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與魔鬼

等到兩個人第二次從過山車下來的時候, 徐予凜的臉色已經徹底恢複到平時那樣。

甚至在第二次的過程中,他還可以面不改色地伸手給樂葵撩開遮面的發絲。

只不過嘗試了兩次而已,這個人已經習慣了這個項目, 只是他仍然沒有尖叫, 在一車鬼吼鬼叫的人裏顯得特別安靜。

而也因為徐予凜不會尖叫,所以更突出他冷靜的一面。

他的适應能力強大得可怕。

“還想玩什麽?”

徐予凜用手帕擦了擦樂葵額頭上的汗水, 看着少女因為玩得投入而嫣紅的臉頰,把之前的游樂園指南攤開遞給她,讓她繼續挑。

而後他又将買來的礦泉水擰開瓶蓋給樂葵, 示意她喝一點潤一潤嗓子。

樂葵大聲地喊了這麽久,嗓子變得有點啞, 她“咕嚕”一下喝了一口礦泉水,眼角瞅了徐予凜一眼, 再次感嘆他的适應力太驚人了。

明明第一次的臉色還那麽難看。

現在的淡定模樣簡直像他從沒坐過一樣。

說起來,樂葵也是第一次正經八百地在游樂園玩。

小時候她的年紀太小,雖然也來過游樂園,但家長不會帶她來坐這種刺激項目。而認識了徐予凜之後,因為兩個人總是在一起, 竹馬的身體三天兩頭地出狀況,她也沒那個心思去玩。

回過神來,他們都上高中了。

說起來徐予凜的身體雖然仍然偶爾出狀況, 但比起老住院那陣子已然好太多。就算前陣子才生了病, 偶爾來這種地方玩其實沒關系的。

而樂葵為了照顧徐予凜而比同齡人成熟, 然而她就算再怎麽成熟穩重,骨子裏也還是個半大不小的高中生,對游樂園一向有着向往。

徐予凜這一次陪她一起來游樂園,打開了她很多開關。

發出從未試過的那種尖叫, 感受到狂風吹臉的疼痛,以及心髒從高到低急速下墜的那種緊張刺激。

無可否認,她的心情因此豁然開朗。

仿佛什麽煩心事都随着那些尖叫從體內消失,她現在整個人輕松得不行。

“小凜,我想玩那個,可以嗎?”

樂葵興沖沖地指着游樂園指南的右上方,那兒有一個塔尖,寫着“心跳蹦極”。

徐予凜看了一眼那個項目名字,暗自估算着這種玩法的安全性,黑眸無意中對上樂葵明亮閃爍的桃花眼,他頓了頓,答應了:“可以。”

這樣的項目當然都會有很嚴格的安全保障。從高空垂直墜下,聽了十幾秒的尖叫,結束後把裝置從少女腰間拆解下來。面對樂葵那張小臉滿滿的興奮難抑,徐予凜覺得偶爾答應讓她玩這種危險項目的感覺還不錯。

因為樂葵這樣的表情,就連他都從未看過。

這個游樂園的主要宗旨,是讓游客在忙碌的生活中尋找自由奔放的靈魂,極有規模地分成兒童場和刺激場。

之後,他們兩個人把刺激場的項目統統玩了一遍,從早上開始玩到下午四點,連午餐都沒有吃。

坐在園內附設的休息椅上,樂葵摸了摸肚子。熱情投入地亂玩了一通,現在安分下來後,饑餓感便不甘寂寞地冒出來,她的肚子咕嚕嚕地不斷叫。

“好餓……”

陪着她瘋玩了大半天的少年,把鴨舌帽的帽檐推高,黑眸望過來,提議道:“我們去吃飯吧。”

“嗯!”樂葵欣然同意。

二人前往游樂園的主題餐廳。

據說這個主題餐廳的味道很好,樂葵之前看到介紹,一直很想嘗試這兒的竹筒飯以及現烤龍蝦。

他們坐下後,服務員過來點單。

“一份竹筒飯,一份現烤龍蝦,還有一份鹹骨粥。”

聽到徐予凜不用看菜單就直接報上菜名,待服務員下單離開後,樂葵眨了眨眼,覺得哪裏怪怪的。

她忍不住問:“我聽說這兒的竹筒飯很好吃的,只點一份就夠了嗎?”

