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這天晚上, 江晚做了一個很羞恥的夢,夢裏自己扒光了鐘離昭的衣服,然後開始鋪床單。

夢裏的她思維很奇特, 認定只要鋪好床單, 就可以把鐘離昭醬醬釀釀了。

可她鋪呀鋪, 鋪呀鋪,床單就是鋪不好。

于是……

她在夢裏鋪了一晚上的床單,直到早上醒過來時,還記得自己在鋪床單, 甚至還确認的看了一眼身下的床單是不是鋪好了。

“……”

等反應過來自己幹了蠢事後的江晚, 氣急敗壞地爬起來, 叫采風進來伺候自己洗漱。

早膳她是和鐘離昭一起用的,用完早膳, 鐘離昭一面喝茶一面道:“今日徐意卿邀了我有事商議,中午便不與你一起用膳了。”

他今日穿着一襲玄色衣袍, 渾身上下都是一個顏色, 唯有臉龐白皙, 額間紅痣耀眼。

鐘離昭親她時候的模樣,與現在這幅衣冠楚楚地模樣完全不同。

江晚一面吃着小籠包,一面道:“下午麝月公主也約了我去玩兒。”

大約是一回生二回熟,現在她看着鐘離昭,完全沒有昨日醒來時的羞愧。

鐘離昭颔首, “麝月性子野,你莫要跟着她胡鬧。”

“知道啦!”

要江晚說,麝月公主性子挺好的,也就鐘離昭對人要求的嚴格,才會覺得她性子野。

中午江晚一個人用了午膳, 稍稍歇息了一會兒,便應了麝月公主的約,去了行宮的泉湖泛舟游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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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的都是宗室貴女,有昭容郡主的前車之鑒在,加上江晚看起來也好說話,衆人相處的和樂融融。

“小皇嬸的嘴巴怎麽了,難不成是我小皇叔……”說了一會兒話,衆人都熟悉了,麝月說話就大膽了許多,看着江晚的嘴唇笑的意味深長。

江晚:“……”

她忽然覺得鐘離昭說的有點對。

“你別瞎說,這是我昨晚采花瓣時被蚊子咬的。”她擺弄了一下腰間挂着的香包,“喏,所以我叫采風給我做了一個驅蚊的香包挂着。”

她垂下眸子,掩飾自己的心虛。

“哦~”麝月公主失望道。

衆人見她如此,紛紛笑了起來,江晚悄悄松了一口氣。

後來她們作詩飲酒,江晚對作詩不擅長,就躲到了一旁喂魚。

喂着了一會兒魚,旁邊駛過一艘大船,船頭坐着幾個公子和兩個姑娘。

起先她還沒注意,等船到了眼前,才發現船上的人正是鐘離昭、徐意卿和新安郡主等人。

鐘離昭不是說徐意卿找他有事商議嗎?這就是他的要事?江晚生氣地想。

“今日巧了,不僅遇到了郡主,還遇到了王妃。”徐意卿站在船上,遙遙向江晚拱手道。

她起身,看了一眼鐘離昭和新安郡主,沖徐意卿颔首道:“是有些巧。”

徐意卿便提議,讓江晚來自己船上。

“好。”江晚讓人與麝月公主說了一聲,等徐意卿他們的大船靠過來後,便登上了徐意卿的船。

她上去後,便有人主動将鐘離昭身側的位置讓開,江晚坐下看了一眼鐘離昭,小聲嘀咕道:“騙子。”

說有要事商議,接過卻跑來會舊情人。

鐘離昭嘆口氣,“這是徐意卿一時興起,本王事先不知情。”

江晚不信,輕哼了一聲,扭頭不看他。

鐘離昭搖搖頭,給她倒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

衆人又閑談片刻,有人提議去比賽釣魚,釣魚最少的人要受到懲罰,得到大家的一致同意。

太陽西斜,金燦燦的陽光落在湖面上,波光粼粼。江晚讓人拿了魚竿,自己一個人去了船尾。

微風拂過,她手裏拿着一根魚竿,已經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魚兒上鈎。

身後傳來嗤笑聲,她氣咻咻地回頭,“笑什麽笑!”

鐘離昭立在她身後,因為角度的原因,更顯得他身材碩長。他背後便是夕陽,身上好似鍍了一層金色地光芒,宛如谪仙人。

他沒有坐輪椅,所以便可以清楚地看見,那杯玉帶勾勒出的精瘦細腰,以及隐藏在衣袍下的大長腿。

加上額間那顆豔麗的紅痣,江晚不争氣看呆了,又惹得鐘離昭一番嘲笑。

“這麽久了,一條魚也釣不上來,本王教你。”他在她旁邊坐下,看了一眼她身邊的木桶。

江晚不想他幫,但又不想墊底被罰,便沒有說話。

鐘離昭叫魏硯拿了一根魚竿過來,一面說着釣魚的技巧,一面甩了魚竿下去。

不一會兒地功夫,他的魚竿便是一沉,掉了一只肥美地魚兒上來。江晚看的心動,按照他說的去做,但還是沒有魚兒上鈎。

有一次好不容易動了一下,她立馬拉魚竿,結果上面的魚餌已經不見了,但是卻不見魚兒。

她氣惱地看了一眼鐘離昭,見他的魚竿又沉了沉,便故意使壞戳了戳他的魚竿,吓跑了魚兒。

“怎麽又生氣?”鐘離昭也不惱,偏頭問她。

江晚抿唇道:“新安郡主也在,你怎麽不去教她釣魚?”

