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雖然她們現在已經離婚了,但不代表連普通的朋友都做不了。何況是在未來的時間點裏,能依靠的只有彼此了。
婚姻不在,老同學感情總還是在的,而且還要共同育兒。
司燃月今天一來教室就和吃□□似的,跟在她後邊的林雙進來第一件事就是和趙星禾交流了個眼神。
那躲閃的小模樣,一看就有虧心事。
怎麽着?難不成這小崽子發脾氣還和自己有關?
就連司予去和司燃月說用不着抽背的時候,司予也就哼了聲。
她在座位上一直沒講話,都不知道在悶着什麽,趙星禾就這麽觀察了她一早上也沒問,等下課鈴聲一打,司燃月又一下沖了出去。
林雙也緊張兮兮地帶着那頭小綠毛跟上去了,趙星禾總覺得奇怪,這兩人難不成是在琢磨着別的事?
她吃完早餐回來之後看到司予還在看書。
也不知道是在看什麽,那麽認真。司予很安靜,還有着和別人區分開來的疏離感。能進一班的學生基本上都是名校的苗子,多得是刻苦的人。從早低頭學到晚的人也有,但司予就是能讓人一眼就辨認出來。
不恰當的比喻,司予就仿佛是鶴立雞群的那只鶴。
現在她還把座位調到了後排來,就更明顯了。
絲毫不覺将自己比喻成雞的趙星禾為了不打擾司予,走過去的時候腳步都放輕了。她剛在座位上坐下,司予視線上挪,轉頭看着她:“我覺得司燃月可能又去打架了。”
好歹開學一個多星期,有什麽脾性也摸清楚了一半。司燃月平常要麽是林雙給她打早餐,要麽就老早趴在座位上開始補交。
現在又快上課時間,兩個都不在。
“如果這麽短時間就又去打架的話,我真的會生氣的。”趙星禾很嚴肅的說。
這不是才打過架,自己還警告過這小崽子不要再去打架鬥毆了,敢情把自己話當耳邊風呢?
趙星禾在座位上等了會兒,林雙跟小旋風似的從門外沖進來,後面沒跟司燃月。
她沒招手,林雙就直直地朝着趙星禾來了。到跟前之後又一眼欲言又止的樣子,嘴唇動了好幾下也沒蹦出個字兒來。
“少廢話,講。”趙星禾看不慣她那磨磨唧唧的樣,直接道,“今天早自習司燃月就最後一下才來,說吧,你倆早上是不是又幹壞事去了!”
“沒有沒有!”林雙立馬反駁,但還是很惴惴不安。她感覺這件事情背離了自己的認知範圍,沒地兒說,但是又沒辦法背棄自己的良心,想提醒下趙星禾。
林雙事兒倒是沒說出來,首先在心裏自己把自己給感動壞了,自己居然是個這樣的好人。
“其實我和老大今天都特早來,就是在路上遇到了點事兒。”林雙小心翼翼地看了趙星禾一眼,吞了口口水試探地問,“不過我有個問題,就是我有一個朋友,她好像腳踏兩條創,你要是經歷這種事兒你會怎麽辦啊?”
林雙這是冒着必死的決心來說的。
在她弱小的心靈裏,老大肯定是喜歡趙星禾的,她都已經要改口叫嫂子了,如果沒有今早發生的事情——
今早上她們偶爾看到了鐘其玉和九班的那個刺兒頭黃格。
在靠近宿舍區的圍牆後門是最好翻的,因為邊上有個平層,還能坐在上面眺望,素來是她們這群逃學少年少女們必經之處。今天林雙和司燃月來挺早,坐在平層上歇腳的時候,看到底下的動靜。
大平層邊上有顆大榕樹,繁茂的樹冠将司燃月和林雙兩人擋的嚴嚴實實。下邊的人看不到,但是她們卻可以清楚的知道底下發生了什麽。
黃格就和一地痞流氓似的,站在鐘其玉面前對比尤為明顯。鐘其玉低着頭,露出一截雪白的頸子,神情慌張惱怒,緊抿嘴唇。聽不清兩人在說什麽,只看得見鐘其玉眼眶微微泛着紅,一副受盡了欺負的模樣。
過了沒多久,就看見黃格一把将鐘其玉的書包搶了過來,從她的錢包裏賊笑着拿走了幾張大額的鈔票。
“卧槽老大,這他媽不是勒索嗎?”林雙當時震驚地擡頭一看,司燃月神情冷的可怕,電光火石之間,林雙腦袋裏閃過一個念頭——
老大這不會是又喜歡趙星禾又喜歡小升旗手吧?
這這這,這不是腳踏兩只船嗎!
在她恍神間,黃格還毫不憐香惜玉地推搡了鐘其玉幾下,這才拿着錢得意洋洋地走了。
“老大,我們要不要下去找她問問還是……”林雙話沒說完,就被司燃月給摁住了。擡頭一看,司燃月就一直盯着那邊。
鐘其玉自己在那蹲着,小心翼翼地将剛才被踩的亂七八糟的路邊小野花扶正了,一直抿着的唇這才微微的翹起來。當她将略長的校服衣袖弄起來的時候,幾道淤青清晰可見。
林雙看的膽戰心驚,這龜孫子黃格,難不成還打人了?而在她身邊的司燃月則攥緊了自己手裏昨天鐘其玉給的藥油瓶,下巴崩的很緊。
**
“所以呢?”趙星禾在聽完了林雙的話之後哦了聲,拉長了個自己的尾調,“那黃格又是個什麽來頭?”
很明顯這小崽子就是看到有人欺負了鐘其玉心裏不痛快了,不會就因為這個過去和人打一架了吧?