“嗯,你吃就行了。”

徐予凜回答,端起放在手邊的熱茶輕啜了一口。

“那你吃什麽?”

“鹹骨粥。”

“你不餓嗎?吃粥很快就消化掉了。”

“沒事。”

事實上,活動了大半天,腎上腺刺激太多,徐予凜現在什麽都吃不下去,點個粥也是為了應付一下而已。

不然他估計樂葵又要操心他什麽都不吃。

樂葵喃喃:“是哦……”

簡單的幾句對話,很顯然徐予凜知道她是想吃什麽,才會連菜單都不用看就直接點好菜。

她的眼睛瞅着徐予凜不放。

怎麽回事?

總覺得……

今天反而是徐予凜處處照顧她。

不止這個點菜,還有那些項目,都是她想要玩的。

徐予凜這一路過來跟随她的意見行動,自己從沒有提過想玩什麽。

不知道為什麽,這種感覺讓樂葵覺得有點奇怪。因為平時都是她照顧他,現在兩個人的立場完全反過來了。

她無法用言辭形容,只覺得心裏有一種麻癢癢的感覺。

徐予凜把那杯熱茶放下,低頭無聊地把放在桌上的菜單随意翻了翻,又重新合上。

樂葵正瞅得專注,那雙被低垂的眼睫毛擋住的黑眸倏地擡起,徐予凜的目光睇過來,鎖住樂葵的視線。

“一直看我做什麽?”

和她經過不斷尖叫而變啞掉的嗓子不一樣,男生的嗓音慵懶,神态散漫。

明明她玩過的項目,這個人也有份玩,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和她的狀态完全不一樣,總覺得他的模樣氣定神閑得仿佛只是來旅游一樣。

樂葵莫名地有一點點不甘心。雖然那個時候她很後悔,但她現在開始覺得,徐予凜第一次從百米過山車下來的狀态很有意思。

那樣比較有參與感。

也許傅若雨說的對,她對徐予凜太保護過度了。

他已經不是當初的小孩子了,在這種時候,就應該抛棄一切煩惱,和她一樣大玩特玩,放開心懷才對。

樂葵輕咳一聲,将視線從少年俊美的臉上移開,詢問道:“吃完飯還有點時間,小凜,你接下來有想玩的嗎?”

徐予凜沒有直接回答,只道:“玩你喜歡的就好。”

“……”不對勁。

坦白說,樂葵有點驚訝。

徐予凜今天竟然完全沒有難搞的地方。

就連上桌後的竹筒飯和現烤龍蝦,都在她的目光下,夾了兩筷子嘗了嘗。

還把鹹骨粥吃掉了大半。

乖得不行。

樂葵總覺得不對勁。

是不是有什麽事是她忽略了的?

莫非……

“……幹什麽。”

徐予凜垂眸睇着想要伸手摸過來的少女,捉住她的手腕,聲音低沉地問。

樂葵的手不受控制就伸出去了,被捉住後她不禁有些讪讪然,略微尴尬地說:“沒什麽……”

她差點以為徐予凜又發燒導致頭殼壞掉了。

徐予凜睇了她一眼,從座位上站起來,“吃飽了就走吧。”

“哦。”樂葵應了一聲,也站起來跟在徐予凜的身後,看他一路離開主題餐廳,往旁邊的雪糕店走去,指着招牌上面的雙色雪糕,讓店員下單。

樂葵愣愣地站在旁邊,過了會兒才醒悟過來,“小凜,你幹什麽,你不能吃那個……”

“我想吃。”

