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兩個人的生日（下）

左伊又開始上晚班了，最近徐子淵公司經常加班，她下完課或者打完工回到家都看不見他。等他回來的時候，左伊已經等到睡着了。只有早上的時間能見到一面，但是時間都是很短的。左伊在熬，希望下一周趕緊到來。

周三的時候，早餐前。

“生日你過正日，還是推到星期六日啊？”

剛剛吃飯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怎麽說話，徐子淵從房間裏出來，準備走了。左伊洗着杯子，趕緊跑出來問。

“周日吧。”徐子淵沒看左伊，從桌子上拿起了車鑰匙。

“那正日的時候，我幫你買個蛋糕提前慶祝？”左伊咨詢着他的意見，想着周五的時候，可以兩個人過個小的生日。

徐子淵嗯了一聲，也看不清任何的情緒。

左伊站在門口送他出去，這樣是算作答應了吧？

于是周五的時候，左伊跟其他的人換了兼職的班，回到家，準備所有的東西。她感激徐子淵幫她過生日，所以她準備了很豐富。有紅酒，有牛排，還有個小蛋糕。

好吧，其實不算豐富。

但是那個蛋糕是自己做的，找了個蛋糕烘焙店，花費了3個小時，才完成的。

本來這個月的星期五才是徐子淵生日，因為要照顧同事，還有陳文彬他們的時間，所以就統一推到了周六晚上。到時候可能一頓海喝，也吃不上什麽蛋糕吧。說起蛋糕就想起陳文彬上次砸派的事情，左伊有點後怕。

說好的晚上八點回來的。

左伊看着牆上的時鐘，已經是八點半了，徐子淵還沒有回來。桌子上的牛扒都已經涼了。

難道是路上塞車了嗎？

今天是周五，可能碰上了回家的人潮，或者是學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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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等等吧。

左伊手裏拿着電話，走到了客廳，又走進了廚房，拿着紗罩把吃的罩起來。然後一邊無聊看着電視，一邊等。

電視上的綜藝節目，說着娛樂圈的八卦，有的明星在爆料，然後交換秘密的紙條。

九點，徐子淵還沒有回來。

左伊打了電話，但是電話那頭沒有人接。

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左伊的擔心一直持續到晚上11點，因為徐子淵一直沒回來，她也沒吃飯，擔心徐子淵出了什麽事情。但是徐子淵連一個短信和電話也沒有。

左伊開始着急了，尋思着打電話給駱曉敏他們。

剛要打電話，左伊聽見門外有人正在開門，有鑰匙的聲音。

左伊趕緊去開門。

的确是徐子淵。

開了門，左伊看見醉醺醺的，手搭在旁邊人的肩膀上，不省人事的徐子淵，撐扶着他的人見到來開門的左伊，吓了一跳，手裏拿着鑰匙，剛剛開門的是她。

“你是徐子淵的妹妹？”

扶着徐子淵的人，是個高挑的女人，一雙杏眼笑意流轉，畫着時下最流行的妝，一身簡潔利落的白領服裝。

“你又是？”左伊問道。

“你哥的同事。他喝醉了，我送他回來。”

“謝謝。”

左伊走上前去要接過徐子淵，面前的女子貌似沒看到，又扶了扶徐子淵，經過左伊，直接進了門。鑰匙放在玄關的桌子上。她微微顫顫地帶着徐子淵，站在客廳裏，轉過頭來。

她的臉有一絲的紅暈，應該跟徐子淵一樣，也是喝了不少。

“你哥房間在哪？”

她的語氣中有着不一般的自信和不容人拒絕的強勢。

左伊眉頭微蹙，她不喜歡別人一直說着徐子淵是她哥。

她指給她看，面前這位高挑的女子扶着徐子淵往房間去，左伊關上了背後的門。看着他們走路也走不穩，心裏說不出的難受，但是還是安靜地，走到他們的前面，打開徐子淵房間門還有燈。

女子把徐子淵放在床上，轉頭問左伊。

“你叫？”

“左伊。”

“哦~”她聽着，應了一句。

她其實根本也不關心左伊的姓名，她只是想讓左伊去浴室裏拿毛巾過來，幫忙擦拭徐子淵額頭的汗。

徐子淵貌似很難受。身後的左伊對她這個不速之客，充滿了敵意。她不以為意，她在乎的人又不是徐子淵的妹妹。

“你叫什麽？”左伊在她身後問到，明明年紀比她小，但是左伊的口氣一點也不示弱，她在職場上已經兩年，但是左伊持着年紀小，初生牛犢不怕虎，一點也不客氣。

“周籽顏。”高挑的女人答道。

放下了徐子淵，左伊看着面前的周籽顏一點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那個左伊，你去拿你哥的毛巾過來。”周籽顏指使着她。左伊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在徐子淵的公司是什麽職位，也不敢貿然地得罪她，開口叫她走。看着難受的徐子淵，她轉身去了浴室，把毛巾拿了出來。

