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神秘女客
一掃之前的郁郁寡歡,段驚澔的心情又開始轉好,這大概也與葉徵的頻頻來訪有很大的關系,現在的他還無法原諒她,但心中冰山的某處已經悄悄塌陷了,或許稍加時日,葉徵真的可以再次抱得美男歸。
今天的天氣晴好,已快到中午,葉徵還沒來,因着段驚澔的手藝好,再加上學徒有些慧根,做出來的面竟是大受歡迎,雖說現在基本上面店已經走上正軌了,但段驚澔還是會在店裏坐鎮。
生意興隆的結果就是店內的人手明顯不足,在用飯的高峰期,老板也要上陣端盤子,給客人算賬。
“老板,結賬!”
“老板,這要一份牛肉面,外加一份小鹹菜。”
此起彼伏的招呼聲不斷,段驚澔擡起那雙晶亮中帶着銳利的眼看了看四周,企圖找到哪個店員還有空閑,可惜,他很失望,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已經忙的團團轉了。
他将櫃臺上的白色制服套在身上,又進了廚房,過了一會兒,手裏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面,托盤上還有一碟色香味看起來俱全的小鹹菜。
送到那桌客人那兒後,他又匆匆走到說要結賬的那桌女客人那兒。
這女客人算是常客,她總穿一件藍色的短版棉服,從衣袖磨損處露出的星點棉絮可以看出,這衣服穿的有些年頭了。她下身穿的是洗的有些泛白的淡綠色迷彩服的褲子,這一身是很标準的民工服飾,讓人想要錯認都很難。
已經記不清楚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來這裏吃面了,但他就是記住了這個人,倒不是說他對她有什麽偏見,或者對她有什麽不同尋常的感情。
而是她那固執的脾性,讓他印象深刻,她每次來都坐在牆邊那個位子,若是她來晚了,那裏有人坐了,她便點上一碗面,就站在櫃臺前吃,吃完結賬走人,不多說什麽,也不會和別人争辯,例外的就是每次臨走前,她都會露出一個微笑,很怪的人吧。
幾次下來,段驚澔就決定讓店裏的服務生将那個座位留出來,如果有其他客人,都引到別的座位去,他實在是受不了有個人站在他對面吃面啊。
而這位女客看到這樣的安排,也只是向櫃臺後的段驚澔點點頭算是謝意,并沒有太過于殷勤的表示。
也正是這種不卑不亢的态度讓段驚澔又對她多了幾分好感,倒不是對她有什麽其他想法,只是覺得這人生活在社會底層,還能維持着自身的風骨,着實不易,對她也就難免多了些同情。
“一共是十五元,你也是常客了,我就給你打個八折,十二塊。”段驚澔站在桌子前,臉上的笑容很真誠,他的相貌本就出色,再如此一笑,倒無形之中增添了幾分親近感,這在前幾天是不曾有過的。
女客人愣了下,轉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很樸素平實的衣服,算得上幹淨,與店內其他人的穿着相較是有那麽點寒酸,再看到褲腳上沾染的一塊黑漆時,才恍然,但擡起頭來時,眼中還是帶了點傲氣。
“我就是覺得你們的面好吃,這點錢我還有,不需要打折。”
旁邊的幾桌客人聽到段驚澔要給這女客人打折,都開始起哄,紛紛要他給自己也打折。
這裏的客人雖然算不得什麽豪門大戶上流人士,但都是附近寫字樓裏的白領粉領之類的,如同女客人這般類似出勞力的藍領階層很是少有,所以,她每次來這裏吃面,很少有人願意和她拼桌,也讓她成了面店唯一一個單桌吃飯的人。
段驚澔哪裏是肯讓人看笑話的主兒,他叉腰站在桌前,将那些起哄的客人掃視了一遍,随後聲音中難得透露出幾分輕蔑:“你們想打折?也不是不行,哪個如果肯在我廚房裏打一天下手,別說打折,就是免單都行。”
他最瞧不起的就是看別人有好處就眼熱的人,想來占他的便宜,也不稱稱自己有幾兩重。
原本還打算繼續看熱鬧的客人都縮頭縮腦不敢再說話,段驚澔的厲害,他們還是知道一點的,本來就是看着這幾天他的笑臉多了,以為他變得好說話了,沒想到竟然還是那麽潑辣,有的客人趕緊吃完了面,将錢留下灰溜溜的走了。
看到那些客人不敢再起哄,段驚澔收了嘲弄的表情,換上真誠的笑意,對女客人說:“我這人認死理,說打折,就打折,這三塊你拿回去,以後你來吃面,都打八折了。”
他不等女客說話,又轉身對走到櫃臺那兒的餘維喊道:“告訴他們,以後這位客人來咱們這兒吃飯都八折,不許多收。”
那邊餘維已經高聲答道:“好咧!”
