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163】
根據警方的事後調查,那是一場集體群趴。
參與者除了蓋世幫老大鋒哥之外,還有已經落馬的前任市長,前任省長秘書,隔壁市的紀委書記,雲南來的販毒老大,方姓富商,數十名小明星,俱樂部頭牌等。
這條消息,我是從報紙上看到的。
但是記者寫得語焉不詳,沒有透露具體的人名,并且報紙很快就被強迫回收,第二天還特意發布了關于頭一天信息的澄清,說群趴之事乃道聽胡說,名單更是做不得真。
我打電話給報社,但對方卻一個勁兒地否認。
想要聯系記者,記者卻出車禍被撞死了。
去找警方,更是直接被踢出了大門。
一切就好像,冥冥之中有只手,從上往下壓下來,将整件事摁進沙漠裏,然後流沙将事情的真相淹沒,案件的參與者再也無法找到。
我把那張報紙剪下來,根據上面的職務和信息,一個個排除地找過去,但收獲甚少。
那幾個高官,之後不是出事故死了,就是神秘失蹤了。
而雲南來的毒販也已經關牢裏去了,毒販具體叫什麽名字我也不知道,因此沒法探監。
姓方的富商更是毫無頭緒。
至于那些小明星……呵呵,報紙總共就“小明星”三個字,上哪兒問去啊。
頭牌更別提了,鋒哥一死,俱樂部就立刻關門了。警方調查結束後,直接倒閉,然後被賣給了其他人。幾經轉手,成為了現在金碧輝煌的……洗腳城。
我深深地相信,我哥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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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多年來,我也從來沒有放棄過調查。
但是,我實在是空歡喜了太多次,也失望了太多次。
随着一條條線索的關閉,希望之光也随之而黯淡下去,以至于“死亡”這個恐怖的可能性,頻頻在夜深人際的時候,浮上我的心頭。
然而就在我即将絕望之時,在大陸南端的香港,一個從未踏足過的商場裏,我哥的身影忽然從我的眼前一閃而過。
你說,當我抓住我哥的手之時,我又怎麽可能不熱淚盈眶呢?
“哥!!!”商場裏,我幾乎是用全身的力氣大聲吼出這個字,死死拽着那人的手,用力朝自己一扯。
眼前的一切仿佛變成了慢鏡頭。
那道讓我魂牽夢萦的身影,踉跄着被我扯出人群,然後緩緩的轉過頭來,露出一張漂亮的好像直接從時裝雜志上走下來的臉。
我哥+桃花眼+眼影+右眼角淚痣+口紅+長馬尾+高跟鞋=?
我:“……”
對方:“……”
我:“你誰?”
【164】
*******(回憶·香港初遇薛一·上)******
被我從人群裏扯出來的男人,身高起碼一米八,寬肩窄腰,大長腿,全身一絲贅肉都沒有,天生的衣服架子好身材,仿佛是專門為T臺量身打造的國際名模。
他還特別有範兒地穿了一件黑色鉚釘骷髅頭夾克,下身是破洞牛仔褲,露出一大截白皙的腳踝,一身暗黑系朋克的打扮。
一只手被我拽着,另一只手則懶洋洋的插在褲子口袋裏,漫不經心地從上往下俯視着我,嘴裏嚼着口香糖,眉目間隐藏不住的嚣張。
毫無疑問,他和我哥很像。
無論是那張極具侵略性的俊臉,又或者是看了就讓人不爽想要幹架的讨厭眼神。
可問題是……
我哥的腦袋後面沒有長過肩膀的馬尾辮,睫毛上也不會塗濃黑卷翹的睫毛膏,對煙熏妝更是避之不及,更別說塗紫黑色的口紅了。我哥那種人,是寧可被打死,也不會在自己臉上塗抹化妝品的。
至于一只耳朵空着,另一只耳朵上戴一長溜的黑曜石耳釘?
對不起,我哥他是個平衡狂人,講究萬事萬物需得對稱,最喜歡的數字是8,最喜歡的圖案是O,兩只襪子顏色不一樣都會讓他抓狂。
小學我有次睡糊塗,走到學校大門口才發現襪子穿錯了,結果硬生生又讓我哥給攆回家去換。天見可憐啊,我家離學校來回一個多小時,差點沒跑斷我的腿。
而讓我否認對方身份的決定性因素,則是他腳上穿的那雙高跟鞋。
雖然露出一大截白皙腳踝,穿這種黑色高跟系帶涼鞋,确實很漂亮,也很時髦。
可問題是……
尼瑪他是個男的啊!!!
