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1)
“青城好像也在南方吧?”沈書差異地看着他。
……
“而且他總是有事沒事親我一口!”沈書突然又憤恨道。
……
“哥,我懷疑他被熊瞎子附身了,”沈書突然湊到沈畫身邊神秘道:“所以我逃回來了,我怕他吃了我。”
額,是會吃,但得看“吃”這個字怎麽理解了。
“哥,我怕他又追過來,我先在你這躲兩天,你不能出賣我啊。”說完,沈書就溜進沈畫的屋裏去了。
沈畫愣了愣,好吧,那就把整個房間都借給他吧,反正他有去處。
到地宮的時候,沈畫沒有直接去卧室,他知道,這時候封昱綸一定在藥房,那是他前幾個月提出來的,想要一個藥房,閑來無事煉煉藥,而他,從來不會拒絕他。
他站在藥房門外,沒有進門,借着門縫看着正在煉藥的封昱綸,這樣的封昱綸少了玩世不恭,多了幾許認真,這樣的人,理應是紅罂樓的樓主。
一年了,他把封昱綸關在這裏一年了,這地宮原本是他爹所創,他只是後期加以修改,所以才能在短短三個月內完工,他曾設想過封昱綸被關在這裏之後的反應,可以憤恨,可以謾罵,甚至可以哭泣,可他沒有。
他什麽反應都沒有,不惱不怒,就好像只是搬了個家,适應得很快很好,只是,他不愛跟自己說話了。
以前的以前,都是封昱綸纏着他說話,每天像個話唠一樣,喋喋不休,可是現在不會,倒不是像沈畫這樣惜字如金,可是他每次跟自己說話都是懷有目的,或是嘲諷,或是打聽樓子嬰的消息,再不會像以前一樣談天說地。
最讓沈畫受不了的,是封昱綸的眼神,時而冷嘲、時而睥睨、時而故作憐愛。
都是自己作的。
留住愛人的方式有很多,沈畫偏偏選擇了最極端的一種,可他已經走上了這條路,回不了頭了,他寧願他恨着自己,相伴一生,也不要對面相思相見無期。
比起他恨自己,他更怕的,是見不到。
即使半夜醒來,懷裏擁抱的那個人是冰涼的,也好過孤零一人。
即使他這個懷抱,已經千瘡百孔,也誓死,絕不放開他。
“哎呀,美人回來了,”正埋頭煉藥的封昱綸看在門口的沈畫,興高采烈地朝他招手,“快進來快進來。”
随着他的動作,帶動了他腳下的鐵鏈,發出叮叮的聲音。
沈畫有些受寵若驚,他已經許久不曾對自己這般笑了,甚至,他這一年內再沒叫過自己“畫畫”。
沈畫溫柔地朝他一笑,推開門進去。
不等他走近,封昱綸興奮地拿着幾個小瓶子湊了過來,地上的鐵鏈叮叮地響。
“美人,你終于來了,嘗嘗這是我新研制的毒.藥。”封昱綸興沖沖道。
沈畫一愣,自從建了藥房來,因為自己百毒不侵,封昱綸隔三差五就讓他試毒,不知道是因為無聊,還是因為想……研制出一種可以毒死他的毒.藥。
沈畫溫柔一笑,接過這幾瓶藥,一一打開倒入口中。
封昱綸一愣,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
沈畫詫異地看着他,“怎麽了?”怎麽這副表情?
