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疼到吐血

“那天在六十八號公館後的小巷子裏和我交手人, 是你吧。”

容辛的喉結滑動了一下,腹中的絞痛似乎随着裴焰的問話逐漸加重,他面色蒼白地按着小腹,蹙眉淡淡道:“我那天在家, 謝之遠可以作證。”

他的聲音淡然沉穩, 完全沒有不知所措, 也沒有故作無辜, 只是因為疼痛而顯得虛弱, 這種虛弱并不刻意,清潤溫軟帶着隐忍的堅強, 如同柳葉掃過人的心尖,讓人忍不住心疼。

裴焰緊盯着他,試圖從他被濃密睫毛掩蓋下的瞳孔中看出哪怕一絲端倪,卻什麽都沒找到。

“你可以打電話給謝之遠。”容辛喘息着從枕頭下摸出手機遞給他, “雖然不知道你誤會了什麽, 但是我……沒什麽好隐瞞的。”

話說到後半截,容辛的聲音有一瞬間的停頓, 低低地喘息了一聲抓住了床沿, 似乎是忽然肚子疼的厲害, 單手按緊了小腹, 身子緩緩彎下來。

他忍痛的表情有種病态的美感,腰部異常柔軟, 被手掌按壓的時候幾乎能深到脊梁骨, 彎腰下來的時候寬松的浴袍從胸口向兩旁敞開, 幽深的鎖骨和頸窩清晰可見,那聲低喘傳到裴焰的耳朵裏,幾乎瞬間讓他心疼的呼吸都擰緊了, 恨不得趕緊把他抱在懷裏安慰揉按。

然而裴焰知道自己不能。

雖然他相信容辛是真肚子疼,但是這樣極具誘惑性的虛弱,百分百是故意的。

容辛的段位簡直高到令人發指,他清楚的知道怎樣能表現的最沒有攻擊力,更能毫不費力的利用這種表現勾起自己的保護欲,讓他心軟。

裴焰幾乎用盡全部的意志力才直起身子,稍稍離容辛遠了點,冷冷道:“現代的科技什麽僞證不能做?你完全可以用遠程語音系統假裝自己在屋裏,我敢打賭謝之遠沒有看到你的正臉。”

“我那時候在睡覺。”容辛強撐着坐起身子靠在了背後的靠墊上,臉色比剛才還白,冷汗順着他白皙的頸部滑落沒入浴袍裏,手指在纖細柔軟的腹部按揉着,無可奈何地看向裴焰,“你如果非要用一個巧合定我的罪,那我無話可說。不過可以告訴我,我的罪名是什麽嗎。”

“故意傷人罪,你自己清楚的很,是你把譚虎打成了植物人住進了ICU。”裴焰說。

“譚虎?是鴻城集團的那個主管?”容辛疑惑地蹙眉,“他被人打了?”

也許是容辛的演技太過精湛,在那一瞬間,裴焰只覺得被欺騙的憤怒再也無法克制,壓抑了許久的情緒終于穿透了暴怒的臨界點。

“別裝了!”裴焰一把按住了容辛的肩頭。

咚!

容辛的後背直接撞上了牆壁,剎那間臉色一白,只覺得小腹裏被震得一陣劇烈的翻攪,像是被刀子猛地捅穿了似的,登時捂着肚子疼的說不出話來。

“你覺得我那麽好騙嗎?” 裴焰深邃的瞳孔已經被熊熊燃燒的怒火燒紅了,沖容辛怒吼道,“你那天晚上打傷了譚虎,然後從六十八號公館後面的小巷子逃走,碰巧被我遇上,你的身手我不可能認錯!”

容辛劇烈的喘息着,緩了好幾秒才從劇痛中緩過來,掀起被冷汗打濕的睫毛,冰冷幽深的眸子鋒利的如劍一般:“我是瞞着有身手的事實,但是這世界上會點功夫的又不止我一個!”

裴焰怒不可遏:“你化成灰我都認得!”

“是嗎?那你怎麽第一眼沒認出來?”容辛聲音冷的幾乎結了冰渣,“你分明就是自己憑空臆造,找不到兇手才故意指鹿為馬!”

