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兩次引誘失敗, 叫江晚忍不住産生了挫敗感。

她無比确信,鐘離昭的某部分男性生理功能十分正常,可他就是不肯跟自己滾床單。

這究竟是為什麽呢?

江晚趴在窗戶前, 清風拂過面頰, 她撐着下巴唉聲嘆氣。

如果此時有百度, 那麽她的搜索記錄應該全部是:

夫君不肯跟我同房是什麽原因?

成親三個月,夫君卻不肯碰我,感覺自己被嫌棄了。

怎樣才能吸引夫君主動同房呢?

“王妃,殿下剛才有事出門去了, 說中午就不回來用晚膳了。”采風端着一碟子仙豆糕進屋, 給給江晚倒了一杯茶。

“知道了。”江晚捏着糕點惡狠狠地咬了一口, 氣呼呼道。

不回來算了,她也是有脾氣的人。現在她生氣了, 哄不好的那種!

江晚吃了兩塊糕點後,心情稍微好了許多, 蹬蹬蹬地跑到案桌旁, 叫采風給她研墨, 自己要畫畫。

雖然生鐘離昭的氣,但生辰禮物該準備還是得準備。

說實話,送生辰禮物這件事叫江晚很頭疼。鐘離昭出身高貴,自幼錦衣玉食般長大,從來不短缺什麽東西, 自己送的禮物要叫他喜歡,還真的很難。

江晚左思右想,最後決定給他畫一本畫冊,把他好看的模樣畫下來。每一張畫都是她精心畫的,有他帶着竹笠釣魚的模樣, 還有他騎馬時的模樣,以及二人大婚時,他穿着紅色婚服的模樣。

現在她正在畫他穿着紅色婚服的模樣,因為心裏有氣,所以她就忍不住添了幾筆,一副好端端地畫就變成了鐘離昭被摁在床上,衣襟被一只纖纖素手扯開,表情十分屈辱的小黃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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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抿唇笑了起來,好生欣賞了許久,把那張畫揭起來放到一邊,重新鋪了一張潔白的宣紙,畫了一張正經的他穿紅色婚服的模樣。

這畫只能是她自己的惡趣味,可不能被鐘離昭看見。

畫完畫就到了午膳時間,江晚洗淨手上的顏料,獨自一人用過午膳,又小憩了一會兒,等懶洋洋地從床上爬起來時,侍女進屋說麝月公主來了。

“小皇嬸,我小皇叔去哪了?”麝月公主提了一個籠子進屋,将籠子放到桌子上,順便問了鐘離昭一句。

江晚打了個哈欠,“他出門了,晚上才回來,你要是有事找殿下,我叫魏硯出去尋尋?”

“不必了。”麝月公主連忙搖頭,“我小皇叔不在府上正好,這樣也不用念叨我。”

今日她本該在崇文館上學,要是被她小皇叔知道,她可就慘了。

“我今天來拜托小皇嬸你一件事情的。”麝月公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蓋在籠子上的黑布掀開,露出一只剛斷奶的白色小貓。

小貓的眼睛是藍色的,與身上白色的白乎乎的毛發形成鮮明的對比。乍得見到光,小貓兇巴巴地沖江晚喵了幾下。

“我适才在集市買了一只小貓,本想帶回宮裏養,但買完才想起來,皇後娘娘不喜歡貓,所以我只能把這小貓帶來叫小皇嬸先幫我養着了。”麝月公主嘆口氣。

她很喜歡這些毛絨絨的小動物,上次看到小白虎就十分眼熱,可惜小白虎輕易不叫她摸,所以她便買了一只小貓。

買完侍女才提醒她,皇後娘娘不喜歡貓,只好送來叫江晚幫她養。

江晚看到小貓毛絨絨,在籠子裏蜷縮成一個小團子的模樣,就忍不住心生愛憐,一口應了下來,“自然可以,你放心,我一定會将這小貓養的白白胖胖。”

小白虎畢竟屬于山林,待它腳上的傷好了後,江晚就将它放歸山林了。

“多謝小皇嬸。”麝月公主不好意思道:“我父皇正在叫人給我修建公主府,待我出宮住了,就來将小貓接走。”

麝月公主今年已經十四歲了,皇帝已經開始為她挑選驸馬,準備修建公主府。想必過不了兩年,她就可以出宮嫁人,把小貓抱回自己的公主府了。

江晚擺擺手,叫她不用謝,“你下次再出門玩,帶上我就好。”

她整日待在王府,覺得十分無聊。

“可以是可以……”麝月公主遲疑道:“只是小皇叔那裏,就拜托小皇嬸你了。”

麝月公主離開後,江晚叫侍女端了溫聲來,一群人蹲在一起給小貓洗澡。

洗完澡後,她用棉布帕子将小貓裹起來,輕柔地将它身上的毛發擦幹淨,又叫廚房給它做了肉糜吃。

鐘離昭從外面回來時,頭一次沒有見到自家王妃出來迎接自己。以往每次他回來用膳,她王妃都會開心地迎出來,撲進自己懷裏,問他今日都幹了些什麽。

今日沒見到王妃,他竟有些不習慣。

“王妃今日在做什麽?”鐘離昭一面往屋裏走,一面問流玉。

流玉畢恭畢敬地回答:“上午在屋子裏看書,下午麝月公主來了一趟,帶了只小貓給王妃,王妃陪小貓玩兒了半日。”

鐘離昭颔首,負手進屋後果然看見江晚蹲在地上,手裏拿着一個毛線球,笑眯眯地逗着縮在角落裏的小貓。

“就這麽喜歡這些小東西?”他坐到旁邊看江晚逗貓,開口道:“戎狄今年給梁國的朝貢中,就有幾只波斯貓,本王叫人明日給你送來?”

