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控制
“嗯。”柏頌沒說什麽, 點了點頭。
目光落在江渡臉頰上,摟着他的肩膀,嗓音溫柔:“走吧。”
江渡跟着點點頭, 跟柏頌兩人離開。
這回林睿不敢再攔, 江渡是沒脾氣的軟柿子, 可不代表他身邊那位也是。光是一個眼神殺過來,林睿便不敢有所動彈。
“可怕,好可怕!”仿佛劫後餘生般, 林睿拍了拍胸口。
白衣女人嘲笑:“林睿,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可是也不喜歡江渡呢, 還主動把江渡找來, 讓我們合夥羞丨辱他。”
“好人全讓你做了,壞事都是我們, 對吧?”
林睿的心思被拆穿,沒有承認也沒否認:“我跟江渡是好友,這次特意邀大家這些老朋友一聚,你為何還要這樣說我。難道你們不好奇江渡近況?”
“你們要是不好奇, 又怎麽會過來呢?”
“呵呵。”女人冷笑兩聲,不置可否。
被柏頌帶着,坐進車裏。
江渡一把甩開他的手,雙手環胸,一副不想繼續搭理他的模樣。
柏頌撓了撓鼻子:“我知道你在氣什麽,不過我真沒在你身上安裝什麽跟蹤器。”
江渡想都沒想:“不可能!”
“上回我被岑就擄走, 你也很快找到了我。”
他這才回想起來, 自己的行蹤早就被柏頌所掌控。
柏頌湊過來, 将臉靠近他:“我保護了你的安全, 不是嗎?”
江渡:“可你也妨害我的隐私。”
“小乖, 我只是想随時能知道你的行蹤。”柏頌的手輕輕勾着江渡的胳膊,一下,又一下。
嗓音低沉,帶着誘惑。
柏頌已經狠狠拿捏住了江渡的xp,知道怎麽做,能讓他迷亂。
可惡。
江渡把持自己動搖的心,紅着眼眶怒氣沖沖地瞪着他:“你少誘huo我!”
男狐貍一臉無辜:“我沒有誘huo你,我在向你道歉。”
“原諒我,好嗎?”
他的臉越湊越近,夾雜着厚重的檀木香。
就在快要貼上江渡的唇時,被江渡伸出根手指,淡淡地別開:“會有人看到。”
柏頌的腦袋往後稍稍退了些,裝模作樣地四處看了下:“有嗎?這玻璃是單面,誰都看不到的。”
“真的?”
江渡的嗓音未落,便被人強勢吻住。
明明是他指責柏松在他身上安裝定位器,為什麽就變成跟他在車裏勾勾搭搭,差點擦丨槍走火。
而柏松最後還是沒有交代,到底把定位器裝在哪裏。
回到酒店,江渡也沒有任何可以反抗的機會。被拽進浴室裏,扒丨光身上的衣服,冰涼的鏡子很快沾染上氤氲的水汽。
他貼着鏡子,皮膚上很快起了小雞皮疙瘩。
柏頌貼着他的後背,一冷一熱,雙重煎熬,讓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思考。
神智早就飛到爪哇國。
“小乖。”脖頸被人狠狠咬了口,江渡又痛又shuang,忍不住皺眉:“你咬我……做什麽?”
“你是吸血鬼麽?”
“呵呵。”粗糙又溫熱的she苔在傷口上舔舐了下,柏頌的嗓音響起:“很甜。”
翌日。
江渡從床上起身,渾身酸軟。
差點沒腿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縱yu過度的後果實在是可怕,江渡咬牙撐着床邊,想站起來,卻又一不小心跌坐在地毯上。
幸好酒店地板上鋪了厚實柔軟的地毯,否則江渡要屁股開花好幾回。
浴室裏的水流聲停止,某人打開浴室門,從裏面走出來。
見江渡可憐巴巴地趴在床邊,身體白皙,沒穿一件衣服。
柏頌被那一片白丨嫩迷了眼,勾起唇角朝他緩緩走過來。江渡注意到有人靠近,別過頭,果然是柏頌。
他剛洗過澡,光着上半身,下身就圍着塊浴巾。
浴巾松垮垮,要掉不掉的模樣,讓江渡有些懷疑,柏頌是不是裏面光着。
不給江渡反應的時間,柏松彎腰,熟稔地将他抱起。
“你幹什麽?”話是這麽說,江渡還是牢牢圈住柏頌的脖子。
他怕被江渡丢下去。
“抱你去洗澡。”
“不用,你不是剛洗過澡。”江渡想掙紮,但渾身虛軟無力。
還是被柏頌得逞地抱進浴室裏,想起昨晚在浴室裏發生的一切,江渡面紅耳赤,胡亂拍着柏頌的胸口将他往外推。
“你出去,你先出去!”
