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戚臨話音剛落,便瞧見鐘情的耳廓上染了淺淺的紅暈。他心下一喜,手也作壞似的擡了起來,在鐘情的耳垂上勾了勾,又用指腹搓磨着。
許是碰得癢了,鐘情下意識地就偏過頭去,避開了他的手。
戚臨調侃他道:“仙君怎麽這麽經不起撩撥呢?”
鐘情沒有說話,似是不願意理會他的胡言亂語,但握着戚臨的手倒是沒有松開,甚至還收緊了些。
戚臨早習慣了他的口是心非,亦不打算繼續打趣,而是與鐘情拉開了半存距離,放柔了聲音說道:“行了,今天不雙修。你現在是個傷患,傳出去別人說我趁人之危欺負你怎麽辦?”
且不說拉上門簾傳不傳得去的問題,這位主子怕是對“欺負”這個詞有什麽理解偏差。
鐘情轉過頭對着他的目光,說道:“也不是不可以。”
他這一句話下來,直把戚臨給砸懵了。
也不是不可以是什麽意思?意思是說他可以對鐘情動手動腳、上下齊手是嗎?
那些黃色廢料一股腦地就冒了出來,在他的腦袋裏撒野奔跑。戚臨瞄着鐘情的臉,湊上前在他的下颚處碰了碰,喉頭幹澀地說道:“那我……”
他的手動了動,想要從鐘情的掌控下脫身出來,改道行向別的地方,卻不想那人蜷了手指,牢牢地扣着他的掌心。
他聽見鐘情打斷了他的話,說:“閉上眼,放松。”
戚臨聽從了他的話,狐疑地閉上眼,心裏思考着鐘情能給他整出什麽的花樣來。
下一秒,他感受到鐘情忽然靠近,溫熱的氣息都掃在他的臉上,像是一根羽毛在上面有一搭沒一搭地撓着,癢意層層攀上。
鐘情的額頭貼上來的那一刻,戚臨明顯的感受到皮肉相碰之處傳來地一陣戰栗,像是觸上了一道微弱的電流,順着他的皮肉逐漸侵進,蔓延至他的全身。
戚臨的神識被拉進了一片虛無的天地之中,眼前只能看見白茫茫的一片,甚至不知道是雪,是霧,還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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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情?”他疑惑地喊了一聲,發出的聲音像是被擴開了一般,在廣袤的空間裏悠悠回蕩。
戚臨不知道這是否是鐘情的靈海,試探着放出一點靈力就想去感知他的邊界。卻不想他的靈力剛走了沒多久,就被擋了回來,緊接着整個人都像是落入到了一片暖流之中,全身上下的毛孔都開始舒張開來。
風中夾雜了冷冽的味道,像是雪,柔柔地從他的皮肉上滑過。
戚臨覺得自己又變回了原身,有人用一雙手,先是在他的兩耳間溫柔地揉搓着,感覺差不多了,便伸出了三指順着他的脊背一寸一寸地往下摸去,叫他無法忽視它的存在,不住地發出舒服的喟嘆。
“舒服嗎?”他聽見鐘情的聲音。對方把聲音壓得又低又欲,聽得戚臨心下一悸,周身的無數暖流頓時彙向他的腰腹,掙紮奔騰着想要往下沖去。
戚臨壓着身體那點奇異的感覺,叫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說道:“這是什麽東西?”
鐘情的聲音近在咫尺,像是貼着他的耳,輕聲地說了一個詞。
“你是從哪裏學來的……不正經。”戚臨帶着笑,直覺整個人都要在鐘情的撩撥下束手就擒。
鐘情的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腰側,他的溫度源源不斷地傳在了他的皮膚上。肌膚相親本就引得人心蕩神移,更不要說這些觸感全數都轉移到了他的神識裏,像是要把這些感覺深深刻進他的靈魂中似的。
“我疼惜你是傷患……不想……啊……對你動手動腳,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戚臨緊抓着自己的一點神志,繼續嘴硬地問着鐘情。
後者并沒有回應這個問題,只剩着粗重的喘息在戚臨的耳邊蕩開。
靈海的邊緣突然現出了一絲光亮,層層雲霧在戚臨的眼前鋪開,霞光隐在乳白色的雲藹之後,随着它的流動漸漸走滿了萬丈長空。
戚臨深感自己身處一片溫水之中,水中的浪花一面一面地朝他襲來,沒上他的皮膚。他的眼皮不住地打着架,全身上下的肌肉都放肆地放松着,渾身綿軟提不起氣力。
“你平日裏盡只會說些葷話,臨到頭了,反應比誰都害羞。”鐘情無情地揭穿着,神識都附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神識是溫暖的,叫戚臨止不住地想要靠近幾分,将整個人都賴在上面。
戚臨渾渾噩噩地“哼”了一聲,不服氣地說:“你放我出去,看看我能不能治你。”
“真想出去?”鐘情溫聲問。
戚臨從喉嚨裏發出一聲嗚咽,假裝沒有聽到他的問話。
他們不知在靈海中待了多久,結束的時候兩個人的神識都如同兩汪清泉一般,奔作一塊,不分彼此。
戚臨睜開眼,他的睫毛沾上了一點汗水,叫他的視線有些模糊,眨眼間也覺得濕潤得難受。
鐘情直了背,與他拉開距離,握着他的手也終于抽了出去。
戚臨只覺得渾身綿軟,在鐘情離開的那一瞬間,上身也止不住地倒在他的胸前。
他小聲嘟喃道:“失算了。”
在他的想法裏,他們不該是這樣的。
怎麽說也該是他誘哄着鐘情上了榻,坐在他的身上,動作輕緩地解了他的衣物,一邊摸着手下的皮肉,嘴上不覺地說着讓他臉紅的話。
可到頭來,沒想到無話可說的、臉紅腰軟的倒成了他。
鐘情的手順勢搭在他的背上,隔着一層薄薄的衣料,戚臨只覺得他的手灼熱非常,似是要把自己燙傷了一樣。他的腰不由地就往下塌了一點,叫他也往鐘情身上又靠近了幾分。
“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看了什麽不該看的東西,嗯?”戚臨仰着頭,呼出的氣息祭壇這麽打上鐘情的下巴。對方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又俯**在手背上碰了碰,最後點在了他的鼻尖上。
“學了一點。”鐘情老實交代。
戚臨又道:“還有什麽沒使出來的,不一起試試?”