女客人看看被推回來的三元紙鈔,愣了半天,終于反應過來,眼中閃過一抹名為欣賞的光芒,她也不再推辭,将紙鈔收進口袋,站起身來,說:“既然段老板是真心實意的,那我再客氣就顯的矯情了。我單意交下你這個朋友了,如果以後有什麽需要盡管找我。”她邊說着已經從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放在桌子上。
“好!”段驚澔将名片收進制服的衣袋裏,點頭應道,他并不覺得以後會有什麽地方需要到這位很像民工的單意女士,出于禮貌他還是接受了她的好意。有些事往往就是這麽玄,你覺得不會發生的,偏偏就會發生。
單意點了點頭,就轉身走出了面店。
段驚澔并沒把剛才的事放在心上,他開始收拾桌子上擺放的碗筷,當然,幹這些活兒,他已經習慣了,而這樣的勞累正好能夠讓他忘記一些事情,無論好事壞事,只要擺在了心頭,就會有不必要的期望,他不想再期待什麽了,所以,他用繁忙來将那些期望趕走。
“葉姐,你來了!快裏邊坐,小段哥正忙着。”餘維的聲音從店門口傳來,段驚澔下意識的往門口看去,從他這裏正好能夠看到穿着便裝的葉徵,此時,她的手上拎着一只醬色的瓷壇子,看不出裝了什麽。
看到葉徵似乎是要往他這方看來,他趕緊低下頭裝作正在忙,那邊,葉徵和餘維說完了話,已經朝他這兒走過來了。
店裏這一波顧客已經快要吃完了,也沒人注意葉徵的動向,段驚澔正在邊擦桌子邊想事情,那只剛才看到的瓷壇子就出現在了眼前。
随之而來的是熟悉的氣息,他手上的抹布也被一只修長的手給拿了過去。
“我買了只土雞給你炖了雞湯和雞肉,上次我就覺得你的手腳總是冰涼的,問了幾位醫生,都說喝雞湯能補好,這陣子我有時間,每天都給你炖了,拎過來。”葉徵邊擦着桌子,邊把瓷壇子的用處講給他聽。
段驚澔站在一旁并沒有走,他聽她說炖雞,他臉上的表情已變了幾變,她所說的重新追求就是拿雞湯雞肉嘛,這倒有點新鮮了,不過,看看那圓圓穩穩的站在桌子上的瓷壇子,他還真的有那麽點心動。有多久沒有喝到土雞湯了,大概從爺爺也去世了之後吧,家裏的爸媽是不會做飯的,請來的保姆又哪裏能夠做出爺爺拿手雞湯的味道,那是充滿了愛的味道啊。
而除了爺爺的雞湯外,也就只有葉徵做的雞湯他還入得了口,在他們還是戀人的時候,她就曾為他做過雞湯,味道或許不如爺爺做的,但總還是充滿了一份濃濃的情意,喝起來也格外好喝。
這麽多年過去了,她還能做出那時的味道嗎?他在心裏默然的想着。
﹡﹡﹡﹡﹡
單意從面店出來,便直奔拐彎的一處巷子而去。
在巷子的深處正停着一輛黑色的有着完美流線的轎車,車裏的人看到她走過來,便打開車門,車上下來的是個內裏穿黑色西裝,外面套一件鐵灰色風衣的男子,男子的眉宇之間擰成了一個川字,顯然他有那麽點生氣,但他略顯剛毅的面孔中還是透出了那麽點柔氣,這一柔就又将他那麽點剛毅的味道淡化了些,要是不那麽嚴格的來看,這個男子倒是可以和段驚澔相比,只是他身上少了點出自骨子裏的硬氣。
單意看到他,愣了一秒,随即也擰起了眉頭,快步走到車邊。
“宣鶴,你怎麽來了?”對于突然出現的親密床第伴侶,她有半秒的埋怨,但一想到他無名無分的跟着自己也有十年了,心又有點軟,出口的質問變成了疑問。
剛剛還擰眉瞪眼的帥性男子,瞬間就化為了繞指柔,他幾乎是用撲的将單意抱住,臉頰在她的脖頸處蹭了蹭,便嬌聲嗔道:“意,你說你就來這裏三天的,可是,現在都十天了,你還沒有回去。人家想你了嘛!”