被江渡推着往後退了半步,柏頌有些無奈:“你确定自己可以一個人洗澡嗎?”
“我确定!”江渡惱怒地又看了眼柏頌:“你出去!”
柏頌這才聳了聳肩膀,轉身走出浴室,貼心地替他關上門。
江渡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從脖頸處便留着不少紅痕,是柏頌昨晚留下來的。
這人就是故意的。
他恨恨地想着。
待會兒還得去施工現場,這讓他怎麽出門!?
浴室門被人猛地拉開,可想開門的人得有多憤怒。
柏頌擡眸,看向江渡。
他已經洗完澡,穿着浴袍,頭發濕漉漉地沒有擦幹。
“柏頌!”江渡的嗓音裏帶着顯而易見的怒意:“看你幹的好事!”
“怎麽了?”柏頌裝作不解的模樣。
江渡走過去,側着脖子将脖頸一側的吻痕露出來給他看:“你看!還給我裝蒜?”
看到白皙修長的脖頸留下自己的痕跡,柏頌很滿意。
伸出細長的手指,輕輕撫摸上那淡粉色的紅暈,柏頌的嗓音中帶着些癡迷:“真可愛。”
江渡:——
“你可真夠無恥。”憤憤轉正脖子,江渡沖他翻了個大白眼。
被柏頌一把拉住,坐在他大腿上。
感受到屁丨股底下那玩意兒,江渡越發冒火:“柏頌,你是qin獸嗎?”
柏頌的臉上挂着無辜與冤枉:“我什麽都沒做呢?”
“還是說,你想讓我做點什麽?”
江渡咬牙切齒:“你去死我會更、開、心。”
一番拉扯後,江渡終于離開酒店。
林睿打來好幾通電話,他都沒有接到。
将電話回撥過去,林睿的聲音有些着急:“阿渡,我這兒出了點狀況,你趕緊過來。”
“怎麽了?”江渡也跟着着急問。
“總之你先過來再說。”林睿沒再說什麽,便挂斷電話。
江渡攔了輛出租車,便往施工現場而去。
這是江渡上半年剛完成一稿公益圖書館設計,以星辰為藍圖,主館為圓弧形,前方一個大廣場。
廣場地面上是星座分布圖。
那裏是地勢最高的地方,待到夜幕降臨,廣場上的星座圖亮起燈,就像是夜空中的星座墜落下來。
這個設計藍圖剛發布,就收獲一波不小關注。
ZF也追加了部分投資,力求呈現最好的效果,讓廣場能成為市标。
現在圖書館開工,卻遭遇到問題,江渡剛下車,便被林睿拉着往施工現場走。
“你可來了,圖書館的施工材料比對似乎跟預定的不太一樣,你趕緊幫忙看看。”
江渡費解:“材料不是開工前就定好的嗎?為什麽施工到一半發現有問題?”
“這……我也說不上來,總之你先來看看。”林睿戴着黃色安全帽,卻沒有讓江渡也戴上。
江渡出于安全考慮,向林睿讨要:“這樣,你先給我安全帽,我們再商量問題。”
“哦。”林睿恍然大悟地一拍腦袋:“行,我這就去拿,你稍等。”
說完,他匆忙跑開。
江渡等了幾分鐘,也沒見林睿回來。
便自行往他離開的方向找過去,忽然,他的頭頂被什麽東西擊中,只聽到一聲悶響。
随後從額頭處留下猩丨紅的血,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仿佛只聽見了滴答滴答——液體流下的聲音。
“江渡!”林睿一臉驚慌地朝他沖過來。
江渡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發不出聲音。
緩緩地閉上眼,向身後倒去。
徐騁臉色不善地走進帝城醫院,看到早就等在急診室外的溫白流、莫沉淮還有柏頌。
“檢查報告我路上已經看過,手術也準備好了。”徐騁說話聲音很快:“現在就能進行手術。”
“放心,情況并不算很糟糕。”
“我會盡力。”
說完,徐騁便馬不停蹄地走進更衣室。
莫沉淮摟着溫白流的肩膀安慰:“徐騁這麽說,肯定是有把握的,我們要相信他。”
溫白流點點頭,走到長椅邊坐下。
過了半晌,他嗓音冷靜地問柏頌:“你跟他一塊去的鄰市,是意外嗎?”
