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秋夜風涼,一直被關在蓬萊閣外的長孫伯毅披着鄧義好心找來的氈毯,歪坐在門邊呼呼大睡。

長孫伯毅這也算是大病初愈,就算有巫寧和的良藥幫助維持健康,也終究是沒法跟健康的人相比。

長孫伯毅在門外睡得酣然,蓬萊閣裏的黎紹卻是根本睡不着,哄睡了長孫辰之後,黎紹就坐在蓬萊閣的某扇窗邊,從這裏向外望去,剛好就能看見在門口縮成一團的長孫伯毅。

雲珠陪在黎紹身邊,見黎紹想要狠下心來發個脾氣,卻始終放心不下牽腸挂肚,實在是不忍心再看黎紹變着花樣地熬着自己,雲珠便開口勸道:“殿下,陛下的身體還很虛弱,怕是禁不住冷風這麽吹着,湖心的水汽還重,就這樣睡一夜,怕是要生病。”

嘆一口氣,黎紹都覺得自己沒出息。

他怎麽就不能下狠心整治整治門外那個傻子,看他下一次還敢不敢再豁出自己的性命!

這幾年對伯毅來說也不過就是睡了一覺而已,伯毅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他一個人在這偌大的皇宮裏有多寂寞,不知道他有多怕伯毅醒不過來,不知道他好幾次都想抛開所有的事情一走了之,也不知道他寧願巫寧和跟他說一句“別等了,他醒不了了”,也不願再聽柳子對他說“他沒事,他一定會醒”。

曾經的十年,他篤定伯毅會回到長安,他可以用盡一切手段保護伯毅平安無事地回到長安,可這一次他什麽都做不到,他就只能看着,只能等着,卻永遠都不知道他要等到什麽時候,若不是有辰兒,他能熬到什麽時候?

曾經他不怨不恨,因為尚且年輕的他們都是被迫選擇了一條與信念相符的道路,可這一次,他怨了,也恨了。

伯毅明明知道他會傷心、會難過,卻還是做出了選擇,讓自己丢掉了半條性命,興許那是天性作祟,可在決定豁出性命的那個瞬間,伯毅的心裏沒有他。

“去叫他進來吧。”

“那奴婢去樓上給陛下收拾個屋子出來。”這話說完,雲珠就快速溜走。

黎紹望着雲珠的背影,一時沒反應過來,等想明白雲珠的用意時,不由地搖頭失笑。

起身走到門口,黎紹一拉開蓬萊閣的大門,靠在門上的長孫伯毅就直接仰倒在地,腰被門檻硌着了,驚得長孫伯毅立刻睜開了雙眼。

“……三郎?”長孫伯毅翻個身從地上爬起來,迷迷糊糊地看着黎紹。

黎紹淡淡地瞥了長孫伯毅一眼,然後就轉身回到蓬萊閣裏:“進來吧。”

長孫伯毅愣了愣,被湖心的涼風吹了吹才清醒過來,擡腳進門。

雖說是睡了半晌,長孫伯毅覺得精神好了些,可腿腳還是不靈便,在地上蹲坐了那麽久,這會兒就走起路來就更不利索了。

聽到身後長孫伯毅拖着步子的聲音,黎紹暗罵自己一句,轉身走回了長孫伯毅面前。

“手給我。”黎紹冷着臉向長孫伯毅伸出了手。

長孫伯毅擡頭,看着黎紹微笑,擡手輕輕握住黎紹的手,然後突然用力一扯,轉個身就将黎紹抵在了屏門上,以吻封緘。

趁着黎紹愣神的功夫,長孫伯毅将腿擠進黎紹的兩條腿之間,向上擠壓着。

長孫伯毅了解黎紹的身體,每一個能讓黎紹有感覺的地方他都記得,因此沒花多少時間,長孫伯毅就撩撥得黎紹渾身癱軟。

黎紹的心裏是想着要将長孫伯毅推開,可手一抓住長孫伯毅,黎紹就不想再放開了。

吮吸着黎紹的嘴唇,長孫伯毅喘息着問道:“三郎,哪個房間是空的?”