尼瑪他不但是個男的穿“恨天高”,他還塗指甲啊!!!
大紅大紅的腳趾甲啊!!!
看得我幾乎當場就崩潰了啊。
這個不男不女的人妖到底是誰?!
快點把我哥的臉還給我!!!
【165】
以上一系列思考都在極短時間內完成,現實中,我剛拽住他的衣服迅速瞅了一眼,接着便表情呆滞整個人愣住了。
“你誰……”我傻傻的問道。
“喂喂,你這話說的可真是……”對方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明明是你先把我給拉住的,這個問題難道不是更應該由我來……”
他忽然“咦”了一聲,懶散輕佻的表情猝然一凝。
他驀地扯着我的手臂将我拽了過去。
毫無防備之下,我踉跄向前,撞進他的懷裏,緊跟着下巴一疼,被他扣住下巴,臉也随之而擡了起來。
一瞬間,二人視線相對。
宛如鏡般的瞳仁裏,同時倒映出另一張與自己極其相似的容顏。
簡直就是在照鏡子!
他瞳孔猛縮,不敢置信地瞪着我。
那眼神,與其說是在看我,不如說是在看世界第八大奇跡。
“你的臉!”他震驚萬分,顫抖着将手放在我的臉頰上,“為什麽你和我長得這麽像?!”
【166】
他的難以置信,在我這兒,卻變成了理所當然。
雖然我和我哥的親生父親不同,但好歹也是從同一個肚子裏滾出來的,母親的基因再稍微強大一點,兄弟二人長得像有什麽好稀奇的。
相比之下,更奇怪的反倒是這個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鑽出來的……不男不女。
為什麽他會長得這麽像我?
或者更準确的說,是像我哥。
很顯然,對方也同樣被這個問題所困擾。
一開始,我以為他只是在無意識地撫摸我的臉,但沒多久就感覺到了他手法的不對勁。眉骨鼻梁、鬓角耳邊、臉頰下巴……他簡直就像是最嚴謹的外科整容醫生,仔仔細細地檢查我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塊骨頭,甚至就連我的脖子都不放過。
我心中忍不住吐槽,這家夥怎麽回事?難不成以為我戴着人.皮.面.具或是整了容?
不料我竟不幸說中,他居然還真是這麽想的。
“奇怪,不像是整過容啊……”他百思不得其解的蹙起眉來。
我都快氣笑了,忍不住想要嗆他兩句,可是,他的表情實在是太嚴肅太認真了,以至于我竟然看着看着,眼裏不由有了濕意。
可惡!
頂着我哥的臉皮,還露出跟我哥一樣的表情!
這他媽的也太犯規了吧!
不受控制的淚水湧上了眼眶,“喂,別摸了……”我用力吸了一下鼻子,甕聲甕氣地問他,“你,你叫什麽名字?”
他沒有回答,而是表情複雜地看我一眼。
那欲言又止的模樣,和我哥簡直就是一個爐子裏做出來的。
小時候每當我向他追問有關媽媽的事情時,他就總是用同樣的眼神看着我。
媽的!
他和我哥實在是太像了。
不,不是像。
簡直就是同一個人嘛!
等等等等,事情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先讓我先暫停一下,我可要好好兒考慮一下這個問題:
穿高跟鞋的男人=我哥。
以上這條猜測,真的完全不可能成立嗎?
【167】
咱們民間有這麽一種說法:“女兒長得像爸爸,兒子長得像媽媽。”先不考慮這話科不科學的問題,但既然這話能在老人們之間口口相傳幾千年,自然是有它長期存在的道理。更何況,這種情況不是也很常見嗎——剛當上新爸爸的同事拿小孩的照片給你看,你一瞧就直接拍大腿,“嘿!果然是親生的!瞧那鼻子眼睛,完全就和你是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嘛”。
更何況,早就有國外的科研機構做實驗,最終證明了人的容貌是由遺傳基因決定的。這事兒前段時間還聽我發小當趣聞提過,說是荷蘭某大學的一只研究團隊,采取了10000個不同國家、血統、性別、年齡段的人做樣本,通過獲取他們的三維頭部磁共振成像和二維肖像照片,從而根據面部特征進行全基因組的關聯分析。實驗結果發現,人體中有5個關鍵的基因(PRDM16、PAX3、TP63、C5orf50、COL17A1),決定着人的9個關鍵面部特征(額骨、上颌骨、下颌骨、顴骨、眶骨、鼻骨等)。
我不是搞科研的,這些專業的知識我不懂,但至少他們的實驗結果說明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天下間絕對不存在毫無理由的容貌相似!
