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學校

上完英美文學鑒賞課，學校組織體檢，每個新生都要去。下午左伊的班上停了課。

每個人手上拿着一份體檢的空白表格，在圖書館的社團小鎮，男女分開檢查。

驗血。

量身高和測體重

照了肺

檢查尿液

……

一個小時候，陸陸續續地才弄完全部的體檢。

左伊匆匆忙忙地換好衣服，急忙地往學校兼職的地方去。她已經遲到了十分鐘了。

去到之後，滿臉不好意思地跟上個班次的人說抱歉，那人臉色黑了，一邊抱怨“我上課快遲到了！你知不知道啊！”一邊背起自己的包，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左伊只能說抱歉了。

她把剛剛拿在手上的書本放在櫃臺上，才定了下來。

今天要看店要看到晚上八點。

回去的時候，公寓裏靜悄悄的。徐子淵的房門關着，估計已經睡着了。左伊忙碌了一整天，胃口不也不好。

因為有了兼職，她基本都不在家。有時候兼職輪到晚班，就更看不見徐子淵一面了。

她嘆了口氣，把頭埋在枕頭裏，好累啊，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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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檢表結果下來的時候，班長統一拿過來派發。

大家都迫不及待又小心翼翼地打開，自己瞄了一眼沒事之後，又聚到另外一群女生那裏讨論各種指标。

左伊打開看，各項指标都是正常的。便準備放回包裏。

坐在旁邊的女生，臉上帶着好奇過來窺探，“你的給我看看呗。”說完，沒等左伊同意伸手就拿。

左伊拒絕了，又抽了回來，“我還有事，得先走了。”她還要趕着去兼職。

“不給看，有什麽了不起！”背後的人嘀咕了一句，自讨沒趣。左伊懶得理她們，急着走。

“左伊，你還得去教務處一趟，你的獎學金已經批準下來了。你要過去填個付款的銀行卡賬號。”

班長攔住左伊，趕緊地交代着。左伊答應說知道了，今天兼職是早班的，下午可以過去。

打完工，跟下一個人交代了相關的事宜，左伊拿着早上上課的書，去了教務處。

“你好。我是外語學院大一新生，左伊。來辦獎學金的事情。”

“進來吧。”

辦公室裏只有兩個人，一個帶着金絲框眼睛，頭發稀疏的老先生，另外一位可能是學生助理，看起來很年輕紮了個清清爽爽的馬尾，笑容很甜。

辦理了所有的東西，有了這筆獎學金就最近的晚餐錢就有了。左伊說了謝謝出了門。

在教學樓樓下，有人叫住了她。

她轉過頭，看見陳文彬站在她的身後，積極地揮着手，讓她過去。

這個人怎麽這麽閑啊。不知道為什麽，左伊對他的印象不好。

“妹妹，在幹嘛？”他問左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左伊看在他是徐子淵朋友的份上，多少也搭理着，“辦了獎學金，現在要回去了。”

“妹妹這麽厲害！”

“你不要叫我妹妹，我叫左伊。有名給你叫的！”

“行行行，既然這麽有緣碰上了，我請你去喝糖水吧。這裏我生活了四年，還是熟門熟路的。”陳文彬很自信。

左伊不知道他為了什麽來的學校，但是看着他那麽熱情，也不好意思拒絕，跟着去了飯堂。

糖水的窗口，他叫了兩份雙皮奶。

“好久不見啊，又來啦。”賣着雙皮奶的小妹，熱情地跟他打招呼。而後又說，“今天我們老板不在，但是交代了只要是你，就免費。拿去吧。”

陳文彬拿着雙皮奶，抛了個眼給左伊，“就說你哥我在學校罩得住吧。”

左伊額頭有三條黑線，“就個雙皮奶，得瑟什麽。”

陳文彬把雙皮奶放在桌子上，左伊跟着也坐了下來。陳文彬饒有興致地看着左伊，說“我發現了個有趣的事。”