江晚瞥了他一眼,繼續逗自己的貓,不理會他。

鐘離昭挑眉,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這是怎麽了,誰惹王妃生氣了。”

小奶貓被毛線球吸引,跌跌撞撞地從桌腳下面跑出來,江晚趁此機會一把抓住小奶貓,将它抱了起來。

“沒人惹我生氣,殿下不用理我。”她坐到鐘離昭對面,氣鼓鼓道。

自己都生了兩日的氣了,他居然一點都沒發現。現在還問是誰惹她生氣了,真的是一點自覺都沒有。

“喔。”鐘離昭見此,挑挑眉沒說話。

之後他果然不再追問,懶洋洋地靠在軟枕上,閉目養神。

江晚瞪大眼睛,見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氣得眼眶都紅了,她抱着小奶貓跳下軟塌,低着頭往外走。

“這是去哪呢?”鐘離昭閉着眼,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江晚偏頭不看他,明顯在使小性子,“去哪都行,反正不在這裏礙殿下的眼。”

“怎麽忽然就生氣了?”鐘離昭稍稍用力,便将人拉進了自己的懷裏。

擡起她的下巴,指腹在她眼角輕輕撫過,嘆息一聲道:“不是你叫本王不要理你的嗎?”

“平日裏也沒見殿下這麽聽話。”江晚掙紮了一下,見他沒有放手的意思,便沒有再做無用功。

“給本王說說,本王哪裏做的不好?”鐘離昭的手放在她的脖子上,輕輕地捏了一下,聲音低沉有磁性,瞬間叫她骨頭都酥軟了下來。

江晚哼了一聲,掰着手指開始控訴,“親親的時候敷衍我,經常兇我,剛才見我生氣了還不哄我。”

“最重要的是……”她都明明那麽主動了,他卻還能堅守最後一步,始終不肯踏進雷池半步。

鐘離昭輕笑了起來,他貼近她的耳畔,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耳根處,聲音暧昧撩人,“最重要的什麽?”

江晚紅着臉蛋,偷看了他一眼道:“最重要的是你居然不給我睡!”

“當真就這麽想睡本王?”鐘離昭似笑非笑道。

江晚咽了咽口水,看着他額間那顆妖嬈豔麗的紅痣,重重地點了點頭。

梁國第一美男,誰不想睡啊?

鐘離昭蹙眉想了一會兒,似乎很是為難,就在江晚以為他又要對自己說想得美時,他卻忽然眉頭舒展,勉為其難道:“罷了,就給你一次機會。”

江晚:!!!

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她又可以了。

在她驚訝的眼神中,鐘離昭伸手遮住那雙明媚幹淨的眼睛,輕輕地在她唇畔落下一吻,溫柔而認真。

漸漸地,江晚的身子軟了下來,暈乎乎地躺在有着淡淡藥香的懷抱裏,仰着腦袋任他親吻。

與往日簡單的親吻不同,他這次更加溫柔有耐心,親完她的唇瓣後,又親親她的鼻尖,再親親她的額頭,原本清淺地喘息聲漸漸重了許多。

江晚的裙擺很大,紗裙鋪散開來,遮住了他身上的玄色織金長袍。烏黑的發絲交纏在一起,分不清究竟是誰的。

屋內漸漸熱了起來,他修長如玉的手輕輕一挑,欲要将她地腰帶扯開。

就在這時,他的指尖碰到了一團溫軟,鐘離昭的眼裏閃過一絲錯愕,便聽到小貓喵喵地叫了起來。

“這……”鐘離昭松開江晚,看着她懷裏的小貓,忍不住扶額。

江晚也反應了過來,她将自己松散的衣襟拉上,把小貓從自己小腹處抱起來,查看了一番,見它沒有受傷,微微松了一口氣。

“殿下雪球抱出去給采風吧。”江晚把貓塞進鐘離昭的懷裏,扭頭拍了拍自己的臉蛋,覺得熱的發燒。

鐘離昭冷哼一聲,提着小貓的後頸,大步走到門口,将小貓遞給采風叫她看好,便很快又回到室內。

她臉蛋紅撲撲的,眸子水潤潤的,趴在軟塌上的矮桌看着門口的方向,見自己進來了,又害羞地把腦袋埋進臂彎,十分可愛。

“殿下,還要繼續嗎?”就連聲音,也是軟軟的。

鐘離昭走近,輕輕“嗯”了一聲,立在她面前,勾着她的下巴親了起來,然後一把将人抱起來,放到了床上。

紗帳垂下,他的眼裏是濃郁的墨色,深沉地仿佛能将人吸進去。

“本王再問你一次,可要想好了回答。”他聲音暗啞,飽含着濃重的情/欲,“王妃願意嗎?”

