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你真好看
清晨,玩家的慘叫聲,正式拉開了嶄新一天的序幕。
“啊——!!!”
聽聲音是個女孩子。
景鶴一掀被子,猛地從床上彈了起來。
“怎麽了?出什麽事兒了雲哥藍姐?”
可惜雲哥藍姐都不在,屋裏只有那個被卸掉了下巴的小青年。
小青年:“呃呃呃!”
景鶴實在看不下去他一直流口水,忍不住提醒:“你自己使使勁,對準角度,應該能裝上的吧?”
小青年:“……”
景鶴穿了鞋拿上外套,一溜小跑往案發現場趕,到那發現幾乎所有玩家都聚齊了,而他的雲哥藍姐還站在最前面一排。
他個子不算矮,稍微一踮腳就能看見病房裏的景象。
哦,雙人病房,是昨天在食堂見過的那兩個年輕姑娘。
活着的那個姑娘癱坐在地,正崩潰掩面大哭,而死了的那個……
就只剩下一個腦袋了。
那個腦袋就擺在病床的床頭,長發散亂,定格在驚恐的表情上,滿臉凝固的血跡。
最重要的是,她的左眼被剜掉了,只留了一個血肉模糊的洞。
玩家們紛紛議論。
“這是昨天在食堂被npc盯上的那個。”
“對,npc問她自己好不好看,她沒回答。”
“一般來說違反規則就死得比較快,她是違反什麽規則了?”……
畢竟都是白銀玩家,見死人也不算少了,所以大多表現得比較鎮定。
旁邊病房的男青年,俯身詢問那個幸存的姑娘。
“你知道她是怎麽死的,什麽時候死的嗎?”
“不知道……我不知道!”姑娘還在哭,“我昨晚吃完護士送的藥就睡着了,什麽也沒聽到。”
男青年點點頭,起身和自己的室友耳語:“那藥有問題,今晚別吃了。”
室友應了一聲。
傅藍嶼觀察那人頭半晌,和喬雲铮對視一眼,兩人同時離開現場,順便把景鶴也拽走了。
景鶴走時還納悶:“怎麽就死了呢?”
“能不死嗎?”傅藍嶼說,“違反規則了。”
“規則是什麽來着……哦!”景鶴也不傻,當即反應過來,下意識壓低嗓音,“她昨天在食堂歧視患者了?沒誇人家好看?”
他可沒忘,病房牆面上那血字寫着,“不準歧視任何患者”。
喬雲铮拍了拍景鶴的肩膀:“下次如果有npc和你面對面,不管長得多醜,一定要親切誠懇誇人家好看。”
“行!那雲哥,你問我,咱倆先練習一下。”
“我好看嗎?”
“好看啊!你溫潤如玉玉樹臨風風流潇灑灑滿人間都是愛,能不好看嗎?”
喬雲铮微笑:“嘴真甜。”
“那必須的,我這可都是心裏話!”
“……”
傅藍嶼瞬間加快腳步,遠遠甩開了這兩個人。
有病。
落單了的那個姑娘,上午經護士引領,換了一間幹淨的病房。
至于護士,自然還是那個蛇精臉護士。
往新病房走去的時候,護士甚至還牽着那姑娘的手。
天知道,她昨晚就是用了同一只手,拖着那姑娘室友的屍體,在走廊巡視。
傅藍嶼已經在門口站了很久,一直望着護士離去的方向。
“這醫院裏好像就這一位護士。”
景鶴站在她旁邊,正掰着一塊饅頭往嘴裏塞。
他含糊不清地問:“藍姐,插句題外話啊,剛才食堂新上的鹵煮,看起來挺香的,你為什麽不讓我吃?”
“你很有食欲?”
“就……還行吧,畢竟和其他的黑暗料理比,鹵煮算最正常的了。”
傅藍嶼眉梢一挑:“昨晚護士剛拖走一具砍了腦袋的屍體,八成是去開膛破肚了,至于開膛破肚之後,內髒都去了哪裏,你琢磨琢磨呢?”
“……”
景鶴幹嘔一聲,登時打消了吃鹵煮的念頭。
“算了,咱不提吃的,咱提線索,要不要叫上雲哥,去樓上或者樓下溜達一圈?”