這要是不小心闖進辰兒睡的地方就尴尬了。

“就在這兒。”憋了許久,突然就被深愛着的人撩撥,縱然黎紹一向游刃有餘,這一次也等不及了。

背靠着屏門滑下,黎紹拉下長孫伯毅的亵褲就将那處握住,一口含住。

“三郎,等……恩!”

長孫伯毅一手撐着屏門,一手扶着黎紹的腦後,無奈卻又憐愛地看着黎紹:“你在我不知道的時候變得更銀蕩了……三郎,松口!”

黎紹卻沒聽見似的,反而含得更深,直到長孫伯毅一個沒忍住,黎紹就将嘴裏的東西吞了下去。

長孫伯毅被吓到,見黎紹還要去舔,便趕忙把黎紹拉起來抵在門上:“就這麽急着要榨幹我?恩?”

“不夠,我還要,這是你欠我的!”黎紹媚眼如絲,卻還有些兇惡地瞪着長孫伯毅。

長孫伯毅靠在黎紹身上低笑起來:“要是一下就把這幾年的補齊了,那我得死在你身上。”

“總比讓你死在別人手裏留我一個人的好!”一提起這事兒黎紹氣紅了眼。

長孫伯毅一愣,與黎紹額頭抵着額頭,輕聲說道:“我沒有要留你一個人,只是我知道,若我活着,你會等我,若我去了,你也會随我來。不管怎樣你都會在我身邊,所以我不怕。”

黎紹一愣,哽咽道:“你就是吃定我舍不下你。”

長孫伯毅又低笑起來,摸到黎紹身後,将手指擠了進去:“是啊,我就是仗着你離不開我,恨我嗎?”

“……恨。”

手指緩進緩出,長孫伯毅在黎紹的唇上輕啄一口:“會離開我嗎?”

黎紹盯着長孫伯毅看了看,突然抱住長孫伯毅,一偏頭就發了狠地咬住長孫伯毅的頸側,直到嘴裏嘗到了血腥味兒才放開:“沒那麽容易放過你,我會一直纏着你,傾盡所有報複你,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長孫伯毅抽出手,對準地方就一口氣沖到最深的地方。

這句話可比世界上的任何一句甜言蜜語都叫他心動。

抱着渾身輕顫的黎紹,長孫伯毅柔聲道:“那就這麽說定了,你可要緊緊纏住我,不過纏不住也不要緊,我會找根紅繩把你綁上,上天入地,不管到哪兒你都別想擺脫我!”

話音落,長孫伯毅就将黎紹抵在屏門上劇烈動作,每一下都用盡全力直擊黎紹身體的最深處。

這一場情事大概是黎紹和長孫伯毅之間最激烈的一次,結束的時候,黎紹的後背都被門上的木楞擦破了皮,可做的時候長孫伯毅沒有餘力将他顧周全,連黎紹自己都沒察覺到,等結束後摟着已經睡着的長孫伯毅坐在地上時,黎紹才覺得背後一陣陣地發疼。

“衛峰、衛澤。”

聽到黎紹的聲音,衛澤和衛峰就走進門來:“殿下。”

黎紹輕聲道:“扶陛下回房,別吵醒他。”

“是。”

衛澤從地上撿了件外衫給長孫伯毅披上,然後将長孫伯毅扶到衛峰背上,目送衛峰将長孫伯毅背到樓上去,暗自慶幸黎紹已經替長孫伯毅穿好了褲子。

“殿下。”衛澤又轉身扶起黎紹,見黎紹的身上滿是青青紫紫的印子,衛澤也不知道眼睛該往哪兒看,只得垂着頭送黎紹上樓。

坐在了床邊,黎紹又道:“明日一早就派人去各位大人府上知會一聲,明日休朝,叫他們都不必進宮來了,若有人問起原因,就說陛下醒了,有些事需要重做安排。”

“是。”衛峰應下。

“你們都去歇着吧,”黎紹替長孫伯毅蓋好被子,“讓雲珠守在辰兒的房裏。”

“是。”衛澤和衛峰立刻退下。

黎紹這才轉身上床,側躺在長孫伯毅身邊,睜着眼睛目不轉睛地看着長孫伯毅熟睡的側臉。

日上三竿時,黎紹才睜開眼睛,看到身旁空蕩蕩的床鋪時,黎紹一個鯉魚打挺就坐了起來,愕然地看着那半邊床鋪。

他是什麽時候睡着的?伯毅呢?昨日……昨日……

“伯毅!”