所以,綜上所述,這個男人和我哥之間,必然有着遠高于“陌生人”的“關系”。
那麽,這個“關系”,到底是什麽“關系”呢?
這個“關系”,會不會就是“=”呢?
【168】
對方與我和我哥,在相貌上的極高相似——說是說“極高”,但實際上,我覺得一旦接受了對方的“人妖”設定後,他和我哥完全就是“同一個人”嘛。
而我之所以覺得這個人不是我哥,是因為篤信我哥讨厭人妖,覺得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忍受自己變得男不男,女不女的。
雖然這種類型在國際時尚界特別吃香,但如果是我哥的話……
我冷不丁打了個寒顫。絕對會被我哥揍死的!
不可能!這個人絕對不可能是我哥!
可話又說回來,與我哥分別至今,已逾六年。
六年是一個什麽概念?
六年相當于3155692.6分鐘,189341556秒。
這段時間實在是太長了,長到即使一個人發生翻天覆地的巨大變化,也是完全合情合理的事情。
是啊,我都能從未成年人變成上班族,我哥為什麽不能從一個男人,變成一個……呃……穿高跟鞋的……人妖?
除了有血緣關系,兩個完全陌生的人,又怎麽可能會長得一模一樣呢?
是啊,眼前的男人确實是個人妖,可是,誰說我哥就不能當人妖了?
在我的成長過程中,我哥充當的一直都是家裏頂梁柱的角色,他硬到了極致,仿佛永遠都是武力值爆表的悍匪,百折不屈的硬漢,強大得不會被世上的任何事物所擊倒,搞得我小時候老犯迷糊,覺得自己一定是被他從垃圾箱裏撿回來的,因為和他相比,我實在是太弱小。
可是,難道我哥真的是那麽強大的人嗎?
他真的……想要當那麽強悍的人嗎?
有沒有可能,他的內心深處隐藏着一個女版的他?
他只是被“哥哥”這個身份所束縛,為了照顧弟弟而不得不假裝堅強,僞裝強悍?
所以……
整個事情的真相是……
我哥(以前為了照顧我而不得不放棄)的夙願,是成為一個女人(或者人妖?)
而因為某種我目前還不知道的原因,我哥和我分開六年後,內心壓抑的本性得到釋放,最終衍變成了我眼前的這個人。
換句話說。
高跟鞋男人=我哥。
對方就是我哥!
【169】
“哥……是你嗎?”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對了,我怯生生而又充滿渴望地抓住對方的衣角,整只手都是在顫抖着的。
他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
淚水瞬間就流了出來,我的視線立刻就模糊了。
對不起!哥哥!原來這麽多年一直都是我束縛了你。
對不起!哥哥!沒能讓你自由自在地變成一個人妖。
對不起!哥哥!我竟然僅僅因為你變成了人妖,就不敢認你了。
我這樣丢臉的弟弟,還有資格做你的弟弟嗎?!
哥!!!
“哥……我是你的弟弟許言啊!……你為什麽看着我卻不說話……我是小言啊,哥。”
用力擦了一下眼睛,袖子立刻就濕了。
“哥,你為什麽要用這麽陌生的眼神看着我,難道你不記得我了嗎?哥哥,我是你的弟弟啊!這麽多年你都到哪裏去了?你到底跑去哪裏了啊!”
我是個感性而又沖動的人,雖然拼命想要壓抑住,但對哥哥的思念還是讓我失了控。
我重重的一拳捶在他的胸口:“你說啊!這些年你都藏到什麽地方去了,為什麽明明還活着,卻不來找我們?為什麽你不說話啊!你說啊,哥!我一直都在找你啊,你為什麽不打電話給我們……”
“哥!我好想你啊……”我嘶聲裂肺地哭喊着一拳打向他,拳頭卻被用力抓住。
我哥表情古怪的看着我。
我淚眼婆娑看不清他的面容,只知道他肯定在看着我。
鼻涕快要流下來,用力擤了擤,視線又模糊了。
淚水無聲無息地往外湧,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我聽到他用十分不确定的語氣問道。
“我們認識?”
