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 舅子

美人懷是英雄冢,已經起晚了半個時辰的成瑛對這句話有了深刻的體會,昨晚的暢情縱意有她的情不自禁,更多的是因為他的不顧一切,她猜不透他的心思,卻願意縱容他,她說過她給不了他愛,但她會寵着他,縱着他,就算他想要天上的星星她也會為他摘來。

她的朋友曾經笑她并不懂什麽是真愛,可她就是固執的認為她對項陌的的确确是真的在愛,那種愛是深刻到骨子裏的東西,并不是任何一個人都能替代的,正是由于這樣,她才會給了雲璞更多的縱容和寵溺。

她坐在床邊靜靜的看着他,他背對着她躺在床鋪的內側,被子只蓋到了他的肩頭,他白皙修長的脖頸露在被子外面,他後頸處的點點紅痕也正是昨晚纏綿的印記,看到那裏,她也不由得臉紅,她何曾如此縱情過,即便與項陌在一起,她也能發乎情,止于禮,但對雲璞,她卻不能克制,也許是因為他已經是她的夫,所以,她才會如此?她定定的看着他的背影,他烏黑光滑的長發披了一枕,竟是猶如黑緞般讓人愛不釋手。

她忍不住伸手想要撫摸,但想到他們幾乎縱情了通宵,他并沒有睡多少,她又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

她站起身俯向他的耳畔,看到他紅紅的耳根,她的眼中閃過一抹溫柔,這抹溫柔就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昨晚挑起那一場追逐的人竟然也會不好意思,她嘴唇微微勾起,輕輕地搖了搖頭後,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蓋住他的肩頭後,她才又重新俯近他的耳畔說:“今天你在家裏好好休息吧,呆會我讓人服侍你洗個澡,外頭我也已經找好了人,你去哪兒他們會跟着,娘和二爹那裏你不用去請安了。以後要是誰要你去見他們,你就告訴他們我不許。”

保持着一個姿勢躺着的人并沒有回應,呼吸雖然還是很均勻,但那越漸深紅的耳根卻一再的表示他已經醒了,沒起來只是不好意思罷了。

“不管你想要做什麽,都有我。你再睡一會兒,我先走了。”成瑛在雲璞的耳邊輕輕地親了下,便起身出了卧房。

一只白皙的手從被子裏伸出來,而它去的方向正是成瑛剛才輕輕吻過的地方,手在那裏輕輕地摩挲着,仿佛是在回味。

雲璞慢慢的轉過身,散落在頰邊的青絲卻遮不住他臉龐的紅暈,他是真的不好意思,但更多的卻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

昨晚的一切都是他主動,她被動的去接受,看到她和項陌那麽親密的相擁,還有他那真實的幾乎讓他後怕的夢,都讓他不安,他怕終有一日,她會打破誓言,将那個表弟帶到身邊,到那時,他這個因為不得已而娶了的夫,還能被她這麽呵護,這麽疼寵着嗎?

他不敢确定,但他不是個柔弱的男子,他從骨子裏有着自己的驕傲,他不會求她,所以,他只要她一個孩子,有了這個孩子,哪怕有朝一日,她真的和那個表弟在一起了,他也可以笑着對她說,我願意成全你們。因為他有她的孩子,有了孩子,他便可以堅強的生活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有腳步聲響起,接着便有輕輕地敲門聲。

“姑爺,您醒了嗎?我是驚蟄,是大小姐讓我來伺候您的。”随着敲門聲而來的是個柔和的聲音,聽聲音外面的人大概有二十幾歲,并不是年輕的侍兒。

雲璞被這敲門聲拉回到現實中來,他有些慌亂,被子下他的身體有因為縱情而留下的點點痕跡,要是被外人看到了會不會被笑話?