黎紹轉身跳下床就往外奔,只扯了件衣裳胡亂地裹在身上,連鞋都顧不上穿。

而起得比黎紹早一些的長孫伯毅正在外間跟長孫辰說話,突然聽到黎紹的驚呼,長孫伯毅也是彈跳而起,轉身就往屋裏跑。

黎紹剛好就一頭撞進了長孫伯毅懷裏。

長孫伯毅順勢抱緊了黎紹,輕聲哄道:“沒事沒事,我在,我醒着的。”

黎紹愣了愣,松了口氣後就怒吼道:“混蛋!別一聲不響地就跑個沒影!”

長孫辰也跟着長孫伯毅跑過來,只是突然聽見黎紹這一聲吼,長孫伯毅還沒怎樣,長孫辰先被吓得一哆嗦。

扯了扯黎紹的衣裳,長孫辰仰臉,怯怯地看着黎紹:“爹,別生氣。”

黎紹一愣,懊惱地埋在長孫伯毅懷裏整理心情和表情。

他忘了辰兒也會在這裏。

長孫伯毅單手摟着黎紹,空出另一只手拍了拍長孫辰的小腦袋:“別怕,爹沒生氣。”

“沒生氣嗎?”長孫辰的小腦袋一歪,一臉困惑。

“沒有,”整理好表情的黎紹一把推開長孫伯毅,轉身在長孫辰面前蹲下,笑容和煦,“辰兒什麽時候起的?”

見黎紹果然是跟平常一樣的表情,長孫辰就咧開嘴笑了,邀功似的向黎紹彙報道:“辰兒起得可早了!”

“有多早?”黎紹幫長孫辰理平衣裳。

“唔……”長孫辰蹙眉,想了半晌,突然又笑道,“辰兒比長孫爹爹起得還早!是辰兒叫醒長孫爹爹的!”

“是嘛,辰兒真乖。”黎紹笑着在長孫辰的額頭上親了一口,逗得長孫辰咯咯直笑,抱住黎紹就在黎紹的臉頰上吧唧親了一口。

黎紹笑着起身,才想說回房去穿好衣裳,就聽長孫伯毅在他身後說道:“我也要。”

要什麽?黎紹轉身,疑惑地看着長孫伯毅,見長孫伯毅指了指自己的額頭,黎紹才想起來自己剛才在長孫辰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瞪長孫伯毅一眼,黎紹怕再吓着長孫辰,便沖長孫伯毅粲然一笑,溫聲道:“滾。”

話音落,黎紹就轉身回房。

長孫伯毅搖頭失笑,叫來雲珠陪長孫辰後就跟進了房裏。

從身後抱住黎紹,長孫伯毅頗為委屈地說道:“有了新歡,就待我這麽兇?”

“不行嗎?”黎紹扭頭瞪着長孫伯毅。

“行,”長孫伯毅趁機在黎紹的唇上輕啄一口,“為什麽跟辰兒說你是他爹?”

掙開長孫伯毅,黎紹冷聲道:“好讓他認我作父,替我養老。”

長孫伯毅滿眼笑意地靠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看着黎紹穿衣裳。

偶然間轉頭,黎紹就看到了長孫伯毅眼中的笑意:“笑什麽?”

