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 狹路

成玉實的院落并不如成玉敏的院落大,卻是別有一番景致,院門上用楷書規矩的寫着“實園”二字,這兩個字是成玉實親筆寫的,親自盯着人刻的,從這一點便可看出這位大少爺有多麽看重這個院子。

實園門外種了幾棵梅花樹,此時,粉白色的梅花開得正豔,硬是把個本該是單調的院子襯得生氣勃勃。

雲璞和成玉璋兩人打老遠就看到這一樹樹的梅花,那繁花在這寒冷的時節開放,真讓人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還沒進到園子裏,古琴那沉靜古樸的聲音便傳了出來,琴聲時續時斷,聽得出院子的主人正在用心的調試着琴曲。

“大姐夫,你看我說的沒錯吧,大哥就是個呆子麽,成天的不出門,要麽就在屋裏練字,刺繡,要麽就在屋裏彈琴,他都不嫌悶的。不過呢,大哥的曲子也真好聽,每次譜完了曲子,他也只完整的彈一遍,好奇怪的人呢。”成玉璋站在雲璞旁邊,邊說邊比劃。

你才是個奇怪的人吧,雲璞好笑的想,聽着傳出的樂音,他也有幾分出神,他好歹是唱戲出身,對音律也是通曉的,這樂曲的每一個音節,曲調都恰到好處,可見這位大少爺是個行家,不但擅長音律,且頗為精通。

“玉璋,大少爺這個人怎麽樣?”除了玉璋外,另外的成家人他都沒什麽好感,先是那位二爹,接着就是那位二小姐,他們一個頂一個讓人生厭,現如今,他又被成玉璋拉來見這位大少爺,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了。

成玉璋并不知道雲璞心中的彎彎繞繞,一提起這位大哥,他的話就更多了。

“大哥這個人啊,就是有那麽點癡,還有點膽小,不過,人倒不壞。大姐夫,你不用怕的,二爹他不在實園,我都讓人問過了。”成玉璋擠了擠眼睛,笑嘻嘻的說,二爹對大姐夫做的事,他從他爹那兒也知道一些,不過,就算二爹真打什麽主意,又怎麽瞞得過大姐去,在他心裏,大姐可是個很了不起的人呢。

雲璞聽到成玉璋的話,不僅啞然失笑,原來那位二爹對他做的那點子事情,全府竟是都知道的。

“大姐夫,別愣着啦,快進去吧,要不,一會兒都聽不到大哥的琴曲了,還有仙鶴。”成玉璋是個閑不下來的主兒,說着已經拉着雲璞往裏走了。

進了院子,雲璞便被眼前那一道小型的瀑布所吸引,在門正對面的地方用石頭圈起了一塊地方,兩塊高大的深色石頭伫立在眼前,不知如何引的水流,在石縫間有一方如練的瀑布泉湧而下,水流順着石基搭成的水道又往西側流去,再往西看,那裏有一個池塘,在這樣半冷不冷的季節裏,那水面上竟然有升騰的霧氣,這瀑布流入的地方竟然是溫泉。

溫泉雖說算不得什麽稀罕的事物,但要在這北方之地找到并建造一處溫泉,可以說造價不菲,由此可見造這溫泉的人對院子的主人有多麽疼愛,甚至已經超過了女兒。

雲璞看到這裏,心中沒有半分羨慕,初初對這位大少爺的那點好感,竟也全都消失了,不為別的,只因為成家對成瑛的虧待。

本來在這世道裏,女兒家就比男子金貴,他倒不是認為男子該被輕視,可是,自家的妻子連被平等對待的機會都沒有。

不管是成瑛,就連成瑛的爹爹也沒有被善待,他胸中的那股郁悶之氣剎時彌漫了整個胸膛。

他掙開成玉璋拉着的手就要往回走,成玉璋還不知道發生了啥事,趕緊追着雲璞喊:“大姐夫,你怎麽走了?我們還沒進去聽大哥彈琴呢。”

雲璞邊走,心裏邊尋思着,自己是不是該幹點什麽,幫幫成瑛。

“哎呀,是雲璞哥哥來了嗎?”雲璞正要離開實園,身後卻傳來祁珊瑚那不高不低,卻故作平易近人的柔和嗓音。

聽到這個聲音,雲璞有那麽點不舒服,他還真真切切的記得在成衣店與這個人初次見面的情景。

那時,他以為這個男子與成瑛一定有着什麽親密關系,可直到成瑛娶了自己後,他才知道這男子那時不過是故意做了個假象,為的大概就是杜絕別的男子對成瑛的靠近。

祁珊瑚對自己的妻子是真心還是假意,他不得而知,但他那過于矯飾的态度卻讓人無法對他産生好感。

現在他們兩人算是真真的情敵關系了,在這裏見了面,也可以說狹路相逢,就不知道誰會是笑在最後的那一人了。

雲璞轉過身子,成玉實繡樓門前臺階上站着的正是穿着一身素色錦袍的祁珊瑚,在這還算寒冷的天氣裏,他那一身錦袍不但不顯得突兀招搖,反而将他本身的特優點都襯托了出來,他不虧是出自刺繡之家了,那錦袍上的繡紋圖樣竟是巧奪天工般炫人眼目。

