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重遇故人

電視臺的節目在兩個星期後出來了。左伊的文章也在同一時間發出，德正集團與跨國集團SANTO的合作引起了商業界的關注。主編很滿意左伊的表現，拍拍她的肩膀說，“很快轉正咯，可能考試都不用考了。”然後幽幽地走了出去。

周一的時候，同事們都在，都聽到了主編的話，于是過來恭喜她。

“到時候轉正了要請吃飯啊，這是行內規矩！”劉啓從前面的位置劃着椅子過了來，對着左伊說。

“你也知道楊老頭每次在激勵人的時候都會說一些話在前頭，就像在驢子面前放蘿蔔那樣吊着走，不要太認真。”左伊拿起了桌上的文案。

下個星期。德正還有一個公益活動的報道需要她跟進。

“但是楊老頭有時候話裏也帶着上面的聖旨，最近你的報道，大家有目共睹的。你沒發現德正的廣告，又加多了一個版嗎？”劉啓說。

“是嗎？”

“是啊。證明德正那邊挺滿意的，我們可說好啦，到時候請吃飯啊。”

“知道啦！”左伊笑了笑，揮走了劉啓。

如果是可以提前轉正，不用考試的話，對她來說也是好事。而且最近的同事們看着她可以不用熬世界杯，滿臉羨慕嫉妒恨，如果自己的文章真的是得到了大家的認可，也擯除了主編當時力挺她報道的負面感覺了。

左伊想着，自己的工作也總算是步入了正規了。心裏一笑，又想起了前幾天見到徐子淵的事。

左伊搖搖頭，不能去想！

拿着筆，投入拟下次的采訪提綱中。

下班的時候，顧揚來了電話。左伊忙了這麽些日子，也好久沒見過他了，于是打算請他吃飯，這次的稿費不少，工資也多了很多，顧揚來報社接她，沒有帶成詩。

左伊調侃着他，“你該不會又換女朋友了吧？叫你帶成詩來的！”

顧揚說，“沒有，就今天她沒空，所以我來找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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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伊，“有異性沒人性啊，什麽時候我竟然都成為了備胎了。”

顧揚，“別說，最近是誰比較忙，連吃個飯都沒時間的。”

左伊，“今天晚上我有時間啊，我請你吃飯。”

顧揚原本百無聊賴的臉，瞬間又明亮了起來，說道玩，顧揚一向都很積極。他指揮着左伊在手機上找最近熱門的吃飯地點，左伊随着去。

“你不是喜歡吃麻辣的，那就去吃川菜吧。”顧揚看着左伊真的認真搜索起來，說道。“我知道有家不錯的川菜，死貴的，我今天一定要吃垮你。”

左伊斜着眼看他，“試試。”

一個小時候，他們在顧揚所說的川菜館外面，排隊。

兩個人都餓得叽裏咕嚕的。

左伊臉也白了，“怎麽周一了還那麽多人啊？”他們在川菜館的外面坐在等候席上，他們前面還有兩排的人。

“熱門嘛。”顧揚說着。

以他幾分鐘熱度的脾氣，現在早就應該說不排了，但是顧揚也沒說，反而是叫左伊“要忍耐，美食總是要等的。”

看來這家真的是很好了，不然顧揚肯定第一個走。

等到饑腸辘辘的時候，顧揚正在跟左伊說着要不要先去買點小吃頂頂肚子，站起來的時候，有人叫了他們的名字。他們順着聲音的方向看去，駱曉敏正在朝着他們揮手。

等了一個小時的顧揚和左伊被駱曉敏帶了進去。進了裏面的包廂，服務員過來問駱曉敏，“請問是不是跟往常一樣？”

駱曉敏說，“今天我多了兩位客人，多上幾樣招牌的上來。”

服務員唯唯諾諾地，顧揚看了看我，一臉疑問，然後問駱曉敏，“這家川菜館，你們家開的？”

駱曉敏剛交代完服務員，幫我們倒着茶。說，“我老公的。”

“你結婚了？”左伊驚訝。

“你們怎麽都那麽驚訝啊。我嫁得出去是很稀奇的事情是吧。”駱曉敏還是跟以前一樣，很直爽。

“不是。”左伊和顧揚說。

“這間是第二家分店，我老公他家的，也不關我的事，我就是來吃個飯的。沒想到就碰上你們了。我們好久沒見了！特別是左伊，之前我們那麽好，你竟然也不聯系我。”