一般來講,白天就是留給玩家尋找線索的時間,這座醫院一共四層,找起來應該不算很費勁。
“行啊。”喬雲铮神出鬼沒,不知何時已經從兩人身後探過頭來,“我剛去了趟一樓大廳,沒發現什麽特別的。”
傅藍嶼說:“那就去三樓。”
這座醫院的布局,一樓是挂號處和藥房,二樓是患者病房,三樓是手術室和醫生辦公室,四樓是……
牆上關于四樓的指示牌,是空白的。
三人正往樓上走,傅藍嶼似有所感,忽然回頭,見同病房的紋身小青年也輕手輕腳跟了過來。
小青年陡然頓住腳步,片刻心虛之後,重新變得理直氣壯。
“看什麽?就許你們找線索,不許別人找線索?”
傅藍嶼平靜反問:“你下巴接上了?恭喜啊。”
“……”
她沒再搭理他,繼續上三樓。
景鶴走得比她和喬雲铮稍快一點,在登上最後一節臺階的時候,冷不丁迎面撞上了一位患者。
沒錯,是患者,不是玩家,因為戴着口罩,還穿着淺藍色的病號服。
那患者在景鶴面前停了下來,上半張臉看起來濃眉大眼的,似乎也沒什麽異樣。
說時遲那時快,在患者擡手摘口罩的前一秒,傅藍嶼閃身擋在了景鶴的前面,于是就變成了她和患者面對面。
“你好。”
患者:“……”
然後下一秒,患者摘了擋住下半張臉的口罩,露出了一張血盆大口。
那是真正意義上的血盆大口。
對方整張嘴都被利刃豁開了,傷口的邊緣像狗啃似的結着血痂,往兩邊一直裂到耳根。
對方的牙齒也沾着血,随着說話的幅度,臉上破爛的傷口不斷開合,形似被剖成兩半的蜈蚣。
她問:“我好看嗎?”
身後的景鶴見這一幕,腿一軟差點沒厥過去,幸好喬雲铮揪着領子把他提溜了起來。
他哆哆嗦嗦,緊張扯住傅藍嶼的衣角。
傅藍嶼注視着那患者的臉,氣定神閑,沒有任何異常反應。
她略一颔首,語氣認真地贊美:“你真好看。”
患者咧嘴一笑,滿意地轉身走了。
“……”景鶴呆了半晌,簡直懷疑自己眼瞎了,“不是……這就完事兒了?”
傅藍嶼疑惑:“不然呢?你希望我再跟她多聊幾句?”
景鶴像被雷劈了一樣站在那,眼中充滿了對她的敬畏之情,以及對無能的自己的譴責之情。
他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小青年,湊到她耳邊誠懇反省。
“姐,以前是我狗眼不識泰山,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麽能上黃金三了,你真牛逼,你是我救世主。”
“倒也不必這麽客氣。”傅藍嶼推開了他的腦袋,“我也不能總幫你,你遲早要上黃金的,趁着白銀局還簡單,自己多加練習。”
“……我怎麽練習?”
事實證明,很快就有npc代替傅藍嶼,解答了景鶴的疑問。
另一位男患者從旁邊路過,原本是目不斜視的,結果中途突然一個急剎車,緊接着向右轉,正好跟景鶴來個大眼瞪小眼。
“我好看嗎?”
他這麽問着,摘下了口罩。
鼻子沒了,光禿禿的一個洞,塞滿爛肉,還往外冒着血珠。
……這他媽還帶突擊檢查的?!
一道送命題。
學渣景鶴手腳冰涼,好在理智支撐着他沒有倒下,他繃着臉,強迫自己不要露出任何引人誤會的表情。
他張了張嘴:“你……你……”
傅藍嶼和喬雲铮一左一右伸出手去,強行扯起了他的嘴角,讓他看上去像在微笑。
“……你真好看。”
景鶴同學懷着必死之心完成了答卷。
男患者高高興興轉身走了。
景鶴深吸一口氣,當即一猛子紮進喬雲铮懷裏:“雲哥,剛我眼淚都打轉了,真的,但我忍住不哭!”
喬雲铮似笑非笑地安慰:“別覺得丢臉,沒關系,你看有人比你慫多了。”
景鶴回頭一看,小青年正把臉緊貼牆壁,手腳張開像只壁虎,生怕一不小心就跟npc面對面。
……好像是挺慫的。
他心中稍感平衡。
傅藍嶼嫌棄臉瞥向喬雲铮:“能不能教孩子有點更高的追求?”
“循序漸進,先從最低的教起,否則怕他這智商一時間難以接受。”
她思考了一下他的話,片刻點頭表示認可。
“行,也有道理。”
景鶴:“?”
這日子沒法過了。
作者有話要說:
沙雕少年景鶴,在線颠覆三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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