他站在高出地面三級的臺階上傲然俯視着站在平地上的雲璞,雖說他的面容呈現出一抹平和從容,但他眼中睥睨一切的姿态卻毫不掩飾的顯露在雲璞的面前。

“祁公子這一聲‘哥’可是折煞雲璞了,按輩分算雲璞該管祁公子叫一聲小叔叔的。”雲璞淡淡一笑,從容的回道。

他可不是什麽被養在深閨裏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家公子或者唯唯諾諾的小家少爺,要說反唇相譏的事,他也是會的,平日沒有,并不代表他軟弱可欺,只是他不屑為之罷了。

祁珊瑚沒想到這樣一個低賤的人竟然會拿這樣的話來對付自己,他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容僵了下,便又強自鎮定下來。

在成衣店他第一次見雲璞時,就覺得他是個威脅,那時,他想到的就是先下手,就算成瑛不對自己有什麽表示,至少可以杜絕別的男子打成瑛的主意,。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只是棋差一招,便被眼前的男子捷足先登了。

再見他便是在婚禮上,而那時他是觀禮的客人,而他卻成了他認定的妻子的夫婿,祁珊瑚心中有嫉妒,但他也深知若是硬要纏着成瑛,最後未必能得到想要的結果。

所以,他改變了最先的計劃,借着表哥戚氏這個理由,他住了下來,祁家堡的事,除了成瑛外,似乎并沒有其他人知道,在成家,每個人都因為他是祁家堡的公子而對他禮遇有加,也正因如此,他才可以在各個院落裏自由的出入。

起初,他以為荊如柯這樣一個備受冷落的男子,他稍加關心,定然能夠取得他的信任,卻沒想到荊如柯對他的頻繁到訪雖沒表示出反感,卻也并不熱情。

在成瑛的婚姻上,荊如柯也并不幹涉,這樣一來,他的刻意讨好,反而有那麽點畫蛇添足了。

所以,他又轉而投向了成尚卿二夫婿劉氏這裏,期望能夠有所斬獲,與劉氏來往了幾次後,他才發現這劉氏表面看起來溫柔賢淑,但內裏卻是個不折不扣的老狐貍,他的打算竟是想要獨吞成家的産業,還想要他嫁給他的女兒,達到拉攏祁家堡,擠走成瑛的目的。

無論在公在私,他都看好成瑛,劉氏的做法多少讓他有些不願意與之為伍,借着來看仙鶴的機會,他躲到了事最少的大少爺這,卻沒想到竟巧遇了雲璞。

難得的機會送上門了,他又怎麽會放過,所以,他才會急忙出了繡樓喊住了他。

“呵,雲公子,這是說的什麽話呢,你如今得償所願了,還何必和我一般計較。對了,早上的時候還看到成瑛姐了,她問我要不要和她一起去店裏,我想我畢竟是個還未出閣的男兒家,和個成了親的女子一起走不好,所以,我沒答應她。”祁珊瑚說着已經走下了臺階,輕移腳步走到了雲璞跟前,臉上閃過一抹羞澀。

雲璞聽他說的話,開始還有那麽點疑惑,但旋即想到成瑛并不是個會沾花惹草的人,便将心中的顧慮和疑惑打消了。他雖然不知道祁珊瑚打算如何,心中卻已升起了戒備,不過,旁邊倒有人給他省了事。

“小叔叔,你怎麽在這兒?我記得你和我爹說過要去成衣店找大姐的吧?早上,大姐走的時候,我怎麽沒看見你?”成玉璋閃着無辜的大眼看着祁珊瑚,臉上的表情滿是疑惑,他畢竟還是個半大不小的孩子,沒什麽心眼兒,在他爹那兒聽來的事便這麽順嘴說了。

雲璞一聽這話,忍不住想笑,但還是極力忍了下來。

祁珊瑚被戳破了謊話,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心裏暗暗罵着成玉璋多事,臉上卻依然笑顏如花。

“玉璋,那是你聽錯了,我怎麽會說去找你大姐,早上,她明明就在門口遇上我了,還問我去不去的,我是為了避嫌,才到大少爺這兒看仙鶴的。”他早上的确看到了成瑛,也打算再試試說服她和她一起去成衣店,但成瑛那個女人竟然說不方便帶他一起去,哼,她以為她拒絕了他,他便會輕易放手麽。

成玉璋眨巴了幾下大眼睛,眼中滿是疑惑,他聽錯了嗎?那可是他親耳聽到的呢,怎麽會錯。

祁珊瑚矢口否認玉璋的話,雲璞卻明白了一些事,祁珊瑚果然是對成瑛有意的,而且照眼下的情形,他并不打算放棄。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今天能多發幾章,大概因為匆忙會有錯漏之處,各位親請多包涵,多提意見,等時間允許的時候,我會再好好修一修文的。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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