“這藥,其實你舔一點就行了,不用全喝掉。”封昱綸語氣有些艱難。
沈畫:“……”可他已經都喝了。
“那怎麽樣?有沒有什麽感覺?有沒有覺得心口疼,喘不上氣來?”封昱綸雙眼亮晶晶地問。
沈畫仔細感受了下,然後輕輕搖了搖頭,“就覺得喉嚨有點不舒服,”說着,沈畫輕咳了兩聲,“好了。”
封昱綸:“……”
封昱綸眼底的光芒立馬暗了下去,灰溜溜地把瓶子丢到一邊去了,拉着沈畫的手就往外走。
“在藥房泡了三天了,我都臭了,走,去洗澡。”
“怎麽會,”沈畫心頭甜蜜地故意與封昱綸十指交握,然後作勢在他項間親熱地嗅了嗅,“明明香得很。”
封昱綸驚訝地看向沈畫,沈畫不禁有些羞澀,雙頰漫上緋色,他也不知道,這肉麻的話脫口而出了。
自從封昱綸被關在這裏之後,因為他腳上戴着鐵鏈,所以他的衣服都是特殊制作的,褲子不是從下往上穿,簡單來說就是兩塊布,然後用盤扣扣在一起。
因為地宮常年四季如春,所以封昱綸有時經常懶得穿褲子,只穿一條亵褲,反正他的外袍夠大,什麽都能遮住,事實上就算遮不住他也不怕,要不是沈畫攔着,他恨不得天天果奔。
地宮常年溫暖,所以封昱綸格外喜歡去院子裏那個池塘裏泡澡,他到了池塘邊,雙手伸開,沈畫自然而然地上去給他脫衣服,這一年來都是這樣的,因為沈畫要是不給他脫,他就直接穿着衣服跳進水裏,泡完再等衣服自然幹。
沈畫把他的外袍脫掉,開始給他脫亵褲,盤扣在大腿內側,每次給他脫的時候,沈畫都會臉紅。
封昱綸低頭看着蹲在身下的人,要笑不笑。
即使已經坦誠相見了無數次,可沈畫的臉紅總是控制不住,越緊張越解不開,越解不開越緊張。
看着他這副樣子,封昱綸突然輕笑了聲,只是這笑容絕對不算善意,“要是讓中原武林知道,堂堂武林的準盟主在為我做這種事,不知道那些正道同盟會怎麽想哈。”
沈畫錯愕地擡頭看他,封昱綸突然笑了下,随手揮開他,自己大手一撕,将亵褲直接撕壞,然後跳進了池塘裏。
沈畫吸了口氣,拿起啞奴送來的毛巾,繞到封昱綸身後,站在池塘邊為他輕輕擦背。
封昱綸由着他伺候,似乎是已經習慣了,自然而然地享受着沈畫的伺候,沈畫擦了會兒,封昱綸左肩突然動了下,沈畫何其了解他,他一個小動作就了解他的心思,立馬加重了擦拭他左肩的力道,封昱綸本來想借此發火,可是立馬沒了發火的由頭。
“前天十五,你病發的時候,怎麽沒過來?”封昱綸漫不經心地問。
沈畫一愣,自己忙活了兩個月,他告訴過封昱綸,自己這兩個月一直在苗疆忙活雲門的事,昨天才回來。
苗疆,他可沒忘了,曾經紅罂樓的分舵就在苗疆,只是在一年前,被自己親手毀了。
他說是打聽自己病發的事,實際上,是在打聽苗疆吧,或者打聽……樓子嬰。
“因為我在苗疆啊,沒來得及趕回來。”沈畫語氣平靜地說着。
“是有什麽事耽誤了嗎?”封昱綸撥着水,“我給你舒緩氣血的藥吃完了吧,你是怎麽熬過來的?”
“不認識你之前,每月十五我不一樣活過來了麽,還有,”沈畫深吸了口氣,道:“你今天的話很多,以往,你不是都是不愛和我說話麽。”
除了讓自己試藥的時候。
比起他假意關心自己間接打聽樓子嬰,他巴不得他直接一點。
封昱綸突然冷笑了下,“怎麽?你現在不喜歡聽我說話?喜歡我……直接做麽?”
