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秦青給許樂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的許樂聽起來很興奮,可是也沒有忘記跟她賣慘,“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葉子都黃了,你打算在Z市待多久?”
她想了想,說,“可能還要一段時間,我得……”
像是思考措辭,“我得陪陪薄林。”
許樂尖叫了一聲,“你和老板小哥哥和好啦?”
她伸手去摸樹枝投在窗戶上的光影,有點兒含糊其詞,“算是吧。”
睡也睡了,親也親了,該做的不該做的統統做了一遍,雖然沒有明确提過複合,但也差不多了。
許樂叽叽喳喳的像只麻雀,“我替你高興啊青青,薄老板那種大帥比收了不虧,你現在感情空窗,他又那麽喜歡你,你們以前還有過一段兒……天作之合啊這就是!”
秦青嗤笑,“我怎麽覺得你挺向着薄林的啊,他就算是個人渣你也覺得我們般配吧。”
許樂嘻嘻嘻,“他長得帥嘛,你知道我對帥哥一向比較寬容,他有多帥我就有多寬容。不過……”
電話那頭一副信誓旦旦,“他要真是個人渣,我第一個不同意,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沒有帥哥可以撼動,真的,這段時間我都‘為伊消得人憔悴’了,分分鐘要瘦成白骨精的節奏啊!”
憔悴到今天早上剛被太後娘娘沒收了一抽屜零食,太後的原話是——“你現在幾斤幾兩自己不知道嗎?咱們家的鏡子都快塞不下你了。”
快樂肥宅痛哭失聲。
秦青打斷她的發散思維,“你這就有點兒過了啊。”
這瞎話,編得也太不走心了。
“哪有哪有,愛妾是真的很想念皇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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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頓一下,接着問,“愛妾能問皇上一個小小的問題嗎?”
秦青“嗯”了一聲。
“你喜歡薄老板嗎?我的意思是,愛上一個人的那種喜歡法兒。”
秦青想到薄林那副黏黏糊糊的狗樣,撇着嘴笑了,“他還挺煩的。”
許樂顯然很懂她,“那你喜不喜歡啊?”
外頭的日光照在秦青臉上,溫暖熹微,那雙琥珀色的眼瞳輕輕轉動了一圈。
“喜歡的。”
她對薄林,算是喜歡的,早在幾年前她不告而別的時候,其實就有一點兒喜歡上薄林了。
但那個時候失望和讨厭更多,秦青是個很難被說服的人,不管是別人還是她自己。
她認定的事情或者做過的決定,幾乎不會再更改。
薄林是那個意外,唯一的一個意外,所以秦青知道自己是喜歡那個人的。
許樂感嘆了一聲,“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啊,怎麽樣就能知道哪種喜歡是那種喜歡啊?”
她喜歡青青,喜歡薄林,曾經也喜歡過程珺……
她有好多好多喜歡的人,但都不是那種喜歡。
秦青蹙着眉,許樂問了她一個好問題,“大概就是你對他和對別人不同吧。不讨厭和他肢體接觸,喜歡和他相處,長時間不見就會想念,還有——會忍不住心軟。”
許樂像是被驚住了,她的呼吸有點兒輕,“是,是嗎……想念一個人就是喜歡嗎?”
“差不多吧,但我又不是情感專家,你随便聽聽就行了。”
電話筒裏安靜了片刻,秦青說,“許樂,我其實有件事想麻煩你。”
“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你盡管說。”
“我記得許伯母好像認識一個做手術很有名的權威專家,胃癌晚期的病人,找他動手術的成功幾率有多大……”
說到最後,幾乎是許樂一直在電話那頭安慰她,“你別着急青青,這個事兒我一定會幫你,你調整好心态,千萬別自己吓自己。薄林一定會吉人自有天相的,真的青青……”
秦青打斷她,“我沒事兒,你別擔心。”
就是想博一把,老天給他們安排的結局她還挺不服氣的。
“那好,我晚會兒給你回電話,我這就讓我媽去問。”
沒用太長時間,許樂在關鍵時刻的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那邊的回複是,“可以,雖然這種癌症晚期動手術的成功率一般不大,但好在薄林年輕,再加上各方面配合能争取到百分之三四十,不過要盡快安排病人住院和動手術……”
挂斷電話,秦青在陽臺上站了很久,她擡手摸到臉上微涼的濕意。
百分之三四十,挺好的了,起碼是條活路,有點兒難走罷了。
但到了這個時候,還有什麽好挑的。
她拿上手機就出門,一路上都在想要怎麽說服薄林動手術。
薄林的情況其實根本拖不起了,又碰上這麽難得的一個機遇,無論如何她也要說服薄林做這個手術。
進去夜來,吧臺的調酒小哥很有眼識的跟秦青打了個招呼。
秦青問他,“見着薄林了嗎?”
調酒小哥小聲說,“跟斌哥去後頭了。”
他指了指薄林之前住過的房間,提醒他,“不過薄林哥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可能要吵架。”
秦青道了聲謝,轉身就往後面去了,她也沒把調酒小哥的話放在心上,畢竟生着病的人有幾個臉色特別好的。
門沒鎖,虛虛掩着,露着一道門縫,秦青剛想推門就聽到裏面的對話聲。
先是趙斌的聲音,“還置氣呢,這件事兒是我錯了行不行?我不是看你那樣兒着急嗎,眼瞅着秦青又要跟你掰……”
“所以你就說我生病了,還是重病?”
