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卧底

老爺子和馬屁精一起吃完了豐盛的晚餐,最後差點把盤子都舔幹淨了。飯後老爺子大喇喇坐在一旁，江森自覺去洗碗。

老爺子什麽都沒有帶，江森只好給他找了套自己的睡衣,老爺子拿着前後左右翻看了好幾遍,才說了一句肯定話：“還算幹淨。”

為免對方再挑剔,江森主動讓出了自己的卧室，住進了之前淩霄住過的書房。

他的重要文件都放在書房,為了引蛇出洞，他特意将兩份特殊的文件放于主卧的書桌上。

他留意聽着動靜，不到兩分鐘,老爺子氣呼呼的拎着文件,進了門,劈頭蓋臉一頓罵：“年輕人做事不靠譜，文件也是能随便放的嗎？萬一丢了你到哪兒哭去？”

江森細細觀察了對方的神色，确定不是做戲以後,才神色複雜地接過文件，順便連連告饒，表示自己以後再也不這樣了,老爺子才停住罵人的嘴。

難道,真的誤會他了？江森心裏打鼓，卻不敢真的放下心。

回到房裏,淩霄正好打電話來,江森便把這件事前前後後跟他說了。

淩霄聽着有些不對勁,但不知到底哪裏不對勁兒,不過還是分析道：“你懷疑的很對，不能掉以輕心，這老頭應該很有問題。對了,監聽設備都裝了嗎？”

江森：“嗯，都裝了，剛剛趁他洗澡不備時裝的。”

“就怕對方會反偵查，你近幾天還是盡量少去公司，在家待着，過幾天，我去你家幫你試探試探，順便……”

“順便什麽？”

順便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淩霄在心裏想。不過，嘴上還是沒有說出來。

而老爺子這邊，不知從哪兒掏出一部老人機，摳摳索索按出一串數字，片刻，應良東的手機響了。

正在游戲裏厮殺地極為起勁的應良東一看到來電顯示，吓得一哆嗦，不小心退了游戲，引起對面同隊人的瘋狂辱罵。

【貂蟬貂蟬我愛你：小學生沒事玩什麽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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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呂布頭上不能綠：真tm倒黴，小學生好好學習，別來坑爹好嗎】

【你妹就是我妹：我日你仙人板板，你個傻逼】

應良東心虛地關掉游戲聊天框，轉而點開來電通話。

“淩爺爺，您有什麽事嗎？”

換做別人打斷他游戲，他必定讓對方知道他為什麽姓應，而對于淩老爺子打斷他游戲的行為，他只能慫言慫語，敢怒不敢言。否則一紙訴狀告到他爸媽那去，那絕對不止一頓揍就能解決的。

說是“訴狀”幾乎一點不假，淩老爺子會用他那堪比書法家的字跡，一條條在宣紙上陳述對方的“罪責”，然後順豐加急送到對方父母手裏，效率之高，比他當年打仗也不遑多讓。

“沒什麽，我就想問問，我家那兔崽子和他男朋友究竟發展到哪一步了？那兔崽子會不會經常去人家家裏？”淩爺爺向來中氣十足能夠響徹五棟樓的聲音壓的很低。

比起應良東，餘楓還算有節操，在跟淩霄爺爺彙報的時候，刻意将細節內容全部弱化了，很多事情也都說的模棱兩可。

而應良東是生怕淩爺爺不知道，把自己了解到的事□□無巨細地報告給了對方。畢竟，他是一個弱勢群體，有淩爺爺罩着他，得到的好處可不止一點兩點。

當然了，他不滿足于此，必要時，當個雙面間諜也可以，霄哥應該也不會虧待他。應良東臉上浮現出陰險奸詐的笑容，可惜沒人看得到。

對比兩人的态度，傻子也知道選擇應良東當內應。

“這個嘛，應該沒有吧。”應良東回答地模棱兩可，萬一東窗事發，也能為自己以後留條後路。

況且，前期借宿不算，他是真認為霄哥沒有到登堂入室的地步，起碼，江總對人總是淡淡的，看不出有多深的感情。

“沒有就沒有，什麽叫應該？”老爺子聲調猛然增加，突然想起什麽，馬上又低下來。

“那就是沒有。”應良東确定地說，馬上話音一轉，“淩爺爺，您這邊呢，進展到哪一步了？”

應良東邊試探，邊在心裏吐槽老爺子消息嚴實，每次都打探不到什麽，不然，雙面間諜簡直不要太刺激。

“哼，什麽哪一步？”淩老爺子警惕地問，“你想知道什麽？”