男生抛下一句,接過店員遞過來的雙色雪糕。

好吧,她錯了,這家夥還是像平時那樣子難搞。

明明不能吃涼的東西……

想起剛剛才想着不能對這個人保護過度,樂葵無奈地道:“那就吃這一次……”

未完的話被遞到眼前的雙色雪糕打斷。

雪糕尖被徐予凜咬了一口,破壞了漂亮的形狀。

徐予凜以舌尖輕舔嘴角沾上的痕跡,黑眸盯着樂葵,用“今天天氣不錯”的語氣說:“太甜了,剩下的你吃。”

“……”樂葵傻乎乎地接過雪糕。

她瞪着眼前一副理所當然語氣的少年,融化的雪糕滴落在手下也沒有注意到,被徐予凜把她的手拉過去,俯身舔去滴落在關節上那點淡紅痕跡。

周圍人來人往,充滿了喧嘩聲,樂葵仍然很清楚地聽到徐予凜說:“再不吃,雪糕就要融化了。”

“……”被舔的手指關節莫名地變得滾燙,連帶傳染到臉上。樂葵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只紅着耳尖低頭咬了一口雪糕。

香甜的滋味在口腔蔓延。

明明口感涼絲絲的,應該透心涼才對。樂葵卻感覺全身上下都非常燙,燙得她整個人仿佛要冒煙了。

她默默地又吃了一口,企圖把臉上那種仿佛沸騰般的熱度壓下去。

徐予凜說得沒錯。

這個雪糕……

果然太甜了。

兩個人一直堵在雪糕車的前面,會影響到別人購買雪糕。徐予凜拉起樂葵另一只手,往一旁的休息椅走去。

樂葵跟在他的身後,大概不想再讓融掉的雪糕滴落到手上,一直默默地吃着雪糕。

徐予凜看了一眼完全沒有擡頭看他的少女,轉而捉住她拿着雪糕的手。

“?”樂葵莫名所以地被徐予凜輕輕一扯,不得不擡頭看他。

少女的嘴角沾上了一點雪糕痕跡,徐予凜的視線在那點粉色停留了兩秒,随後他掩去眼底隐晦的眸色,摘下頭頂的鴨舌帽,将身體往樂葵的方向前傾,慢吞吞地說:“……我再吃一口。”

不等樂葵反應過來,他就這樣看着樂葵,微微張嘴,輕咬了一口雪糕上凸出的一角。

“……”

明明吃的是雪糕,那雙黑眸卻盯着自己。

仿佛在看她會有什麽反應。

樂葵臉上已經平複許多的熱度再度複燃,她的經驗貧瘠,對這種情況完全不知所措。

“呃……”

想得太多容易腦容量負荷過大,樂葵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把剩下的雪糕塞到嘴裏大口大口吞下。

這滋味冰爽得讓她無暇再顧及其它反應,牙齒太凍了,她被凍得忍不住龇牙咧嘴,臉上怪怪的表情引起少年低低的笑聲。

“笨蛋。”

一只手伸過來用指腹抹去她嘴角的痕跡,指尖若無若無地飽滿的嘴唇輕輕擦過。

還好徐予凜很快便收回手指。他沒再戲弄樂葵,轉身坐到旁邊的休息椅,把摘下來的鴨舌帽放到一旁,用手指扒了扒被帽子壓實的發絲。

修長白淨的指尖在黑色的發絲随意穿梭,有一種莫名撩人的性感。

今天的溫度就算再怎麽适合游玩,畢竟也是夏天,兩個人在外面逗留了大半天,又一直戴着帽子,頭發多少會被汗水沾濕。

徐予凜幹脆把微濕的劉海捋到後腦,露出白皙飽滿的額頭。

少年坐在休息椅,神色疏懶,姿态随性。

舉止投足都充滿了讓人難以轉移目光的魅力。

路過的人忍不住停步,把目光投視過來。

有膽子比較大的,拿着手機厚着臉皮走上前,“不好意思,我能不能和你一起拍個照……”

