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我好看嗎
等出了病房,一行人這才明白,合着這家醫院是整容醫院。
因為走廊裏到處都挂着大幅廣告,以及患者整容前和整容後的對比照片,宣傳欄裏還張貼了幾位明星醫師的簡介。
無論是患者還是醫生,照片上的他們全都笑容親切,滿面春風。
“所以我們來這是幹什麽?整容?”景鶴很納悶,他裝作不認識的樣子,在喬雲铮和傅藍嶼臉上來回打量,“看你們二位這優越的顏值條件,應該沒什麽必要動刀。”
然後他又看了一眼小青年。
“您可能需要動一下。”
小青年:“……去你媽的。”
就這樣,四個人作為同一病房貌不合神也離的病友,根據路标指示,來到了位于二樓的醫院食堂。
食堂不算大,就幾個窗口可供選擇,還都是黑暗料理。
韭菜炒菠蘿、西瓜炖蒜薹、蝦仁炒五仁月餅、巧克力疙瘩湯……
傅藍嶼轉了一圈,頂着一腦門子火氣,拿了倆饅頭幹嚼。
她最近可能命犯饅頭。
還好來之前把想吃的都吃了一遍。
喬雲铮和那個小青年也選的饅頭,只有景鶴不走尋常路,畢竟年輕人什麽都想嘗試一下,他打了一份蝦仁炒五仁月餅。
他咬了一口,很中肯地評價:“其實也沒想象中那麽難吃,藍……這位小姐,你要試試嗎?”
“……不了,謝謝。”
傅藍嶼掰着饅頭,順便四處環顧,看向食堂裏的其他玩家。
大家好像都是按照病房安排來拼桌的,有的是雙人病房,有的是四人病房。
兩間雙人,兩間四人,一共十二個人。
兩間雙人病房的,分別是一對男青年和一對年輕姑娘,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已經雙雙結盟了,畢竟住在一起,商量對策比較方便。
剩下那間四人病房,有一位挺強壯的光頭肌肉男、一位病恹恹的中年男人、一位短發幹練的女人,還有一位戴着大耳墜,看起來有點非主流的紅發姑娘。
這裏面有沒有帶客戶的高等級玩家,或者像上個世界那對情侶一樣,利用契約互相綁定進來的,也很難說。
傅藍嶼觀察完畢,心裏有了數。
她無意間一擡頭,發現喬雲铮也正不緊不慢收回了視線,兩人剛好對視。
他挑眉,朝她一笑。
不知為什麽,每次見他朝自己笑,她都有種很微妙的感覺,就像是……有點熟悉。
是那種難以用言語形容的熟悉。
但在她長達七年的穿越經歷裏,她從不記得存在過他這麽一號人。
“怎麽了小姑娘?”喬雲铮笑吟吟地問,“盯着我都出神了。”
“……”
傅藍嶼無語地轉過頭去。
她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食堂外面又傳來了腳步聲,沉重拖沓,數量似乎還不少。
緊接着另外一群患者,就烏烏泱泱擠進了食堂。
這群患者明顯不是玩家,他們穿的病號服是淺藍色的,跟玩家們有所區別。
更奇怪的是,他們要麽戴口罩,要麽戴墨鏡,總之都遮着半邊臉。
他們走路的姿勢也略顯怪異,歪着身子搖搖晃晃的。
“這些都是誰啊?”景鶴奇道,“他們好像也不在這吃,都帶着飯盆呢。”
的确,這批患者無一例外全部手持飯盆,顯然是準備打了飯回去吃。
“不知道,npc吧,一般都是觸發劇情用的。”
傅藍嶼說完,目光忽而凝住。
她看見一位npc女患者脫離隊伍,中途拐了個彎,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徑直走向了雙人病房那兩位姑娘的座位。
npc坐在那桌的空位上,停頓半晌,迎着兩位姑娘驚疑不定的眼神,忽然轉向其中一位。
她擡手,摘下了幾乎遮住半張臉的大墨鏡,陰森森龇牙一笑。
“我好看嗎?”
她的左眼眼球沒有了,只剩下一個血肉模糊的洞,裏面隐約還有蟲子在緩緩蠕動。
那姑娘猝不及防跟她面對面,吓得叫了一聲,滿臉驚恐。
旁邊的姑娘手一抖,筷子都掉了。
姑娘沒有回答,表情就算是給了答案了。
npc顯然有些憤怒,她重新戴上了墨鏡,一面起身,一面念念有詞地朝外走去。
“你嫌我醜,你嫌我醜,你嫌我醜……”
那姑娘用手擋着眼睛,欲哭無淚。
其餘玩家互相竊竊細語,都在研究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傅藍嶼托腮望向門口,有點走神。
喬雲铮問她:“想什麽呢?”
