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神, 您有想過回到我們最開始遇見的地方嗎?”等到神塗好娃娃的眼睛,理好它的頭發和衣服, 寧安站到他身後, 輕聲問。
還是不好看。
神看着這個娃娃,它連寧安一點點的美麗都沒有表現出來。
不需要存在。
寧安剛送出去的娃娃在神的手中化為黑煙,寧安除了垂下眼之外, 沒有其他反應。
即便那是她花了心思做的。
“沒有。”神在搜尋自己有沒有想過的記憶,答案是沒有。
“神,您不喜歡那個地方嗎?”寧安見神沒有特殊的反應, 攏起神平靜垂下的卷發, 拿梳子梳了一下又一下。
神原本盤腿坐着,被寧安溫柔的動作弄得很舒服, 幹脆直接趴下了, 寧安坐到床邊,繼續安撫她的神主。
“我喜歡寧安。”
被喜歡的對象寧安把梳子放到一邊,用手觸摸神柔滑的長發:“如果我和您回去, 您願意嗎?”
“好。”神沒有絲毫猶豫, 搖了搖頭, 發絲晃蕩,如同水瀑一般,“寧安, 上面也要摸。”
寧安往前挪動了些, 伸手就能碰到神的後腦。
之前神都虛成那樣了,應該沒有力氣放觸手了吧。
堅硬的頭骨, 沒有大大小小的凹陷, 幹燥, 和人類沒有什麽不同, 寧安慢慢加重力道,尋找最佳按摩方式。
“那如果我回去後,突然有一天不得不離開那裏……”寧安停下,不知道神能不能明白她的暗示。
神沒有等到确定的問題,只好自己思考寧安的意思,過了一會,他起身,将寧安抱進懷裏,學着相似的動作,安撫他的神侍:“寧安,我不會丢下你。我跟你一起走。”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寧安閉上眼睛,算了,也沒什麽差別。
“寧安,你就算壞了,我也不會丢下你。”神想起之前被他随意丢棄的【禮物】,一想到寧安也有可能在某個他不知道的地方孤零零地呆着,他就只想将寧安藏到身體裏,永遠不會不見。
寧安“呵呵”笑兩聲,也就是說,除非其他神明有困住神的新辦法,不然她就得一直呆在那個昏沉地方。
她要把自己活成一把鎖、一個籠子、一條鐵鏈嗎?
大地女神和冬日之神為什麽不把話說得更清楚一些,以為只要告訴她,神是邪神,她會因他而堕落,她就會奮不顧身地投入對邪惡的鬥争中?
神明對于人類,不需要問“你願意不願意做”,只要“你去做”。
在這一點上,他們和神其實也沒什麽區別。
“寧安,你怎麽不開心?我會一直陪着你的。”神沒有他自己也是“不開心”原因的自覺,他現在已經不會硬生生扯起寧安的嘴角,而是鄭重地許下承諾。
寧安嗯了一聲,将臉埋進神的肩膀,袍子的冰涼直白地傳遞給她,她曾經親眼看到它變出奇形怪狀的觸手,但是在這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沒有那麽在乎了。
“神,我可以不稱呼你為‘您’嗎?”
“可以。”
“神,是不是只要我不離開你,我什麽事情都可以做?”
“可以。”
……
寧安突然有點明白冬日之神所說的“堕落”是指什麽,只要不離開神,神好像可以滿足她的一切要求。
“神,可以告訴我您的弱點嗎?我很好奇。”寧安勾住神的脖子,在他的耳邊悄悄地問。
神被這個問題難倒了,他明白弱點的意思,可是他不覺得自己有那種東西。
寧安同樣沉默,過了一會,她往床上一躺,有些生氣:“我今天不開心,我要一個人睡覺。”
她用腳踢踢神的袍子,示意神回自己的房間。
神想到寧安之前說的“距離産生美”,覺得有點道理,說過晚安之後,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本來是要向寧安展示他的新下面,塔蘭說她一定會喜歡,看來在修複之前都不能給她看了。
寧安來到浴室,看着鏡中的自己,嘴唇無聲地開合,很久才躺回到床上。
第二天,寧安被“砰砰”的敲門聲吵醒,旅館老板眉頭緊皺,宣布他們三個人必須立刻離開旅館。
“為什麽?”不會又是災禍……
“你們違反了旅館的規定,非夫妻關系居然住在一間房,這是對冬日之神的亵渎,我們不歡迎你們。”旅館老板将一面圓形的鏡子面對她,裏面赫然是神進入她房間的圖像。
異世界版監控攝像頭?
