭,表示自己下次再也不會莽撞了。

“神,您之前說的奇怪氣息到底是指什麽,您可以描述清楚一點嗎?這次我可能是在無意中蹭到它了,我下次會更加小心的。”寧安見神又恢複了慣常的微笑面具狀态,大着膽子問道。

神霸占了寧安的床,他陷入“雪花”的簇擁,感受着寧安殘留下來的味道,以及,消除讓祂不快的氣味。

“奇怪就是熟悉又陌生,感受到了就會覺得很奇怪。具體的,我忘了,或者,在那裏,那裏,那裏是哪裏……”

對于神而言,喜歡就是喜歡,讨厭就是讨厭,不在乎就是不在乎,直白地近乎簡單粗暴,所以“奇怪”從他嘴裏說出來真的是很“奇怪”。

寧安将它歸結為正義和邪惡之間矛盾的吸引力。

“神,您聽過【祂】嗎?”寧安往床旁邊的冰椅上一坐,就像随口和神聊天。

神的眼眸閃過一絲迷茫,過了一會,他搖搖頭,不在意,伸手抱住床頭櫃上的寧安娃娃。

這個更重要。

神有反應的,但不多,也許這是他曾經的神職,只不過經過漫長的封印歲月,連他自己都遺忘了。

她要将神帶回那片初始之地嗎?

寧安思索着從被帶走那一刻的所有事情,她需要做出選擇。

神對此無知無覺,他正在用寧安新買的顏料修改娃娃的眼睛。

寧安的眼睛要更好看,【祂】一開始就非常喜歡。

【祂】……是誰?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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