請求的聲音帶着抑制不住的興奮,徐予凜黑眸一擡,視線落在旁邊的兩個年輕女孩身上。

約莫二十歲左右的年紀,穿着比較大膽,因為站的距離太近,隐隐約約可以看到飽滿的肌膚。

徐予凜還沒說話,放置在旁邊鴨舌帽便被人拿起來,重新戴到他的頭上。

同時響起一道有點微啞的熟悉嗓音。

“不行。”

徐予凜聞聲側頭,黑眸透過帽檐的邊緣,看到樂葵并沒有看向他,面對着那兩個女孩,很清楚地表達了拒絕的意願。

“對不起,這樣做會讓我們很困擾的。”

兩個女孩不甘不願地離開,其中一個人嘴裏還嘀咕着:“切,有女朋友了啊。”

“剛剛就說了,這兩個人肯定是一對,是你不信……”

女孩細碎的對話遠離,這個地方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氣氛一陣靜默,像是凝固了一般。徐予凜嘴角勾起,他擡起一只手,用手指輕輕勾了勾樂葵垂在身側的手。

樂葵沒有反應,任由他輕輕碰觸手指,慢條斯理地插進指縫之中。

“……‘我們’很困擾?”他低聲問,聲音聽起來似笑非笑。

“……”

樂葵一動不動地僵在原地,沒有回答。

她自己也在為剛剛的事情陷入了深深的震驚之中,整個人臊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了,下意識就把鴨舌帽給徐予凜戴了回去,也自作主張地拒絕靠近徐予凜的女孩。

她甚至沒有問過徐予凜的意見,就這樣擅自做主……

莫非是她這些年照顧徐予凜頗有成就感,習慣幫他拿主意,所以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就連這種事,也潛意識地自顧自決定了?

她變成這樣罔顧別人意願的人了嗎?

不……

不對……

其實樂葵心裏明白她為什麽會那樣做。

她只是不想其他女孩靠近徐予凜而已。

因為她喜歡他。

樂葵的腦內思緒瘋狂翻飛,然而現實裏只過去短短幾秒。

徐予凜見樂葵一直沒有回頭,也不說話,他慢悠悠地攤開她的五指,讓十指纏綿緊握。

“為什麽不回答?”

他輕聲問。

“……”

纏上來的手指和她十指緊扣,樂葵終于無法再裝作無動于衷了。

她在腦海模拟了幾次回複,都覺得欲蓋彌彰,坦率的性格讓她沒有辦法說謊,她只好回過頭瞪着徐予凜,語氣惡狠狠地問:“就是‘我們’!不、不行嗎?”

可惜佯裝出來的兇狠,被話裏的結巴出賣,透露出她的不知所措。

徐予凜從下往上地凝視樂葵,視線落在她微紅的耳尖上。

他微微一笑。

“當然可以。”

“你如果跟那些人說可以……”男生的黑眸比往常深沉許多,緊盯着她的臉,鎖住她的目光不讓她避開。

“……我才該頭疼。”

樂葵心底的臊意被徐予凜這句話抹去。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被徐予凜牽住的手,過了一會兒,默默地回握回去。

她的心底第一次清晰地冒出一個霸道至極的想法。

這是她的。

就像把小樹苗細心地照顧長大,這麽多年來,她全心全意地照顧他,就是盼着他健健康康地長大,可以和她永遠待在一起。

所以,他是她的。

她誰也不讓。

有人來搭讪的插曲過後,兩個人在休息椅稍作休息,樂葵開始拉着徐予凜繼續玩下一個項目。

因為刺激性的項目大部分都在上午玩過了,他們這次選擇去挑戰鬼屋。

可惜兩個人都不是怕這種東西的人,看到血肉模糊的人影迎面而來也面不改色。

二人一路直入,鬼屋氛圍布置得陰森恐怖。然而徐予凜滿臉無聊,樂葵在黑暗中好奇地摸索着,很快對故弄玄虛的機關失去了興趣,不由自主地被身後不斷瘋狂尖叫的聲音分散了注意力。