“房間裏……也能看到嗎?”寧安想到昨天晚上觸手鋪天蓋地的景象,不放心地又問了一句。
“當然沒有,我們對你們放蕩行徑才不感興趣。”旅館老板仿佛受到了侮辱一般,斷然反駁,就是用詞讓寧安覺得有些震驚。
“寧安,早安。”神掐着平常的時間點出來,神色如常地打招呼,無比自然地親了親神侍的額頭。
“無恥,不知羞恥。”老板閉眼,下達了最後通牒,“快離開,冬日城不歡迎你們,沒有一家旅館會接受你們。”
寧安站在旅館外面,還在思考這一切是怎麽發生的。
根據她的了解,冬日之神是一位倡導禁欲的神明,但也不用推行到這種地步吧。
現在再看,這座城市的确很冷清,路上沒有幾個人,衣服都是淺色,也沒人随意地邊走邊聊天。
和綠城的輕松惬意不同,冬日城冷清莊嚴,好像被無形的力量壓制着。
“寧安小姐覺得很奇怪嗎?但神明永遠是正确的。”塔蘭打了一個哈欠,望向天空,今天的天氣不怎麽好,陰沉沉。
“我覺得這樣做,過度了,塔蘭,我說得是塔蘭,他會怎麽想?”寧安沒有可以讨論這種有點不尊敬神明問題的人,她只能在塔蘭和神中間二選一,至于選誰根本不用懷疑。
“我啊……”塔蘭拉長調子,停住,勾起了寧安的好奇心。
刺耳的尖鳴掩蓋了塔蘭的話,寧安望着魚貫而出的人群,意識到有大事要發生了。
雪茸廣場上矗立着冬日之神的雕塑,寧安站在高處,看到每個人都戴着遮掩面容的雪花形狀面具,披着毫無一絲雜質的白袍。
兩個白袍人押着赤身裸體的一男一女進來,他們就像一件主人極度讨厭的物品,随意地丢在衆目睽睽之下,不得不接受踐踏和侮辱。
“這對夫妻,在非規定的孕育日進行親密接觸,荒唐放蕩,如同不通人理的下等獸類,這是對冬日之神的極大亵渎。他們是罪惡之人,是冬日城的叛徒,是渎神之人……”越衆而出的高個白袍人将長長的一串負面詞語安在跪倒在地的夫妻身上,他們低着頭,似乎對外界已經麻木了。
“接下來,我作為城主,以神之名,對他們施以懲罰,除去罪惡之源。”話音剛落,一開始白袍人從袖口裏掏出了雪亮的銀刀,那對夫妻終于有了點反應,全身抑制不住地顫抖,就像被狂風裹挾的殘損落葉。
寧安從沒有見過這麽離譜的事情,“孕育日”“獸類”“罪惡”之類的詞語就像魔咒一般在她腦子回蕩,腦瓜子嗡嗡作響。
長時間以來,她的目标只有一個,那就是還錢,後面又多了一個幫神找信徒,除此之外的事情,她很少關注,和這個世界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但現在這種情況,她無法眼睜睜地看着一對夫妻因為……被那樣傷害。
她要和那些人對抗嗎?
沒有經過深入的思考,在白袍人走到第二步的時候,她直接沖了下去,塔蘭和神緊跟其後。
“等一下!”将兩個白袍人舉起來,丢出圍觀的人群裏,寧安站在了那對夫妻前面。
無數雙眼睛盯着她,都是和她一樣的人,不是其他的。
寧安覺得手有些涼,她張了張嘴,第一次讨厭自己沒有流利的口才,只會結結巴巴地重複“不能做”。
對面沒有人出聲,警惕又富于壓迫感的目光如同高牆,一眼望不到頭。
“喂,寧安小姐說不能做,你們聽到了嗎?不回答‘聽到了’的人會被除去罪惡之源哦~”塔蘭将長劍抽出來,劍尖劃過地面,一道深深的裂痕。
……
“我知道了,原本你們喜歡被這樣做啊。”塔蘭笑得愈發燦爛。
死了,就“不能做”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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