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湛王親自去請人

再說湛王府,自南宮宛兒走了那日,湛王下朝回來看着別院早已空空如也。湛王問了柳紅,小姐回府時可有交代什麽。

柳紅料定王爺定會問起,很是尴尬,“回王爺,小姐什麽也沒說。”

湛王表情很是不愉。

柳紅頓了頓又補充道,“小姐臨行前還送了我禮物,我瞧那情形……似是不打算再回來了。”說完柳紅就使勁低下了頭,那緊張的情形似是料到湛王定會動怒。

果真,湛王聽了柳紅的話,當場拍碎了房裏的一張桌子。

院裏的子夜聽了聲音立馬趕了過來,似是詢問出了什麽事。再看柳紅緊張害怕地深低着頭,王爺一人臉色鐵青,桌子應該是王爺拍碎的,子夜就打算出去侯着。

“你去中令府把宛兒接回來。”湛王低低地吩咐,子夜知道主子是對自己吩咐。

子夜張張嘴,不敢說,看那碎掉的桌子,他實在怕自己也像桌子一樣被拍碎,“主子追妻之路似乎并不順利。”子夜不敢說,只能在心裏對自己唠叨下。

第二日一早,子夜确實也不敢太耽擱,駕了馬車去了中令府打算接了南宮宛兒回湛王府,不過沒有接到,中令府的管家說是小姐已經出府了,不在家。

子夜很是無奈,接下來的幾天都在中令府門口等,沒有一日等到人。

終于,湛王怒了,質問子夜,“是不是需要我親自去接?查查宛兒最近在忙什麽!”說完,湛王日常議事廳的桌子“啪”地一聲被湛王給拍碎了,子夜悄悄看了一眼地上碎成渣渣的金絲楠木桌子,然後将頭低的更低了。

近日王府裏大家都提心吊膽,知道王爺性子更加古怪了,尤其子夜有事來禀的時候,都恨不得躲出去十丈開外。

不過半日,子夜就查出來南宮宛兒近日在忙些什麽,子夜來禀,子夜欲言又止,終是咬牙說了出來,“南宮小姐迷上了戲園子的當紅的角兒,喚作小月月的,日日……日日都去聽戲捧場”說完,子夜恐懼地閉了眼,不敢擡頭。

“ 啪”湛王手裏的茶杯,碎了。

“修閣老何時來王府?”意外的,湛王沒有發太大火,聲音聽起來冷冷清清的。

“自從侍郎府宴會那日,王爺說修閣老要來王府小住,教南宮小姐功課,修閣老看似是藏起來了。”子夜恭敬地回答。

“那就派人查出來,請到王府來吧。”湛王語氣看似清淡無奇的,卻加重了請的語氣。

于是這日南宮宛兒帶着菊香高興地去戲園子聽戲呢,就看這門口圍了一圈的侍衛,侍衛都不住地趕着人,說是今日已經被包場了。

南宮宛兒恰好在那一群侍衛中認出了子夜,南宮宛兒趕緊上前打招呼,“喲,夜大哥,出啥事了?怎麽在這執行公務呢?”

子夜一看是南宮宛兒,真是高興的萬馬奔騰,面上卻是相當恭敬有禮地,“南宮小姐,王爺在裏邊等你。”

南宮宛兒心下疑惑,這王爺好端端地來捧小月月的場了,好男風了?一邊疑惑着,一邊直直地朝裏走去。

觀衆席上果真空的很,就湛王一個人好似裹着渾身的寒氣坐在那裏,低頭喝茶,不發一言。

“湛王!”南宮宛兒隔着段距離就輕輕喚着,面上眉眼彎彎地笑着。

湛王見南宮宛兒笑意盈盈地走過來,雖是只面上雲淡風輕地回應笑着,內心何止激動的萬馬奔騰。“宛兒過來坐吧”湛王已為南宮宛兒泡好了一壺茶,南宮宛兒接過茶杯,一股熟悉的清香襲來,頓時喜的眉開眼笑。