江晚輕輕地點了點頭,便見他忽然笑了,手指輕輕在她身上輕輕滑過,慢慢挑開她的衣襟。

就在這時,她想到自己前幾次被拒絕後的羞惱,忽然瞪着眼睛無辜道:“殿下,我來月事了。”

月事……

鐘離昭面上笑意僵住了,他深吸一口氣,額頭上滑落一滴汗,聲音暗啞地不像樣,“怎麽不早說?”

江晚笑吟吟道:“殿下你也沒問。”

鐘離昭盯着她看了許久,仿佛是看出了她眸子裏的促狹,忽然堅定到:“本王看看。”

“……”

江晚捂住臉,小聲罵道:“大變态!”

鐘離昭笑了,指腹輕輕在她眼角劃過,擦掉她眼角的生理淚水,輕聲道:“小騙子。”

說罷,還在她的腳底撓了一下。

江晚瞬間哈哈大笑起來,在他身下蜷縮成了一個小蝦米,“我錯了,殿下我錯了!”

她就是氣不過,想惡作劇而已。

鐘離昭笑了一聲,放過了她,然後沉下腰身。

外面天已經黑了,江晚又累又餓,某處還隐隐做疼,連根手指都不想動。

看到鐘離昭立在床前,她伸出手道:“殿下,抱抱。”

他只穿了一件白色中褲,外面披了一件月白色中衣,袒露着的胸膛上的印字是她剛才抓的。

剛才二人胡鬧了許久,床上一片狼藉,江晚也不好意思叫侍女進來,只能指望鐘離昭把自己抱去浴桶裏了。

鐘離昭沒有拒絕,只是在抱起她之後,捏了捏她身上的軟肉,似笑非笑道:“本王沒有白養。”

江晚紅着臉蛋,縮在鐘離昭懷裏不說話,等他将自己放到浴桶裏後,便兇巴巴地趕人,“先出去,我自己可以洗。”

鐘離昭沒說什麽,只是叫侍女們候在淨室門口,若是江晚有需要,喚上一聲就可以。

等江晚洗完澡出來時,剛好見他拿着一個玉瓶從外面進來,他瞥了一眼她不自在的走路姿勢,将藥放到她手邊,“不舒服的話,可以上點藥。”

“……”所以他剛才出去,就是去拿藥了?

她沒有臉面見人了,這下怕是所有人都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ㄒoㄒ)/~~

看到她凝滞的表情,鐘離昭似乎是猜到她在想什麽,解釋了一句:“這藥是我在書房拿的。”

那日雲生道長走的時候,給他留下了這瓶藥。

江晚抓住重點,“殿下為什麽會有這種藥?”

“……”

鐘離昭輕咳一聲,低聲道:“是為我養身子的道長給的。”

江晚臉蛋紅了,尤其是在進屋後,看到床單被褥都已經被人換過後,更是漲成了猴屁股。

她洗澡洗的那麽快,就是為了早點出來,趕在采風她們前面,自己把床單被褥換掉,沒想到卻還是晚了一步。

想到被褥上沾上的那些歡愛後的痕跡,江晚就覺得自己沒臉見人了。

偏偏二人晚膳還沒有,鐘離昭去沐浴出來,晚膳就已經擺好了。

江晚硬着頭皮出去用膳,本以為會十分尴尬,卻不想外間一個人也沒有,只有擺好的飯菜,還有她和鐘離昭倆人。

很顯然,鐘離昭這是看出自己不好意思,故意把人都支走了。

江晚捧着碗,為自己剛剛在心底罵了鐘離昭一句而感到抱歉。

用過晚膳後,夜已經深了,鐘離昭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留在江晚的房間裏。

因傍晚鬧騰過,江晚身子乏得很,甫一躺上床便困的很,沾着枕頭就開始睡。

第二日早上,她是被鐘離昭吻醒的。

“時辰還早,再睡一會兒?”他的聲音暗啞地厲害,話裏意有所指,顯然不是真的睡一會兒那麽簡單。

江晚想起昨晚的經歷,打了個哆嗦,忙拒絕道:“不,我要起床了。”

美男雖美,但經歷不是很美妙啊!

江晚惆悵地想,什麽新婚夜一夜八次郎,小黃文裏都是騙人的。昨夜一次就已經夠她受的了,更別說八次了,那樣她會當場猝死的。

果然很多東西沒吃到嘴的時候感覺很美好,吃到嘴了就成豆腐渣了。

哎,偉大的目标實現後,難免會有一種空虛寂寞感。

“……”

鐘離昭目光落在她面上,見她蹙着眉,和昨日完全态度不一樣地模樣,忽然愣神。

江晚趁機從床上爬起來,歡快地道:“我要出去看我的雪球小寶貝了,殿下可以再睡一會兒。”

鐘離昭:“……”

本王感覺到,自己好像只是短暫的被王妃愛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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