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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當年重演，還是不是會如當時一樣選擇？

大概是會的。

他們從不是自私之人，一個不可能任由歐陽少恭的逆天之舉，另一個也不可能放下天墉城的責任。

只是若往事重演，他想認真渡過在天墉城能夠和這個人相處的光景。

只是若往事重演，他會在分別時那人說出那樣的話後，順着芙蕖應下，然後再将陵越單獨拉出來，告訴他，自己很有可能會灰飛煙滅，成為荒魂，難兌承諾。

盡管他的師兄，或許在說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結果。

可其實陵越大概并不知道，百裏屠蘇是真的想要答應下來，不是為善意欺騙芙蕖，是真的如同鐵柱觀時一般，只為求勝，不為求死。

焚寂于他數年的苦難，多麽艱辛他都熬過來了。

他真的在心底希冀：但願天意成全，別讓他當真離開所有珍視他的人……別讓他成為空許諾言的人……

要知道這一生雖是命途多舛，雖看盡人情冷暖，細去回憶，卻也還能看到溫暖精彩。

只是當年所有，都再難尋回了。

尹謙聽着那人話音消散，看到他如同來時一般步伐沉穩安靜，然後那人與他擦肩而過，黑紅色的衣衫消失在視角，他下意識的轉動頭部，将那人的身影重新捕回。

……這人，離開這裏，要去哪裏？

那背影蒼涼挺直，尹謙站在一片蒼茫的粉白色與綠意之間，一側是百裏屠蘇，另一側是風霜染盡的石碑。

似乎，有什麽不對……

似乎他不該是形單影只的離開這裏，似乎他身邊應該有一個人，同樣一人一劍，灑脫随意，陪着他看遍萬裏山河，行俠仗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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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腳步似乎被生生定在那裏不能移動分毫，他望着那人漸行漸遠的背影，覺得有很多話可以詢問應該詢問，半晌卻只是輕輕的……動了動唇。

那人身形一晃，未作停留，一點點的，消失在視線裏。

尹謙一向淡然的眼裏凝結了些什麽，卻終究還是散去。

千言萬語無從說起，那片空寂仍舊無跡可尋，所以他回的，也不過只是八個字。

“一人在外，萬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