裴焰險些氣的心肌梗塞:“你!……”

氣氛瞬間劍拔弩張,裴焰就像一只暴怒的雄獅,幾乎下一秒就要山崩地裂,而容辛在他巨大的陰影下仰着頭與他針鋒相對,冷若冰霜分毫不讓。

——怎麽就不明白呢。裴焰看着容辛蒼白倔強的俊美臉,心裏的滋味簡直難以言喻,心髒像是被刀紮着似的痛。

故意傷人會被判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容辛被抓住是遲早的事,根本沒有可能逃脫法律制裁的僥幸。唯一的出路就是現在立刻去自首,也許還能獲得從寬處置。

他不知道容辛現在心裏把他當成什麽,或許是敵人,或許是阻礙他的攔路者。

可是自己不是,自己只想幫他。

比起憤怒,其實裴焰心中此時更多的是恐懼,他害怕容辛死不認罪日後會遭到更嚴厲的懲罰,更害怕他不認罪背後的原因,是可能還要再出手傷人,他不能放任容辛沉淪下去。

“能告訴我為什麽嗎。”裴焰抓着容辛的肩膀,聲音有點顫抖的沙啞,“你和譚虎究竟有什麽仇,你告訴我,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幫你。”

容辛的瞳孔微不可查的一顫。

幫我。他在心裏咀嚼了一下這兩個字,初時似乎有微甜,而後卻全是苦澀——裴焰是警察的兒子,他口中的“幫”只會是讓他自首。

他根本就不懂。他沒有看見過至親在自己面前死去,沒有體會過那種再也觸碰不到的痛苦和絕望,不知道那種被複仇的執念侵入骨髓的瘋狂。

裴焰是溫室裏的花朵,一路向陽而生,而自己從出生在地獄中,一輩子只在不斷地向更深處墜落。他們注定不是一條路人,這一點他從見到裴焰的的第一眼就知道,是這些日子的朝夕相處讓他沉溺在了名為友情的溫暖美好幻影中,忘記了他們之間天塹般的差異和隔閡。

而如今,這虛幻的泡沫到了破碎的時候,那抹陽光終究是要從他的生命中消散了。

容辛心裏升起莫大的悲哀,早知如此他就不該放任自己沉淪。認清了現實再失去,比從來沒有得到過傷的更深。

“我沒有什麽需要你幫的。”容辛冷淡擡眼。

話音未落,不知是不是情緒的劇烈波動導致了腹中的疼痛越來越重,他只覺得肚子裏像是有一只利爪緩緩地割進他的內髒,所到之處無不痛的鑽心蝕骨。

冷汗幾乎瞬間浸透了後背,他的雙手無聲的緊攥着碾壓進小腹中,纖長的指尖幾乎把浴袍攥得近乎崩出了線頭,卻絲毫阻止不了逐漸加劇的劇痛。

他剛才确實有故作柔弱的成分,可現在肚子卻是真真切切撕心裂肺的疼,像是報應。

——好難受。

容辛疼的渾身發軟,只覺得腸子要斷掉了,冷汗像是止不住的從額頭溢了出來,他甚至能感覺到小腹中在劇烈的痙攣,那種瘋狂的翻攪幾乎隔着浴袍都能摸到。

——我這是怎麽了。

裴焰眼底的光一點點暗了下去:“你就那麽不信任我嗎。”

容辛仰頭靠在牆上,喘息着看向裴焰,暖黃色的燈光下,他修長的脖頸和蒼白的臉頰上幾乎反射着虛汗淋漓的水光,烏黑柔軟的頭發被汗水打濕,虛弱地粘在鬓角和額頭上,修長的手指按在柔軟的腹部,哪怕是鐵石心腸的人都沒有辦法在這樣的尤物前無動于衷。

裴焰以為他又在誘惑自己,卻怎麽也做不到移開視線。

“裴焰,”容辛這輩子從來沒有在除了姐姐之外的人身上投注下這麽多的情感,即便是這段友情注定要終結,他也要給自己一個交代,“你為什麽要和我做朋友。”

裴焰猛地一愣。

容辛肚子疼得連聲音都帶了微顫:“我脾氣不好,身子弱,待人冷淡,沒有一點招人喜歡的成分,你為什麽要一直跟在我身邊。”