說着,沈畫為他擦背的手突然被抓住,沈畫錯愕地擡頭,整個人突然被封昱綸拽進了池塘裏,沈畫嗆了兩口水,忙着在水中站穩腳跟,想要把頭露出水面呼吸。
可還不等他站穩,腰間突然多了一只手,他從後面擁住自己,一口含住自己的耳垂。
耳垂一向是沈畫的敏感點,而對于他的身體,封昱綸再清楚不過。
沈畫只覺得一陣顫栗,明明泡在池水中,可身體一下子就燥熱起來,他有些羞怯地垂下頭。
封昱綸噙着笑,一邊允吻着他的耳垂,一邊伸手解開他的腰帶,将手從他的衣服間伸了進去,準确無誤地找到那一點,輕輕揉捏起來。
沈畫的腳險些站不穩,幸虧封昱綸在他身後抱着他,他的身體和封昱綸親密無間地貼合在一起,隔着那薄薄的布料,沈畫清晰地感覺到身後他的挺立正堅硬地抵着自己。
“你知不知道,這兩個月我憋壞了。”封昱綸喑啞的聲音響在他的耳邊。
沈畫雙頰通紅。
“差點就找那幾個啞奴來解決了。”封昱綸壞壞道。
沈畫一僵。
“所以,”封昱綸故意咬了下他的耳垂,“下次不許再這麽晚回來,聽見沒!”
沈畫皺着眉好似沒有聽見,在想着要不要把這十個啞奴毀容,畢竟驕傲如封昱綸,總不會看上醜八怪。
沈畫正想着,人突然被他按到池塘邊上,褲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他脫下來了,上衣還挂在身上,被池水浸濕貼在身上,封昱綸迫不及待地掀開上衣就刺了進去,沈畫下意識地皺眉。
☆、第 41 章
沈畫正想着,人突然被他按到池塘邊上,褲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他脫下來了,上衣還挂在身上,封昱綸迫不及待地掀開上衣就刺了進去,沈畫下意識地皺眉。
沒有經過開拓就直接刺進絕對不算舒服,即使已經做過很多次,可沈畫的身體一直很緊,加上他們已經分開兩個月,怎麽可能不痛。
還不等沈畫适應,封昱綸已經按着他的腰猛烈地動了起來,沈畫被迫趴在池塘邊上,大口地喘着氣,下身随着封昱綸的進出,不斷有池水湧了進來,作以潤滑,讓身體雖然不再幹澀,也方便了封昱綸的進出,可是這清涼的池水伴着封昱綸滾燙的巨大一同進入沈畫的身體,冷熱相同的刺激,讓沈畫顫栗不止。
水花四濺,即使泡在水中,沈畫的額頭也溢出一層薄薄的汗。
随着封昱綸劇烈的動作,沈畫的下身不斷蹭着赤壁,不痛,反而有種異樣的快感,沈畫忍不住伸手去撫慰自己。
封昱綸突然一個用力,體力猛烈的刺激讓沈畫停住了手上的動作。
“你想做什麽?嗯?”封昱綸一手仍按着他的腰,一手抓住他的雙手按在岸邊,然後俯下身湊到他耳邊暧昧地低語:“想自己動手?”
沈畫難耐地扭着身子,随即惹來封昱綸更猛烈地撞擊,讓他完全無力掙紮。
“急什麽?”封昱綸冷笑,“反正就算你不動手,光憑被我從後面,也經常做到你射出來,不是麽?”
沈畫的身體的确太敏感,讓沈畫不禁又紅了臉,不經意地擡頭,看到前方走廊裏有個啞奴正端着托盤經過,雖然他們做這事時被啞奴撞見過幾次,啞奴也識相地視若無睹,可沈畫還是忍不住害羞,想躲藏起來。
“怕什麽。”封昱綸按住他不讓他亂動,身下的動作也越來越快,快得幾乎讓沈畫喘不上氣來,“他離咱們夠遠,又聽不到,即使咱們這有多大的動靜他也發現不了的,再說……”
封昱綸拉了個長音,松開按着沈畫的手,改為捏起他的下巴使他扭頭看着自己,“再說你反正從來都沒有聲音的,不管我做的多用力,”這樣說着,封昱綸下身完全抽了出來,再狠狠一個用力一貫到底,沈畫的五官都扭了起來,他繼續道:“不管我們做了多久,不管我們做了多少次,你被我做成什麽樣子,都是沒有聲音的,不是麽?”
