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我什麽都沒誤會

“這樣嗷，呵呵呵呵……”佐晴梓一邊心虛地笑，一邊将屏幕裏的鏡頭調轉，還要小心觀察着防止璇子忽然轉過身。

鏡頭旋轉了接近180°，掃到了學生大樓的門口。前幾桢畫面裏出現的那個妖嬈少女親昵地趴在夜少年的肩膀上，夜少年了然微笑着，沒有推開。

璇子看到了麽？

鏡頭再次旋轉，樹下的少女輕輕拍了拍衣領上的雪，默默轉身離開。她走在樹下，匿藏了身影，就像從沒出現過。

畫面一閃，跳到了一個小建築的後面——這是——排練廳？少女站在那裏望着天空，白色的雪花在她眼裏化成了水……很痛吧？璇子那樣很痛吧？

佐晴梓看到少年趕來，不再繼續，揮揮手收了熒屏。

“璇子啊……有些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夜聖柯他……”

言薇璇不說話，寫字的沙沙聲響了許多，每一下都刻在了紙上。佐晴梓看着她的背影，靜靜地不說話。璇子快要裝不下去了吧？……

“啪嗒——”太過用力，用于寫草稿的鉛筆應聲而斷。薇璇倏得站了起來，終于還是停下了。

“我什麽都沒有誤會。”

“璇子……”

“我是去找他沒錯。”薇璇平靜得出乎佐晴梓的意料，她看不見薇璇的臉，不知道那淡漠的面容上現在是什麽表情。“我以為見到他我會更有勇氣毫不遮掩地站在舞臺上。”

哇噻，璇子居然說了這麽多字——啊喂！佐晴梓這時候你在想什麽呢？！

佐晴梓拍拍腦袋，認真地繼續聽。

“只是我發現，他那麽優秀，身邊總會有值得疼愛的女孩。我只有他，卻什麽都不能為他做——只會是他的負擔。”

“璇子，可是你對他來說……”

Advertisement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可是無能為力的感覺太累了。佐巫婆我想活下來，非常想。”

言薇璇的語調沒有一絲起伏，佐晴梓卻聽得難受。

別說了，別再說了……拜托，別說了……再說下去，讓我怎麽還有臉面對你？我一直在給你希望，卻沒辦法讓你到達，我還懷着別的目的呀……

“佐巫婆，你能讓我活下來麽？能麽？你說過的，找不到分開我們的辦法。那麽累，死了多好？我死了，小初的生活就正常了吧？我不想小初和我一樣累。”

“璇子……”她那麽平淡地說着生死，好像講的是毫無關系的人……佐晴梓想靠近薇璇，卻邁不開步子，“你離開的話，汐初和這個身體……”

“佐巫婆，別騙我了。你一開始就在騙我——我的靈魂回不回來，這個身體都不會衰敗的，小初也會好好的。”

被你知道了麽？——佐晴梓莫名地感到一種恐懼，因為愧疚而恐懼：“璇子，你別想不開啊。你想死也沒那麽簡單啊——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你要和你姐姐一起死麽？”

“佐巫婆，別再裝了。”

“什麽？”

“預言詩我解出來了。——我恰好是在月夜中生活呢。”薇璇垂下眼，草稿紙上淩亂地寫滿了一句話，用力地劃破了白紙——

「藍淚漫心悲月墳」「藍淚漫心悲月墳」「藍淚漫心悲月墳」「藍淚漫心悲月墳」「藍淚漫心悲月墳」「藍淚漫心悲月墳」「藍淚漫心悲月墳」……

藍淚漫心悲月墳。多簡單啊，對她來說，自己在月未圓的夜晚流下的眼淚就是最深的毒。悲月墳悲月墳，她若真去，有幾個人會為她而悲呢？……

“璇子，你真的不怕我給汐初下咒語嗎？你真的不在乎夜聖柯了麽？”

聖柯麽？……“長痛不如短痛，早死一點，說不定下輩子會早遇到一點。——至于下咒語，你不會的。”

“你可別太相信我……我……我真的會的！如果你敢死，我一定不會讓汐初好過的！”除了汐初，我似乎再也無法找到可以拖住你的借口。我們是不是走進了一個死循環？只要你和汐初在一個身體裏生活，就永遠繞不出來……可是，明明該走的不該是你啊！……你傾盡了所有，汐初她根本不知道啊！……

“佐巫婆，我才不是相信你。是我根本不相信你會有這個能力——你可是個連最基礎的咒語都能記錯的白癡啊。”

璇子在笑，可她聽見璇子的心在哭。這種時候還要強迫自己開玩笑麽？佐晴梓還想開口，便看見薇璇轉向了她，頓時失了言語——

眼淚？眼淚。眼淚！璇子流淚了，居然淚流滿面了！璇子，你在我面前從來不哭的呀！你一點都不像會哭的人呀！……是我對不起你……

【薇璇現在很痛苦，沒辦法生活在陽光下，她很痛苦……】

【可是你也不是薇璇……我們這些活在陽光下的人都沒有資格去說薇璇過得不辛苦……】

佐晴梓想起了那滴雪夜裏的眼淚。子非魚安知魚之樂，誰又能說誰不辛苦呢？……

“佐晴梓，對不起。——對不起，我幫不了你。”

言薇璇流着淚，卻難得露出了笑容。那麽像夜聖柯的微笑……

佐晴梓後退幾步，有什麽梗在喉嚨，吐不出咽不下——

璇子，你早就知道了是麽？一直都知道？……

這樣，我還能再勸你麽？……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要接軌新內容惹！！！TVT今天三更放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