這話一落地,容辛就看見裴焰深沉的眸子瞬間有千萬種情緒劇烈的翻滾起來,容辛幾乎能看到他肌肉分明的小臂緊繃起來的幅度,能聽到他越發急促的呼吸聲。

“你怎麽了?”容辛沒想到裴焰會是這個反應,難道是生氣了。

“因為我喜歡你。”

下一秒,裴焰摟住容辛的後脖頸,低頭吻住了他的唇。

容辛腦子裏轟的一聲,不可置信的抓住裴焰的肩膀,下意識想要推開他,卻被裴焰用力的抱緊。

或許是這短短的一天經歷了太多,或許是藏匿許久的一往情深終于再也不願再偷生,裴焰壓抑了一個多月的情感終于在這一剎那噴湧而出。

他緊張的身子都在顫抖,吻得毫無技巧,卻滾燙的熱烈的像是要燒着了一樣,大手用力的摟着容辛纖細的腰,力道之大幾乎讓容辛覺得他要把自己折斷再融進身體裏。

容辛的牙齒咬得很緊,裴焰不由分說的撬開,在容辛的唇齒間攻城略地。起初還有些生澀,然而不到片刻卻已然興奮得瘋狂,容辛身上淡淡的沐浴後的清香近距離的湧入他的鼻腔,裴焰寬厚的肩膀手臂戰栗着,就像是第一次嘗到糖果的孩子,激動地難以自持,卻又帶着雄性特有的強悍占有欲。

一個月之前,他根本不會相信自己竟然會親吻一個男生,而現在,裴焰卻覺得容辛的唇比蜜糖還要甜上百倍,恨不得再嘗到更多。

容辛的指尖深深嵌入裴焰的手臂裏,腹中的劇烈絞痛讓他根本沒有推開裴焰的力氣,他那常年高速運轉的大腦在這一刻完全空白。

裴焰喜歡我。這幾個字掰開看哪一個都認識,合在一起卻怎麽也看不明白。

他怎麽會喜歡我呢。

不知過了多久,裴焰終于戀戀不舍的松開了他,容辛被他吻得缺氧,捂着小腹軟倒在靠墊上,大口大口地喘息,劇痛和不可思議同時侵襲着他,讓他怎麽也想不明白着其中的前因後果。

裴焰輕輕地握住他一只手,捧到自己胸口處,低頭落下深沉的一吻。容辛愣怔的看着他,甚至沒有抽手的動作。

裴焰注視着他的眼睛,良久,像是終于下定決定,低聲道:“容辛,去自首吧。”

話題轉變的猝不及防,容辛瞬間如同驚弓之鳥猛地驚醒。

“我沒罪!”他向後退去,手肘撞翻了床頭櫃上的花瓶。

玫瑰花掉落在地上,花瓣散落一地。

腹中随即一陣猛烈的擰絞,容辛悶哼一聲按住了肚子,這種痛感就像是有鑽頭在他的小腹中用力的鑽着,和之前的疼法都不一樣。

“別怕。”裴焰雖然早就知道容辛不會輕易束手就擒,卻沒想到他在聽到“自首”兩個字後反應會那麽大。

裴焰站起來,雙手作出安撫的姿勢,柔聲試探道:“為什麽不肯自首,是因為接下來還有別的目标嗎?”

剎那間,容辛臉色一變,裴焰知道自己猜中了,心髒猛地沉了下去。自首是容辛目前能得到的最好的結果,裴焰知道自己必須說服容辛在犯下更大的錯誤之前及時止損。

容辛幽深烏黑的眼底劇烈的顫動着,捂着肚子渾身緊繃的後退,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你想怎麽樣。”

“你知道我不可能放任你再去傷害別人。”裴焰摸出手機,“我現在就給東城警局打電話,告訴他們你要自首,争取從輕處置。”

幾乎是他最後四個字說出口的一剎那,容辛沒有半秒的猶豫,像一只離弦的箭一樣猛地撲了過來,劈手奪向他的手機!

“操!”裴焰沒想到他竟然會直接硬搶,只要反應慢一秒只怕手機就會被他奪走砸在地上,然而畢竟也是從小練格鬥練到大的,裴焰瞬間側身躲過了這道淩厲的攻擊,立刻反手抓向容辛的胳膊,急道,“我這是對你好!”