如果不是封昱綸夠了解他,簡直都要失去做男人的信心了。
說完,封昱綸低頭含住沈畫的唇。
沈畫愣住了。
這是一年來,封昱綸第一次在歡愛時親吻自己,以往不管他再情動,都不會親吻自己,只顧身下的發洩。
這個認知,讓沈畫眼眶有些發熱,同時身後忍不住縮了下。
“啊……”封昱綸忍不住低吼出聲,惡狠狠地松開他的唇,猛地從他身體裏抽了出來。
沈畫松了口氣,以為終于得到解脫,整個人卻被打橫抱起,然後被封昱綸抱着上了岸,沈畫被封昱綸推到一旁的柱子上,強行分開他的雙腿,裏面有池水混着乳白色的液體從他的雙腿間流下來,封昱綸只覺得喉頭一陣幹澀,緊接着又刺了進去,然後抱着他的腿彎,讓他夾住自己的腰。
封昱綸雖然被廢了武功,也失去了自由,可是地宮好吃好喝地養着,他非但沒瘦反而還胖了一圈,不過依然不影響他完美的身材,他就這樣埋在沈畫的身體裏,将他擠在柱子與自己中間,猛烈地動了起來。
随着他每一次進出,沈畫都感覺身下有液體流了下來,幸虧他的袍子還沒有脫,以至于他的後背摩擦着柱子沒有受傷,沈畫雙腿夾着封昱綸的腰,手緊緊摟着肩膀。
封昱綸突然擡頭,再度吻住了他,沈畫一愣,這是他第二次親吻自己了,使得他整個身子都僵了下。
可不知道為什麽,封昱綸突然更加用力而速度地動了起來,讓沈畫整個人挂在他身上,上下颠簸不停。
耳邊傳來細微的腳步聲,由遠靠近,沈畫有些緊張,艱難道:“來人了……”
封昱綸瞪他一眼,朝他那點使勁撞了下,沈畫立馬夾緊了雙腿,封昱綸這才滿意,在啞奴沒有靠近之前,就維持着現在的姿勢,大步朝他們的房間走去。
房間就在十步開外的地方,封昱綸步子走得很大,每走一步就惡意地使勁撞他一下,在他體內輾轉研磨,沈畫只能無措地用力抱緊他。
進了屋,封昱綸用腳将門關上,甚至來不及走到床邊,直接把沈畫放倒在地上,期間沒有離開他的身體半分,律動依舊,每一下,都撞到了那點凸起。
“在我的床上從沒有半點聲音,卻有心思聽別人的腳步聲?嗯?”封昱綸伏在他身上。
沈畫悶着頭不出聲。
封昱綸笑着低頭吻他,果不其然感受到了他的甬道一陣收縮,看來自己的吻果然能夠讓他更敏感。
感受着他的吻,沈畫控制不住地僵硬和收縮身後,後背地板的冰涼,種種刺激簡直要把沈畫逼瘋。
“我們、回床上去好不好?”沈畫看着他,吃力地說道。
“我等不及了,”封昱綸勾着他的舌頭,“再說在這裏,你反應更好。”
即使不用鏡子,沈畫也知道,自己的臉絕對紅成西紅柿了。
“而且,我已經憋了兩個月,要一次性讨回來,不管地下床上,待會兒都是要做個夠的。”
沈畫:“……”
封昱綸果然沒說錯,從池塘回屋裏,從地下到床上,桌子上,櫃子上等等,沈畫不知道被他拉着做了多久做了多少次換了多少地方,才終于放過了他。
沈畫躺在床上平複着,他一向平靜如水不形于色,只是他胸前不疊的起伏證明他的疲累。
封昱綸則是沒心沒肺地躺在他身邊。
沈畫閉上眼睛想休息一下,他這是擠出時間來的地宮,明天又是開始新一波的忙碌,今天又折騰了一夜,他實在疲累得厲害。
沈畫剛閉上眼睛,就感覺到枕邊人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着自己的頭發,這對于一年來的封昱綸來說,是個罕見的動作,他平時不會這樣的。
沈畫不得不睜開眼睛側目看他。
“武林大會,還有一個月了吧。”這裏看不出日夜,只能按香來算時辰,所以封昱綸不确定。
“不到一個月了。”沈畫淡淡道。
“呵,以你的武功,天下恐怕再無敵手,看來這武林盟主之位非你莫屬了。”封昱綸似乎想到過去,冷笑譏諷。
“不一定,”沈畫黯下臉色,“大會在十三十四十五,連辦三天。”
這讓封昱綸一愣,“十五?那你的病?”
