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你也配稱超凡麽…
言罷,那夥計便走到驿站門口的一行商隊之處,和一個管事模樣的男子交談了幾句,頻頻回頭看向這邊,臉色有些尴尬。
片刻之後,夥計行了回來,苦笑道:“這商隊确實要返回汝陽郡,不過……”
“嗯?”
“那商隊管事說,空閑的馬車位置只有一角了,但是他們畢竟是商隊的馬車,比較平穩結實,所以盤纏方面稍微多了一些。”夥計面色有些不自然,對方臨時擡價,顯然有些不近人情,“小道長是跟着這商隊回去,還是用我們驿站的馬車?驿站的馬車便宜許多,不過現在卻沒有空閑的馬車,需要等兩個時辰左右,才會有馬車回返。”
“盤纏貴些無礙,”許笛笙道,“你且去說吧,這是盤纏。”
從袖中取了一小塊金子,遞給夥計。
他自道府之中出來之時,便跟其中的侍衛統領要了些盤費,只有幾塊碎金子,再多的卻也沒要,想是路上夠用了。
“小道長,這麽多……五兩銀子便夠了。”
夥計接過那塊金子,面色有些詫異,手卻絲毫沒松開,而是将其攥的更緊了。
“無礙,剩下的就當你的跑腿工錢,拿着吧。”許笛笙嫌麻煩,懶得在這些瑣事之上浪費時間。
“謝過小道長。”夥計興沖沖的去了。
少頃,夥計又同那管事交涉了一番,待到管事點了點頭,夥計便回頭沖着許笛笙招手。
許笛笙走過去,那管事明顯有些驚訝于許笛笙的氣質和外貌,道:“這位小道長,唯一空閑的馬車只有一角了,若是沒有其他異議,我這便領你上車。”
“無礙。”許笛笙輕輕拂袖道。
管事帶着許笛笙到了商隊最後一輛馬車之前,馬車倒是平穩結實,拉車的馬亦是百裏好馬。
管事掀開簾子,果然馬車裏已經坐了三四個人,只剩下角落裏的一個位置。
許笛笙并未多言,徑直上了馬車。
車隊緩緩開始行進,幽州州府酉陽城至汝陽郡的途中,會經過武安郡臨安郡二郡,車隊又行的慢,以此速度,差不多要一日有餘才能至汝陽郡。
許笛笙坐下之後便閉目沉心,專心吸收天地元氣轉化上清玄氣。
修行之事絕非一朝一夕,縱使天資絕頂,許笛笙也從來都不會懈怠,不會放棄任何一點可以增強實力的時間。
馬車裏還有三女一男,那青年卻是富家公子打扮,錦衣綢緞,腰挂玉佩,不時和身邊明顯與其同行的女子調笑,見得許笛笙上來,也只是随意瞥了一眼罷了。
另外兩女卻是一主一仆,是一個長相清麗的白衣少女和一個青衣丫鬟。
許笛笙上車之後坐在角落,正在那白衣少女旁邊,惹得那丫鬟連連瞪他,許笛笙卻對其似無所覺,只是微閉雙目端坐修行。
許笛笙識海之中魂力無時無刻不在運轉,早就對周圍的情況了然于心。
雖微阖眼眸,卻也能察覺到另外幾人時不時的看向他,許笛笙卻心如水鏡,毫無波瀾,只是默默運轉《上清玄法》,專心轉化天地元氣為上清玄氣,靜靜修行。
那青衣丫鬟道:“小姐,那汝陽白家對夫人如此刻薄,十幾年都不曾來往,為何咱們還要去參加他們的超凡大典?”
“白翻翼就是有萬般不是,也是我的生身之父,前番他與母親說好,要趁着超凡大典将我先接回白家,想辦法恢複母親和我的名分,想來這些年過去,他心中也是有些愧疚的。”
青衣丫鬟點頭,又道:“聽說白家那白修宇,以五品道脈的天資,這十幾年之間突飛猛進,今朝更是突破至先天之境,進入非凡,舉辦超凡大典。周邊的幾郡都派人去賀喜,更有世子邸下的使者前去封賞,若是細細算起來,這白修宇還是小姐你的表兄。”
“我自幼時便同母親離開白家,至今已有十幾載,除了父親和大伯,其他白家的人卻已是都記不得了。”白衣少女聲音清柔,淺笑開口。
“這是汝陽白家的商隊?”身旁一道平淡的聲音傳來。
白衣少女微微側頭,目中有些詫異,開口的正是身邊穿着黑色複式道袍的俊美少年。
她還未出言,那青衣丫鬟便當先挑眉道:“你這人,好生有趣,連坐了誰家的車子都不知麽?”
許笛笙并未回答,而是眼睛緩緩閉上,心下思緒流轉。
白家白修宇突破至先天?那個白家極其高傲的年輕人麽,還真是巧,怪不得離別之時,世子師兄看自己的眼光有些莫名。
超凡大典?呵呵。
那此路商隊便應是汝陽白家的商隊了,許笛笙對少女白婵兒和白家的恩怨糾葛不感興趣,只是想到十載未謀面的許家衆人之間,應該并無人突破至先天,不然應該早就有消息傳來。
再說那白家……可不是什麽安分的主兒。
白婵兒橫了丫鬟一眼,道:“允兒,不得無禮。”
又轉頭向許笛笙道:“這位……公子,此确是汝陽白家回返的商隊。”
她見許笛笙墨色長發垂下,面容白皙,閉着眼睛,長長的眼睫毛輕輕顫動,那一聲小道長還是沒能叫出口。
實在是許笛笙太過年輕,雖穿着繁複的玄黑道袍,卻很難被人真正的當成一個道人,只是有些像那些崇道的富家公子罷了。
并笛笙并未看她,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白婵兒有些尴尬,回過頭又狠狠地瞪了那青衣丫鬟允兒一眼。
汝陽郡,白家,江都府城。
“上使,我已經備好酒席,現在便可入座了。”白翻羽笑道,數年前他便已經由少家主晉為家主,掌控江都府城,統攝白家。
那自酉陽府來的上使是一個老者,此刻聞言,微微點頭。
他是世子邸下的使者,白家出現先天超凡,按舊規應是例行封賞。本郡的執郡家族若沒有先天,便替之,若有,便遷移別郡,執掌一郡。
若是嫌棄本郡貧瘠,也可向世子邸下求取,直接遷移別郡,就像當初的郭家一般。
酒席之上,有上使老者,還有白家的一衆高層陪坐,其中白翻羽下首便是新晉的超凡先天境,白修宇。
十年過去,當年的高傲少年已經變成了一個先天超凡境的武者宗師,收斂起了一部分傲色,動靜之間自有氣度。
他只是簡單的坐在那裏,便是衆人的中心,只因他是超凡先天境罷了,其人氣宇軒昂,識海開辟,靈透身周,不愧是五品道脈的天才。
許家的家主許潮陽雖與其同為五品道脈,卻困守後天巅峰幾十載,也未能突破至先天,便是其少了一絲悟性和機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