左伊抿嘴笑着。駱曉敏心裏也知道這幾年徐家發生的事，覺得自己說了個難堪的話題，于是，轉了話鋒。

“今天吃的東西都算我的，我們也順道聚一聚。平常吃飯也就我一個人也無聊。”

“你老公呢？”顧揚問。

結果，對方又問了一個讓自己難堪的話題，駱曉敏雖然嫁是嫁了，結婚證領了，但是婚禮還沒有舉行，她只是先安扶家裏人的情緒。三十歲了的駱曉敏，也懶得跟別人解釋，尴尬地笑了笑。

駱曉敏叫了門外的服務員，“怎麽還沒上菜啊！”

顧揚和左伊互相看着眼色，也不多問了。在人家的地盤要聽人家的。

服務員看着她是老板娘，趕緊走了出去，對着耳朵裏的對講機說道，“人呢！菜還不趕緊上！”他只差對着那人講，老板娘發火了。

在駱曉敏的催促下，菜快速地上了。顧揚跟左伊兩個人餓得不行了，吃着什麽都覺得香。

“顧揚，我聽說你姐年初要嫁了？”駱曉敏看着一片被她火燒過的低落氣氛，想轉換轉換，開口說道。

“是家裏的長輩催的急，到時候一起過來喝杯喜酒吧。”顧揚邀請道。

“挺好的。”駱曉敏有點失望的神色，又問左伊“左伊呢？左伊現在有男朋友了嗎？很久沒聯系，過得還好嗎？”

左伊搖搖頭，“現在在做記者，每天都很忙。”

顧揚不放過一個可以誇耀左伊的機會，“她現在厲害了，在跟德正集團的報道，前段時間還上了電視。”

“我什麽時候上電視啦！”左伊知道顧揚又添油加醋了！

“德正集團？徐子淵現在正在跟這個公司合作呢！你們沒碰上？”駱曉敏剛夾着一夫妻肺片放在碗裏，腦子裏都是吃的，過了幾秒意識過來自己說了徐子淵三個字。

“額…..就他……”結結巴巴地開始要掩蓋。

“我見過他。”左伊說。

“你見過他？”顧揚沉着眸子看着左伊說，左伊竟然連提也沒跟他提過，如果不是駱曉敏問起，他根本不知道。

他想去打那個混蛋一頓，狠狠地揍一頓。五年來，左伊為了他過得有多辛苦，那個人完全不知道。

駱曉敏也奇怪，“你們沒怎麽樣吧？過去的事……”

“沒有，他當我是陌生人。”

“徐子淵當你陌生人？他那麽小肚雞腸？！”駱曉敏想不到之前還一起打打鬧鬧的他們，竟然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她覺得年輕的左伊被送進徐家并不是左伊的錯，要怪都是要怪那個福利院。沒想到徐子淵這麽在意。

她小心翼翼地問，“他是那種一旦認定了，誰也拉不回來的人，左伊，你會恨他嗎？”

“不恨。”左伊說。

“他都把你當陌生人了！”

“我也一樣。反正事情都過去了。”左伊苦澀地笑笑，“不說這個了吧，你呢，過得怎麽樣，陳文彬還好嗎？你們以前老是在一起打打鬧鬧的。”

“他都要跟顧揚的姐姐結婚了，還鬧什麽啊。”駱曉敏說。

“你誤會了，我姐結婚的對象不是陳文彬。”顧揚挑了眼，看着駱曉敏，大概也知道什麽，手裏的筷子在面前的青菜裏挑了挑。

“啊？”駱曉敏愣了會。

“我領了結婚證之後，徐子淵也出了國，我們便很少聚。我還以為……”

左伊看的出駱曉敏的心思，“陳文彬聽說還單身的，我們一個專門跟商業圈的記者說，他最近跟模特圈的人混得挺熟的。如果沒有找到個能鎖住他的，可能就随時被人看上了。”顧揚看了一眼左伊，左伊使了使眼色。

“對啊，說不定有新女朋友了。”顧揚加了一句。

“這人到了這年齡了，還那麽花！”駱曉敏聽了，白了一眼，“不說他，說道他，我就一肚子的火。吃吃吃！使命地吃！不要跟我客氣。今天這頓不用錢，使勁地吃！”