沈畫朝他微微一笑,“萬一在十五那天對陣沖動道長或者滅燈師太,我沒有必勝的把握。”
封昱綸先是頓了頓,随即又彎起嘴角,揚起那抹冷冷的笑容,“當初你重傷如此,都能輕而易舉地打敗我,更別說那個牛鼻子老道和那個老賊尼了。”
沈畫沒有再應聲,世事無絕對,他自信,卻從不自負。
距離武林大會還有不到一個月了,這幾天沈畫一直安排各大派的事,武林大會與一年前的三月之期不同,三月之期參與的只是天一山莊和八大派,可武林大會參與的整個武林。
蘇城的驿站客棧所有的地方全都住滿了,為了不厚此薄彼,天一山莊邀請了各大門派的掌門住進天一山莊,可人家畢竟是掌門,誰不随身帶一兩個貼身弟子,故而導致天一山莊也人滿為患。
沈書這兩天忙着躲連珏那家夥,整天不見人影,所以只能靠沈畫自己忙活。
☆、密謀離開地宮
沈書這兩天忙着躲連珏那家夥,整天不見人影,所以只能靠沈畫自己忙活。
武林大會的場地選在南郊沈家的別苑裏,高高的擂臺早已建起,莊嚴巍峨,現在距離武林大會只有四天了,沈畫從地宮回來,來不及回天一山莊,直接去了擂臺查看情況。
沈畫的身上,還帶着封昱綸給他的那瓶舒緩氣血的藥,其實這藥對沈畫的病沒多大用,可是封昱綸在地宮閑來無事,只能研究着藥玩,沈畫又心疼他,所以也由着他去了,反正地宮的藥材都是他篩選購買的,即使有些藥确實有毒,也毒不倒沈畫,倒不如吃了讓封昱綸踏實。
因為七天後就是十五,可是四天後就是武林大會,為了怕沈畫的病影響比賽,封昱綸這次加強了藥效,要他連續七天都要用藥,剛才在地宮的時候,封昱綸已經喂他吃過一顆了,用嘴,以暧昧的姿勢。
剛到了擂臺,沈畫轉身就走。
“別別別,沈大哥沈大哥,你怎麽見我就跑啊?”連珏連着翻了兩個空翻擋在了沈畫面前。
沈畫拍了兩下手,“果然不愧是青城少掌門,不但變臉變得好,猴耍得也不錯。”
連珏臉黑下來了。
“你不去纏着書兒,老找我幹嘛?”沈畫皺眉,他已經被他糾纏了好幾天了,現在是能躲就躲。
“唉,我要是找得到小書書,還至于來麻煩你麽。”說到這個,連珏一臉沮喪。
“書兒在我院子裏。”為了耳根清淨,沈畫毫不留情地把沈書賣了。
“你為了擺脫我,連你親弟弟都出賣啊。”連珏震驚道。
“誰讓你每次見我都問一些不該問的。”沈畫繞過他繼續走。
“那誰讓你死活不肯告訴我的,”連珏這回不攔了,跟在他後面走,“一年了,那個姓封的失蹤一年了,你真的不知道他的下落?”