長孫伯毅摸摸鼻子:“就是覺得你沖我發脾氣的時候看着比平時還好看。”

三郎本就比他年長,又總是一副溫潤如玉好脾氣的模樣,以前不管他做了什麽,三郎都可以理解、可以包容、可以忍耐,可實際上,他并不希望三郎在他面前也如此懂事。

幾年前的那一場重逢之後,三郎才開始依靠他,偶爾會跟他撒嬌,他逐漸能看到三郎各種各樣不懂事的樣子,可三郎依舊會原諒他所做的一切,而這一次,三郎終于會沖他發脾氣了,這樣很好。

不要總是包容他,不要總是忍耐他,不要總是原諒他,覺得委屈就罵他,覺得生氣就打他,就算可以理解他也要像這樣鬧他,在他的面前,三郎不必做那個智勇無雙的公子,也不必為他顧全大局,在他面前,三郎就做随心所欲的三郎就好。

而且這些三郎絕不會露給別人看的模樣叫他更加深刻地體會到自己對三郎來說是特別的,因此就算是挨罵他也很開心。

“……去找巫寧和給你治治腦子吧。”白了長孫伯毅一眼,穿戴整齊的黎紹就越過長孫伯毅出門。

嘴上說出的話是要損長孫伯毅一下,可背過身去,黎紹卻有些擔心了。

伯毅醒了之後好像一直怪怪的,是不是真的要讓巫寧和給他看看?

兩大一小在蓬萊閣裏吃過午飯後,鄧義便來禀報說雍寧和解鈞進宮了,于是長孫伯毅和黎紹就牽着長孫辰離開了蓬萊閣,往紫宸殿去。

雍寧和解鈞一如往常地等在紫宸殿的大殿裏,見到黎紹、長孫伯毅和長孫辰時,雍寧便随口調侃一句道:“你們一家三口去哪兒了?連早朝都顧不上了?”

一聽到“一家三口”這個詞,黎紹和長孫伯毅都是一愣,面面相觑後,黎紹突然就紅了臉,看着黎紹臉紅的樣子,長孫伯毅便笑了。

知道長孫辰總是黏在黎紹身邊,雍寧進宮時就特地帶了雍婉來,打過招呼之後,就讓雍婉帶着長孫辰一邊玩兒去了。

解鈞将一壺茶推到長孫伯毅面前,嘆息道:“長孫啊長孫,我跟你在一起十幾年了,只知道你失眠,可從來沒發現你這麽貪睡,你這一睡,可把我們一大群人給累壞了,你說你要怎麽補償我們?”

長孫伯毅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茶,再看看其他三個人面前的酒,蹙眉。

瞄見長孫伯毅的表情,黎紹淡然道:“巫寧和說你暫時不宜飲酒。”

“……哦。”長孫伯毅只能乖乖喝茶,反問解鈞道,“你想我怎麽補償你們?”

解鈞嘿嘿笑道:“準我個長假吧。”

“長假?你要做什麽?”長孫伯毅不解。

解鈞的笑容淡了下去,低聲道:“生下兒子之後,內子的身體就一直不太好,前段時日她說想要出去走走,我一直沒好意思跟公子開口,剛好你醒了,就勞煩你接下我的活兒了。”

“好,”聽了解鈞的解釋,長孫伯毅二話不說,當即就應了解鈞的要求,“從太醫署裏挑一個醫術高明的太醫帶上。”

“多謝。”解鈞沖長孫伯毅和黎紹拱了拱手。

“那雍寧呢?”長孫伯毅又看向雍寧。

雍寧笑道:“該我得的我都得了,如今連女兒都成了公主,我也實在想不出該跟你讨個什麽賞了,你就欠着吧。”

長孫伯毅聳肩:“我若忘了就不管了。”

黎紹淡笑着坐在一旁,聽着身邊三個人的閑聊,還時不時地往長孫辰那邊看上一眼,可衣裳穿得太整齊,衣料磨着後背上的擦傷,這坐姿怎麽換都不得勁兒。

“怎麽了?”注意到黎紹如坐針氈的模樣,長孫伯毅便歪着身子靠過去,低聲問了一句。

黎紹搖搖頭:“沒什麽。”

“沒什麽?”狐疑地盯着黎紹看了看,長孫伯毅突然拉着黎紹起身,“你們兩個先坐。三郎,你跟我來。”

“怎麽了這是?”

