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你實在太煩人了

「我信得過你，可是我不能讓她有任何意外。」夜聖柯笑得乖巧，将手中的筆旋轉着送到了妖嬈手邊，「你只要暢暢快快地去鬥一場舞就是了。只是不要向她透露半點與我有關的事情，小嬈學姐應該不會出賣我這麽可愛的孩子吧？」

「呵呵，可愛的孩子。」妖嬈痛快地在協議上簽上了名字，顯眼張揚——小聖柯真的是讓人想把他的笑容扯碎啊，小孩子就該像孩子一點嘛！這樣子還真是危險到讓人沒法子調戲啊。「告訴我她是誰。我可是聽說了，高等部一年級A番的言汐初是你們舞林社跳舞水平最差的。一點都不坦誠怎麽合作？你說對吧，小聖柯？」

「小嬈學姐，協議上可是寫了你不會過問除了鬥舞的其他事情哦～」夜聖柯十指交錯，手肘支在桌上，腦袋壓在手指上，一雙貓瞳看着很幹淨，沒有半點算計的陰霾。「反正呢，小嬈學姐你去一年級A番找言汐初下戰帖就對了嘛，我可是很乖的喲～——不會讓你失望的，我保證。」

「那你附送一個禮物——告訴我那支舞的名字！小聖柯你不會這麽小氣吧？」

那支舞的名字麽？《血色荼蘼》？夜聖柯的笑容削淡了些，但還上揚着嘴角。

「鬥舞結束我就告訴你。」

——————

“小聖柯，這學妹不錯啊～你果然撿到塊寶！”會長室妖嬈不請自入。已經逼近夜晚，學生大樓一片寂靜，會長室裏一個小少年趴在辦公桌上睡着了，懷裏抱着一件大衣，身上卻只穿着單薄的校服。

聽見聲響，夜聖柯揉了揉眼坐了起來，見是妖嬈，迷迷糊糊地笑了。

“喲呵，這樣笑可愛多了嘛！”妖嬈狠狠地蹂躏了番夜聖柯的頭發，然後款款走到沙發上大牌地坐着，“現在協議算是結束了吧？快告訴我你和那學妹什麽關系？”

夜聖柯站起身，慢騰騰地挪到沙發邊，他身上的傷還很嚴重，只是他不會讓其他人看出來的。拿起茶壺倒了杯水，剛碰到嘴唇，就又放下了——已經冰透了。

【聖柯，放過我。】

【聖柯，我累了。……我真的累了……】

腦海裏有什麽聲音在一直不停回響，夜聖柯的臉色有些蒼白，嘴角的弧度很難看。幾個小時前的話語是在夢中，還是現在的他是在夢中呢？其實兩個都不是夢吧？……寶寶啊，我怎麽舍得放開你？青鳥都還沒找到，你以為這樣就可以逃脫麽？我不會放過你的！絕對不會！從第一天在窗臺下撿到小野貓開始，我就不可能放下你……

人走茶涼有什麽所謂？反正心都已經涼透了。熱茶還是冰茶，都已經麻木了吧？但只要是你這杯茶，劇毒也甘之如饴。

“喲，難得看到夜會長這麽狼狽的樣子嘞。”妖嬈調笑着，從背包裏掏出一罐熱可可抛給夜聖柯，“還剩一罐，喝吧。聽說你前兩天打架了，但看你一副什麽事都沒有、天塌下來都有人頂着的樣子，還真不相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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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聖柯準确地接住了熱可可，不打開，只是捂在手心，笑：“有什麽不能相信的？”

“不能相信你這麽乖的孩子會打架？不能相信你這弱不經風的樣子會去打架？誰知道，管它呢。反正我現在是信了——接罐子動作不錯。”妖嬈掏出手機，查看着方才比賽的視頻。有心人錄了發給了她，她将畫面定格在了那個叫言薇璇的女生的臉上。

言薇璇？這名字雖然不算如雷貫耳，也略有所聞。以前是個芭蕾很厲害的女生，後來就莫名其妙地沒聲音了。她一直以為是出了什麽事自我頹廢堕落了，也沒多在意，沒想到是那麽個傲氣又淡漠的少女，實力也和傳說不相上下——有意思。最有意思的是，她和言汐初會是什麽關系呢？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人啊，明明答應鬥舞的是汐初學妹，出來的卻是言薇璇，人格分裂？還是雙胞胎呢？可是言薇璇又是如何做到完全隐藏蹤跡的呢？有趣有趣真是有趣。

“你該告訴我關于言薇璇的事了。”妖嬈研究着視頻裏的畫面，這角度恰好拍到了站在另一邊簾子後面的夜聖柯，那神情不是一般的深情啊。“我不是多事的八婆，我只要知道你和她的關系，以及她前幾年為什麽會從舞壇消失。”