沈畫腳步不停,斜着眼睨着他,“當年他重傷我對我下毒,帶着樓子嬰逃走,這都是你親眼所見,他去哪了我怎麽會知道。”
“話是這麽說,可憑我對你的了解,你不像是會善罷甘休的人,”連珏道:“就憑你武功那麽高,卻隐藏了這麽多年,如果不是那次我和封昱綸打架,你暗中出手,我想我也不會察覺,沈大哥,你太腹黑了。”連珏嘿嘿地笑。
被他揭穿,沈畫沒有半點惱羞成怒,反而眼底還流露出一絲得意,“可是連珏你幹嘛這麽關心我?你不會愛上我了吧?”
連珏耷拉下眼皮,“為了我以後的性福生活,讨好大舅子是必須的嘛。”
“你打算娶我妹妹?”沈畫側目看他。
“你哪來的妹妹?”連珏詫異。
“待會兒就去認一個,然後嫁給你。”沈畫說完,閃人了。
地宮沒有陽光,只有上古水晶石,曾經這些水晶石屬于紅罂樓,封昱綸很喜歡呆在紅罂樓裏,安靜,溫暖,可是日日夜夜面對這些水晶,封昱綸覺得有些讨厭。
這裏沒有時間,只能靠燃香斷定時間,今天是幾號了?十四了吧?武林大會舉辦三天,今天是第二天,以沈畫的武功一定已經成功打敗對手,而最厲害的一向都留在最後,明天他該對陣沖動道長、慈恩方丈和滅燈師太了吧。
封昱綸平時覺得無聊,一向都睡得很晚,可是今天,他睡得很早,早早地上床,早早地入睡。
因為睡得早,所以他醒得也早,不到四更天就醒了,他沒有點蠟,因為那樣會驚動啞奴,他就那樣坐着,望着頭頂的方向。
過會兒,太陽就該升起來了吧。
日出是什麽樣子來着?是一步步爬上來的,還是一下子跳出來的?
其實他一直很好奇,都說向日葵花盤是朝着太陽的,那它跟着太陽從東轉到西,第二天一早是怎麽從西邊回到東邊的?蹭地一下扭頭嗎?
是不是忒吓人了?
五更天了,啞奴們起床開始準備早飯了。
沈畫對封昱綸一向大方而奢侈,即使是一頓早飯,也奢華得不像話,每次都要準備好久,封昱綸顯得無聊,把蠟燭點上了,順便還點了個熏香。
早飯滿滿一桌子,山珍海味應有盡有,其實封昱綸吃不完這麽多,早飯頂多一碗粥配些點心小菜,可他從來不會叫啞奴少做一些,由着他們浪費。
香,一柱,又換了一柱。
什麽時辰了呢?快到午時了吧?
藥效……快發作了吧……
武林大會是江湖上的一大盛事,在場武林豪傑多不勝數,規則很簡單,自發上臺,勝者為王。
沈畫坐在臺下,看着臺上的情況,手邊一直放着一杯涼茶。
今天就是十五了,一入夜他就要病發了,可是這兩天太過忙碌,保不齊他的病會不會提前發作,單是現在他就已經覺得氣血翻湧得難受。
“哥,你沒事吧?臉色好差。”沈書站在沈畫身後,擔憂地問。
沈太君雖然還健在,可是現在當家做主的是沈畫,沈畫又太過繁忙,天一山莊也由沈書撐起半邊天,這種情況自然也是要出席的。
沈畫對他笑了下,搖頭,臺上,沖動道長已經把連珏打敗,不過連珏本來就無心武林盟主之位,出招也是點到為止,主要為青城出個人頭罷了。
“道長果然,晚輩甘拜下風。”連珏拱了拱手,施施然下臺。
沈書不屑地把腦袋一撇,“切,就知道他得輸,跳梁小醜!”