“沒有沒有，就是關心淩爺爺你和霄哥，您最近好像沒有采取什麽行動。”應良東急忙否認。

“誰說我沒有行動？我已經打入敵軍內部了。”淩老爺子回答。

糟了，中這小子的計了。淩老爺子趕緊閉上嘴巴，應良東剛想繼續試探，就被挂了電話。

“我已經打入敵軍內部了”

“我已經打入敵軍內部了”

耳機裏反複傳來這句話，江森面沉如水，沉思片刻，把連接到電腦的監聽器拔掉。

果然有問題。

可就是不知道是誰派來的，倒是聰明的很，想着他必定會對一個老人放下戒心。

可對方想錯了，他可不是會對人心軟的人。

而且這老人，從一開始，行為就極其惹人懷疑，看着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難道對方是想反其道而行之？

不管對方究竟想要做什麽，他只要讓這顆棋子變為廢子即可。

第二天，吳嘉年約江森一起去監獄探監，探方景的監。

方景偷稅漏稅證據确鑿，教唆殺人證據确鑿，警方雖然沒有公布辦案細節，他們還是打探到了細枝末節。方景的秘書王振忠心不二，想盡一切辦法，最後不知靠着什麽人脈給方景減了刑，最終判處有期徒刑七年。

“如果不能親眼看到他的慘狀，我怎麽能甘心？”吳嘉年如是說。

正好，江森也有話想要問方景，一起去也好。

肖老頭自稱昨天腰被撞壞了，自願待在家裏休息。江森也不勉強對方出門，給重要文件設置了多重密碼，确定除了他本人沒人能夠打開後，又将幾份“特殊”的文件丢在書房，故意當着老頭兒的面将門輕輕一帶，就出去了。

江森和吳嘉年到地方的時候，方景正“放風”回來，額頭帶着汗意，整個人不修邊幅，顯得憔悴許多。

“沒想到唯一來看我的人竟然是你們倆！”隔着厚厚的玻璃，方景自嘲一笑，“不過，我知道，你們是帶着疑問來的，問吧！”

江森和吳嘉年對視了一眼，吳嘉年率先開口：“方景，這個下場是你應得的，你死不足惜。”

“我知道，你是想問當年我為什麽故意孩你老婆是吧？”方景挑眉，他眼角本來就上翹，這一挑眉，更顯得有幾分邪性，引得吳嘉年頻頻皺眉，眼裏閃過厭惡之色。

“當年是我是我想差了。我正好和人聊天的時候，嫂子不巧經過，情況特殊，聊天內容不能洩露出去，那會兒天都助我，我正想辦法，第二天你就出事兒打我電話，只怪當時時機太巧，我當然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無恥！談事兒？分明是密謀害人吧！”

“哈哈哈哈，你說的也對，我當年的确有點小心眼。其實這些年我也不好過啊，嫂子運氣好，躲過一劫，我便只能日日生活在恐懼之中，擔心她将我的秘密洩露出去。這些年，我處處忍讓你，就是以為你會把這件事當做扳倒我的王牌。但你遲遲不出手，我只怕惹怒你，整日膽戰心驚，有時候整夜整夜睡不着，你也得體諒體諒我不是？不過，前幾天我才想通，嫂子當年肯定沒有聽清楚，不然你不至于這麽久才找到證據。”

“不要叫嫂子，我覺得惡心！當年佳佳拿你當親弟弟對待，什麽好吃的好喝的沒有想到你？你惡毒自私，給自己找什麽借口！”

吳嘉年沒有想到自己老婆因為無意中路過，就能招致如此禍端，對方景的恨意更加濃烈。

方景聳聳肩：“可能吧。”這句話算是回答自己的品行，他當然對自己有自知之明，“不過，随便吧，我無所謂。”

“方景，你以為這件事就到此結束了嗎？你想的美，你在裏面，我在外面，咱們還要繼續鬥下去，這輩子，你別想出來。”吳嘉年冷笑道。

方景先是錯愕，後又一笑：“那就試試吧，咱們以前是系裏的一二名，到底也沒分出個勝負，現在這個機會也不錯。”

吳嘉年不想和這個瘋子繼續說話，冷笑道：“好了，我問完了。”

“江申，你真的變了很多，和我以前見到的你完全不同。”方景目光轉向江森，神色複雜，有探究也有疑惑。

“說實話，我很仰慕你！”說話間，方景的目光變得柔和，變得深情款款，仿佛真的對江森深情幾許。

作者有話要說：淩霄：這個老頭兒肯定有問題

老頭兒：你才有問題，你全家都有問題

江森：這老頭兒果然有問題

老頭兒：……孫媳婦腦子壞了，我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