有人跟在他們身後進入了鬼屋,高昂的聲音來自于女性,還隐約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在不斷低聲安撫。

嗓音雖然聽起來有刻意佯裝的溫柔,但隐約聽出幾分不耐煩。

“別害怕,那都是假的……”

“你閉上眼好了,我帶着你走……”

“你別抱太緊,我不能走路了……”

這個聲音明明是陌生的,卻不知道為什麽總讓樂葵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但樂葵并不認識會那樣子說話的男人。

樂葵覺得有點好奇,循着黑暗回頭望去,因為太黑了,除了能聽見聲音之外,什麽都看不到。

那個聲音……

在她身邊的徐予凜察覺到她的動作,眸色微閃。他在黑暗中準确地拉住她的手,不允許她的注意力被別人吸引住。

他輕輕叫了一聲:“樂葵。”

“怎麽了?”樂葵果然忘記琢磨身後到底是什麽人,注意力回在徐予凜的身上。

徐予凜頓了頓,謊言張口就來,“這裏的暗燈弄得我有點頭暈。”

鬼屋并不全是黑暗,會在轉彎的角落處點着暗燈,乍一看仿若鬼火一般,是渲染氣氛的道具。

有些人确實不适應這樣的燈,這種燈讓人很容易産生壓抑的心理,會造成頭暈目眩。

樂葵一聽便擔心起來,她反手回抓徐予凜的手,不由得加快了腳步:“那我們快點出去吧!”

徐予凜看了一眼身後,跟着樂葵離開。

剩餘的路線兩個人目不斜視,完全不被鬼屋的機關設計吓到,很快走到出口。

樂葵拉着徐予凜離開鬼屋範圍,轉身對着徐予凜,關心地問:“小凜,怎麽樣?頭還會暈嗎?”

徐予凜慢吞吞地搖搖頭。

樂葵眉頭輕皺,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到從鬼屋出來,徐予凜的精神确實變得不太好。

她把手裏的礦泉水擰開,遞給徐予凜,又說,“你喝點水,我們去那邊休息一下好了。”

徐予凜接過水,喝了一口。

休息椅到處都有,樂葵拉着徐予凜随便找了個空着的休息椅坐下。她掏出手帕,把鴨舌帽摘掉了,給他擦汗。

随後她又從随身攜帶的包包掏出一個手掌大小的風扇,對着徐予凜開着小風吹。

徐予凜看着樂葵忙碌了一會兒,扯了扯她的衣服,“我沒事了,繼續玩吧。”

游樂園七點正式閉園,距離游樂園閉園時間還有不到兩個小時,他們其實還有很多項目未玩。

既然來一趟,那就玩瘋了回去。

“不行,你不是頭暈麽?”然而樂葵一口拒絕,“再稍微休息一下。”

“我已經好多了。”

“真的好多了?”

樂葵懷疑地瞅着徐予凜,她觀察他的臉色,那張臉一如既往的病态蒼白,她将信将疑地道,“你不要勉強自己,如果不舒服,我們就先回去,下次找時間再來也可以的。”

下次,真是一個讓人向往的詞。

若是下次再來玩,有些事他就不會點到即止了。

徐予凜嘴唇微彎,“下次來有下次的玩法,這次既然來了,時間也不能浪費。我真的沒事了,你不是還想玩蹦床麽?”

“好吧。”

樂葵想了想,想折中找一個能坐着休息的項目,很快想到可以去坐摩天輪。便道:“不過我不想去蹦床了,我們去坐摩天輪好不好——”

“……樂葵?”