周籽顏接過去，擦拭了徐子淵額頭上的汗。

又幫他擦拭了手，脫掉了他的上衣。

左伊在旁邊站着，什麽忙也忙不上。

徐子淵抓住周籽顏的手，周籽顏離她很近，兩個人暧昧不清的。左伊終于忍不住開了口，“周小姐，那麽晚了。麻煩你照顧我哥了。剩下的讓我來吧，你回去吧。”

左伊走上前，打算接過毛巾。

可徐子淵竟然摟住了周籽顏，周籽顏一臉無可奈何，也不避讓。“看來我今晚走不了了。”她把毛巾放在一邊，扶着徐子淵躺下。

醉醺醺的徐子淵轉了個身，把周籽顏壓在身下。

左伊呆了，看着眼前的情形。徐子淵不顧左伊在，拉着周籽顏，把星星點點的吻落在她的鎖骨上，周籽顏的臉紅潤了起來。她輕輕地推開徐子淵，望着站着不動的左伊。

眼裏是讓她識相出去的意思。

左伊忍了下來，握着拳的手忍着，不能哭，不能哭！

左伊還是一動不動的，周籽顏出了聲，“妹妹出去吧。”

左伊看了他們一眼，意志消沉地走了出去。

“關上門啊，妹妹。”

身後，周籽顏的聲音又叫道。

左伊關上了門，滑坐在地上。門後面周籽顏正嬌羞地笑着，嬌嗔的笑聲透過門縫傳到左伊的耳朵裏。沒想到這麽快這一天就要來了。左伊只想着可以在徐子淵身邊呆4年，她忘記了徐子淵是個男人，他會有女朋友，會娶老婆，會生小孩。這段日子，左伊忘了這些事。

現在半年還沒到，徐子淵已經帶着周籽顏回來了。

左伊站了起來，回了房間，用枕頭捂住耳朵。

早上，左伊起了來，今天有奶茶店的工作，不允許躺在床上萎靡。再怎麽不願意也得起床，左伊洗漱着，對着鏡子擠笑容。

她起了來，手上拿着工作服。

廚房裏，已經有人在煮着早餐，平底鍋滋滋的聲音，還有不斷溢出來的香的奶油味。

左伊把工作服放在沙發上，走了進去。

周籽顏圍着圍裙，正在用黃油煎着土司方包，旁邊有還有已經煎好的荷包蛋還有培根，看起來香噴噴的。

“早啊。”

周籽顏看她進來，問了聲早。

“早。”

左伊有氣無力的，打開了冰箱，拿了酸奶。

“我煮了早餐，一起吃吧妹妹。你們冰箱裏也沒什麽東西，我只能做這些了。”周籽顏笑着，從平底鍋裏夾出最後的一塊面包出去，邀請左伊一起吃早餐，

她的臉色紅潤着，身上穿着徐子淵的運動衫，長長地罩着若隐若現的好身材。

左伊想，要是她是個男人，也會對周籽顏留心。

“不了。我急着去打工。”左伊在冰箱裏找着酸奶的吸管，平時就放在旁邊的，可是她現在一支也找不到。

“好香。”

徐子淵進了來，幫周籽顏端過手上的盤子，一邊說着周籽顏煎的土司很香。

徐子淵從來就沒有誇過左伊，而對于周籽顏他好不吝啬誇贊的詞彙。左伊碰地一聲，關了冰箱門。看也不看他們走了出去。

“不吃點早餐再出去？”

“不餓。”

徐子淵攔住了她，左伊手上只拿了瓶酸奶，就這麽要走。左伊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拿起沙發上的工作服，就出去了。

