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沾着眼屎跑出來？

“7月8日，第十四場八次！”打板落下，蘇凜劍再次縱身一躍，跳入水中。

導演緊盯着屏幕，注意着水下蘇凜劍的表演。

本來矯健的身姿，腿忽然頓住，像是被什麽抓到了腿，不得動彈。蘇凜劍的上半身拼命扭動，企圖擺脫這股無形的桎梏。卻放佛被越纏越緊，蘇凜劍因為長時間缺氧而嘴裏開始吐出大量的氣泡，掙紮不似之前那般激烈，有些精疲力盡。

“ok，卡！”導演終于喊通過。

攝影師正打算游出水面，卻見蘇凜劍沒有動作，意識到情況不妙，連忙游過去，圈住他的身體将他帶出水面。

岸邊的工作人員見狀，趕緊伸出手，将蘇凜劍拉到岸上。此刻的蘇凜劍已經陷入了昏迷狀态，幸好劇組有醫務者，就在不遠處，聞聲趕來，兩手交疊為蘇凜劍做心肺複蘇。

在蘇凜劍的胸口猛力按壓了兩回，一口卡在蘇凜劍喉間的水被吐了出來，開始急促咳嗽。

睜開眼，見一群人圍在自己周圍，一下子有點搞不清狀況：“我怎麽了？”

“剛才你在水中休克，快吓死我了。”将蘇凜劍救上岸的攝影師拍拍胸脯，作驚吓狀。

蘇凜劍記得他潛意識裏告訴自己，腿被抓住不得動彈，結果入戲太深，一口氣沒緩過來水就從鼻腔裏灌入，呼吸不過來，意識漸漸迷糊。

“謝謝你，救了我。”蘇凜劍捋清了事情經過，由衷對攝影師道謝。

要不然，他這一條小命今天就該交代在這了。

導演過來，見蘇凜劍無事，虛驚一場，安慰兩句，讓他坐到一旁休息。

蘇凜劍裹着厚實的大毛巾，蜷縮身體坐在椅子上，剛剛在水中窒息還沒緩過來，腦袋昏沉沉，無精打采的模樣。

洛洛挪到蘇凜劍身邊，關切地問：“你沒事吧。”

“我沒事。”白着臉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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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看個好玩的東西。”洛洛神秘兮兮地湊過來，将手機放到蘇凜劍面前。蘇凜劍本不敢興趣，耐不住洛洛的軟磨硬泡，将目光落在洛洛的手機上。

只看了一眼，立刻紅了臉，別開眼。

“你怎麽會有這種照片？”蘇凜劍只當是一般的□□照片，不解洛洛為何如此興奮地給自己看。

“你仔細看照片裏的人。”架不住洛洛的黏糊，蘇凜劍只好紅着耳朵，再次看向手機裏的照片。

照片背景似乎是某間教師，一男一女激烈地擁抱在一起，女孩坐在課桌上，校服半褪，頭往後仰露出優美的脖頸線，男人的腦袋則埋在女孩胸前。

匆匆掃了兩眼，蘇凜劍看出不對勁。

“這是……安樂樂？”

“是啊，你終于發現了。”洛洛朝他眨眨眼，“這是剛才我去上廁所湊巧拍到的，你要感謝我吧。”

那個埋在安樂樂胸前的男人，蘇凜劍也認出來了，正是執行導演宋衍。

只是蘇凜劍不明白的是：“我……感謝你？”

“安樂樂在化妝間裏罵你的事兒我可聽說了，這不正是最好的報仇機會嗎？”洛洛揚了揚手裏的照片，眼底閃過惡劣精明的光。

“不行。”蘇凜劍想都沒想便搖搖頭：“這件事情要是傳出去，對女孩子的傷害得多大。”

“那她之前對你的辱罵就這麽算了？”洛洛忍不住翻白眼，一副‘你傻啊’的表情。

蘇凜劍還是搖頭：“雖安樂樂嬌蠻，我們卻不能用這種方式報複她，太不地道。”

洛洛見蘇凜劍凜然的表情，自讨了個沒趣，摸摸鼻子：“好吧，那這照片我先收着了，你需要的時候再跟我說啊。”蘇凜劍好對付，他洛洛可不好對付。安樂樂從第一天來劇組，就眼睛放在頭頂上，對誰都是趾高氣昂的模樣。現在被他抓到把柄了，就不會讓安樂樂在騎到自己頭上來。

本來還想借刀殺人，也落了個空。

忽然，洛洛勾唇，伸出洗白的手在蘇凜劍的褲裆上摸了一把，蘇凜劍吓得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來，緊緊護住自己的重要部位：“你幹什麽？！”

“看看你-硬-了沒？”

“別開玩笑了！”蘇凜劍揮開洛洛的手，整張臉通紅。

“難道你看到剛才那麽火熱的照片，沒有感覺嗎？”洛洛不懷好意道。

蘇凜劍說有也不是，說沒有也不是，憋紅着臉不說話。

洛洛湊近蘇凜劍，小聲道：“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歡迎來找我哦。在劇組裏纾解欲-望的辦法，無非乎找個女人，要麽找個男人。只要是你情我願，都沒關系哦。”