沈畫畢竟是晚輩,由他壓軸自然不合适,現在各門派的代表該輸的都輸了,江湖素來以少林武當為泰山北鬥,如今沖動道長都出手了,于情于理,沈畫也該在慈恩方丈之前動手。
沈畫接過沈書遞上的冷簫劍,剛剛站起,突然覺得胸口一滞,不過只是一瞬,轉瞬即無。
他皺了皺眉,以輕功翻上擂臺。
“沈少主好俊的輕功。”沖動道長捏着他的羊須胡笑呵呵道。
“多謝道長稱贊,請。”沈畫拱了拱手。
地宮內,啞奴看着一直在院中徘徊的封昱綸,雖然口不能言,但是心下還是有些詫異。
封昱綸平時懶得要命,除了在屋裏就是在藥房,今天居然起了個大早。
而且他總是嫌腳上有鐵鏈,穿衣服不方便,不怎麽穿褲子的,今天居然穿着十分整齊。
最主要的是,他一直在院裏溜達,時不時地還看向石門的方向?在等少主嗎?可是今天是武林大會,少主肯定無法來地宮啊,憑少主和封昱綸的關系,他不可能不知道。
啞奴這樣想着,忙着去通知其他啞奴,想将封昱綸盯緊,以免出什麽岔子。
可是啞奴剛邁出一步,突然一陣眩暈襲來,整個人倒了下去。
不止他,其他掃地的、擦桌子的等等所有啞奴全部暈倒。
封昱綸睨着他們,冷冷一笑,“我的曼陀羅香迷不倒沈畫,還迷不倒你們麽。”說完,他冷眼睨向石門,揚聲道:“來了吧,都擺平了,進來吧。”
門外竟真的響起聲音,而且是女聲,“不愧是紅罂樓樓主,果然厲害,不過這門要怎麽打開?”刀劈劍砍都試過了,都沒用。
“門口有個燭臺,轉動它。”封昱綸想也不想道。
他在這呆了一年,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沉思和回憶,回憶他被關在這裏之前的一切,回憶他被沈畫帶進地宮時,沈畫做的一舉一動。
果然,片刻之後,那石門應聲而開,十一個道姑打扮的女弟子提着劍沖了進來。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峨眉十一聖女,确實挺剩。”瞧瞧,最年輕也得二十五六歲了吧,在這個年代,女子十三四歲就可以嫁人了好麽!
為首的那個看起來三十出頭,本來皮膚就有點松弛,她還總是板着臉,看起來臉皮更松弛了。
“在下玄靜,參見樓主。”玄靜雙耳自動忽視他的話,握劍拱手。
看着她手中的劍,封昱綸挑了挑眉,“杖天劍?滅燈那個老賊尼還真舍得,鎮派之寶都拿來了。”
聽到他這麽稱呼自己的師父,玄靜皺起眉,可是考慮到大局不敢發作,只是提着杖天劍向後退了兩步,然後猛地一劍向他腳上的鐐铐砍去。
這畢竟是精鐵,何其堅硬,即使用了杖天劍,玄靜還是砍了許久,足有兩刻鐘的時間才砍斷一邊。
中間換了兩次人,足足砍了近一炷香,終于砍斷了封昱綸腳上的束縛。
精鐵鐐铐被砍斷,封昱綸先是頓了頓,靜站了會兒,好半天才終于邁出了半步。
腳上,很輕松,那沉重的負擔終于沒了。
他臉皮漠然想掩飾自己心中的起伏,故作随意地瞥了眼玄靜手中的杖天劍,“果然不愧是與冷簫劍齊名的寶劍,名不虛傳。”
☆、第三次罂花散
他彎起嘴角想掩飾自己心中的起伏,故作随意地瞥了眼玄靜手中的杖天劍,“果然不愧是與冷簫劍齊名的寶劍,名不虛傳。”
其中一個峨眉弟子有些不滿道:“為了救你,掌門連杖天劍都請出來了,沒了杖天劍,萬一掌門打不過沈畫怎麽辦!”
封昱綸冷笑,“給她她也打不過。”
“你!”
