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翌日晨光熹微時,洛書錦帶着葛大川和孫小捷出城了。
他們疾行而去,只留下匆匆消失的身影。
雲辭在房間小廳吃早飯,慢條斯理咬下一口包子,于口中細細咀嚼。
柳河從院外走來,在她身前恭恭敬敬行禮,而後開口:“小姐,洛大少爺已經出城了。”
雲辭點了下頭,自嗓間發出一聲輕輕的“嗯”,将嘴裏的食物咽下,又用勺子舀起一勺白粥遞到嘴邊。
她神色看起來與尋常時無異。
柳河小心着看了她一眼,随後退到一邊。
今日洛書錦出城前往邊境軍營,而雲辭今日要上的課還是得上。
之後接連幾日,她于勤思閣中上課與前兩日沒什麽太大不同,平靜而又充實。
又再七日後,被洛書錦打過後在家休養的邱晟重新回到勤思閣上課。
雲辭遠遠的看見他,還沒來得及有什麽反應,就被身邊的佟黎給拽着胳膊拉走。
邱晟轉頭時看見了被拽着匆匆離去的雲辭的背影。他眯了下眼,若有所思。
随後有個模樣清秀儒雅的少年行至他身邊,手裏拿着兩幅畫卷,見他模樣有些出神,出聲詢問:“表弟,怎麽了?”
邱晟聽見他聲音時扭過頭,看見他面容的瞬間腦子裏靈光一閃。
邱晟挑了下眉,嘴角不自覺揚起一些:“表哥,你幫我個忙吧。”
少年不解:“什麽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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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很喜歡我書房那幅齊大師的真跡嗎?”邱晟面帶微笑看着他:“這事要是成了,那幅畫就是你的了,我還可以再送你幾幅別的畫。”
少年眼眸瞬間亮起:“你說。”
下午最後一堂課,樂課。
男子與女子同課,集中在大學堂上。
勤思閣負責教樂課的秦先生在臺上示範彈奏出一琴曲,底下學生心照不宣保持安靜,靜聲聆聽這曲仿佛伴随有山林間清風般悠揚的曲子。
雲辭閉眸靜心聽着,面色柔和,似真到了那琴曲中所描繪的清風山林。
一曲完,秦先生收手置于琴弦上。他擡眼露出笑容:“這一曲已完畢,是我們之前課上學過的《林間風》,曲譜你們都有。誰願意上來彈一遍試試?”
此話一出,方才還沉浸在優美悠揚琴樂中的學生們表情瞬間大改,紛紛低下頭去,不敢直視秦先生的眼睛,甚至不敢往他那邊的方向看。
大學堂中倏忽陷入一種微妙的寂靜,仿佛呼吸聲稍微大些都能被旁邊的人聽見。
秦先生視線從底下學生們掃視而過,笑吟吟開口:“沒有人願意主動上來麽?沒有的話,我可要點名了。”
似有人倒吸涼氣。
男子所坐那一側,有人起身。他朝秦先生的方向拱手見禮:“秦先生,學生願意上前一試。”
秦先生眼裏閃過一絲笑意,颔首笑道:“鐘起,你來。”
“是。”
名喚鐘起的少年從座位繞出來,腰背筆直走上前,于秦先生身邊坐下。那裏有一副備用木琴。
他擡手輕放在琴弦上,心下稍稍緩了緩,白皙手指撥動琴弦,游暢自若,悠揚的曲音從他指尖彈出。
琴樂演奏,學堂內自覺噤聲。
相比較方才秦先生所奏,鐘起所彈更顯自在逍遙,仿佛在綠意盎然的美麗山林間迎着清風自由自在奔跑。
女子這邊,好些人眼含驚喜意往前凝視而去。相對琴樂,她們似乎更在意彈琴的那個人。
一曲終了,有人鼓掌叫好。
而後聲響更加明顯,一時熱烈。亦有人趁着這時候低聲議論起來,在說着這個模樣俊俏的少年是哪家府邸的少爺。
這堂課結束,便是放學。
佟黎笑着走到雲辭身邊:“阿辭,你想不想知道剛剛彈琴的那個公子是誰?”
雲辭道:“秦先生不是說了,他叫鐘起麽。”
“我指的不是他名字。”佟黎挽起雲辭胳膊,又道:“他是邱晟的表哥,才來褚西城,目前暫住在邱家。”
她嘆了口氣,似是感慨:“邱晟跟他表哥長得真是一點兒也不像,鐘起可真好看啊。”
雲辭挑眉:“我怎麽記得,你之前好像說過邱晟長得好看?”