林雙擰着眉:“黃格和鐘其玉之前好像同一個初中的,別的不清楚。不對!我是有事情和你說的,我們老大剛才早自習的時候去了九班。”
她這話一出來,連司予都看了過來。
“老大和黃格起了沖突,在食堂半路上将湯盆給扣人頭上了。所以……今天下午六點鐘,老地方,約架了。”林雙說完這個心裏都顫的慌,本來不打算說的,但司予那眼神一盯過來,自己就情不自禁把話全抖了出來,她只能眼一閉心一橫繼續道,“星姐,你千萬別告訴老大是我說的啊,我是覺着老大那狀态特兇,怕到時候打狠了我拉不住。”
趙星禾被她這聲星姐叫愣了下,按年齡這小孩不是得叫自己姨嗎?還真被司予說對了,這才剛打完架,又怒發沖冠為紅顏了。
年輕真是好,精力無限。
趙星禾剛打算說話,林雙就跟猴兒似的跑走了,随後司燃月黑着臉從外面走進來,每一步都好像帶着風,生怕別人不知道她這時候不爽。
司予将書合上,用只有趙星禾聽到的音調低聲說了句:“放完狠話之後喜歡自己生悶氣,這一點也像你。”
趙星禾:“……”
這都什麽時候了!司予怎麽光記着這些!
整個一天,趙星禾表現自然,丁點都沒提過打架半個字。司燃月肯定是因為想着傍晚約架的事兒,顯得心事重重的,下課都不鬧騰了。直到下午最後一節課她已經開始摩拳擦掌起來。等到鈴聲一打響,火箭的速度的都沒她快。
趙星禾在後頭慢悠悠的收拾書包,将礦泉水瓶子捏的噼啪響。起碼過了半小時,趙星禾才自個兒踏着小碎步出現在校門口。
周日的學生少,青禾巷外看上去并沒有往常的熱鬧。要是不注意還真不知道裏面正發生點什麽,她朝裏走了段路,聽到幾聲被痛毆的悶哼傳出來。
确認過聲音,并不是我她崽的。
趙星禾松了口氣,稍微放心了點兒。
司燃月正冷眼看着被自己踩在腳下的龇牙咧嘴的黃格,随意晃着自己的拳頭。黃格呸地一聲吐了口血沫子,一句髒話還沒罵出來,司燃月就又對着黃格腿上來了一腳,“還動?”
此時的情形很明顯,司燃月這邊呈現壓倒性優勢。黃格領着的那幾個小弟要麽就倒地上滋哇亂叫,要麽就躲邊上不敢上來了。誰也不知道這個小魔王怎麽突然發這麽大火,明明先前兩方井水不犯河水,偏偏今天就因為一碗菜湯給發展成了這地步。
黃格以前哪受過這樣的屈辱,本以為這司燃月終究是個女的,力氣肯定沒自己打,卻沒想到自己被摁的死死的,臉頰也擦傷了,狼狽不堪完全顏面掃地。惱羞成怒下,黃格粗着聲音喊:“別以為你自己有多牛,上次還不是被人砸了腦袋!”
司燃月一撥弄自己的頭發,面無表情道:“黃格,以後給我老老實實繞路走,別擋道,不然見你一次打一次。”
“滾你丫的!”黃格雖然被壓在底下,但還是給邊上的人使了個眼色,很快就竄出去個小個子。這是黃格備的另外一招,今天可是教導主任值班,到時候把蔣主任叫來,看到自己被司燃月打的這慘,看司燃月怎麽辦!
黃格扭頭,“你到底想怎麽樣!”
司燃月才沒覺得自己是在給鐘其玉出氣。開玩笑,就黃格這流氓樣,就算自己在路上看到都想暴打一頓。在黃格問她的時候,她不由得想起先前趙星禾一下把王卞給踹倒後的那一聲叫你爹呢?
……別說,還真有點帶感。
鬼使神差地,司燃月說:“叫爸爸。”
就在司燃月剛說完這句話之後,後頭傳來一聲極其熟悉又不想聽見的聲音:“司燃月,又打架呢?”
當看到趙星禾再次拿着礦泉水瓶站在自己面前時,司燃月壓制着黃格的力道頓時就一松,心裏咯噔一下,居然下意識地想要制造出一個自己并沒有打架鬥毆的假象。
林雙和貝柘同時暗道一聲壞了,有了上次的經驗教訓,很可能這個礦泉水瓶又是拿來砸自家老大的。
“別生氣別生氣,星姐你誤會了真的!”林雙趕緊站出來出面調停,“我們老大這是在懲惡揚善,剛才讓人叫爸爸也不是在學你啊星姐——”
她生怕趙星禾那礦泉水瓶馬上就精準投籃了,但話沒說完,脫離掌控的黃格已經翻身起來,還順手摸到了地上的小木棍,準備反手打到司燃月的身上,他壓根沒把過來的趙星禾放在眼裏。
還沒站起來超過一秒鐘,趙星禾就跟知道他想幹什麽似的,一個掃堂腿過來踢中黃格的後背,那動作和剛才司燃月将人踩地上如出一轍。
黃格怒吼:“你他媽誰啊!”
“我嗎?”趙星禾笑得肆意,将手裏捏好久的礦泉水瓶抽了下黃格的頭,“好說,叫聲爺爺來聽聽。”
林雙:“?”
黃格“??”
司燃月:“???”
你怎麽又自己偷偷升輩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司崽:我還在當爸,你為何就偷偷當了爺。
趙星禾:你媽終究是你媽。
司大佬:速度安排我出場,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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