“去你媽的!”容辛第一次對裴焰爆了粗口,毫不留情一腳踹了過去。

這一腳幾乎再一次讓裴焰确定了他就是那天小巷裏的少年,裴焰只覺得□□隐隐作痛,對于容辛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抗終于動了真火:“容辛你別逼我!”

“你為什麽總要多管閑事!”容辛掐着小腹踉跄着退後一步,腹中的疼痛越發的嚴重,幾乎到了讓他承受不住的地步。

自己這個身體狀況和裴焰繼續硬碰硬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得趕緊脫身。

裴焰:“因為我喜歡你!”

“什麽狗屁理由!”

電光火石之間,容辛猛地抓住桌上的花瓶向着裴焰砸了過去,在同一時刻翻身向後沖向大門。

剛剛初吻完就打的不可開交的,他們倆可能是世上頭一對。

裴焰大罵一聲猛地側頭,在身後花瓶響起爆裂聲的前一瞬間,他就像是獵豹一樣做出了預判,猛地向前撲了過去,在容辛打開大門的剎那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反手把他按在了地上。

“瘋了嗎!”裴焰終于怒了,用死力抓住容辛的一只手腕,身子壓在他的胯上,“你以為你跑得了一時,還能跑得了一世?”

“你放手!”容辛劇烈掙紮,銀牙緊咬一拳揮了出去,然而就在這一瞬間,腹中忽的一陣滅頂的劇痛,就像是被尖銳的利器猛地戳進了肚子裏。

“呃!……”容辛痛的幾乎瞬間痛吟了出來,豆大的汗珠順着蒼白的臉頰掉落下去,揮出去的拳頭猛地收回按在了肚子上,痛苦地弓起了身子。

毒藥終于滲透進了髒腑中,瞬間引起了劇烈的腸痙攣。

裴焰:“我就不放!我今天要是放開你我就是孫子!”

肚子疼得就像是有□□在裏面拼命地攪動,容辛絕美的面容幾乎被疼痛扭曲,按在腹部的手用力的戳了下去,他想要推開裴焰蜷起身子,卻被裴焰桎梏的動彈不得,劇痛在腹中翻江倒海,容辛疼得揚起脖頸,終于忍不住痛吟了出來:“好疼……”

裴焰咆哮着按住他:“還敢說不是你?那天晚上你就是像剛才那麽踹我的!鐵證如山,我看你怎麽抵賴!”

容辛根本無暇争辯,肚子裏的劇痛讓他覺得自己幾乎被從中間撕裂,無數的利刃瘋狂的捅刺着他的內髒,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疼得把手指伸進浴袍下直接在了小腹上拼命地按壓,冷汗如雨下:“裴焰你放開我……我肚子疼……”

他已經好久沒有經歷過這麽嚴重的腹痛了,這種疼法幾乎是沖着他的命來的,小肚子翻天覆地的擰絞着,撕裂般的絞痛一分一秒的加重,他根本無暇顧及其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腹中的劇痛裹挾走。

“別來這套,不好使!”裴焰這時候能信他就見鬼了,他粗喘如牛,扛着容辛直接扔到了床上,環顧了一下四周,抓起桌上的皮帶把容辛的左手綁在了床欄上,打了個死結。

後背砸在床上,腹中又是一陣要命的劇痛,容辛“呃”的一聲挺起腰腹,右手緊握成拳頂進肚子裏,疼得幾乎動彈不得。

裴焰只道他還在裝,心說裝的真像,奧斯卡不給你發個小金人真是委屈你了。

“天亮帶你去自首。”裴焰狠狠把容辛大敞四開的胸口睡衣合攏,豎起一根手指警示道,“我會一直盯着你的,別想跑。”

如果此時裴焰能撩起他的浴袍看一眼,就會發現容辛雪白的小腹上已經被掐出了青紫的痕跡,劇烈的痛楚在他的腹腔中肆虐,幾乎要把他的內髒攪碎。

“我肚子不對勁……”容辛已經完全沒有掙紮的力氣了,雙腳在床單上無力地蹬踹着,纖細的脖頸左右擰轉,清冷絕美的容顏滿是痛色,喘息着叫着裴焰的名字,“裴焰……我真的好疼……”