“想你剛才也問過這個問題。”她随口一答,“以後別問了,否則沒準也會變成那個模樣。”
“……”
喬雲铮回憶起來,剛才在病房裏,他确實逗過傅藍嶼,問她自己好不好看。
他頓時失去了興致。
夜已深,所有的玩家都乖乖待在病房裏,沒人出門。
由于病房裏還有個外人小青年,簽約三人組也不方便講話,所以各自在床上打盹。
十一點鐘,那個蛇精臉的護士又來了,這次端來的是四杯水和四顆膠囊狀的藥丸。
“現在是吃藥時間。”
“現在是吃藥時間。”
她挨床送藥,而且就站在面前,睜着那雙空洞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們,确認他們真的吃藥了。
小青年低聲罵了兩句,不情不願把藥喝了。
景鶴被護士盯得發毛,無奈之下也喝了。
他明明親眼看着喬雲铮和傅藍嶼都喝了藥,誰知護士端着空托盤前腳剛走,這倆人後腳就把藥吐了,還順便踢進了床底下。
“哇,你們居然……”
傅藍嶼難以置信地看他:“藏在舌根底下,假裝咽不就行了?”
喬雲铮嘆氣:“這孩子的确不怎麽聰明。”
“……”
景鶴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們這是他媽的違反規則!”旁邊的小青年見自己喝了藥他們沒喝,氣得發瘋,穿了鞋就要往門外沖,“我要告訴護士你們不喝藥,看她怎麽治你們……哎?你手給老子放開!”
喬雲铮的速度極快,當即一手扭住他胳膊,另一只手幹脆利落把他下巴給卸了。
“你告訴一個試試?”
“……”
小青年下巴被卸,說不出話了,一着急還開始流哈喇子。
喬雲铮嫌棄地把他推回了床上。
傅藍嶼瞥了小青年一眼:“為避免他出去胡說八道,我看這下巴也不用裝回去了,湊合一宿吧。”
“好啊。”喬雲铮欣然同意。
小青年瞪着眼睛抗議:“呃呃呃!”
“再廢話,直接扭斷你脖子好不好?”
“……”
小青年看了看傅藍嶼,又看了看喬雲铮,知道這倆人真不是說說而已。
他慫了,不敢再跟倆人對着幹,只能托着個脫臼的下巴,懷着一肚子憋屈,滾回床上睡覺。
說也奇怪,大概是護士那粒藥的效力,不一會兒,無論是這邊的小青年,還是那邊的景鶴,全都響起了微弱的鼾聲。
他們竟然都睡着了。
病房裏的燈光熄滅,走廊裏的燈光也暗了大半,醫院裏安安靜靜,像是宣告了午夜的降臨。
傅藍嶼毫無困意,她躺了一會兒,索性坐起身來,輕手輕腳穿鞋,趴到門邊去偷看。
不一會兒,忽覺身後暖意襲來,有人溫熱的呼吸,拂在她耳畔。
“小姑娘,有意思的事也不叫上我。”
果然,喬雲铮也沒睡着。
她頭也不回伸出一根手指,把他的腦袋推了回去:“別叫我小姑娘,我可不是小姑娘。”
比起小姑娘這柔弱的稱呼,她更希望別人叫自己姑奶奶。
結果喬雲铮:“好的藍妹。”
“……”
随他便吧。
這時傅藍嶼敏銳聽到了一絲動靜,她的耳力極好,尤其是在這麽安靜的環境下。
遠處走廊,似乎傳來了利器刮擦地板的聲音,聽得她後頸寒毛直立。
她面無表情摸了摸脖子。
“有人來了。”
當然,來的或許也不是人。
喬雲铮越過她,修長手指點了點。
他輕聲說:“你看那些照片。”
傅藍嶼目光微移,不禁蹙眉。
走廊牆壁上,無論是宣傳欄裏慈眉善目的醫生證件照,還是之前張貼的患者笑容滿面的廣告,此刻都已經變成了滿面鮮血,表情猙獰的恐怖圖片。
白天是人,晚上是鬼。
這會兒工夫,腳步聲愈近,披頭散發的身影,也終于進入到了兩人視線內。
是給他們送藥的蛇精臉護士。
護士右手拎着一柄長長的砍刀,左手拖着一具沒有頭的屍體,屍體應該剛死不久,血跡還是新鮮的,在地面拖出了一道粘膩的血痕。
沒有頭,就無法辨別屍體身份,但看病號服的樣式,應該是玩家。
護士的白色軟底鞋,仿佛在鮮血中浸泡過,一步一個鮮紅的腳印,從遠處延伸過來。
傅藍嶼把門縫開得寬了一些,想确認護士是從哪間病房出來的,誰知還沒探頭察看,就被喬雲铮扯了回來。
她倒退着撞在他胸前,與此同時,原本快要走遠的護士,忽然陰森森地轉過身來。
護士黑漆漆的一雙眼睛,定定地盯着這邊看,看了很久,直到确信沒有人醒來,這才重新拖着屍體向前走去。
喬雲铮的心跳聲沉穩有力,一聲又一聲響在傅藍嶼耳邊,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兩人現在這個姿勢,真的挺像背後擁抱。
她推開了他的手。
喬雲铮也不生氣,只是笑吟吟岔開了話題。
他問:“藍妹,你說今晚到底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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