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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電影院出來的時候,他們還見着了幾個眼圈兒通紅的姑娘,正拿着男朋友遞來的紙巾假裝無事發生地揉着眼睛。
他們倆電影斷斷續續地看了大半,要複述起完整劇情都難,更不要說是get淚點了。戚臨不知所以地瞅了他們一眼,靜靜地往嘴裏塞了幾顆爆米花,嗑嗑地咬碎了去。
鐘情想着,默默地把看電影這一件事加入黑名單,只覺帶戚臨出來看電影着實是不怎麽合算。
外邊的天色将暗未暗的,霞光染了大半的天際,雲層堆疊着,像一處又一處的小山包。飛鳥在半空中劃過一條弧線後撲騰着翅膀趔趄歸去,四周的大樓上已陸續亮起了燈。
“晚上想吃什麽?”鐘情問道。
“都行。”
這個“都行”裏面還包含着很多意思,比如除了蝦蟹都行,除了日料都行。主子吃飯挑嘴得很,從他嘴裏說出的“都行”也不可盡信。于是乎,鐘情又拉着人進了一家魚莊。
反正只要是吃魚,這位主子就好打發得很。
魚莊的生意很是火熱,雖然他們在外排了還不到五分鐘,但進去點了菜後,卻生生等了半小時。
這些店家大多都是一樣的流程,小菜都先給你上了,大樣的全放在後邊,有時候甚至等你把小菜吃完了,你點的重頭都不一定能好,總之就是用戶體驗極差。
“還不如回去你給我做。”戚臨小聲抱怨着。
鐘情象征性地安撫了他一句,便打開特調局的論壇裏刷起了消息。
等他們真正吃完飯,已經過八點。街道上的燈亮了起來,街面人影幢幢,數不清的衣香鬓影。A市的夏夜帶着涼意,并不悶熱,晚風輕拂而過,樹葉沙沙作響。
鐘情正打算帶着戚臨散步回去,冷不防地就接到了來自幾十公裏外的小百合的電話。
也不知道這閨女又出了什麽幺蛾子。
“什麽事?”鐘情接了電話,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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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你大兒子吃霸王餐給逮着了,讓你去撈個人。”小百合估摸着還在車上,周遭人聲嘈雜,叫她聲音聽起來有些模糊。
“什麽?”鐘情一臉茫然。
小百合又道:“胡念那小玩意出門喝酒忘帶錢了,讓我過去撈他一下,但是我還沒回去嘛,你能不能幫個忙?”
“……”
這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自從胡念成年之後,就愈發地天性難束,除了有重要工作外,平常時候不是修煉就是賴在酒吧,外灘那邊的一條街,幾乎就沒有不認識他的酒吧老板。這貨的炮友大概都能排着隊領上兩位數的號碼牌。
鐘情說道:“地址。”
“在上次那個酒吧的旁邊,叫什麽b……啥啥的。”
“好。”鐘情挂了電話,叫住了比他快上半步的戚臨,說道,“這邊走,去接個人。”
“接誰啊?你背着我藏嬌了?”戚臨調侃道。
“單你一個都藏不住,沒那個心藏第二個。”鐘情不鹹不淡地說。
戚臨但笑不語,定定地看着他攔了一輛出租,把自己送了上去。
“等會跟着我,不要亂跑。”鐘情說道。
“知道了。況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跑不遠的。”戚臨随口一回,就靠在了椅背上。
鐘情轉過頭去向司機報出了那個酒吧的名字,因着胡念的緣故他沒少往外灘那跑,早就把幾家酒吧的名字幾個清楚。司機像也是常年往返兩地之間的人,聽了地名後又掩飾着打量了他們一眼,臉上露出了然的神色。
夜裏的外灘是A市最繁華的地方,各色的霓虹燈閃爍着,原本就偏歐式的建築更是呈現出別樣的味道,像是一下子從現代踏進了歷史深處的民國。
鐘情徑直領着戚臨找到了那間酒吧。然而剛站在門口處,他就開始疑惑起來——
來往進出的皆是清一色的男性。
心裏沒由來地滑過一個念頭,鐘情摸出電話給胡念打了過去。鈴聲在耳邊響了好久,久到鐘情險些都要不耐煩地挂去,才堪堪被人接起。
“喂,誰——”
“胡念,你在哪。”鐘情冷淡的性質透過冰冷的機器傳到對方的耳中,直把胡念的醉意吓走了大半。
他恍然回過神來,說道:“老大,我……”
“在哪?”鐘情不耐煩地重複了一遍。
“二樓拐角處的包間。”
鐘情望了戚臨一眼,把電話收了起來。
“你在外面……”
“我和你進去。”戚臨打斷了他的話,“萬一你被哪只小狐貍迷了眼,我可沒處哭去。”
“盡說胡話。”鐘情說着,便邁步走了進去。
任他也沒想到,胡念這次來的竟是個Gay吧。在他看到靠在吧臺上親得如火如荼的兩個男人時,鐘情着實是黑了一張臉。
“這裏民風還挺開放。”戚臨走得不疾不徐,目光還在那兩人相貼的地方掃視了片刻,才意猶未止地收了視線,跟着鐘情上了樓。
包間門還沒開,鐘情便聽見了裏邊傳來了一陣又一陣的人聲,似是在起哄。
他擡了手在上邊敲了敲,下一秒就有人應聲給他開了門。
然後,鐘情就看到了衣衫不整的一群人。
胡念的情況最慘,全身上下只剩了一條平角內褲,但還跟沒事人一樣地坐在沙發上,一副大爺的模樣。
他想去捂戚臨的眼,可是對方卻先一步地探出頭來。
戚臨才在他身後露了個頭,鐘情便聽到了對方嫌棄地嘆了一聲,小聲地說了一句:“有點兒傷眼。”
不由地就覺得有些好笑。
鐘情把目光投到了胡念身上,質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誰知道這狐貍恍若未聞,對在場的一幹人笑着說道:“介紹一下,這是我男朋友。”
戚臨:“???”