“姑爺,大小姐吩咐了,若是您醒了,便伺候您沐浴,她說泡個藥澡對您身子有好處,而且,也易受孕。”外面的人并不着急,等了一會兒沒見屋裏有動靜,便又接着說。

雲璞聽到這裏,臉騰的一下就紅了,他沒想到成瑛竟然還吩咐了這個,他下意識的将被子拉了上來将自己連臉都蒙進了被子裏,過了一會兒,他才又将腦袋伸到被子外面,輕聲地說了句:“我醒了。”

他的聲音很輕,但外面的人還是聽到了,門不多會兒便被推開了,進來的果然是個二十四五歲的男子,跟着他進來的是兩個男丁,看着身材都很魁梧,應該是常幹力氣活兒的奴仆,他們擡了一個大木桶,木桶裏晃動着深黃色的浴湯,看的出是費了些心思找的藥材。

兩個男丁将木桶放下後,便退了出去,并沒有多往床上看。

驚蟄走到床邊時,雲璞才看清楚這個男子的樣貌,他的長相很普通,頭發绾成了髻束在腦後,一身深青色的長袍将他修長的身材襯的格外的挺拔,看他的打扮大概是已經成過親的了。

“姑爺,我是驚蟄,您大概不記得我了,您成親的時候,我就在高升客棧擔任司禮一職,以後就由我來服侍您。”驚蟄半彎着腰,恭敬地行了個禮,但雲璞卻怎麽都無法從他身上看到一般下人該有的卑微,他給人的感覺倒有那麽點像是,像是什麽呢,雲璞迷惑的看着他,他的笑容溫和,閃動的目光中帶了點鼓勵,帶了點關懷,就是沒有卑微,對了,他就像是個朋友似的,倒不像是做別人奴仆的人。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驚蟄那鼓勵的目光時,他原本有的戒備悄悄地消失了,他擁着棉被半坐了起來,但腰卻有那麽點酸疼,他微微皺了皺眉,心中不免有些後悔,昨晚真的是太瘋了,今天還是嘗到了苦頭。

“您是不是身子不太舒服?澡桶裏的藥材就是疏血化瘀的,您不妨多泡泡,對身子有好處。”驚蟄似乎是注意到了雲璞的不适,為他做起了介紹。

雲璞皺着眉想了一會兒,他有點猶豫,他的衣服都在床頭呢,他到底該不該光着身子面對這個尚算陌生的男子。

“大小姐吩咐我要幫姑爺按摩,我先去準備,姑爺請先進浴桶泡泡。”似乎是懂了雲璞的糾結,驚蟄笑了笑,便出去了。

雲璞坐在床上咬了半天的牙,最後一咬牙一閉眼,拼了,他推開被子扶着床柱站了起來,低頭間,身上的紅紅紫紫的痕跡讓他又是一陣臉紅,忍住了身上的不适,他走到浴桶邊,濃郁的藥草味瞬間彌漫了鼻端。

他小心翼翼地踩着邊上的木凳踏進了大木桶中,坐進木桶裏後,浴湯只到他的胸口,并不算清澈的浴湯将他的身子掩在水面之下。

雲璞剛坐下,驚蟄就進來了,與驚蟄面對面,他還是有些許的赧然,畢竟脖子上的吻痕并沒有因為坐在浴桶中而被掩蓋掉。

驚蟄似乎并沒有注意雲璞的表情,他溫和着表情走到了雲璞身後,從身邊的小木箱裏取出一個棉質的布巾蓋在雲璞的頸間,随着熱水的蒸騰,他開始緩慢的推動他頸後的穴道。

雲璞靠在浴桶邊上,身上的酸脹麻木似乎都随着熱水和身後的按壓而慢慢地消失,不知道為什麽他竟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而且他也的确陷入了夢鄉。

這一次,他沒有做夢,而且踏實的睡了一覺,等他再醒的時候,竟然已經是午後了,舒服的睡了一覺,他微笑着睜開眼睛,看着已經熟悉了的床帳,他才想起他好像是在澡桶裏睡着的,那現在?