“脾氣怎麽那麽大啊？”周籽顏看着左伊的背影，說道。

“她平時不這樣。”徐子淵說道。

在他面前，她從來就沒有過這樣的情緒。一直都是乖乖的，很溫順的。

他們拿着盤子坐到餐桌前，昨晚左伊準備好的東西都在。孤零零地，沒有動過。徐子淵放下手裏的東西，打開了罩子。

“誰生日啊？這東西準備給誰的啊？”周籽顏看着一桌的東西，問道。

徐子淵沒有回答。

他吃了一口擺在桌子上的蛋糕，栗子味的。甜膩中帶點苦。

出了門，左伊後悔了。

為什麽要發脾氣！

如果是作為徐子淵的妹妹，為什麽要發脾氣。

左伊後悔着，不應該在徐子淵面前表現這麽反常。若是被徐子淵發現了什麽，那她甚至連徐子淵的面也見不到了。

或許，到時候再倒個歉吧。

也或許，徐子淵根本當她小孩子脾氣，沒當一回事。

左伊越想腦子越亂，摸摸自己滿漲的腦袋瓜，一整天都在想着這件事，沒辦法好好專心地工作。

晚上左伊故意磨磨蹭蹭地慢慢地清洗榨汁機，她下班的時間挺早的，她想着慢慢來，晚點回去，說不定不會碰上徐子淵。那也就不用尴尬地解釋早上的事。

對，慢慢來！

磨蹭完所有東西，左伊又在商場裏晃了一圈。

覺得差不多了，就回去。

剛關上玄關的門，有人就叫她。

她僵直了背，知道背後站着徐子淵。

“過來一下，我有事跟你說。”

左伊轉過了身，尴尬地朝着徐子淵笑一下，徐子淵招招手。她跟着走在後面去了客廳。

“昨天一群同事拱着吃飯，就醉了。”徐子淵先開口道歉，左伊擠着笑容，局促着說沒事。因為她在意的根本不是這件事。

不過，既然徐子淵也不知道，那就更好。

“我也不好意思，今天早上沒睡好，所以有點小脾氣。”左伊找着借口。

“沒事？”徐子淵幽幽的眼神裏很是銳利。

左伊搖搖頭，堅定地說，“沒事。”

“說清楚了，就好。我還以為……”徐子淵的話說了一半，沒接下去。

“……”

“明天還要幫忙生日的事情，睡吧。”

“好。”

徐子淵起了身，望向背後在沙發上坐着的左伊，是說清楚了吧？他看着左伊站了起來，臉上還是有掩藏不住的失望。徐子淵轉過了身，算了，不去深究那麽多了。

左伊的情緒攪動着徐子淵，他心裏有一股急躁漸漸地在發芽，但是什麽也做不了。

周日那天，徐子淵招待了很多人，陳文彬、駱曉敏還有其他一些大學的同學，還有周籽顏。

左伊本來想忘掉那天的事情的，但是周籽顏頻繁的出現在徐子淵的身邊，讓她沒法忘。

切完蛋糕，開了香槟之後。

左伊拿着蛋糕退到了角落，中間的位置，周籽顏正在以女主人的姿态分發着蛋糕。

左伊坐在一旁，陳文彬看着她不是很高興，雖然她努力地在迎合，努力地在笑，但是看起來就是不對勁。

“學校又有人欺負你啊？”

左伊正在看着他們一群人在中間鬧，沒看見旁邊走來陳文彬，她眸子裏轉過一絲驚吓，而後轉過去，“沒有。”還在努力地笑。

“誰欺負你，你告訴我啊。不要一個人，老是什麽都自己抗多不好。”陳文彬沒有就此放棄，以他的性格不問到什麽東西，也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沒人欺負我。”左伊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蛋糕上，一口口地吃着。

“怎麽了，我們這麽久以來的革命情感，這麽快就抛棄陳叔叔啦？”

“陳叔叔，我真的沒事。”左伊說，看了一眼陳文彬。

他假裝自己很受傷，說，“之前需要我的時候對我那麽好，現在我問你一句，你都不理我，太傷心了。”

左伊哦了嘴，被陳文彬說這種話可以臉不紅心不跳的級別佩服。

“你再這樣，等一下，我就去找駱姨了！”

聽到駱姨兩個字，陳文彬收斂了點。拍拍左伊的肩膀，“忍着對自己不好，知道嗎？”

“嗯。”

“有什麽事情可以跟我們說，我們都可以幫你。”

“好。”

陳文彬見左伊也不願意說，也沒打算勉強。拿着酒杯就找大學的同學碰杯。走到一半，轉過來問左伊，“該不會是交不起徐子淵的房租吧？”

左伊挑了眉，被他這突如起來的一問，憋着笑。

“如果是，你就告訴我。我宰了那個沒人性的人去。”

左伊搖搖頭，笑了出來，“不是，不是。”

“我跟你駱姨家還有很多空房間呢，那個畜生要是趕你出去的話，你就過來。”他指指周籽顏，左伊明白他的意思。

“好。”

陳文彬把酒杯放在左伊的面前，左伊傾斜了自己的杯子，碰了杯，算是交易成功。

遠處的徐子淵看着他們，眸子裏閃過一絲冷冽。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