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關塞極天唯鳥道
作者有話要說:青秋同學偕同沙飛飛小盆友進入海市幻境,接下來會很好玩哦!
沙中飛大模大樣的走進城門,整理了□上的長衫,向城門口的守軍抱拳一禮,笑眯眯的道:“大哥你好,小弟初到貴處,請問,這是什麽地方啊?”
守軍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前方,似乎根本沒有聽見沙中飛說話,沙中飛楞了一下,睜大眼睛盯着那個守軍,幹咳了一聲,又道:“喂,大哥,請問這是什麽地方?”
守軍仍舊不理不睬,木青秋看得分明,心下納罕,皺眉一想,道:“小飛,你推一下他試試。”
沙中飛忙擺手道:“木一劍,你害我啊,我推他一下就是襲官,會被抓起來的。”
木青秋道:“我看他根本就看不見你?”
沙中飛一愣,笑道:“盲人?”試探性的伸出手指在守軍眼前晃了晃,果然守軍仍是一動不動。沙中飛大笑道:“還真是盲人,哇,這個地方真好,不拘一格降人才啊,連盲人都可以做官,我嘛,豈不是也可以混個一官半職。”說着一臉躍躍欲試的表情。
木青秋嘆了口氣,道:“他不是盲人,而是我們是隐形的,他根本看不到我們,更感覺不到我們。”
沙中飛的大笑頓時變成了幹笑,“真的假的啊?”說着猶豫了一下,在守軍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守軍果然毫無反應。沙中飛頓感沮喪無比,狠狠的砸了兩拳,“天啊,還真是的,木一劍,你是怎麽知道?我們怎麽這麽倒黴,天啊,怎麽辦?怎麽辦?”不禁對着空氣抓狂起來。
木青秋道:“用用腦子就知道了,好啦,別鬧了,我想出口應該就在城裏,只要找到出口,我們就可以離開這個幻境了,進城吧。”
沙中飛無精打采的答應了一聲,向城裏走去,“喂,木一劍,京師也像這裏這麽繁華嗎?”
木青秋道:“強過他百倍。”
沙中飛道:“你不是在吹牛吧?強過百倍,那會是什麽樣子,我才不信。”
木青秋忽地驚喜道:“你看,先生,先生在前面。”
沙中飛眼中一亮,又揉了揉眼,“還真是老魏啊,不對,雖然長得一樣,可是也太小了吧,看着頂多十三四歲。”
木青秋催促道:“快,跟上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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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中飛快跑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可惜他看不到我們,追上他又有什麽用?你說這裏不會就是老魏說的江湖路吧?”
木青秋搖頭道:“
不,這裏絕無可能是江湖路,我有一種感覺,在這裏可以了解到先生的過去,好啦,快跟上吧。小飛,你跟老魏多久了?可知道他祖籍那裏?家裏還有什麽人嗎?”
沙中飛搖頭道:“我跟他九年多了,不過我們男生可沒你們女生那麽八卦,在一起才不問這些沒用的。不過,似乎以前從母老虎說老魏家裏沒什麽人了,做我們這一行了,家裏有人反而是拖累,就像母老虎,可惜,真是可惜。”
木青秋想要發作,又忍住了,好奇的問道:“你以前也說過母老虎,她到底是誰啊?”
沙中飛嘟囔道:“還能是誰,老魏的媳婦呗。”說罷又長嘆了口氣,大步走去。
木青秋心中一驚,沖口而出,“先生成親了?”
沙中飛咦了一聲,鄙夷道:“我說什麽了,你們女生就是八卦,我看你聽到別的也沒這麽激動。”他忽又嘆了口氣,似乎很不願提起往事,口氣散漫的說道:“他們本來是打算要成親的,那一次他們一起出去辦事,本來說辦完了回來請我們喝喜酒的,結果就回來了老魏一個人,他們那次行動出了意外,母老虎為了救他,死了。”
木青秋心中沉重起來,難怪先生說起故人的時候,眼中會是那種神情。沉默了一會,問道:“她叫什麽名字?”
