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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哥,不再玩一下嗎,這麽早回去可不是你的風格。”坐在胡念正對面的男孩這麽說道。

“對象親自來接了,我當然是要早點回去了。”胡念笑着套上了衣服,湊到鐘情的身邊去,可手卻是規規矩矩地放着,不敢再往人身上搭——畢竟某位魔頭的視線太過紮人,只怕他再往鐘情身旁靠上一點,今天都別想出這個門。

“先走了。”他這麽說着,就想撈着鐘情往外走。

卻不想戚臨剛轉過身,就被人扯住了手腕。他毫不留情地抽了手,正想回頭看一下是哪個不長眼的,就看見先前湊上來自告奮勇的男孩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他長得算是清秀,眉毛用眉粉描出一個簡單的形狀,眼皮上也能隐約看到一點棕色眼線。身上的衣服并不誇張,只是一件露背白T和一條破洞牛仔。但撲面而來的香水味卻甜膩得戚臨頭疼。

“加個微信啊,帥哥。”他晃了晃手機,笑着說。

胡念明顯地感覺到鐘情的臉色黑了下來,他的唇緊抿着,唇角向下,整張臉上就差沒寫上“我生氣了”四個字。修煉了百年的狐貍頓時就覺得有一絲不對,上前就拍開了那個男孩的手,語氣不善地說:“發什麽浪呢,老子都吃不消,還給你呢?”

戚臨:“……”

雖然拆開來都認識,但是連起來他好像又聽不懂了。

“念哥,你這可不太夠意思了。你自個找了對象,還不讓我們找了?可別是想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那男孩嘲諷道。

胡念挑眉,順帶還給翻了個白眼,說道:“老子樂意玩3P,管的着嗎。”

說着就一把挽過戚臨的手,又拽上鐘情,趾高氣昂地開門走了。

出了門,他又火速地撤了手,與二人拉開距離,生怕再慢上一秒自己就得小命不保。

“謝謝老大,謝謝……嗯前輩。”胡念說道。

戚臨只是笑着,歪過頭去問鐘情:“三批是什麽意思?”

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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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

鐘情及時轉頭瞪了他一眼,示意胡念閉嘴。

戚臨一頭霧水,就聽着胡念打着哈哈:“裏面太吵了,我們還是先出去說。”

酒吧門前多了幾個喝醉了的青年,互相攙扶着伸手攔車,還有一些個躲在牆邊親吻的男人。鐘情目不斜視地往前走着,順帶還聽了幾聲胡念吹得流氓哨。

“這年頭,道士都可以來喝花酒了嗎?”戚臨率先開了口,打破了他們之間尴尬的氣氛。

胡念聞言,小聲抱怨着:“就不是什麽正經道士。”

“你奪了人的元陽,毀了他大半的修行,他來找你也是正常。下次莫要再打電話給靖平,小百合也不行。”鐘情涼涼地說。

“啊?”胡念頓時垮了臉,聲音都軟了幾分,“我當時也不知道他是道士啊,誰能想到有這麽沒有定力的道士,随便一拐就上床了。我也很委屈啊,我已經很久沒有找過人了。”

“修行最忌色欲,這樣也好。”鐘情不鹹不淡地說。

“好什麽啊,我一點都不想玩聊齋。”

戚臨問:“那又是什麽東西?”

“前輩你不行了,你脫節太嚴重了。”胡念嘲諷道。

“我現在就把你送回去?”

“我錯了。”胡念夾着尾巴,怯生生地低了頭,心裏卻在暗暗唾棄這魔頭的心黑得緊,遲早得栽個跟頭。

結果第一個栽跟頭的還是他。

胡念正在心底碎碎念念地把那道士翻來覆去罵了個好幾百遍,卻不想走在前頭的鐘情突然停了下來,叫他一股腦地就撞了上去。

然後他就聽到戚臨戲谑地說:“看來不用我把你送回去了。”

再擡起頭,只見那道士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走在了他們的前頭,正逆着月光,面色冷肅地盯着他們三個。

看來真的不能在背後說人壞話。

“你怎麽總是陰魂不散啊,不就是打了一炮嗎,你沒爽到啊!”胡念還不等人開口,就罵罵咧咧地開了第一槍。

對方被他這一番不知羞恥的說辭氣得滿臉通紅,但面上的表情還是緊緊繃起,瞧着有些好笑。

他就這樣靜靜看了他們小半分鐘,等得胡念都不耐煩了想要轉頭走人的時候,才邁開步子,出了聲:“你不應該和他們混在一起。”

“哈?”胡念疑惑地發出一個音節,繼而開口問道:“那我該和誰,和你嗎?”