趙斌有點兒着急,“我要不跟她說你生病,她能跟你好好的嗎?”
薄林開始沉默。
趙斌又說,“你們現在處得好不就成了,我看這段日子秦青對你也挺上心的,又是給送飯又是給送紅糖的,這是好事兒啊。戀愛中的女人最容易心軟,你回頭哄哄她不就行了,不至于對自己這麽沒信心吧……”
秦青沒有推開那扇門,她站在過道裏抿着唇面無表情,眼睫眨了兩下,原路折回去了。
調酒小哥看她這麽快出來不免有些驚訝,問她,“找着人了嗎?”
秦青一臉冷淡,敷衍的點點頭,“嗯。”
又扭頭囑咐他,“別說我來過。”
調酒小哥似懂非懂,維持着擦拭玻璃杯的動作,不輕不重的,“哦……”
秦青出了門沒有回楓園,直接去了附近的美食城。
一個人坐在燒烤攤上啤酒烤肉點了一堆,許樂給她來電話的時候她正坐在露天的四方桌上吃辣烤牛蹄筋。
燒烤攤的老板問她,“美女,腰花烤幾個?”
“三個,多放孜然。”
許樂聽得一臉懵,“什麽多放孜然,青青你在哪兒?”
秦青言簡意赅,“美食城,吃燒烤。”
許樂沉默了兩秒,若有所思道,“你這樣也挺好的,對,養足體力才好面對困難……”
“嘶——”
秦青抽了口氣。
“青青你怎麽了?”
她壓着一邊嘴角,“吃得有點兒心急,燙着嘴了。”
許樂∶……
“薄老板那邊思想工作做得怎麽樣,打算什麽時候辦住院?”
秦青冷笑一聲,“住個屁。”
她像是強忍着怒意,“他根本就沒病。”
什麽胃癌晚期,什麽時日無多,不過是一個拙劣的誘她入局的手段。
她竟然還真的相信了。
想起之前還傻乎乎的跑去醫院,秦青覺得自己的智商真的要變成負數了。
“啊?”
許樂滿腹疑惑,“你的意思是……”
秦青接着她沒說完的話,“我的意思是薄林是個人渣,我被人渣騙了。”
許樂吶吶的,“薄老板是有點兒過分了,長得帥也不能騙我們青青啊……”
“我訂一張明早的機票,等回F城再找你細聊。”
“哦……”
“先不說了,我的烤腰花要涼了。”
“……哦_”
有什麽事是比戰戰兢兢做賊心虛還要悲慘的?
有,一覺醒來媳婦兒跑了。
薄林捏着手機,臉色慘敗。
昨天秦青用“性生活太過頻繁”和“缺少獨立空間”為理由把薄林堵在了夜來,今天早上發來了一張登機前的照片,還有兩句話。
“薄林,孟姜女和短命丈夫的戲碼我不陪你玩兒了,你愛找誰找誰吧。也別來F城找我,我現在挺生氣的。”
趙斌也有些不安和局促,“要不我跟弟妹解釋解釋?”
他垂下頭,淡淡的,“解釋有用嗎。”
薄林的語氣很輕,不是在譏諷也不是在反問,而是像經歷過一場霜寒的花木,整個人都突然虛了下來。
趙斌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我這就給弟妹打個電話道歉,肯定給你解釋清楚,現在就打!”
兩分鐘後,趙斌神色複雜,“弟妹她……好像把我拉黑了。”
薄林低着頭,沒有說話。
他想起從前那個時候了,青青也是留了兩句話給他就不告而別了。
一個人想消失多簡單啊,華國這麽大,他怎麽找也找不到她。
怎麽找都找不到。
後來找到了,可是幾年過去了,她結了婚有了自己的家庭,把他徹徹底底給忘了。
不對,她本來就忘了他。
只不過在那之後,忘得更徹底了而已,就好像她從不期待,自己的生命裏曾出現過這麽一個人。
他拿食指輕輕抵住眉心,眼睫低垂,晶亮的液體無聲的砸在屏幕上。
趙斌顯然也想到了不好的事情,他看着薄林這副樣子,感到一些熟悉的心驚。
有點兒像那段時間。
不管對薄林來說,還是對他這個旁觀者來說,那都不是一段好的回憶。
太灰暗了,灰暗得足以摧毀一個人,薄林是被丢棄在原地,差點兒被摧毀的那一個人。
所以時隔多年在F城重新見到之後,他雖有怨憤雖有不平,但還是把消息告訴了薄林,也從未真正阻止過他去飛蛾撲火。
因為他太明白對于薄林來說,“秦青”這兩個字意味着什麽。
不是不心酸的,他組織一下話語,“薄林你別着急啊,起碼咱知道人在哪兒不是?這事兒還有緩兒……”
薄林沉默了很久,仿佛時間都凝固了,然後他問,“大斌,你說她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這一次,她是不是再也不會回過頭來看他了。
他好像,真的把青青又一次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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