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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譯點頭，帶着方亭懷走了特殊通道。電梯緩緩上升，顯然酒會是特別清過場的，門口和電梯附近都安安靜靜，沒有記者和狗仔。電梯內空間雖然算不上狹窄，但也絕不寬闊，方亭懷盡量沒離程譯太近，幾乎是貼着牆壁站着。他偏頭看過去，程譯把大衣脫了下來随意搭在手上，西裝領帶勾勒出的流暢線條也極為英俊。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程譯轉過臉道：“怎麽？”

說完打量了一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扯扯嘴角道：“又離得這麽遠。”

其實方亭懷衣服上沾到的嘔吐物，在門口的時候就已經掉落了一些，味道也不是特別令人難以接受了，但他仍然不敢就這麽靠近程譯，總覺得不太幹淨。

他動了動手指，低聲道：“因為我很髒……”

“沒那麽難聞，況且也不是你髒。”程譯走近他，語氣放得有點兒低緩：“你很幹淨。”

方亭懷愣了愣，一時之間竟然沒想出來要接什麽話。

電梯很快就到了，程譯帶着方亭懷去了內場的休息室，問道：“有帶助理來嗎？”

方亭懷搖頭，他自己都是被臨時叫來的，哪有時間叫上助理。

程譯颔首，細細看了一遍他的身材，把手上搭的大衣遞給他，道：“身上的先脫了，暫時穿這個，稍後會有人給你送衣服。”

方亭懷順從地脫了那件酒氣熏人的外套，裏面的襯衫倒還幹幹淨淨。他接過大衣穿上，顯然不是很合他的尺寸，有些大，袖子能堪堪蓋住方亭懷半只手。

他手本來也不能算大，小時候奶奶還說總說男孩子手小點有福，他信到現在。

程譯的目光停留在方亭懷的袖子上，又慢慢移下去。

細細白白的手指，從寬大的黑色衣袖下沿露出來，對比分明又莫名添了點誘惑。

半晌，程譯才淡淡道：“有點大了。”

方亭懷擺擺手：“沒關系，有衣服穿就很好了。”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誠懇道：“嗯……謝謝。”

方亭懷覺得自己于程譯，不過就是一個合作過一次的小演員，還是十八線那種，沒有關系，更沒有交情。之前在劇組的時候，包括今天，程譯到底為什麽肯三番兩次幫他？他實在是找不到什麽理由，思來想去，歸結為程譯涵養良好又實在是熱心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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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方亭懷一看，是于慧打來的電話。

“喂？于姐。”

于慧：“是我，你已經把默宇送到門口了？”

方亭懷道：“……嗯，他助理帶他先回去了。”

于慧謝了他幾句，道：“辛苦了，你在哪兒呢，我一會帶你們幾個認識認識一些作家編劇，也好為接下來的新戲鋪鋪路。”

也是難得，于慧居然能記起來給他們鋪路。

方亭懷看了一眼程譯，覺得還是說真話比較好：“我……在上面。”

“上面？”于慧愣了，“哪個上面？”

“可能是……內會場吧？”

方亭懷還是不太确定。

“內會場？！！！！”于慧差點兒沒把手機驚掉：“你怎麽進去的？”

方亭懷揉了揉耳朵，簡單講了一下剛剛發生的事情，于慧聽完都快哭出來了，她萬萬沒想到，李默宇居然能撒酒瘋撒到程譯跟前去。

“……大概就是這樣，我衣服髒了沒辦法見人，程……程編就好心帶我上來換個衣服。”方亭懷小聲道。

“行，”于慧喜憂參半地回他：“那你就安心呆在上面，等會也不用來了，結束後直接讓助理開車來接你回家去吧。”

于慧挂了電話，心裏有點複雜，這哪還用得着她帶，估計一會程譯就帶着方亭懷四處介紹了吧？想不到方亭懷居然能這麽走運被程家的人看上，她坐了一會，又覺得，今年帶的主藝人也許該換一換了。

其實就外形條件和演戲實力來看，方亭懷哪兒都不比李默宇差，人還脾氣好，當初沒能紅也是自己不願意争取機會。再說娛樂圈這麽花哨的圈子，又有幾個是能真正長久不衰的呢？宋總也捧了李默宇有幾年了，可看李默宇最近的樣子，發展卻一直止步不前。

她這邊兒陷入了深思，程譯卻并沒有如她所想的那樣帶方亭懷四處交際，只是簡單交代了幾句就出門去了。方亭懷沒等太久，一個年輕服務生就禮貌地敲了敲休息室的門，把尺寸合适的衣服遞給了他。

看樣子還是新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