說着他就扯過兩人的衣角,小聲說道:“我們快走。”

戚臨沒有動作,眉目含笑地掃視着他們二人,一副看戲的模樣,着實是把胡念氣得氣都不打一處來。

卻聽那道士繼續說道:“你雖為妖物,但靈力純正。他們倆身上的魔氣只會對你的修為無益,更不用說是與其雙修……”

說到此處,他尴尬地把視線轉向了一邊,又清了清嗓音,“而況3p這種事,本來就對身體不好。”

胡念:“……”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他這一番話把胡念搞得雲裏霧裏,但戚臨卻聽出了一點東西。鐘情他分明是個劍修,向來只有妖物觊觎他的精純靈力與煞人劍氣一說,斷不會有什麽影響修為的說法。這道士又不是學藝不精,怎麽會說出鐘情身上也有魔氣這種話來。莫不是他與自己待多了也沾染上了自己的氣息?

“道士你可看清楚了,我對象是劍宗出來的劍修,旁人搶着要都來不及。”胡念像是忽然轉過了彎來,以為是他眼拙看錯了鐘情身上的氣息,不覺出口嘲諷道。

“我向來不會看錯。你如果說他是劍修,那他估計也離入魔不遠了,你還是遠離為好。”那道士道。

“我說你這個人怎麽這麽煩呢,大爺我和誰在一起是吃你家大米了嗎?”胡念作勢就撥開二人,快步走上前去拽上了那道士的衣服領子,“你跟着我跟夠了嗎,報複夠了嗎,你行行好,放過我成不?我就是只弱小可憐又無助的狐貍,沒眼力見把您睡了是我的不是……”

戚臨瞧着胡念那一番滔滔不絕的架勢,嗤笑了一聲,把目光挪回到旁邊的鐘情身上。

卻不想對方竟是如出了神一般,定定地立在原地也不知在思考什麽東西。

“回魂了。”戚臨在他耳邊吹着氣,輕聲說道。

鐘情這才僵硬地偏過頭來,對上了他的眼,茫然地問:“怎麽了?”

“那邊吵起來了,要去幫個忙嗎?”戚臨用下巴指了指胡念的背影,說道。

“讓他自己解決吧。”鐘情說着,就拉上他的手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戚臨有些震驚。方才鐘情的動作太過自然,幾乎都要叫他以為對方是被什麽東西附體了去。鐘情手上的溫度源源不斷地傳到了他的掌心,指腹下的觸感是溫熱的,對方的指節卡進了他的指縫中,填了個滿滿當當。

鐘情牽着他穿過整一條街,途中收獲了不少人或好奇或打量的目光,但他們都不曾在意。

路燈的微弱燈光從他們的手中縫隙中溜過,夜裏的風化作晚縷絲線纏繞上他們的周身,又在片刻後彙聚在一起趔趄走遠。

戚臨直覺此時的鐘情有些不對,他毫無預兆地止住腳步,鐘情冷不防地被他一扯,整個人都踉跄了一下,然後撞進了他的懷裏。

“怎麽了,心不在焉的?”戚臨問道。

“沒什麽。”鐘情說道。

“你都把‘我有心事’寫臉上了,還給我否認呢。”戚臨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繼續道,“你就不能坦誠一點嗎?還是覺得……不能和我說?”

鐘情微微點了點頭,嘴上卻說着:“不是。”

戚臨:“……”

這還能不能好了。

“我只是想,若是有一天我真的入了魔……”

“別說就你這性子,有個心魔都很了不得了,還想着入魔呢?”戚臨笑着說,“若是有一天你入了魔,你家那幾位長老還不是得氣活過來,追着我滿世界打。”

戚臨頓了頓,又道:“是那道士說的話讓你想多了嗎?”

鐘情:“不是,我只是……”

只是什麽呢?

只是害怕等到了那一天,戚臨會恨他。

他會恨自己的欺騙,恨自己的自以為是,恨他為什麽要對鐘情付出那點真心。

戚臨抓起他的手,放在唇邊碰了碰,笑着說:“沒有只是,我們回家。”

“好。”

只是等到了那時,戚臨的怨恨與不滿,他也都不會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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