解鈞和雍寧兩人不解地看着長孫伯毅和黎紹,一直目送長孫伯毅和黎紹兩人一起拐到一張屏風後面,看不清屏風後的情景,卻能看到屏風上的兩道剪影,而且還能清楚地聽見黎紹和長孫伯毅的對話。

“我真的沒事……喂,你別解我衣裳,我……”

“噓——我看看。”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之後,屏風後就沒了動靜。

解鈞眨眨眼,突然一臉戲谑地嚷道:“诶诶诶,你們兩個躲後面幹什麽呢?就算憋得久了也忍忍行嗎?不然去內殿啊,我們可不想看!”

解鈞話音剛落,長孫伯毅低沉的聲音就從屏風後傳出來:“解鈞你閉嘴。”

“怎麽弄的?”看着黎紹背後的幾道紅痕,長孫伯毅臉色陰沉。

黎紹撇撇嘴,低聲道:“昨天晚上在門上蹭的。”

長孫伯毅一愣,随即臉色有所緩和,但眉心還是擰在了一起:“那會兒怎麽不說?鄧義,去請太醫來。”

外面的人一怔,鄧義猶豫了一下,還是直接離開紫宸殿去尋個太醫。

“那會兒沒感覺。”說着黎紹就要把衣裳穿回去。

“先別穿了,”長孫伯毅扯住衣裳的後領,“等太醫包紮後再說,不然衣裳蹭着不疼嗎?”

兩個人正說着,解鈞和雍寧就已經走到了長孫伯毅身後,探頭看向黎紹。

“公子怎麽了?”

長孫伯毅一驚,登時就上前一步将黎紹圈在身前擋住,還有意避開黎紹背後的傷。

“誰讓你們過來了?”長孫伯毅扭頭瞪着解鈞和雍寧。

“抱歉抱歉,”盡管長孫伯毅擋得及時,可雍寧還是瞄見了黎紹光luo的肩頭,被長孫伯毅這麽一瞪,雍寧就拉着解鈞退到屏風另一邊去,“可誰叫你不把話說清楚?只說要請太醫,吓人一跳。公子怎麽了?”

長孫伯毅這才放開黎紹,以免不小心擦到黎紹的傷:“擦傷而已。”

想了想,雍寧還是故意逗長孫伯毅道:“擦傷?那可得讓太醫謹慎處理,公子的身上很容易留下痕跡,青青紫紫的還好說,擦傷處理不好是要留疤的。”

“不用你提醒!”看着黎紹一身青紫的痕跡,長孫伯毅咬牙切齒。

雍寧剛才瞥見什麽了?挖了他眼睛好不好?

鄧義出去之後沒尋到太醫,反倒直接把巫寧和跟柳子帶來了。

“紹,你怎麽了?”一進紫宸殿,柳子就四處尋找黎紹,“紹呢?”

已經回到座位上的解鈞笑着指了指屏風後面:“在那後面呢。”

柳子立刻大步流星地走過去:“紹,你怎麽了?鄧義說你要找太醫來。”

繞到屏風後面,柳子先看到的是長孫伯毅,嫌長孫伯毅礙事兒,柳子一把就将長孫伯毅給拽了出去。

“紹,你這是怎麽弄的?”一看到黎紹背後的擦傷,柳子就怒了,“長孫伯毅,要你有什麽用?!”

黎紹噗嗤一樂,抓住柳子的胳膊,溫聲道:“柳子,我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怎麽這麽不小心呢!”柳子嗔瞪黎紹一眼,“七呆子,你那藥膏呢?拿來給紹用用。紹的身上很容易留下痕跡的,搞不好又是幾道疤。”

巫寧和瞥了黎紹的後背一眼,就從懷裏摸出一小盒藥膏給柳子,然後就走到解鈞和雍寧那邊坐下,淡定地喝起酒來。

雍寧戲谑地看着長孫伯毅:“長孫,你還是過來吧。”

有柳子在那邊,長孫是別想靠近公子了。

長孫伯毅一臉郁悶。

為什麽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三郎的身上容易留下痕跡?都試過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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