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兩個人的生日（上）

左伊和徐子淵的生日都在12月份，一個是月初，一個是月中。在徐家時，左伊是沒有生日的，她的生日被合并成徐子淵的同一天。每年他們都是同一天過的生日，蛋糕上只有徐子淵的名字，她只是比平時多了一份禮物。

實際上，左伊的生日并不是12月份，因為很小父母親便去世，她也不記得自己具體的生日了，她按着“左伊”的日子去過。而後又按着徐子淵的日子去過。

徐子淵大學在外地讀書，大學的四年裏，左伊沒過過生日。家裏徐媽不會為她慶生，家裏另外的一個長輩，徐媽的媽媽看她可憐會帶她出去，買禮物給她。左伊很尊敬她，因為她是家裏除了徐子淵以外，會對她笑，送她禮物的人。

搬離了徐家，左伊也沒想過要過生日的。

某個星期日陳文彬跟駱曉敏過來家裏吃飯的時候，駱曉敏提到了生日的話題。問起了每個人的生日，驚訝得得知，左伊跟徐子淵的生日在同一個月。而且還有一個星期就是左伊的生日。

左伊夾着他們打包過來的飯菜，吃着。

“想要什麽生日禮物？”駱曉敏問左伊，左伊擡起頭，沒想過收除了徐子淵之外的人給她送禮物。

“不用了。”左伊如是說。

“不行，你待我好好想想，過幾天我肯定送你個驚天地泣鬼神的驚喜給你。”駱曉敏熱情着。

“以你駱姨那個性，肯定是土豪級的進個店刷個包就出來了。什麽驚喜，談不上。肯定又是X牌包一個！”陳文彬在旁邊吐槽，他們兩個人總是這樣相愛相殺的。左伊也習慣了，不插嘴，看着他們繼續鬥嘴，繼續鬧。

“我幫你過生日吧，今年。”徐子淵說。

左伊停下筷子，驚喜地看着徐子淵，臉上藏不住喜悅，“真的嗎？”

“以前，你都是跟着我一起過的生日，自己也從來沒過過。這是看在你積極繳納房租的份上。”徐子淵平靜地說着，黑眸子裏若霜，左伊已經很高興了。

倒是旁邊的駱曉敏替左伊說話了，“怎麽聽出了一副資本主義吸血鬼的言論來了。左伊，你住他這還交房租啊。交多少？”

左伊看了看徐子淵的臉色，比出了個1。

“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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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伊搖搖頭。

“1000！”

“親兄妹明算賬就是這麽來的。”陳文彬在旁邊搖搖頭，站在駱曉敏的陣營，一起說徐子淵。

徐子淵一臉無所謂，他不怕那兩個人的唇刀舌劍。

見自讨了沒趣，他們兩個人又快速地轉了話題，說道，“到時候生日會，我們也會參加的！”駱曉敏跟陳文彬兩個很積極。

徐子淵掃了一眼，又想起剛剛他們的那番言論，說“不歡迎你們。”

“切。”

左伊生日那天是星期五，晚上陳文彬跟駱曉敏兩個人提早地來了。陳文彬拿着一堆徐子淵吩咐他打包的西餐外賣，駱曉敏拿着蛋糕。

“送給你的禮物。”剛開門，駱曉敏跟陳文彬把手裏的禮物塞了給她，駱曉敏果然是送了一個名牌包給她，那包裝上的LOGO一看就知道了。

陳文彬則是送了一個麋鹿的透明水晶給她，左伊開心着，準備了一桌子的東西，等徐子淵下班。

經過了上次學校女生誣陷的事情之後，陳文彬跟左伊熟了起來，比駱曉敏還快。

駱曉敏幫忙在客廳裏擺放着蛋糕和蠟燭，陳文彬幫左伊洗碗，用來盛剛剛打包過來的食物。

“上次的事情解決得怎麽樣了？”陳文彬問左伊，她上次只跟他說了個大概，但是具體的結局她沒跟他說。

“稍微犧牲了一下你的名聲，又稍微搬出了你以前在學校的光輝歷史，擺平了。”

“喲，這麽擡舉我啊，那師弟妹是不是很崇拜我，現在。”

左伊斜眼看他，哪裏來的自信這是，明耳人不應該比較注重犧牲了什麽名聲，他的重點貌似在後頭的光輝歷史。“是，師妹們都愛死你了。”

陳文彬聽後，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就說吧。”