“什麽？”

“你好像只在徐子淵面前是個小綿羊，對其他人都挺不客氣的啊。”

“是嗎？”左伊咬着紅豆。

“如果不是知道你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我可能都要誤會了。”陳文彬說着，左伊面無表情的，沒有回話。

不知怎麽的陳文彬看見了左伊的體檢報告，“這是你的體檢報告？”說完，左伊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就已經抽走了，打開看。

左伊有點生氣，去搶。

陳文彬憑着手長的優勢，已經把內容看的精光。

“難怪呢。”

看完，陳文彬發出啧啧啧的聲音。左伊終于拿回了體檢報告，看着眼前的甜品是他請的，不跟他計較。

“……”

“難怪你人格分裂呢，原來是AB血型。”

左伊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正經兮兮的地開始分析起AB血型的人格要領，還有精神分裂時的注意要點，原本應該生氣的左伊，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憋不住笑了。“白癡。”

陳文彬聽見左伊笑了，也不顧那句罵他的話，也笑了。

笑容是會傳染的。

“你來學校幹嘛？”左伊問他。

他打了馬虎眼，“來吃甜品的，大學畢業後就對這甜品念念不忘都中毒了。”很正經地在說眼前的食物。

“不想說算了。”

“你哥以前讀的金融學院輔修法語，拿了雙學位，你知道吧。”

左伊自然是知道的。點了點頭。

“這學霸這種東西，估計是會遺傳吧。連你也是。”陳文彬笑着說，“看來我以後也要找個學霸老婆才行，不然我這千年老二的成績，到時候女兒生出來肯定指着我說，都是爸你害的。”

“想太多了你。”左伊想起駱曉敏，“難怪曉敏姐整天削你。”

“你駱姨不同，她想當年也是學霸一枚的。我就是報錯專業了，才整天當徐子淵的千年老二。”

左伊嘴角帶着笑，想着徐子淵在籃球場上打球，被同學院的學生圍觀議論是學霸得不耐煩的傲驕的樣子。

陳文彬輝了揮手，“你還有課嗎？我送你回去？”

“謝謝。”

陳文彬的人還是挺有趣的。

陳文彬送了左伊回家。

時間還很早，所以左伊興高采烈地準備着晚餐，又給徐子淵發去了短信，告訴他晚上有飯吃。徐子淵回複說知道了。

左伊很喜歡這個時段的兼職，因為可以有更多的時間跟徐子淵相處。

準備好了晚餐，就等徐子淵了。

左伊進了書房，想看看網上還有沒有其他不用輪班的兼職。

上了班裏的群，有人的動态挂着，“要命了，班裏的某個女生竟然做着這樣的勾當，難怪體檢報告不敢給別人看呢。”

圖片上，是左伊跟陳文彬在飯堂的照片，左伊正在搶回自己體檢表，那時候她抓着陳文彬的手，借着照片的死角，他們像是在做一些不入眼的事。

群裏已經議論了上百條，甚至有人挖出了陳文彬的背景。

點了發布那條動态的人，是個新注冊的賬號，不知道是誰。但是，看着後面的話，左伊明白了是今天早上不給她們看體檢表的那兩個女生。

群上也有人站在左伊那邊，但是普遍都是圍觀的心态。

左伊的臉色沉了下來。

徐子淵回來了，左伊收拾着心情出來，但是表情明顯比較僵硬。

“來大姨媽啊？”徐子淵問她。看着她吃着飯也魂不守舍的樣子，跟平常有些不一樣。

“不是。”左伊又笑了。

徐子淵看得出來那笑容是勉強擠出來的。平常她總是唧唧呱呱地在旁邊說個不停，今天倒是反常，又是一副忍着不說的樣子。

五分鐘後，徐子淵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你不吃啦？”

“不吃了。”