誰男朋友?
“胡念你這就不夠意思了,之前還說沒對象的。”
“就是。而且這位……也不是你的口味吧。”
胡念“嘁”了一下,給他們翻了個白眼,說:“你懂個屁,器大活好,你們羨慕不來。”
活好不好他是不知道,器是蠻大的。戚臨想着。
“我的這局就讓我對象來幫我玩吧。”胡念說着,就起身走到了鐘情面前,親昵地貼了上來。
他先前的那股跋扈氣頓時散了幹淨,整一哭喪臉地對鐘情小聲哭訴道:“那邊有一個道士他搞我,他給我下套想看我笑話,救救孩子吧老大。”
“他做什麽搞你?”
鐘情用手想都知道肯定是着狐貍先去惹的事。
“就……就騙他上了床嘛,又不是沒有爽到。”胡念撇了撇嘴。
鐘情撩起眼皮四下望去,只見在房間的最中間坐着一個衣冠楚楚的男人,眼角上挑着打量着他們。想來這就是胡念說的那位道士了。
“你自己解決。”鐘情冷漠地說。
“不要。”胡念頓時抱住了他的腰,輕聲喊道:“老大你再不救我我真的要完犢子,我鬥不過他。”
鐘情正想把他的手扯開,卻只見戚臨的動作比他更快。戚臨毫不留情地把胡念從他身上扒下,露出一個十分友善的笑,“念念啊,這一局我來幫你玩吧。”
胡念的視線在他倆身上走了一個來回,最終咬着牙屈服了他大爺的淫賊,說道:“還是戚哥夠義氣。”
戚臨笑了笑,走過他身邊時湊在他耳旁小聲地說了一句:“叫爺爺。”
“*。”胡念止不住地罵道。
鐘情扯住了他的胳膊,想要搖頭,卻又聽見對方說:“讓我玩玩嘛,反正輸了是他的事,也不虧。”
“……”現在打他還來得及嗎。
戚臨走到那道士對面坐下,對他笑了一下。後者顯然是察覺到了他身上淺淺的一縷魔氣,忽然就皺了皺眉。
“第一次玩這個,不知道有沒有人可以教教我?”
離得最近的男孩就要湊上來教他,結果還沒走幾步,就被趕來的胡念擠了開去。
“我來吧。”胡念說着,柳給戚臨講解起了這個“賭局”的玩法。
那男孩瞪了胡念一眼,可還是只能乖乖地挪回自己的位置。
戚臨聽得雲裏霧裏,但自覺基本掌握了方法。他掃着胡念光裸的上身,戲谑道:“意思是說只要再輸一次,你就走不出這個門了?”
“……”這魔頭果然沒安好心,他能不能後悔。
戚臨見着他這副模樣,心情大好。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說道:“放心吧,肯定把你撈回去。”
他還想快點回去逗鐘情呢。
這游戲并不算難,若是以尋常胡念的本事,再不濟用一個法術作作弊,再怎麽地也不至于輸得這麽慘。
難就難在那道士是成心來整他的,修為又在他之上,幾局下來把他壓得死死的。只怕鐘情再來遲一步,他連底褲都不剩了。
“你這樣子,叫小百合來也沒用。”鐘情涼涼地說。
胡念解釋道:“我本來是打給靖平的,誰知道小手一抖就撥給了小百合,我也不知道她怎麽又打給你了……”
“這個月工資上交。”
“老大別這樣,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胡念趴在鐘情的身上,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模樣。旁人只當他在同對象撒嬌,戚臨的手卻頓了一下。
那道士似乎也看到了這邊的情況,手上硬生生地拐了彎。
“哎呀,好像要輸了。”戚臨笑着說了聲,吓得胡念趕緊直起身,探着頭去瞧情況。
兩人同時開了蓋。
與此同時,戚臨的指尖伸出黑線,将對方的骰子轉到了一二三。
那道士想要阻止,卻發現自己的手竟是如僵**一般,不能移動半分。
他只得看着結果暴露人前,對方的嘴角勾起一個淺淡的弧度。
“穿衣服走人吧。”戚臨站起身,對鐘情眨了眨眼,做了一個“我厲害嗎”的嘴型。
後者失笑。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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