“她……是我最心煩的存在。”夜聖柯笑着，側頭望着窗外飄落的雪花。

寶寶，你很讓我心煩你知道麽？我做了那麽多的努力，你能不能多在乎我一點？我為了我們在一起做了那麽多，你能不能也更努力一點？是不是有一天我和汐初一樣重要了，你就不會選擇離開我了呢？我在煩惱怎樣讓你活下來，怎樣讓你生活在陽光下，怎樣讓你更開心快樂更會笑……我心煩，因為我不知道我想和你一起看明年的第一場雪行還是不行，我不知道我想和你一起度過以後的每一天行還是不行……

妖嬈看着夜聖柯的神情，證實了自己的猜想。他請她鬥舞的真正目的是什麽不重要，這筆交易她已經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妖嬈不再過多糾纏，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問題：“她為什麽退出了？如果沒有退出，我可以早一點遇見她吧。”

“她家發生了爆炸。”

所以是因為意外？這樣就夠了。妖嬈勾起唇角，夜聖柯不再說，她也不再問。幸虧那場爆炸沒有炸死這個優秀的對手。

過了好一會兒，妖嬈又一次開口：“最後一個問題——那支舞。”

“她編排的。”

“告訴我名字。”這個問題，妖嬈很是執着。那支舞似乎傾注了太多的感情，算是心舞合一的至高境界了。只是總感覺是濃重的凄涼氣息，她想知道言薇璇到底在跳什麽，非常想！“你的協議只在鬥舞前生效，現在我大可去告訴言薇璇是你托我鬥舞，然後問她這支舞的名字。”

“……”夜聖柯轉回頭，直視着妖嬈的眼睛，妖嬈揚揚下巴，毫不示弱地瞪回去。她真的很想知道麽？……那樣的舞……“她說，叫《血色荼蘼》。”

《血色荼蘼》？！妖嬈心驚，所以這個好對手她不會擁有太久是麽？……

“呀哈～你可回來了，姐姐我的瓜子都快嗑完了。”

薇璇剛推開門，就看見佐晴梓靠着她那锉锉的巫師帽變成的大抱枕吃零食。

“別瞪別瞪，吃完我會收拾的啦！真小氣，汐初做家務可比你勤快多了，都不用我收拾的……”話音未落，佐晴梓又收到了一個眼刀，剩下的話只好拌着瓜子往肚裏咽。“……哎，今個汐初怎麽跟你換時間了？你等會兒還去睡覺換汐初出來不？我就問問，反正主要控制身體的是你，你決定就好。”

“晚點去。”薇璇收拾着書包，沒有看悠哉悠哉的小巫婆。

“這幾天你和汐初過得怎麽樣？沒有姐姐我的日子是不是很寂寞啊？”

“充實得很。”

“诶？！說說說說，讓姐姐我笑笑。”佐晴梓邊說邊在空氣中畫了個大圈圈，只要璇子說幾個詞，她就可以還原當時的畫面——一定很有趣！

“校祭你沒去湊熱鬧？”

“呀呀呀，璇子你說話字數變多了——好啦，別瞪，我那時候差點九級殘障了，哪裏有辦法出門啊。”佐晴梓睜眼說着瞎話，心裏還有看到夜聖柯下跪的震撼，卻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螢綠圈圈裏拉開了屏幕，紅衣嫁女的舞姿攝人心魂。

“靡靡之音？”就是這個舞讓夜騷年那麽煩惱麽？真的……太不祥了……

薇璇寫着作業，卻把佐晴梓的話聽了個分明。靡靡之音麽？——“盛世從未來過。”

你的盛世從未來過麽？佐晴梓費力地把零食咽了下去——璇子啊璇子，你不想再活下來了，那我要怎麽辦才好呢？詛咒還是威脅？你和汐初一見面就斬斷了我所有的後路啊……關于你自己，我還有什麽可以瞞着你麽？你一定要這麽聰明嗎？……

“嘿嘿，別醬嘛！開心點開心點嘛！快說，還有什麽有趣的事？”

薇璇指間的筆轉了轉，好一會兒才冒出倆字——“鬥舞。”

“鬥舞？”佐晴梓方念罷，屏幕上就出現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怎麽沒聲音了？诶诶诶？！難道我又忘口訣了？！嗚嗚，導師我對不起你！”

佐晴梓還在哭訴，忽然瞥見屏幕中從一年級A番走出來的妖嬈少女在操場閑逛許久後疾步走向了學生大樓，大樓門口站着的少年……——是夜聖柯？！

佐晴梓急忙揮手，畫面快速跳過，好一會兒才停了下來。背景轉換成了漫漫的雪花，她觀察着周圍的景物——這是剛才那個學生大樓外面？走道邊種着些常青樹，枝葉上垂着的白雪不時掉落一些，砸在了……佐晴梓眯起眼，樹下站着的人是汐初？不對！是璇子！

佐晴梓看着畫面，又偷偷瞄了瞄正在看書的少女的背影——“內個，璇子啊，你這些作業會寫麽？好棒啊……”

“理科會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