“從王府帶來的?”南宮宛兒喜悅的神情挂了一臉。

湛王只是望着南宮宛兒淡淡地笑。

“你怎麽也喜歡小月月了?”說着話,南宮宛兒見着小月月已做好扮相上臺,南宮宛兒立馬化身迷妹,笑嘻嘻地沖着臺上的小月月打着招呼。

見此,湛王立馬冷了臉,臺上的小月月似感到渾身寒冷,內心不免哆嗦起來。

頂受着莫大的壓力,小月月唱腔似有走調,但還是硬着頭皮繼續咿呀咿呀唱着,本就是花旦的角兒,小月月本能地與觀衆互動,朝着臺下的南宮宛兒妩媚地做了一個回首。

南宮宛兒也當真是個十分稱職的觀衆,也妩媚地應了,有些走心地興高采烈起來。

湛王臉色更寒了,小月月似是感覺呼吸困難。

“啪”湛王手裏的杯子就在小月月與南宮宛兒再一次互動之時應聲碎了。

臺上的小月月驚恐地看向湛王,湛王面無表情地,看向小月月的眼神好像射出一道寒光。

小月月只是個唱戲的,哪經歷過這個,轉瞬就暈倒在了臺上。

“楚!修!寒!”南宮宛兒知道肯定是湛王故意吓人,氣不打一處來就要跟湛王吵。

此時戲園子裏的侍衛都聽到了中令府的小姐直呼了王爺的名諱,吓的大氣不敢喘一下。

湛王卻意外地沒有惱,還很無辜地攤攤手,好像在說,“他自己暈倒的,本王什麽也沒做。”

南宮宛兒越來越氣,湛王有點心虛,小聲對南宮宛兒說,“宛兒,這裏的東西真是難以下咽,你何時随本王再回王府?”

南宮宛兒看着湛王那副淡淡的樣子火氣更盛,忍無可忍,都說女人在生氣的時候,男人沒有合适的道歉只會更添加女人的火氣,此時的南宮宛兒就是不光是因為湛王包了戲園子,吓了小月月,似乎還有別的怒意和委屈,南宮宛兒抓了湛王的一只胳膊,撩開湛王的袖子,狠狠咬了下去。

湛王吃痛的微微皺了皺眉,認真地看着南宮宛兒的眼睛,眼神裏的內容,“本王可有做錯什麽?”

南宮宛兒咬完湛王就将湛王的胳膊甩了下去,咬牙切齒地跟湛王說:“那日宴會我出醜,承蒙王爺不嫌棄介紹恩師給我,只是我乃中令府未出閣的姑娘,修閣老尚未至王府,我就不便過去了,男女授受不親,別有損我的好名聲!”說完,頭也不回地領着菊香就走了。

湛王看看自己雪白的胳膊上一口清晰的牙印,若有若無地笑了笑,看着南宮宛兒走去的背影,語氣卻像是對着子夜說,“回府查查小姐在王府那兩日可有見過什麽不該見的人,聽過什麽不該聽的話。”

子夜不敢怠慢,恭敬地接了。

“這丫頭,當真屬狗的,狼心狗肺。”湛王也打算離去,離去前又去見了戲園子的班主,說自己瞧着小月月勞累過度暈倒很是心疼,至少應該休息一兩個月休養下身心的。

班主見了王爺直哆嗦,答起話來,身子跟抖篩子似的,連忙回答,“是……王爺……說的是。”

臨走前湛王看了戲園子一眼,跟子夜說起話來,“宛兒眼光實在不行,那小月月有什麽好,你覺得本王去學下唱戲她會不會歡喜?”

子夜真是控制不住地滿臉抽搐,想到自己一定老耳昏花,自家王爺不可能這麽沒有下限。

只不過若幹年後,湛王府的王妃迷上了聽戲,自家王爺吃醋王妃日日看別的男人,自己當真去學了戲,為讨王妃歡喜,在那生日宴上親自扮上給王妃唱了一出,全城都傳出了這段佳話,只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子夜辦事還是很有效率,回了王府不過一個時辰,就禀了王爺,“那日南宮小姐在下人院子裏打麻将,有個小厮提了名滿上京城的蘇香香正是被王爺包養的。”

湛王臉立馬黑了下來,“一個小厮?”

子夜辦事向來穩妥滴水不漏,“我查探了下小厮的來歷”,說着子夜湊到了湛王的耳邊輕輕言語。

湛王聽完,臉上黑到不行,眼神似是迸射出殺人的光芒,語氣卻是平淡如水的,“将那小厮杖斃吧。”那語氣好像只是在說一件無關輕重的事情。

子夜知道,主子這才是真的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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