鐘情勾着嘴角,扯出了一個好看的弧度來。
“下次吧,現在看不到你。”
戚臨遺憾地哼了一聲,然後從鐘情的懷裏撐起了身。
“流了一身的汗,去洗個澡吧。”戚臨拍了拍鐘情的肩,示意他站起身,“你看不到,我幫你?”
鐘情心覺他沒安多少好心,指不定又有什麽不可描述的想法。但最終還是順了他的意,在戚臨的攙扶下進了浴室。
鐘情脫完衣物,就被戚臨下令站在一旁,傻傻地等着他的動作。然而他只聽見了一陣嘩嘩水聲,卻遲遲沒有感受到水花濺落在自己身上。若不是沒有聽到另外的脫衣聲,鐘情都要覺得是戚臨耍着他玩,自己先行洗了去。
“還沒好嗎?”鐘情不耐地說道。
“好了。”戚臨伸手抓住鐘情的胳膊,他的手上帶了點水,水珠沿着鐘情的肌肉溜上他的手指,又挂在他的指尖,滴落地上。
鐘情跟着他的力道走,他雖是看不到了,但對着居住了這麽多年的地方,自然是對內外布置都了然于胸。
這個方向……好像并不是淋浴房的位置。
不過戚臨也并不打算瞞他,他的小腿剛才觸到一塊冰涼,就聽見戚臨說道:“浴缸我清理過了,試試?”
總感覺不太妙。
鐘情想着,彎着腰摸上了浴缸的邊沿,擡腿跨了進去。熱水漫過全身,身上的肌肉都在叫嚣着舒張開來。水中似乎還摻了些別的東西,草藥的清香竄進了鐘情的鼻中,熱流滾入他的靈脈,頃刻間走遍他的四肢百骸。
“放了東西?”
“同你們劍宗的那個藥浴差不多的成分。”戚臨回答。
鐘情閉上眼,聽見旁邊傳來的窸窸窣窣的聲音。一道入水聲在他前方炸開,帶着溫熱溫度的小腿貼上他的,戚臨的長發滑落在他的手臂上。
不多時,對方的手掌附上他的手背,整個人都擠進了他的懷裏。他的胸膛頂着戚臨的背,中間還隔着對方的頭發,上邊帶着一點薄荷的味道,是他随手買來的一罐洗發水的香型。往日裏自己用着沒怎麽感覺,可現在從戚臨身上聞到了,卻叫他霎時間心猿意馬。
尤其是在如今看不到的情況下,其餘的感官加倍放大,戚臨或不經意或刻意的觸碰,鼻尖若有若無的香味,都讓他郁郁沸沸,如踉跄杯中酒。
鐘情聲音沙啞:“你又想做什麽了?”
“就是和你一同沐浴,也沒想做什麽。”戚臨手心裏沾了沐浴露,反手一拍,便打在了鐘情的胸前。
那只手一路往下,指尖仿佛點了一把火一樣,鐘情被他觸碰過的地方都帶着不可言說的熱意。
“先前我和‘柳聞歸’說,你這肌肉練得不錯的時候,你心裏在想什麽?”戚臨問,“你當時好像害羞得把自己的衣服都打濕了?”
他還記着方才在靈海之中鐘情的那句話,也不知道思索了多久報複的方法,才在這個時候翻出了一個多月前的“舊賬”。
鐘情抓住了他的手,扣着他的手腕壓在浴缸邊沿,阻止它們繼續往下作亂。
“沒多少想法,就是想把你綁了……”
然後就沒了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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