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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雲端月華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庭院之中, 樹影顫顫。
如墨錦般的柔軟烏發散落在雲容聲身後,冷玉一般的雪色間慢慢落下漂亮的桃花色澤,讓人想到擺放在天衍宗劍峰半開窗沿前那支被折摘的桃花枝, 任人擺弄, 卻又籠罩在曦光下綻開花瓣, 打得微微的顫兒。
雲容聲第一次感受到他的強大。
這樣的強大,無關乎修為, 只在于身體上的強大。
雲容聲不肯求饒。
他堂堂心魔, 事事不服氣, 被壓就算了, 怎麽還能在這種事情求饒呢?
後來, 月華繞過樹梢, 悄然打落斑駁而漂亮的光影,雲容聲終于服軟似地哭出來,輕喊道:“師兄。”
他微擡的眸中帶着盈盈水光, 眼尾染上的薄紅色澤未消, 更似一個勾魂攝魄的妖物。
“嗯。”徐淵清應了聲,傾身去吻他,“我在這兒。”
當徐淵清靠近時,雲容聲轉眸回望,低聲問了一句什麽話。
雲容聲的聲音壓得極低,徐淵清卻聽得分明清楚,眸光微顫。
良久過後,徐淵清伸手将人攬着,指尖拂來雲容聲被薄汗浸濕而貼在面容的發絲, 神思仍舊停留在雲容聲剛才那句話上, 低聲地問道:“你剛才說什麽?”
好半晌後, 雲容聲笑起來,音色壓得極低:“我說……”
他說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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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似的面容,就連旁人都分辨不出來我們。”
“我想問,剛才師兄和我在一起,會覺得痛快嗎?”
雲容聲最終還是換了個文雅一些的說法。
徐淵清并未回答雲容聲這個問題,伸手輕輕撫過雲容聲脖頸,自其指尖湧過一抹靈力,将他喉間的嘶啞治愈。
“聲聲。”
徐淵清輕聲喚道。
雲容聲遲疑地應了一聲“嗯”,卻沒有聽見徐淵清接下來的話,他思索瞬息,正欲開口時,卻遲疑了下來。
徐淵清小心翼翼地觸碰到原本生有劍骨之處,并沒有問他“疼不疼”,而是無聲地吻了下。
“聲聲。”
徐淵清出聲道:“我一直沒有問你,今日下午,你看起來心情好像并不好。”
雲容聲聞言,移開目光,卻又很快被徐淵清伸手将視線移了回來。
他肯定道:“你在逃避。”
雲容聲眸光輕顫,問道:“你知道今夜的藥是誰下的嗎?”
徐淵清看向他。
雲容聲否認道:“師兄,雖然我原本給你準備了很多東西,但是……”
他話語頓了頓,又問:“睡你,我真的需要下藥嗎?”
徐淵清呼吸微亂了下,克制心思,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解釋過後,又很快意識到雲容聲在轉移話題,視線落在雲容聲身上,強行拉回正題,道:“你的問題和我的問題有什麽關系嗎?”
雲容聲道:“師兄明日……”
他突然意識此刻已經不能再說明日了,微垂的眸光落至掉落在一旁的精致小玉瓶,微抿了下唇,眉眼之間浮現隐約不可聞的不甘。
這些東西……原本是他為徐淵清而準備的,不讓乖巧守禮的“大小姐”受傷的。
結果計劃趕不上變化,準備一遭,到頭來卻是用在了他自己身上,還被“逼問”,好好探索了一番其用途。
真的是……
他竟然成了下面那個。
什麽純良白兔未婚妻。
徐淵清見雲容聲許久未言,又見他盯着小玉瓶看了好一會兒,心中猜到因為昨夜後來的事情,他現在大概是有一些小生氣的。
徐淵清開口道:“聲聲?”
雲容聲因徐淵清的聲音而回神,看了徐淵清一眼,眼尾未消的薄紅好似流動的光華。
旋即,雲容聲改口道:“那師兄今日可以查一查你喝過的這三杯酒。”
“我會去查那三杯酒的”
徐淵清出聲應說,卻又看向雲容聲,道:“那你呢?”
他想問的,是今日他的狀态不太對勁兒之事。
雲容聲想了想,憶起昨日祁越明給他傳的那道靈訊,出聲道:“昨日,師尊傳靈訊給我,讓我今日回宗門一趟。”
徐淵清下意識開口說道:“那我陪你一起……”
徐淵清話音未落,便被雲容聲出聲打斷,道:“你今日不是要查那三杯酒的來源嗎?”
“我一個人回去就行了,宗門難道是什麽會吃人的地方嗎?”
雲容聲說罷,眉眼微彎地笑起來,輕聲道:“師兄,再來一次吧。”
徐淵清聽見雲容聲的話,暫時性地壓下心底遲疑的憂慮,擡起手來,修長手指輕輕觸碰到雲容聲眼尾處漂亮靡麗的薄紅色澤。
許久以後,徐淵清見雲容聲實在累極,才放開了人,伸手将雲容聲擁進懷中,低頭吻了吻他發頂,輕聲喚道:“聲聲。”
“嗯?”
“聲聲。”
“嗯。”
“聲聲?”
“怎麽?”
“沒怎麽。”
徐淵清說完,輕聲道:“你睡吧,距離天亮沒多久了。”
“那我可就睡了。”
“嗯。”
夜裏折騰了那麽久,雲容聲依舊在天光乍現時,睜眼醒了過來。
他從夢境之中慢慢清醒過來,略微轉身,面向已然清醒的徐淵清,出聲道:“師兄,這可是我第一次看見你到現在還沒起床的時候。”
雲容聲眼睫輕掃了下,好奇地問道:“是因為太累了嗎?”
“那可不太行啊。”
徐淵清看了眼雲容聲,從他面上絲毫不加掩飾的神情之中,讀懂他的壞心思,擡起手指,輕輕敲在他額上,道:“記住你說的話,絕不求饒。”
旋即,他問道:“你要再睡一會兒嗎?”
雲容聲對于自己竟然應了霍沉時的話是下面那個人很不服氣,倔強出聲,強調道:“我又不累。”
徐淵清起身,穿好衣裳。
春日曦光如暖,傾斜而進,照拂過他周身,雪衣染上漂亮的流金色澤。
他轉身站在雲容聲面前,問道:“真的?”
雲容聲仰頭迎上徐淵清的目光,道:“當然了。”
“那下一次別哭出來。”
徐淵清彎腰貼近雲容聲,不帶任何□□地親了親他的唇角。
雲容聲:“……”
雲容聲看見徐淵清說罷,傾身撿起丢落在一旁的衣裳,将其疊放起來。
順帶着,徐淵清又撿起了那個滾落在旁側、已經用空了的小玉瓶。
雲容聲一見到這個小玉瓶,就想起昨夜的荒唐和準備極其充分的結果,默然無聲後,又開口道:“師兄,你好賢惠啊,怎麽還幫我收拾東西呢。”
他說話時的模樣,活脫脫像極了一只因為氣鼓鼓而炸毛的貓,兇卻又不具有攻擊性。
徐淵清伸手将人拉起來,從自己的儲物空間裏取了一套衣裳,貼心地幫雲容聲穿好後,才出聲問道:“你今日什麽時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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