比起那個弟子的輕浮,玄靜倒是沉着許多,“樓主,掌門吩咐,一旦救出你就立刻帶你出城,天一山莊勢力太大,多留一刻多一分危險。”
封昱綸點點頭,邁步離開。
封昱綸還記得,三個月前,滅燈師太突然找到這裏的事情。
那天沈畫剛走沒多久,封昱綸覺得無聊,就在池塘裏丢石頭,突然聽到石門外有動靜,這一年來他雖然沒了武功,可是聽力好了不少,沒辦法,因為地宮的十個啞奴聽不見也不會說話,只會重複做事,地宮太靜了,太靜太靜了,所以有半點動靜,都瞞不過他的耳朵。
地宮石門的隔音效果很好,所以他只能聽到點點動靜,可這動靜絕不是來自于沈畫,因為沈畫沒必要這麽小心謹慎,還在石門上敲敲打打。
“來者何人?”封昱綸揚聲道,反正啞奴聽不見,只當他在自言自語。
外面拍打石門的動靜停了下,突然更多悉索的聲音傳來。
“你別打開機關,”封昱綸道:“一旦你打開機關,會驚動這裏的啞奴,會被沈畫發現。”
“你是封昱綸?”門外果然停止了動靜,傳來一個莊嚴嚴肅的女聲,聽起來似乎不怎麽年輕。
這個聲音,封昱綸認識。
“滅燈師太?”
“我派人跟蹤了沈畫很久,他來過這裏很多次,我就想到,或許跟你有關。”滅燈師太淡然地站在門後,故作慈悲道:“需要我救你出去麽。”
“你救不了我,”封昱綸瞥着腳上的鐵鏈,“這裏有十個啞奴,雖不能言語,但是武功高強,而且,我被鎖着。”
“鎖着?”滅燈師太一時不明白這兩個字的具體含義。
“嗯,精鐵,沒有鑰匙,砍不斷。”或許沈畫的冷簫劍還能試上一試。
石門外突然安靜了,如果不是沒有聽到她離開的動靜,封昱綸幾乎以為她已經走了。
許久,封昱綸覺得無聊,打算起身回屋,突然她的聲音再度傳來。
“如果我可以救你呢?你想不想逃離這裏?”
封昱綸一頓,低頭看向腳上的鐵鏈。
“條件?”他可不認為,這個老賊尼會有這麽好心。
“沈畫武功的弱點。”滅燈師太道:“自從他滅了紅罂樓後,便再也沒有掩藏過他的身手,原來他的武功這麽厲害,平心而論,我不是他的對手,可我必須要贏得三個月之後武林大會。”
猛地聽她提到紅罂樓,封昱綸眉頭一撇。
“只要你告訴我他武功的弱點,我就能救你出去。”
封昱綸想了好一會兒,才終于開口,“我不知道,我如果知道,就不會被關在這裏。”
他是真的不知道,沈畫每次來都只跟他聊坊間趣事,哄他說話逗他開心,很少在他面前動武,而且沈畫的武功很怪異,招式似沈家劍法不錯,可不全是沈家劍法,保不齊是沈家什麽獨門秘籍,還有他的內功,似正似邪,亦正亦邪,沈家怎麽會有這麽邪門的內功?
既然如此,滅燈師太不再多言,轉身就走。
“但我有辦法幫你打敗他。”
封昱綸的話,讓滅燈師太停住腳步,“什麽辦法?”
“下毒。”封昱綸道。
滅燈師太皺眉,“可我聽說,他百毒不侵。”
“一般的毒當然沒用,除非……”
“除非?”
封昱綸彎了彎嘴角,一字一頓:“罂、花、散。”
終于出了地宮,封昱綸才發現,地宮上的那個小木屋,那對假裝隐居在這裏的夫妻,已經被她們給殺了,不止他們,周圍暗處還躺了起碼二十具屍體。
屋外早已備好馬匹,封昱綸被廢了武功,行動不如原來輕便,他有些吃力地才上了馬。
當初他和滅燈商量好,由于沈畫的力量太過強大,表面上地宮外只有那對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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