說完，伸出舌若有似無地舔了舔蘇凜劍的耳垂。

蘇凜劍如觸電般，大力跳開，不敢置信地看着洛洛可愛無辜的臉龐，剛才的話，真的出自于這個娃娃臉少年嗎？

朝蘇凜劍擠了擠眼，洛洛笑着離開。

只剩下死死捂住自己耳垂，百思不得其解的蘇凜劍。

————

結束一天的拍攝，蘇凜劍受到的不僅是身體上的沖擊，還有心靈上的沖擊。整個人跟蔫了的白菜似的，提着行李箱，垂頭喪氣往劇組準備的住處去。

劇組為了節省經費與拍攝方便，利用學校裏的宿舍，安排工作人員與演員住在學生宿舍裏。

這學校宿舍條件還不錯，一間宿舍四個床位，有獨立的衛生間和淋浴間。蘇凜劍的要求不高，對于住學生宿舍這件事欣然接受。

除了安樂樂與fallin的成員住在校外賓館以外，其他演職人員便都在學生宿舍紮了根。

蘇凜劍自己一人呆在一間宿舍裏，其他沒事的演員來敲門，問蘇凜劍要不要一塊兒出去泡吧喝酒。

蘇凜劍禮貌地拒絕，白天驚魂未定，今日便想早點休息。來人也沒強求，說了句早點休息便走了。

洗完澡，躺在床上，床板只鋪了張草席，背咯得慌，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夜晚，夏季獨有的悶熱暖風透過窗戶吹入宿舍內，更添幾分燥熱，窗外是幽藍的天空，點綴着星星點點，在幽暗的天空中發出微弱的光。蟬聲不知倦怠，滋擾人的心緒。

忽然，手機開始震動。

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你好。”

“是我，顧朝歌。”

沒想到顧朝歌給自己打電話，心猛地跳了一下。

“顧先生……您怎麽會打電話給我？”

“聽說你今天差點溺水。”顧朝歌不知從哪裏得來的消息。

“……是。”蘇凜劍想了想，又問道：“您是怎麽知道的？”

顧朝歌沒有回答，只說了一句：“明日阿笙就會到s時，他會進組當你的助理。”

“我不……”拒絕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顧朝歌冷冷打斷：“難道你想拍戲拍沒命嗎？”

沒有這麽嚴重吧……蘇凜劍在心裏默默想着，卻又不敢否認。從電話裏的聲音就能聽出來，顧朝歌此刻的心情極度不佳。

“我……這次是不小心。”謹慎小心地開口，他腦海裏能聯想到蘇凜劍此刻臉色低沉的模樣。

“這種事情，絕對沒有下次可言。”說完，顧朝歌便挂掉電話。

蘇凜劍茫然地聽着電話裏“嘟嘟嘟——”的忙音，怎麽都不明白顧朝歌為何如此生氣。

将電話放到枕邊，眼睛望着天花板，腦袋裏反複回想着顧朝歌的臉，看劇本時認真的側臉，對戲時攝人的眼神，将自己從地上拉起時溫暖的手掌，還有偶然無意間露出的微笑……想着想着，蘇凜劍的眼皮慢慢變重，最後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一夜無夢，最後還是被電話鈴吵醒。

“阿劍，我是阿笙啊，我現在在s大校門口了，你在哪裏？”阿笙的大嗓門從電話那頭傳來。

阿笙？蘇凜劍看了看時間，不過早上七點，他這麽早就到了？！

“哦，我在學生宿舍裏，你等一下，我現在就出來找你。”

“诶。”阿笙應了聲：“你也別着急，我就在這兒，哪兒也不去，你可別出來找我自己迷路了啊——”絮絮叨叨地說着，蘇凜劍額頭留下三條黑線，他怎麽不知阿笙原來是個話唠。

草草換好衣服，扒拉兩下頭發，便往外走。

走廊上碰到昨日叫自己去酒吧的莫雨幾人，打着哈欠渾身酒味煙味回來，碰到蘇凜劍，打了聲招呼。

蘇凜劍奇怪地看了他們一眼，今天沒有他們的戲份嗎？

搖搖頭不再理會，顧自往校門口跑。

氣喘籲籲快跑到時，老遠就看見阿笙坐在一個碩大行李箱上朝自己招手：“嗨，阿劍，我在這裏！”

忍住轉身往回跑的沖動，蘇凜劍低下頭快步走到阿笙身邊，阿笙忽然盯着他的臉看了半天，臉色凝重。

“怎……怎麽了？”不自在地摸摸自己的臉。

“你……就是這樣一路過來的？”阿笙嚴肅地問道。

看到阿笙皺起眉頭，蘇凜劍惶然：“是啊，到底怎麽了？”

阿笙忽然瞪大眼，舉手在蘇凜劍腦袋上狠狠一敲：“你還知不知道你是個演員啊，公衆人物要随時注意自己的形象，眼睛上還占着眼屎就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