沙中飛神色也有些黯然,道:“只知道姓陳,老魏似乎叫她小妍。好啦,你就別打聽了,那個母老虎兇的要死,我可不想提她。”
木青秋見沙中飛的神色不像是厭煩更多的卻是沉重,心裏暗暗稱其,當下也不再多說什麽。
兩人随着魏揚走過幾條街道,忽然見一座宅院前圍了好些人,一群官兵在門口推推嚷嚷的不知說些什麽,百姓們指指點點也都頗為義憤,沙中飛快走兩步,氣說道:“又是狗官,天下都是狗官,到處欺壓百姓。”
木青秋的目光卻停留在了府門口那塊碩大的牌匾上,上書“魏府”二字。魏揚轉過前面街角時神色大變,快跑了起來,向人群中擠去,木青秋心中一動,道:“不好,只怕先生家裏出事了。”
沙中飛神色一凜,快步搶了上去,卻見府門一側的石獅子後面一個女子急沖了出來,一把拖住了魏揚的手臂。沙中飛又驚又喜,道:“母老虎,母老虎。”
木青秋凝神望去,見那個沖出的女子正拉着魏揚說些什麽,由于離得太遠,聽不分明,兩個人說了幾句似乎争執起來,魏揚
想要朝人群中擠,那女子死死拖着不讓。
門口的百姓忽然向後退開,只見一對官兵從門中湧了出來,為首的兩個官兵推囊着兩人快步走出,不住的催促,一人四十來歲,瘦長身形,颌下微須,神色很是淡然,毫無驚慌,只是眉間的憂慮卻很重,木青秋心中一動,曾經在父親眼中,她也見過如此神色。另一人十七八歲年紀,跟魏揚生的極像,雙拳緊握,眉頭緊鎖,不住朝人群中張望。忽然一眼瞅見了魏揚,不停的沖魏揚瞪眼,似乎是想讓他趕緊離開。魏揚隔着人群緊緊的盯着父兄,眼中又是痛楚又是擔心又是着急,卻被身後女子死死的扯住,動彈不得。
魏父經過兩人身側時,意味深長的瞧了魏揚一眼,又贊賞的沖那女子輕微點了下頭,目光再不停留,由那官兵羁押着快步離去。
院中一陣燥亂,卻是幾個婦人被拉了出來,魏揚眼中的痛楚憤怒更盛,回頭緊緊的盯着那女子,從唇齒間吐出幾字。“放開我,我不要做懦夫。”
女子回應着他的目光,道:“我可以放開你,可是你自己想清楚,就這樣出去,于事無補,只會跟伯父伯母大哥他們一起死,那樣你雖不是懦夫,卻是不孝。伯父早都知道有今日,費盡心機把你送出去,為的是什麽?就是有朝一日你可以幫他們報仇。你現在就要讓他失望嗎?”女子說完果斷的松手,轉過臉再不看魏揚。
魏揚胸口急劇的起伏,眼中的憤怒漸漸熄滅,化作兩行熱淚。女子眼中也是淚光點點,在他肩頭拍了一下,輕聲道:“好啦,快走吧,你只有走了,他們才會安心。”
魏揚重重的點頭,又最後望了一眼父親,大哥及後面跟着的母親,嫂子,轉身沖出了人群。女子快步跟了上去。
木青秋心中嘆息道,原來先生也有過跟我一樣的經歷。
沙中飛眼中怒火沖沖,呼道:“喂,木一劍,我們去殺幾個狗官洩洩氣如何!”說着抽出匕首快步向押着魏母的官差腰間撞去,卻被一道無形的勁力阻了回來,手中匕首跌落在地,人也倒了下去。沙中飛詫異的望着腳邊的匕首,又看了看渾然不覺安然無恙的官差,心中又驚又涼。
木青秋在一旁苦澀的說道:“小飛,我們在這個幻境裏扮演的只是看客,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沙中飛拾起匕首,嗫嚅道:“那我不要看了,我們走。”說罷轉身奔跑起來。
木青秋微嘆了口氣,輕輕碰了沙中飛幾
下,道:“小飛,我想走出這個幻境的方法就是一直跟着先生走下去。”
沙中飛停下了腳步,“不是這樣的,我才不要跟他走下去,我會自己找到出口的。”說罷繼續向與魏揚所走相反的方向奔去。
木青秋此刻被封在劍中,無法自由行動,只能被沙中飛帶着前行,她還是第一次見沙中飛如此強烈的恐懼與逃避一件事情,心中暗暗吃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才會使得沙中飛如此模樣。
沙中飛一陣狂奔,穿過幾條街才停下來,木青秋被颠得七暈八素,喘息了一陣揉着額頭道:“小飛,你發什麽瘋啊?說說看,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一定有什麽事情瞞着我。不行,你先放我下來。”
沙中飛一屁股坐在了路旁的木樁上,亦喘息道:“木一劍,我就是放你下來,你自己能走嗎?”
木青秋揮手在沙中飛腰間撞了一下,“着,哈哈,你看,本姑娘現在已經領會到了個中訣竅,控制這把劍可謂游刃有餘。”說着又在沙中飛腰間踢了一腳。
沙中飛險些摔出去,氣惱的喊道:“喂,木一劍,你有完沒完?你不就是想回去看老魏嘛,好,我放你回去就是了。”說着賭氣從腰間解下鳳儀劍,扔了出去。
木青秋剛要開口便飛了出去,忙靜下心神用意念控制住劍身,一個翻躍便穩穩的落在了地上,她琢磨出其中訣竅,幾次運用下來,果然靈驗好玩,只是一時還參不透如何自如的出入鳳儀劍,對于這把劍的愛惜又平添了好些。當下走近了幾步,道:“小飛,那你在此等我,我找到出口就來帶你出去。”
沙中飛撸了撸袖子,仰起臉望着頭頂多多浮雲,哼道:“誰用你帶,我自己會走。”
木青秋挑眉一笑,忽然伸出手在他腰間點了一下。沙中飛大急,開口道:“你怎麽還打…...”
想要舉手打回去,忽然發現手臂已無法動彈,連低頭都不能了,心思一轉,已明白過來,怒道:“喂,木一劍,你跟誰學的點穴,老魏可沒教過你。你快解開我的穴道啊,喂,不要走啊,喂!”
木青秋拍了拍手,道:“我若解開了你的穴道,回頭找不到你就不好玩了,好了,乖乖等着我。”說罷轉身便走。
魏揚确實沒有教過她點穴,她是很早以前跟另外一個人學的,想起那個人,心又慢慢沉了下去,跌入了無盡的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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