柏頌沉默幾秒:“還在查。”
溫白流對江渡發生的事情存疑,柏頌同樣。
他早就讓人去調取施工現場的監控,跟現場的人問話。
“多久能查出來。”溫白流也沒客氣,直接問柏頌辦事效率。
柏頌略微思索:“2個小時。”
那已經是他的極限。
溫白流點點頭:“好。”
莫沉淮在旁邊打着商量:“我要不要也派人去查。”
斜了他一眼:“不需要。”
莫沉淮默默地閉上嘴。
“你去……查一下江渡這次出差的項目負責公司。”
“行。”莫沉淮如小奶狗般,溫白流說啥,他就點點頭。
安排好事情,溫白流靠坐在椅子上疲憊地閉上眼。走廊裏面很安靜,這裏是徐騁做手術專用的手術室,向來都是為權貴們準備的。
也不會有其他病人經過打擾。
莫沉淮還是心疼:“阿白,你先去休息吧,這裏有我。”
怕他不放心,莫沉淮又拉了個墊背:“還有這小黃毛。”
柏頌:一個叫他小中二,一個喊他小黃毛。
——不愧是真夫夫。
“不用,我就在這兒等。”溫白流堅持。
莫沉淮無法,只得坐在溫白流身邊陪着。
最初時,溫白流對江渡其實并沒幾分心思。不過看這少年,像極了上一世他遭受欺淩的樣子,難免産生幾分憐憫。
江渡的确是個敏gan的孩子,即便被生父和繼母虐待,心靈遭受創傷。別人向他伸出一點善意,當他獲得之後,便開始學着向外發散。
溫白流不是一個好的老師,江渡卻是個勤奮的學生。
勤奮、笨拙,讓人心疼。
“小中二。”溫白流忽然開口:“你叫什麽名字?”
江渡已經向溫白流介紹過,他卻記不住。
柏頌:“……柏頌,長柏烨桦,如歌長頌。”
從不屑向人介紹自己名字由來的大佬,也得乖乖交代。
“嗯。”溫白流冷淡應了聲,表示自己知道了:“你跟江渡是什麽關系?”
“……”
“我跟江渡有對這段關系的誤差。”過了片刻,柏頌緩緩說道。
“他認為我們只是情人關系,其實我們是戀人。”
溫白流扭頭,定定地望着柏頌那張充滿攻擊性的俊臉。
“你這張臉,不适合說出這種情話。”他忽然撇了撇唇角,開口道:“你就是一個海王臉。”
柏頌:——
“既然喜歡,為什麽十年前要離開?”
這問題,江渡從沒問過他。
不問他起初為什麽離開,也不問他現在為何回來。
溫白流了解江渡:“他是不是還沒問過你?”
柏頌依舊:——
“到底是不夠了解他。”溫白流對他很是不屑鄙夷:“江渡說你們是情人關系,你就真以為他打心眼裏認同這關系了?”
“……!!”柏頌像是被什麽東西擊中,腦中似乎要抓住點東西。
卻又理不清楚思緒。
毫不避諱同情的目光,溫白流看了他一眼,又一眼。
漫長的等待,讓走廊裏的氣氛從焦灼慢慢變得平靜,從屏幕裏可以看到手術室內的過程。
江渡靜靜地躺在那裏,徐騁專注又忙碌為他操刀動手術。
當看到江渡腦袋上都是xue,躺在那裏的模樣時,柏頌的心狂跳不止。他從來沒有這樣害怕過,當時他的病症差點複發,在喪失行動力的最後一刻,他給柏硯撥出電話。
現在,透過監控視頻看着裏面的江渡,柏頌的手再次開始忍不住輕輕顫抖。
溫白流瞥頭,看着身邊的青年那雙骨節有力的手不停地顫抖着,即便面上表現地多麽鎮定,柏頌還是擔心江渡的手術情況。
但是——
這雙手未免顫抖地過分。
像是不能受到控制。
再擡頭看柏頌的表情,他的目光陰沉,後槽牙緊要,似乎在做艱難抵抗。
溫白流用胳膊怼了怼莫沉淮的,再拿餘光瞄了眼柏頌,莫沉淮立刻會意地點點頭。
不知又等待了多久,手術室的燈終于熄滅。
柏頌從不知道,當等待的盡頭是令人恐慌的未知,時間變得漫長而沒有意義。
他從長椅上站起,看着徐騁從裏面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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