他往下看看,他蓋着被子,而在被子下,他能真切的感覺到他是穿着衣服的,那他是怎麽出的浴桶?他後知後覺的想到,他睡着了,而那時候只有他和驚蟄,要是驚蟄把他弄出的浴桶,那他不是什麽都看到了?

這麽一想,他又是一陣臉紅,臉紅過後,便是再一次的下定決心,下一次,下一次,他一定不會這麽沖動了。

門板被輕輕地推開,門板後出現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男孩年紀還小,但可以預見再過幾年,也一定是個傾國傾城的美男子,雲璞朝門板那兒看去,他坐起身來,朝男孩招了招手。

“玉璋,快進來。”

成玉璋是成尚卿第三位夫婿戚氏生的唯一的孩子,因為戚氏出身自青樓,這幾年也不受寵,所以成家除了大夫婿荊如柯和大小姐成瑛對這孩子是真心疼愛外,其他人都不過是盡着本分,與他并不親。

而成玉璋雖說年紀小,卻也懂得分好壞,成瑛和雲璞成親那天,他便見過雲璞,對這位大姐夫也是十分親近的。

他看到雲璞招手讓他進來,便高高興興的推開門走了進來。

“大姐夫,你病了嗎?為什麽到中午了,你還沒起來?”成玉璋坐在床邊的凳子上好奇的看臉色泛着紅潤的雲璞,看起來也不像是病了的樣子啊。

雲璞聽到他這麽問,臉上又飛起了紅雲,這位小小舅子還是個未出閣的公子,他又該怎麽和他說那個原因呢。

“那,那個,姐夫沒病,就是太困了,所以才會現在才起來。”他想了想,還是給出了這麽個借口。

成玉璋倒也沒多想,知道雲璞沒病,他臉上的表情更加高興。站起身就要拉雲璞往外走,而雲璞也差點被他拉下了床,還好成玉璋的力氣沒他大,他扯住成玉璋,問道:“玉璋,你這是要拉我去哪兒?”

他邊問,邊左右看看,自己的衣服昨天明明是放在床頭的,怎麽不見了?

“哎呀,瞧我,大姐夫,我是想帶你去看大哥,大哥彈的琴可好聽了,平時,爹不讓我出來,更不讓我跟大哥在一起玩,今天好不容易出來,我就偷偷溜過來找你了。聽說二爹送了對仙鶴給大哥,大哥正邊看仙鶴,邊編曲子呢,每次有什麽新玩意兒,大哥準能編出好聽的曲子來。我這不是着急麽,就有點得意忘形了。”成玉璋一拍腦門,才想起還沒告訴大姐夫要去哪兒,而且看大姐夫穿着中衣的樣子,竟是有種別樣的美,這要是被他這麽拉出去,說不定要怎麽被大姐罵呢,一想到大姐,他不由得伸了伸舌頭,縮了縮脖子,一副怕挨罵的樣子。

雲璞看他可愛的樣子,也忍不住笑了,他這個小小舅子長的模樣俊不說,性子也跳脫的很,以後要是誰娶了他,只怕日子會過的很熱鬧。

等雲璞收拾好了,和成玉璋去成家大少爺成玉實那兒時,已經又過了一刻鐘。

因為大少爺成玉實是二夫婿劉氏的大兒子,所以便也有一座獨立的院落,其院落中的奴仆竟也是比別個院落多出了一倍。

自從雲璞嫁進成家以來,還從來沒見過這位成家的大少爺,此番前來,他倒也有幾分好奇他這位大小舅子該是什麽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 前幾天去參加一場婚禮,本來以為兩天就能回來,沒想到下起了大暴雪,直接被封在了農村,不通車,在哪兒呆了四五天。

很着急,但也沒辦法,今天想早點來更新,結果電腦又出了點毛病,所以直到此刻,才來更新。

怕大家着急,寫完只修改了一遍就上傳了,以後有時間我再好好修改,我會盡量多更新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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