左伊只是看在他幫了個忙的份上，所以說點好聽的話而已。

陳文彬抓着她的手臂殷勤地說，“要是有什麽校花級的師妹，就給我介紹啊，記得。”

“陳叔叔，你年紀那麽大，我不知道人家肯不肯。”

知道陳文彬是怎麽講都不會生氣的那種類型，左伊也學駱曉敏那樣，往死裏說陳文彬。

“現在不流行大叔嗎？我如此風流倜傥，絕對HOLD得住。”

左伊的臉又抽着，她為他的厚臉皮而擔憂。同時，也被他逗得笑呵呵。

徐子淵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了廚房，手裏提着一袋子的香槟、啤酒、飲料。左伊跟陳文彬正說笑着，也沒看見，直到徐子淵把那袋東西重重地放在料理臺上，才注意到他。

“徐子淵，你買了什麽？”

左伊走了過來，湊着腦袋在看。徐子淵推開她，自己拿着一堆的東西，打開冰箱，整齊地羅列好。

“我幫你！”左伊擠在他旁邊，也把東西一樣一樣地放進裏面。陳文彬把洗好的碗碟拿了出去。

“出去吧。”

擺好了所有的東西，徐子淵站了起來，關上冰箱門，手裏拿着兩瓶香槟酒，左伊把塑料袋扔了，接過一瓶，跟着徐子淵出了廚房。

外面陳文彬跟駱曉敏已經準備好了所有的東西，簡簡單單的，有蛋糕，有美食，有美酒，左伊已經感到很高興了，她走了出去，駱曉敏推着她坐在中間。

陳文彬帶頭唱起了生日快樂歌，徐子淵沒開口，但是也跟着節拍了手。

“謝謝，謝謝。”左伊說了無數個謝謝，眼角的淚也快滿溢了。

唱歌完畢，他們讓她許願，她閉上眼睛，拂去那輕輕落下不着痕跡的淚痕，許下了三個願望。

“我愛的人都身體健康”

第一個說了出來。

其他兩個記在心裏。

“徐子淵早日完成他創業的願望，不要那麽辛苦。”

“徐子淵要過的幸福。”

睜開眼，左伊吹滅了蠟燭。

旁邊不知道是誰，快速地就把蛋糕上的奶油塗到她臉上去，左伊右邊的眼睛被奶油遮住了都快睜不開了。剛擦好，陳文彬又進行下一波的攻擊。駱曉敏閃躲不及在背後遭殃，身上價值不菲的衣服被奶油毀了。

駱曉敏來之前她是這麽想的，幫左伊過個開開心心的生日，然後溫溫馨馨地唱個生日歌，吹蠟燭。開開心心地，優雅且風趣四起地吃頓飯。高高興興地回家。

但是陳文彬，都已經快奔3的一個人，竟然還來玩砸派。駱曉敏徹底火了，不再簡簡單單地做文雅的舌戰了。

她滿手塗了奶油，就往陳文彬的臉上招呼。

陳文彬眼見着駱曉敏的氣勢，轉頭讓徐子淵滅火，“子淵，快拉住駱曉敏啊！”

徐子淵在一旁，嘴角一抹笑，“左伊，把蛋糕上的奶油全起了，遞給你駱姨。”

陳文彬一見徐子淵也不幫忙，他抹了抹自己臉上的奶油，就去找徐子淵。徐子淵也中了招，然後左伊又一次中招。

結果這樣一來，四個人全部都玩心四起了，還未過完生日，客廳已經是一片的狼籍。

最後是陳文彬的舉手投降，戰事才告終。

此時徐子淵，左伊，駱曉敏臉上身上頭發上大面積地占上了奶油，還是原味的。

戰事休停，只能用濕紙巾擦拭，駱曉敏心疼地擦拭着自己剛買的新衣服。

“這是多久沒這麽瘋過啦？”駱曉敏說道。

“大學畢業後吧。”徐子淵說，他拿着紙巾，擦去左伊頭上還沒有擦幹淨的奶油。左伊擡起了頭，看着他。

“都怪你，就你愛折騰，回頭賠我衣服！”駱曉敏把紙巾扔向陳文彬，陳文彬一臉壞笑，拿着塑料叉子，已經在吃着蛋糕。

“行，多少，回頭我打你卡上。”

“這暴發戶的氣派你唬誰！”