這種疼絕對不正常。

我到底是怎麽了。

內髒就像是被什麽灼熱的東西腐蝕着,肚子疼的難以言喻,容辛白皙的脖頸上都崩出了青筋,修長的雙腿在床單上不住屈伸,右手用盡各種姿勢掐着小腹,疼的幾乎在床上輾轉翻滾起來:“肚子……好難受……”

裴焰有點于心不忍,他見不得容辛疼,就算是裝的也覺得心疼,更何況容辛疼的時候還在叫他的名字。

他嘆了口氣,去洗手間打濕了一塊毛巾,走過來坐到床邊給容辛擦臉,勸道:“別折騰了,都出一身汗了,早點睡吧。”

“我沒……沒裝……”容辛幾乎要疼死在這折磨人的腹痛上,他面色慘白如雪,掙紮着用盡全身的力氣抓住裴焰的手,像是落水之人抓住救命的稻草,聲音中幾乎帶了支撐不住的哭腔“我肚子特別疼……絞得受不了了……”

話音未落,小肚子裏忽的像是被無數的螞蟻同時啃咬起來,劇烈的痛楚鋪天蓋地而來。

“呃!”容辛猛地揚起脖頸痛吟一聲,生理淚水奪眶而下,肚子裏的劇痛終于突破了極限。

“裴焰你個滾蛋!……唔呃!”容辛疼得在床上捂着肚子拼命地翻滾掙紮,淚水順着面頰滾落,痛吟和怒罵摻雜在一起,最後竟然崩潰的捶打起小腹來,像是要以痛止痛:“疼死我了……唔!……”

“你別打自己!”裴焰抓住他的胳膊,心裏忽的無端的慌亂起來,容辛這個樣子也疼得太逼真了,哪裏有人假裝肚子疼這麽使勁打自己肚子的。

不詳感瞬間滿上了裴焰的脊梁骨,裴焰心髒狂跳,伸手扯開了容辛的浴袍——視線裏,容辛雪白的小腹上遍布着大片大片的青紫和指甲的掐痕!

裴焰這一瞬間心髒都停跳了,他這才意識到容辛原來沒在裝,他是真疼!

“容辛!”裴焰手忙腳亂的解容辛左手上的皮帶,卻因為系了死結接了半天也解不開,急的幾乎要瘋了:“堅持一下!我這就給你解開!”

容辛的痛到幾度崩潰,劇烈的掙紮翻滾着,然後痛吟聲逐漸變弱,身子像是沒骨頭似的軟了下去,整個人緩緩地灰敗了下來。

“容辛你看看我!”裴焰慌得幾乎要瘋了,連啃帶拽,猛地把皮帶扯開丢到一邊把容辛抱在了懷裏:“我解開了!容辛!”

生理淚水順着容辛蒼白的面頰無聲地滴落,他靠在裴焰的胸口,臉上已經沒了一點血色,裴焰只覺得他幾乎軟成了一灘水,又涼的像冰一樣,好像一碰就會碎似的。

“到底是怎麽了!”裴焰抱着他的手都在抖,“怎麽會疼得這麽厲害!”

容辛虛弱的搖了搖頭,清冷俊美的眉眼已然渙散,冷汗順着他蒼白的臉頰無聲的而下,他依舊痛的死去活來,卻連掐住肚子的力氣都沒有了。

“好疼……好冷……”容辛的嘴唇上逐漸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青白,然後像是受寒一樣輕輕的顫抖起來。

裴焰吓得魂飛魄散,抱住容辛就往門外沖:“堅持一下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就在裴焰沖出卧室大門的一刻,容辛只覺得一柄堅硬的鋼刀猛地捅進了他的小腹裏,他纖細的腰痛苦的挺起,抓住裴焰的手腕猛地翻身向下。

“噗——”的一聲,暗紅的液體噴湧而出,瞬間浸透了裴焰手臂的衣服——那赫然是一口鮮血。

“容辛!!——”裴焰的失聲叫喊幾乎破了音。

容辛的脖子無力地後仰,烏黑的瞳孔終于徹底渙散,血絲從他蒼白的嘴角滑落,在裴焰懷裏失去了意識。

作者有話要說:  爆字數啦!

心疼小辛辛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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