“新安會釣魚。”鐘離昭看了一眼她的木桶,意有所指道:“何況本王總不能眼睜睜看着你受罰。”

“受罰就受罰。”江晚扔了魚竿。

鐘離昭搖搖頭,将上鈎的魚兒放到自己的桶裏,然後把那滿滿一桶魚給了江晚。

“這是幹嘛?”江晚将手背在身後,明知故問道。

鐘離昭問:“給你,省的待會兒受罰。”

“既然你非要給我,那我就勉為其難地收下了。”江晚擡擡下巴,傲嬌地說到。

“是,感謝王妃勉為其難地收下。”鐘離昭懶洋洋道。

就算這樣,她也不會原諒他的!

江晚哼了一聲,覺得有點口渴,便起身去拿水喝。

她坐在船邊,看着鐘離昭的背影,小口小口地喝着水,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

“王妃不去釣魚嗎?若是墊底,可是要受罰的。”新安郡主不知何時來了,忽然出聲道。

江晚扭頭起身,假裝不好意思,實則是故意的說:“有殿下幫我釣,我不擔心。”

“昭表哥脾氣一向好,當初他也為我釣過魚。”新安郡主笑着說。

實則是當初小太子等人纏着鐘離昭,要叫鐘離昭帶着他們釣魚。後來他們釣不少魚,尤其是鐘離昭釣地最多,便讓人做了全魚宴吃,她那日湊巧也在。

江晚把杯子一放,皮笑肉不笑道:“郡主想說什麽?”

“沒什麽。”

新安郡主笑了一下,忽然抓住了她的手,低聲道:“前天晚上我都看到了,昭表哥并不喜歡你,你為何非要貼着不放?”

江晚聽到這話不高興了,尤其是昨夜她才被鐘離昭拒絕過求歡,新安郡主的話像是在嘲笑自己。

她冷笑,“不喜歡我,難道喜歡郡主嗎?我是殿下名正言順的王妃,郡主是什麽身份?我若是沒記錯的話,你才新寡不過一個多月。”

“伶牙俐齒。”新安郡主笑了一聲,“你說若是我被你推下水,昭表哥不知道會不會相信你?”

“什麽?”江晚眉頭蹙起,直覺不好,便去抓她的手。

可是新安已經向身後的湖面倒了下去,并且驚呼一聲道:“江姑娘,你做什麽?”

匆忙間,江晚因為拽着她的手,一同墜落到了水中。

“撲通”一聲,二人齊齊落水的聲音響起,船上衆人一驚,連忙叫船娘下去救人。

鐘離昭一下子站了起來,面色冷凝。

二人落盡湖裏後,新安郡主見她也落了下來,忽然改變了主意,死死地抓住江晚的手,阻止她往水面上浮,并且還想去抓她的頭發。

江晚一驚,在心裏罵了一句瘋女人,一腳踹到她抓自己的手上,掙紮着往水上浮去。

她的水性本就一般,被新安郡主在水裏這樣一拽,她已經憋不住氣,湖水瘋狂往她口鼻間湧去,胸腔裏傳來窒息感。

就在她以為自己是不是要英年早逝,死在則水裏的時候,被一個熟悉的懷抱拉進懷裏,唇被人吻住,向她的口中渡了一口氣。

是鐘離昭,他不顧自己虛弱的身子,跳了下來。

江晚抱着他,有些擔心他的身體。他身體這麽弱,怎麽能撐得住?

好在他不僅沒事,還把自己抱上了岸。他将自己的外衫脫了下來,裹住了她曼妙的身姿。

江晚劇烈地咳嗽起來,吐出了許多湖水後,便看到新安也被人扶了上來。

“郡主,王妃你們沒事吧!”徐意卿等人趕了過來,忙叫人給新安郡主披上了衣服。

“昭表哥,我不知道王妃為何這麽恨我,竟然想置我于死地。”新安郡主狼狽地咳嗽着,流着淚先發制人道:“她拽着我落下湖中,還将我往湖底裏蹬。”

她簡直在颠倒是非,惡人先告狀。

“你放屁!”江晚臉色一冷,從鐘離昭的懷裏出來,三兩步走到新安郡主的面前,揚起巴掌扇了過去。

這一巴掌十分清脆,扇的新安郡主趴到了地上。

在場所有人都沒想到,江晚居然會沖過去動手,都沒來得及制止。

新安郡主捂着臉,淚眼磅礴道:“王妃這是做什麽?見我沒有死,便來打我嗎?”

江晚忽然冷笑一聲,她抓住新安郡主的手,“明明是你自己跳進湖裏,卻來惡人先告狀。”

她無比确信,剛才在湖底的時候,新安是真的想要殺死自己。

“我聽不懂王妃在說什麽,我怎麽會自己跳湖呢?”新安郡主看向鐘離昭,“昭表哥,你信我。”

鐘離昭眉心擰着,目光落在江晚身上。

只見她繃着一張臉,指着新安郡主罵道:“你自己死了丈夫,所以就來搶別人的男人,你說你賤不賤呢!”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更在明天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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