單意被他抱住,臉上閃過一抹厭惡,她最不喜歡的就是男人做這種撒嬌的舉動,但旋即她又換上了無奈,就算他是那邊的人,好歹也跟了她十年了,無論是在床上還是在床以外的地方,都無可挑剔,更何況兩個人還有個扯不斷的聯系--女兒,是啊,她和他有一個女兒,已經八歲了,就算她再怎麽厭倦了和他的每一次親密接觸,她還是要顧及女兒,那個小精靈般的孩子。
她拍了拍他的背,輕輕地推了推他。
“我們回去再說吧。”
宣鶴被她推開,有那麽幾分不甘願,不過,他臉上還是帶了笑意,是那種特別舒心的笑意,他狀似不經意的說:“意,囡囡在家裏都想你了,是她讓我過來找你的,她還說千萬別讓哪個狐貍精把她的媽媽搶走。”
單意開車門的手僵了下,這一年來,她很少再和他同床,但卻也沒找別的男人,對他的關照也沒少過。也許他是看出她的有意疏遠,所以時不時的他就會假借女兒來敲打一下她。他是個表面看來愛撒嬌,天真的男子,她卻知道他的內心卻是極富心計的。若不是他的心計,她又如何能讓他懷了孕,生下那個小精靈般的女兒,只是他要時不時的拿女兒來說事,她就有些不耐煩了。
“宣鶴,你沒忘記囡囡只有八歲吧,八歲的孩子哪裏懂什麽狐貍精。我這次到C市來,不是為了玩。”她臨上車前,冷冷地丢下一句。
而站在車旁的人,臉上現出一抹陰鸷,而在下一刻,這表情又被無比的柔媚乖順所取代,他也跟着上了車。
在宣鶴上車以後,車子的玻璃就被調成了暗色,外面絕對看不到裏面的情況,他動手将駕駛座及後座的擋板也升了上去。
車內的溫度很好,幾乎感覺不到冷。
他将大衣脫了下來,也不管單意此時有多不耐煩,他緊緊地貼上了她,手如滑蛇般竄進了她的衣襟內。
單意本不想理他,但十年的相處,他太了解自己的軟肋在哪裏,對于女兒的疼愛她并不比他少,只是有時候太忙,或許她不該再讓女兒和她的父親呆在一起了。
“嘶……”不知何時,宣鶴的手指已經來到了她的敏感之處,她不由得一陣戰栗,但一股熱浪在下腹部流動,她轉過視線來,男人已經如小蛇般貼附在她身上,而他身上已經不着寸縷,她的眼睛微微眯成了一道縫,但卻不難捕捉到她的眼瞳中出現了一片紅火。
看着眼前健美又不失風韻的男人身體,她心中的那根弦已然斷裂,這男人就是不肯放過任何機會。
宣鶴的眼中閃過一絲媚色,柔滑的身體更加貼緊她,而他的雙手也拉扯着她的衣服。
單意想,若是自己此時還有那麽一絲理智的話,似乎就不是女人了,而這男人數十年都有辦法讓她動情,動性。
再也不管自己是如何厭惡了這男人的心計,她将身上的束縛一一脫掉,她追逐着他的唇,甚至将他按壓在自己的身下,她的手毫不留情的在他的腿間大力揉動着,他的眼中也出現了情動的赤色,他仰起頭大力的喘息着,哀求着她滿足他。
可是,她看着這樣的他,腦子裏卻出現了段驚澔的樣子,若是他,在這時候又會是什麽樣,她再看身下的男人時,男人的臉竟變成了段驚澔的臉,那微微開啓的紅唇,是她渴望已久的。
她俯低身子大力的咬上他的唇,往前挺起的身子重重的壓了下去,在她唇裏的男人的口中發出極為細微的低呼。
她松開他的唇,曼聲輕哄着:“乖,我會好好愛你的,別哭。”
男子在她身下承受着她一次次超乎尋常的擠壓與束縛,他感到從未有過的快感,滑過大腦的星星點點中,那僅存的一點理智讓他眯起了眼,他看着閉着眼睛在他身上撞擊的女人,她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即便在他們最為情濃的時候,她又何嘗說過愛字,他慢慢鎖緊眉頭,眼中滑過一抹複雜。
但随即噬骨的快感席卷了他的全身,他擡起身子迎接着她,他胸前的紅珠被熱燙的口腔所包裹,那種無與倫比的快樂又回到了他久違的身體裏。
密閉良好的轎車在公路上行駛着,沒人知道在車內正上演着一副活色生香的戲碼。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後半段算不算的上活色生香,就見仁見智了,嘿嘿!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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