一道嗓音在他們身後響起,打斷了樂葵的話。

徐予凜動作不着痕跡地一頓,眸色瞬間轉冷。

樂葵并沒有察覺異常,她覺得這個嗓音有點耳熟。回頭一看,只見他們的身後站着一男一女,出聲的是一個身材修長的年輕男人……

也許該說男孩。

年紀看起來和他們差不多大,應該不到二十歲。長相有些眼熟,樂葵回想了一下,訝異地想起了這張臉。

他的樣子和小時候沒什麽變化,仍然白淨俊秀。唯一的區別,是他的頭發染了咖啡色,耳朵還打了一排的耳釘,亮晶晶的張揚又肆意。

整個人的氣質變得和小時候完全不一樣了。

要不是那張臉的變化不大,樂葵差點認不出來。

是陸嘉輕。

恍然間記憶中還殘存這個男孩腼腆的表情,然而眼前的男孩卻不再像舊時記憶那樣害羞腼腆。

樂葵的視線不自禁地落在陸嘉輕的手上,那只修長的手正搭在他的女伴露出來的腰肢上,肆無忌憚地勾着,兩個人異常親密地貼在一起。

……不止是發型和耳釘,也許連性格都徹底變了。

換了以前,她怎麽樣也想象不到這個男孩會在大庭廣衆之下,和人做出這樣親密的舉止。

“果然是樂葵。”陸嘉輕低笑一聲,視線掃了樂葵一眼,又落在徐予凜的身上。

他微微眯起眼,有什麽在眼底一閃而逝,陸嘉輕臉上的笑意加深,“——還有徐予凜。”

“親愛的,這是你的朋友嗎?”衣着暴露的女人露出整片腰身,肚臍還穿了環,銀色的鏈子随着她的動作搖曳。

她嬌嗔地勾着陸嘉輕的手臂,目光在徐予凜的臉上游移,直白地露出驚豔的神色,“這小哥長得比你還帥呢。”

聽到她的話,樂葵确定了之前在鬼屋的情侶,就是這兩個人。

原來那個給她熟悉感覺的聲音,是陸嘉輕的。

陸嘉輕放開擱在女伴腰肢的手,轉而捏起她的下巴,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吻。

他沒有正面回答女伴的問題,只輕笑出聲。

“那個可是有主的,眼睛不要亂瞟。”

作者有話說:  自從雙更開始我就沒時間捉蟲後再準時更新了,所以大家看到錯字不慌,我稍後改哈。

同類推薦

天王殿夏天周婉秋

天王殿夏天周婉秋

六年浴血,王者歸來,憑我七尺之軀,可拳打地痞惡霸,可護嬌妻萌娃...

凡人修仙傳

凡人修仙傳

一個普通山村小子,偶然下進入到當地江湖小門派,成了一名記名弟子。他以這樣身份,如何在門派中立足,如何以平庸的資質進入到修仙者的行列,從而笑傲三界之中!
諸位道友,忘語新書《大夢主》,經在起點中文網上傳了,歡迎大家繼續支持哦!
小說關鍵詞:凡人修仙傳無彈窗,凡人修仙傳,凡人修仙傳最新章節閱讀

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小說關鍵詞: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無彈窗,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最新章節閱讀

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

軍爺,今天套路了沒

軍爺,今天套路了沒

被父母逼婚,她随便拉了一個相親對象閃婚了,然而卻沒想到弄錯人,領完證後才發現自己嫁了A市第一軍閥世家的大少爺,權傾京城、尊貴霸道的太子爺司徒昊!OMG!他到底看上了她哪點啊?現在要後悔還來得及嗎?“你覺得我們再進去換個證可能嗎?”她小心翼翼的問道。男人挑了挑眉,“你是想剛領完證就變成失婚少婦嗎?”“可是……”“一年時間!簡雲薇,我們給彼此一年時間,如果到時候還是不能接受,那麽我們就離婚!”男人認真的說道。然而,一年時間不到,她就發現了,原來他娶她,真的是別有用心……“上校大人,我們離婚吧!”她将一紙協議甩到他的桌面上。男人一怔,唇角勾起一抹邪魅,“軍婚不是你想離,想離就能離!”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上錯賊船,被坑了,面對這個徹夜索歡、毫無節制的男人,她期期艾艾,“上校大人,我錯了,今晚求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