【170】
我們當然認識!
你是我相依為命的哥哥!
失蹤六年的哥哥!
我們怎麽可能不認識?!
洶湧的情緒跟着淚水大量噴湧而出,剛見面時的懷疑全都被我抛到腦後,我竟然在人來人往的商場走廊上,放肆大哭起來。
“哥!你是不是失憶了啊?你為什麽不認識我了啊?我是你的弟弟許言啊,我好想你啊,哥!這麽多年一直都想着你啊!哥!你為什麽會不認識我了啊……”
我哭得像個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
臉皮算什麽?!
節操算什麽?!
只要我哥能夠找回記憶,就算是拿刀捅我的胸口都在所不辭!
我鬧出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旁邊提着購物袋的客人們紛紛停下腳步,驚訝錯愕地看着我們。
“我哥”讓我搞得手足無措,好像被冤枉的嫌疑犯一樣舉起兩只手,大步後退着離開我的身邊,扭頭無辜地看着旁邊圍觀的人群。
肢體語言很明顯是想要和我撇清關系,仿佛在告訴大家“我不認識這個人啊,你們看我幹嘛,不是我惹哭他的啊”
但是他這番動作很明顯是達到了完全相反的效果,哼,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就是罪魁禍首。
耳邊響起了各種義憤填膺的聲音。
“太過分了吧,他是想撇下另外一個人逃掉嗎?”
“怎麽會有這麽渣的男人,把別人惹哭了還急着撇下關系,啧啧啧。”
“他弟弟哭得好傷心啊,怎麽辦,好想給他遞紙巾。”
“怎麽回事?家庭倫理大戲?年度撕逼大戰?這倆兄弟到底怎麽了。”
“有話不能好好說嗎,這哥哥也真是的,不管你弟做了什麽,也不能讓他大庭廣衆之下哭啊,太沒有責任心了吧。”
“你看那個哥哥,穿的人模人樣的,沒想到私底下是個混蛋。說不定當年做了什麽壞事畏罪潛逃,他弟弟來找他,他居然還假裝不認識。呸!敗類!”
……
無數的視線聚集在我的身上,耳邊響起各種嗡嗡嗡的讨論聲,而我全都通通無視掉,只知道死死地揪着我哥的衣服不放手,傷心的哭着說:
“哥,你當年怎麽可以那麽狠心的丢下我不管啊,連個紙條都沒有留下,你到底在害怕什麽啊?你別不認我啊,就算你真的宰了鋒哥成了殺人犯,我也不會嫌棄你的啊,你永遠都是我哥啊……”
“殺人犯”三個字一出,周圍的人群驀地一靜。
所有人都驚訝地看過來。
被我拽住男人不由一怔,漂亮的桃花眼裏瞬間閃過一絲戾氣,但很快又消失,他的臉上綻放出春天般的微笑。
“哈哈哈,大家別當真,別當真,我弟弟就是喜歡開玩笑,咱們兄弟鬧着玩的呢,他每次打賭輸錢給我就要這麽鬧,他就喜歡讓我難堪。呵呵,弟弟同學喲,別再哭了啊,你沒發現大家都在看着我們嗎。”
他面朝行人笑得燦爛,同時一胳膊猛地勾住我的頭,湊到我的耳邊,一邊笑一邊咬牙切齒地說,“你·最·好·立·刻·就·給·我·閉·嘴!”
“哥……”我吸了吸鼻子,眼神濕潤委委屈屈地看回去。
我也想閉嘴啊,但是我閉不住啊。
這些控訴已經在我的心裏壓抑太久了,我日也思,夜也想,連上課打瞌睡都會做噩夢,憋得整個人都快要成變态了,現在好不容易終于有了一個發洩口,我又怎麽可能保持沉默呢?
