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魏骁皺着眉頭,半晌過後,方吐出口濁氣來,他神色中帶着幾分不忍,“景辭,你當然可以提他,你想提誰都行。”
周景辭勉強扯了扯嘴角,“他從我的房子裏搬走了,他去哪兒了呢?”
魏骁不明所以,他想不明白周景辭為什麽突然會這麽問。
周景辭閉上眼,一張臉煞白,不帶一絲血色,他用手遮住自己的眼,才緩緩說,“你告訴他,讓他離開北京,以後別回來了。”
魏骁面露難色,似乎有些意外周景辭的這個要求,他看了眼前的戀人片刻,接着握住周景辭捂在眼睛上的手,溫聲說,“景辭,我們是正經生意人。他要去要留,我們也沒法子啊。”
吳翼在北京也好,不在北京也罷,左右是他自己的選擇,魏骁又哪裏能逼迫人家。
周景辭臉上的表情淡淡地,不露神色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去,“你不去我去。”
魏骁的嘴張張合合,他看着周景辭,“寶貝……你……”
魏骁自然不想周景辭去見吳翼,他舍不得周景辭面對這種尴尬。更何況,他以為周景辭這輩子都不想見到這個人了。
周景辭卻打斷了魏骁斷斷續續的說辭,“魏骁,你怕什麽呢?”
“怕我再從暗網上找人,把他也撞死麽?”
魏骁的太陽穴“突突”地跳着,他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旋即猛地将周景辭扯進懷裏。
魏骁的心尖銳的疼着,那日殘忍可怕的具象再次從腦海中閃現,烈陽下瘋狂駛來的貨車,四下無人的校門口,還有面容呆滞站在馬路中央的周景辭……
二十年前的回憶與二十年後的重現重疊在了一起,每一幀都像是無情的雙手,扼住魏骁的咽喉。
這是魏骁怎麽都擺脫不了的噩夢。
他快要窒息了。
Advertisement
“他爺爺救了你的命是吧,我把自己的命還給他行不行?”
只要讓我們回到過去,只要我們的感情還能幹幹淨淨。
周景辭早就不在乎這條命了。
他只想回到過去。
哪怕是最貧窮最無望的日子,哪怕是日日與魏骁待在地下室裏吃鹹菜饅頭。
這些都沒什麽的。
再苦再累,總好過失去魏骁。
魏骁難以置信地望着周景辭,“嘭”地站起身來。他久久凝視着周景辭的臉,喉嚨沙啞地厲害,用盡力氣擠出聲音來,“寶貝,我愛你,你想怎麽樣懲罰我都可以,怎麽樣向你賠罪我都樂意。”
“只求你別再尋死了。也別再說這樣的話剜我的心。”
周景辭茫茫然地看着魏骁臉上認真的表情,他更深地垂下頭去,他不明白,自己難道說錯了什麽麽?
他有些糊塗了,愣了一下,問道,“你就沒有剜過我的心麽?”