“人的眼光是會變的嘛。”佟黎笑眼彎彎:“我現在覺得鐘起長得特別好看,琴還彈得好,剛剛我去跟他說話,他說話的聲音也好好聽~”
佟黎擡起手捧住臉,眼眸亮晶晶的,顯然一副花癡模樣。
“……”
雲辭擡起手在她額頭上彈了下。
佟黎吃痛,“啊”了一聲,擡起另只手摸了摸額頭,又撇了撇嘴。
第二日。
雲辭早早來到勤思閣,閑來無事,便在學堂前的庭院随意散會兒步。
忽有琴音起,于寂靜庭院回響着。
雲辭愣了下,轉身循着琴音望過去,見有人于不遠處亭中彈琴。
身影略有幾分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她走近了些,繼而看清那個在亭中彈琴的人。是昨日在秦先生課上演奏的鐘起。
她有些訝異。
亭中鐘起擡眸時瞧見雲辭過來,手中彈奏的動作随即停住。他擡頭往她所在看去,輕眨眼後露出溫潤笑容。
“雲二小姐。”鐘起出聲,嗓音亦溫潤,似含笑其中。
雲辭眨了眨眼,略有詫異:“你認識我?”
鐘起起身自琴後走出,行至她身前:“元家掌管褚西城礦業,是城中數一數二的大人家,認識你,很奇怪嗎?”
“也不是。”
只是她平時很少出門,也不怎麽跟人主動來往,知道她的人自然有,但能将她的長相和名字聯系起來的,除去和她有過來往的那些,其餘的其實沒多少。
這位鐘起公子認識她,顯然不在她意料中。
雲辭緩了緩神:“鐘公子這麽早來勤思閣,是為了彈琴?”
“當然不止如此。”鐘起低眸注視着雲辭:“聽說雲二小姐每次都來的很早,平時與你說不上話,所以特意來此等候。”
雲辭詫異:“你來這麽早在這裏彈琴,是為了和我說話?”
鐘起點頭:“正是。”
按照他的設想,以及正常的發展方向,她應該會很感動,然後露出害羞之意。
可雲辭卻面不改色的看着他,而後發自內心、很認真的說出一句:“你……真閑。”
“……”鐘起臉上笑容一僵。
他心下深呼吸一次,維持着面上笑容:“你沒有別的話要和我說嗎?”
雲辭搖頭:“沒有。”
鐘起:“……”
雲辭露出笑容:“我還有事,我先走了,你……慢慢彈你的琴吧。告辭。”
話言罷,雲辭毫不猶豫轉身離去。
鐘起站在原地望着雲辭大步離開的背影,不由皺了下眉。事情,似乎和自己想象中不太一樣。
之後一連多日,雲辭總會在各種地方“偶然”碰見鐘起。
勤思閣門前,去女子學堂的必經之路上,上騎射課程的草場,膳堂前……
甚至還有她回家的路上。
每次碰見,鐘起都面帶微笑的走向她,與她打招呼。
路不是她家的,他出現在哪裏她也管不着。就也随他去。
只是次數多起來後,雲辭無奈了。他到底想幹嘛?
佟黎笑吟吟提醒她:“阿辭,我猜,那個鐘起是看上你了,想着法子的吸引你注意呢。”
雲辭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佟黎眨眼:“我怎麽記得,以前洛書錦惹你不高興了,也是變着法子的在你面前亂竄、吸引你注意啊。”
雲辭扭頭看向佟黎,糾正:“那怎麽能一概而論?洛書錦可是跟我從小一起長大的。”
“再說了,他惹我生氣,哄我不是應該的嗎?”
“還有,他那不是亂竄。注意你的措辭。”
佟黎睜大些眼,眼睛眨了眨,似有詫異。
而後她眯起眼,看向雲辭時又搖了搖頭,眼神變得意味深長:“啧啧啧~”
雲辭不解:“幹嘛發出這種聲音?有話直說。”
佟黎笑哼一聲,抱起胳膊在身前:“我說一句,你回三句,那麽維護洛書錦啊?那個混世大魔王,也就是你會站在他那邊給他說話。”
佟黎朝她眨巴眨巴眼睛:“阿辭~你是不是喜歡他?”
雲辭愣了下,眼睛不由睜大些:“怎麽可能?沒有!”
“哎喲,看你這表情,肯定有!”
“沒有!”
“有有有!”
“沒有沒有!”
“就有就有!”
“……”
雲辭擡手作勢要打她,佟黎立即往前跑去,笑聲随即響起。
佟黎在前面跑,雲辭在後面追。兩人嬉戲打鬧着,笑聲沿路傳開,爽朗而滿是歡喜之意。
約摸兩個月後,勤思閣休學日。
天氣好,陽光明媚而不熾熱,有清風徐徐來,舒爽而惬意。
雲辭搬了張竹搖椅放在院中樹蔭下,然後躺着。
陽光自樹葉縫隙中照下來,斑駁光影安靜落在她身上。
悠閑又自在。
巧兒從院門跑來,面露着急意向雲辭疾奔而去。
随後氣喘籲籲站定在雲辭身邊。
她深呼吸好幾次,才開口:“小姐,不好了!有人來了!”
雲辭閉着眼,模樣悠悠:“來客人了去找父親或母親,找我做什麽?”
“就是老爺讓我來尋你的!”巧兒忍不住跺了下腳,着急道:“有人上門提親,跟您!”
雲辭猛的睜開眼,看向巧兒的眼神裏滿是震驚和詫異,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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