他本來面朝群衆笑得一臉威脅,但扭頭和我四目一對,卻很明顯的愣住,用力捏着我肩膀的手也緩緩的松開了。
“我真的長得那麽像你哥?”他的臉上依然帶着面具般的笑容,但眉頭卻擰了起來。
話音剛落,不等我回答,他又迅速上下打量我一番:“不過,我們兩個倒是真的挺像……”
“如果你哥和你長得像的話……”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難道是那個家夥?”
【171】
那個家夥……是哪個家夥?
難道還有另外一個人,長得和我哥很像嗎?
【172】
我滿心疑惑。
但是他卻沒有要主動解謎的意思,左右環顧一圈,越過無數人的肩膀,他朝電梯下的二樓看去。
也不知道究竟看到了什麽,他露出好像看到臭蟲的表情,滿臉嫌棄的“啧”了一聲:“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我不解的順着他的眼神看過去。
五顏六色的人群中,十分突兀地站着一群烏壓壓的黑西裝,比旁邊的人明顯高出一大截,戴着黑色墨鏡,全都是些肌肉結實的大塊頭,看上去十分的危險。
這些是什麽人?
保镖?
打手?
黑.社.會?
但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被他猛的一把按下腦袋低下頭去,“把頭低下!你難道想被他們發現嗎。”他壓低聲音,充滿警告地瞪了我一眼。
“哈?”我滿頭霧水,眼角還帶着淚水。
和全身高度警戒的他相比,我完全就是狀态外嘛。
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看着我那叫一個無可奈何:“哎……你說你早不出現,晚不出現,為什麽偏偏選在這個要命的時候。”
“啥?”
“低頭,閉嘴,別問,也別亂看,跟着我走。”他拉住我的手腕,我滿肚子疑惑還來不及問,就被他扯着飛快的跑了起來。
他的速度極快,商場裏擠滿了人,迎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走來,但他竟如游魚入水,身手靈活地在人與人的狹窄縫隙間穿梭。如果不是他拉着我,我幾乎都沒能跟上,不止一次差點撞在游人身上。
之所以說差點,是因為在最後一刻,他又突然鑽出來,把我往刁鑽的方向一扯,眼前景象閃過,我幾乎都沒反應過來,人就已經平移到旁邊的空處,然後又被他拉着繼續跑動起來。
簡直不可思議。
我一邊跟在他的身後,一邊下意識地去看他的腳。
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這麽高的高跟鞋,鞋跟細的像根筷子,正常人別說跑,就連走,恐怕都得小心翼翼慢吞吞吧。
可是他竟然能夠健步如飛,如在平地,又穩又快完全讓人難以想象,矯健的宛如一頭靈敏的獵豹,我真懷疑他穿的不是高跟鞋,而是跑鞋,而且還不是普通的跑鞋,而是專門為百米沖刺設計的跑鞋吧。
不可思議。
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難不成這家夥從下地開始,就是穿着高跟鞋的?
可是,應該只有女人才會穿高跟鞋的吧?
他看上去一點都不娘娘腔啊,雖然那張臉很漂亮,但誰都不會搞混他的性別的。
為什麽要穿高跟鞋呢?
好奇怪的人。
【173】
推開通向廁所的大門後,我們一前一後,氣喘籲籲地沖進一條長廊,商場喧嚣的音樂被關在身後,旁邊安靜得很,沒有其他人。
“暫時先躲在這裏吧,那群傻逼應該也不會那麽快追過來。”
前面的男人毫無預兆突然停下來,我哪裏料到他招呼不打就轉過身來,猛地一頭撞上去,兩個人同時都痛的“哎喲”一聲,我捂着額頭蹲在地上,而他則捂着下巴痛的表情都扭曲了。
“你的腦袋難道是鐵打的嗎?”
我委委屈屈地擡頭:“哥,你的腦袋比我還硬好吧。”
他哭笑不得的看着我:“嘿,還叫我哥呢。”
他不說還好,一說我的鼻子一酸,又有了哭意:“哥,你是不是腦子受過傷所以失憶了?你仔細想想,你又沒有出過車禍,或者從什麽地方摔下來弄壞了腦袋。”
他懶洋洋的靠着牆壁,雙手都插在褲兜裏,歪着腦袋饒有趣味的觀察我,嘴裏的口香糖嚼個不停。
那眼神……好像我是一個奇跡?又或者是什麽特別不可思議的存在。
“你叫許言?”他問。
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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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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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