駱曉敏扯開了話題，但是用着筷子用力地戳那白糖糕。左伊知道她把那塊白糖糕當做陳文彬了。

“駱曉敏還是跟以前一樣呢。”坐在回去的車上，左伊跟顧揚說，吃完了飯，顧揚送他回去。

顧揚看着前面的路，只說了句，“嗯。”專心地開着車。

“我敢打賭，她絕對會去找陳文彬說清楚。”左伊笑着說，跟着顧揚打賭下一頓的飯錢誰出，但是顧揚看起來興致不高。左伊收斂了笑容，也抿了嘴，拉着安全帶，剛剛在飯局上，顧揚也不怎麽說話，平常的他可不這樣。

左伊也不說話了，顧揚不說話的時候就是有事，只等他自己說。

送了左伊到家，顧揚才說“碰到徐子淵了，你怎麽都不跟我說。”

左伊只是輕微地笑了笑，原來是為了這事，“也沒有什麽要說的，我剛剛也說得很清楚了。更何況我也已經不是當年的我了，沒事。”

“你确定？”顧揚擔憂地看着她。

左伊又笑，“真沒事。如果以後再碰到，他也只是SANTO的執行官，我也只是記者。扯不到一塊去。”

“有什麽事記得跟我講。”

“知道啦，謝啦。顧揚，這幾年我也只有你一個朋友，你聽我吐了那麽多苦水，流了那麽多淚，你不煩，我也煩了。是吧。別擔心我了。”

左伊拉開了車門要下去，顧揚拉住了她。

“怎麽了？”

左伊轉頭看了眼顧揚，顧揚沉着臉，“你一直把我當朋友？”

“什麽話，你肯定是我朋友，而且是很好的朋友。”

“你看不出我對喜歡你？”顧揚認真地說，左伊愣了愣。

他說，“你有沒有想過我顧揚不是那種會跟女生做朋友的人？”他嘴角斜上，手抓着左伊。

“顧揚…..”

“我甚至連你的備胎都不是，左伊，你會不會把我想得太簡單。”他拉緊了左伊，眼睛裏有着促狹。

“我也有想過，但是你這幾年也一直在換女朋友，我就沒多想。”左伊抽出了手，不敢去看顧揚的眼睛。

“我換女朋友給誰看的，你他媽的不知道嗎？”他用力拍了拍方向盤，車子發出了喇叭聲。

左伊縮了一下，對顧揚說，“那你為什麽不直說呢。”

顧揚冷笑着說道，“你心裏面只有徐子淵我怎麽跟你說。你不說，但是我看的出來。你這幾年的眼淚為他留了多少，這幾年你有多累他都不知道，你還想着他幹嘛！”

“……”

左伊被他說中了心事，沉默了下來。

車廂裏顧揚的暴怒持續着，而左伊面對他振振有詞的理據，也找不到任何的話來反駁或者勸說。顧揚看着她沉默，更為惱火。她好歹也說些話來反駁或者說對徐子淵已經忘了。但是她沒有。

如果不是徐子淵把她當陌生人那樣，左伊還得陷進去。萬一徐子淵不像表面那樣呢，萬一他們接觸得多，又開始有感情了呢！顧揚想着都覺得煩！一旁的左伊被他突然而來的情緒吓到了，兩個人尴尬着。

顧揚嘆了口氣，眉眼裏都是不可侵犯的氣息，良久，他說，“你下車吧。”

左伊看了眼顧揚。

顧揚說，“我跟你沒有什麽朋友好當的。你不是一直說我跟女生分手起來不夠果斷嗎？我現在明确地告訴你，我跟你沒有朋友做。你走吧。”

顧揚趕了左伊下車，左伊說，“顧揚，既然這樣你當初就應該跟我說。”

顧揚，“說了你會接受？”他皺了眉，這麽多年的忍耐因為一個徐子淵，因為左伊的态度而破局了。

左伊搖頭，“我還是會拒絕你。”顧揚轉過了頭，不說話，他發着脾氣。“你走吧。”

“顧揚，我……”

“左伊，你要明白，沒有我顧揚要不到的人。我都已經說的那麽明白，你還是拒絕我。那就算了。至于朋友做不做，是由我說了算，不是你。”

顧揚下了車，打開左伊的車門，拉了她下去。

他從車裏看了左伊一眼，一句話也沒再說，打了車燈轉了出去。

而左伊莫名地一個晚上，遇到了故人駱曉敏，卻失去了朋友顧揚。左伊嘆了口氣，望着顧揚離去的車子，而愁。顧揚的脾氣，她知道的，只有他氣消了，才能聽進話，或許過段時間再跟顧揚好好談談吧。左伊無奈地轉身，進了家。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