站起了身，徐子淵表情冷了下來，眼角掃了一眼左伊。臉上若有所思的，她分明有事。

徐子淵回了房間，左伊看着眼前的飯菜，可能是不合他胃口吧，都沒怎麽吃。收拾着碗筷，洗洗刷刷。

徐子淵換了身運動服出來。

左伊問，“去哪！”

“跑步。”

“我也去。”左伊着急地說着。

徐子淵側目，掃了一眼左伊的小身板。

記得之前她小學的時候跑800米，每次都跑倒數第一。還經常腿酸腳疼的，在他面前叫一個星期。跑步能行嗎？

左伊換了運動褲，在徐子淵出門之前趕緊跟上。

他們的公寓旁邊有一條江，微黃的路燈下，很多吃晚飯的路人正在散步或者拿着團扇坐在一旁歇息乘涼。享受着城市夜間的清涼、洗去一身疲憊和煩躁。

跑步的道上，有兩個身影引起着注意。

男子一身運動裝襯托了體格的修長，拂過的風偶爾掀起他內裏，若有若無地露出了強壯而引人垂涎的肌肉，表情悠閑，氣息平穩絲毫不亂，跑着步。

後面，一女孩正喘着氣，白皙透亮的臉龐已經布滿了細密的汗珠，臉蛋緋紅着，一雙明亮的黑眼睛微皺着，“等等我。”有氣無力的。

男子跑在前面，并不理會她。

跑了八百米，女子的聲音聽不見的時候，他會轉過頭來，桀骜的雙眸裏透着微微的霸氣，“左伊！”他叫了那女子的名字。“快點！”

只見那女子，聽見叫喚，又趕緊充滿鮮血，跑上前去。

“這是在準備去參加這個月末的馬拉松比賽嗎？”坐在石板凳的一位老奶奶對着旁邊的人說。

“小姑娘挺拼命的嘛。”

跑完步回來，左伊快虛脫了。

徐子淵今天晚上把她當選手使了，她喘着氣，擡頭看見徐子淵遞了瓶水給她。她接了過來，大口大口地補充能量。喝的急，水從嘴角溢了出來。徐子淵伸過手幫她擦拭。

咦？

咦。

沒看錯吧？剛剛那是徐子淵的手？

左伊一下子有點不知所措了，徐子淵是在關心我嗎？

“不要喝得像個乞丐一樣。”

下一秒，徐子淵如此訓斥她。

原本在小鹿亂撞心花怒放的臉變平靜，“我就是乞丐，怎麽的了！”左伊頂了嘴，繼續喝。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剛剛陰霾的心情一下子好了。

左伊擰着瓶蓋，心裏已經計劃好了明天怎麽教訓那兩個女生了。

她笑了。

徐子淵看着這臉色變換極快的人，鄙夷了一眼。

具體左伊是怎麽教訓那兩個女生的，嚴格說起來是沒有什麽技術含量的。

就是左伊找了陳文彬。

陳文彬很配合地找了兩個女生，聊了次天。

兩個女生以為陳文彬是來找他們算賬的，但沒想到陳文彬是來講道理的。忽悠加唐僧了三個小時，牽着她們的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扯着女生不讓走。

第二天的群裏，有人放了陳文彬跟那兩個女生的照片。兩女生為了洗白自己，說陳文彬是學校的師兄，之前大家都誤會了。

群裏又是一片的議論，因為此事涉及了三個女生，陳文彬又是之前學霸級的師兄，于是大家都轉向正能量思考，一片和樂融融。

有一天，英語課下了課，左伊在門口堵住了這兩位女生。

她惡狠狠地掃了面前兩個女生一眼，兩個女生看見這樣的氣勢往後縮了縮。

“要是以後被我抓到再造這樣的謠，你們最好給我小心點。”左伊握緊了拳頭，氣勢上居高臨下。兩個女生見左伊不好惹，找準了機會就跑了。以後見了左伊都不敢對上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