他們兩個又開始互掐了。

徐子淵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們兩個吵了那麽多年，倒是也不厭啊。”

“就他一副讨人厭的樣子，你覺得我能放過他嗎？”

“駱姨，你這就不是了。如果不是我長得俊俏惹人愛。你會整天來蹬鼻子上臉的嗎？”

駱曉敏又想掐死陳文彬了。

左伊笑呵呵地，“你臉皮真厚。”

駱曉敏想起自己要說的話，“左伊，有眼光！”她給了個贊的手勢給左伊。

“左伊，這你不對啦。憑咱兩交情，你不該站錯隊啊。還想不想學校有人罩着你拉！”

左伊白了他一眼，“不稀罕。”

陳文彬氣絕，駱曉敏得意，徐子淵看着左伊，若有所思，淡淡的沒有表情。

11點鐘，送走了他們。

左伊跟徐子淵站在客廳裏，沙發上斑斑點點的白色痕跡，地上還有被踩了一腳半腳的，嵌入隙縫的污漬。

徐子淵微微地嘆氣，卷起了衣袖。

左伊先開了口，“你去睡吧。你明天還要上班。讓我來吧。”

“你明天不也要去上班。”徐子淵沒有回頭，徑自去了陽臺，搬了一桶的水，他拿回了兩條毛巾，扔了一條給左伊。

左伊接了過來，見勸他不成，于是默默地趴在地上，快手快腳地擦着。

歷時1小時，才徹底地搞定。

他們躺在沙發上，手腳都酸痛得疲憊不堪了，徐子淵微眯着眼，左伊頭仰在沙發上偏過頭看徐子淵，她伸出了手到他面前。

“幹嘛？”徐子淵不想動，包括嘴皮子，說話一貫的愛理不理，一貫的冷淡。

“我的禮物呢？”

左伊支起了身子，雙手疊放在他面前要禮物。

徐子淵看着眼前伸過來的手，還有眨巴着眼睛湊過來的臉。

“沒買。”他随便地說了一句。

面前的人不信，自己動手，在他的上衣口袋裏面找。

什麽時候我們竟然也變得可以打鬧，而且竟然不尴尬了。徐子淵想着，一只手便抓住了那雙不安分的手。

“騙人。”

左伊知道徐子淵口是心非，她知道他肯定是的，也肯定是買了禮物的。剛進門的時候他手裏只拿了一堆的飲料，那禮物肯定是在他的口袋裏的。那裏有什麽東西鼓鼓的，絕對是。

徐子淵剛收拾完東西，不想動，用的力氣也不大。

左伊幹脆整個了跪在沙發上，撲了過去。

就快了摸到啦。

快啦。

打開了。

徐子淵一向不是吃素的主，三下五除二就重新把左伊壓制住了。把左伊的手倒扣在頭頂上，虎口抓着。

只是姿勢……左伊被壓在徐子淵的胸膛下，就那麽近，他身上的氣息拂亂了她的思緒，忘記了掙紮。

左伊的臉很快地就紅了，撇過眼，不敢去看徐子淵，怕徐子淵察覺到什麽。

左伊不搶了，徐子淵抓住她的手壓在她的頭頂上，她驚慌地看着他，黑色的眸子裏閃過了什麽，徐子淵還未來得及仔細地去探究那眼神裏的涵義，她撇過了臉，嫩白的臉龐上有着幾絲的緋紅。

“放開我。”

徐子淵呆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松開了她。

左伊整理了自己的衣服，淩亂的胎發散落在額間，閃躲而下垂的眸子裏眼睫毛細細長長，又烏黑的與膚色形成了對比。重新坐好，不敢再去搶了。徐子淵從口袋裏拿出了禮物，遞給她。

“是什麽呀？”左伊拿過盒子。

打開，是一條銀色的手鏈，上面有個幸運草的吊飾。

“謝謝。”左伊把手鏈從盒子裏拿出去，迫不及待地帶上。左伊的嘴角帶着微笑，輕輕地。

“笨手笨腳的。”

徐子淵說她，看着她自己一個人戴不上去。伸過手幫她。她帶好，伸了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徐子淵笑了笑，站起身，“去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晚安。”

左伊嘴角的小酒窩印在緋紅的臉蛋上，有着幾分嬌俏，對着他說。

徐子淵的笑容漸漸消失了，黑色的眸子裏升起了某種警惕。轉身回了房。而左伊沉浸在收到的禮物裏，并沒有察覺。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