魏骁握緊雙手,他倏地蹲在了周景辭面前,“是我不好,寶貝,是我不好。”
說完,魏骁直起身來,“你靜一靜,我也靜一靜。”
魏骁走後,周景辭一下子癱軟下來,他抱膝坐在床上,蜷縮着身子,肩頭不自然地顫抖着,過了幾分鐘,竟發出聲聲嗚咽。
他知道,自己經受的這一遭根本怪不得魏骁。
他更知道,既然魏骁已經回到了他的身邊,他就不該舊事重提,徒增芥蒂。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
看到魏骁的臉,他就能想起那些日子裏魏骁與吳翼耳鬓厮磨的樣子,聽到魏骁的聲音,他就能想到魏骁在電話裏是如何對自己進行一番番地羞辱。他快要被自己逼瘋了。
他實在沒什麽辦法。
魏骁是生氣了吧。
周景辭的心髒狠狠地收縮着,連帶着胃部都一陣陣地痙攣,他用力深呼吸企圖抵禦這種痛楚,卻只是徒勞無功。
屋裏一片漆黑,唯有窗外的點點燈光透進來,更映得人孤單寥落。
相愛這麽多年,終是兩不相知。
周景辭用力咬着嘴唇,不想發出聲響,抽泣卻猶能從唇齒間露出。
他不想這樣的。
這些天他哭了太多。
全然不似以前的樣子了。
明明魏骁已經想起他來了,明明魏骁還愛着他,明明他已經得償所願了。
周景辭的頭“嗡嗡”得叫着,腦海中滿是各種各樣的魏骁,殘酷的魏骁,溫柔的魏骁,冷漠的魏骁,體貼的魏骁……
無數個片段串聯在一起,好的壞的,拼命記住的,努力要忘記的……就像個毛線球,徹底攪在了一起,再也分不開了。
周景辭拼命壓抑着哭聲,太陽穴傳來一陣陣的鈍痛,心髒亦久久的絞痛着。
太難受了,他實在太難受了。
快要死了吧。
還不如死了好。
突然間,兩個有力的胳膊将周景辭從身後罩住,接着他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魏骁帶着一身的煙味兒,從周景辭的背後反複親吻着他的頭發,聲音哆哆嗦嗦地說着,“寶貝對不起,寶貝都是我的錯,別哭了,求你別哭了。”
剛剛,魏骁聽到周景辭又說那些尋死覓活的喪氣話,心裏的火瞬間就被點燃了。
他快要被周景辭的壓抑陰郁的情緒壓垮了,他快要陷入和周景辭一樣的絕望中了。
可他不能啊。
日子還要繼續過,明天依然會到來,沉溺于過去的苦難于當下無益,對未來更不會有絲毫好處。
所以魏骁走了。
他太需要喘口氣了。
他默不作聲地走下樓,用涼水沖了沖臉,随後站在花園裏吸了幾根煙。他氣得厲害,胸膛裏像是拴了只兔子,可到底放心不下周景辭,急匆匆地将煙掐滅,大步跑到屋裏,卻看到他的寶貝坐在床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哪還有什麽憤怒呢。
他哪還有什麽情緒呢。
他眼前就只有周景辭了。
周景辭臉上的淚沾在了魏骁的肩頭,他放聲哭了出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想這樣的……”
他不想與最愛的人針鋒相對,亦不想用這些已經發生的、無從改變的事情折磨魏骁。
他不想懲罰魏骁,亦不想消磨兩個人的感情。
明明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發展着,明明一切都沒有那麽糟糕。
可他心裏卻只剩下了滿滿的絕望。
他看不到明天了。
魏骁輕輕拍着周景辭的肩頭,像哄孩子一樣,“不哭,寶貝,不哭。”
魏骁将周景辭攬在懷裏,聲聲安慰着,直到他哭倦了,哭累了。
周景辭心裏依舊一抽一抽的疼着,他吸了吸鼻子,不知怎地,突然問道,“你還會再忘記我麽?”
魏骁親親他,一邊說着“不會”,一邊從床頭櫃裏掏出一只馬克筆來,塞進周景辭手裏。
接着,魏骁脫掉了自己的睡衣,溫聲對周景辭講,“寶貝,來,在我身上簽個名。”
周景辭心神一顫,在魏骁的左胸,心髒跳動的位置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魏骁笑笑,說,“再多寫幾個好不好?”
周景辭卻覺得沒什麽意思。左右現在寫上了,洗個澡就掉了,什麽都留不下。
魏骁卻堅持說,“再寫幾個。”
周景辭覺得麻煩,卻推脫不掉,于是又在魏骁的胳膊上寫了一個“周景辭”。
寫完後,周景辭再不肯寫了,閉上眼皺着眉頭癱在魏骁的懷裏。
魏骁親親他的耳朵,“你在我身上蓋過戳了,以後我就算忘了自己,都不會忘記你的名字了。”
周景辭勉強笑了一下,卻沒睜開眼睛,他實在困得厲害,須臾過後,只緩緩說,“那你可不要洗掉。”
魏骁點點頭,摩挲着他的手,說,“不洗掉,一輩子都不洗掉。”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