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井底之蛙，悲哉

白翻羽當先舉起酒杯，笑道：“敬上使。”

白家一衆高層跟随舉杯，那上使老者之前卻一直在看着堂下翩翩起舞的舞女，似是剛剛才反應過來，同樣舉杯道：“無需多禮。”

飲下一杯，白翻羽道：“上使，明日便是正式的超凡大典，我白家邀請了汝陽周邊三郡，臨安郡郭家，邺城郡趙家，高陽郡高家三郡執郡來此，可謂我汝陽幾百載都沒有過的盛事，還望明日上使能賞臉，一同參加我白家的超凡大典觀禮！”

上使老者露出一絲莫名的笑容，道：“這是自然，既有天才突破超凡境，當賀！不過……此次世子邸下的封賞，卻與之前的舊例不同。”

白家衆人聞言都面露喜色，以為白修宇如此年紀便突破先天，得到了世子邸下的看重，增加了許多額外的賞賜。

白翻羽卻注意到上使老者莫名的神色，并沒有高興的太早，與下首的白修宇對視一眼，心念電轉。

白修宇沉聲道：“敢問上使，此次與舊例有何不同？”

上使老者慎重了一些，畢竟其是先天超凡，與之對話一定要給予足夠的尊重，微微撫掌，道：“白大人，世子邸下傳下敕令，此次除了白家封地不變，其他一律按照舊例先天境武者的待遇，奴隸，侍女，黃金，綢緞，靈藥皆足額。”

白修宇乃是白翻羽之子，上使老者對待白翻羽還有些矜慢，對白修宇卻口稱大人，因為他知道，這位先天境的青年武者，才是白家的核心，也是整個白家唯一能讓他收起輕慢之人。

席中鴉雀無聲，白家衆人神色大變，有忿怒，有驚訝，更有不可思議。

“這是為何？”白翻羽急聲道。

上使老者微微搖頭，道：“世子邸下的意思，我等為臣者又如何能知，畢竟本使也只是收到一道敕令罷了，只是堪堪見到了世子邸下一面，卻又哪敢多問。”

白翻羽看老者神色深沉，心中嗤笑，回首向下人吩咐幾句，下人領命而去。

上使老者看着看到這一幕，并未多言，只是微微撫着胡須。

少頃，有下人端着托盤進來，白翻羽掀開盤布，頓時金燦燦的光芒撒滿了殿室。

“上使自酉陽府城遠行而來，頗多辛苦，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望上使笑納。”白翻羽道。

坐在白翻羽下首的白修宇身周清氣環繞，自成一個大周天，竟是修成了《上清氣》！

怪不得十幾年時間便入得先天超凡境，原來是并不是單純修武，而是同樣修了這修氣的法門。

只是他此刻身周清氣翻滾，顯然心情不像表面這麽平靜，然而白翻羽身為家主在先，自己卻不便插嘴，只是緊緊看着那上使老者，不發一言。

上使老者看了一眼托盤上擺滿的金子，笑道：“白家主太客氣了。”

微微俯下身，輕聲道：“此次白大人未能加封封地，有兩個原因。”

“願聞其詳。”

“其一，乃是如今附近幾郡的執郡都位列先天，太遠的郡城，你白家怕也不願遷徙。”

“此事我白家知曉，只是汝陽郡乃我白家起家之地，确實不願向別處遷徙，況且此地執郡許家……也并無先天。”白修宇終于沉不住氣，接口道。

白翻羽看了他一眼，并未說話。

上使老者又呵呵笑着，摸了摸胡須，道：“這其二嘛，就是和那許家有關，本使也是聽酉陽宮中的禁衛所言，此事隐約與許家那十年前便入了道府的孩童有關，其他之事卻是諱莫如深，不肯再說。”

“莫非那許家小兒也突破至了先天？怎麽可能！他當初只是五歲……如此算起來，也才十五之齡罷了！”

“近年來，并沒有聽說過酉陽宮道府之中有突破先天之人。”上使老者道。

“道府？難道只是入了道府，便可打破封賞舊例麽？這于我白家何其不公！”白修宇聲音有了些怒氣。

到底還是年輕，縱使天資優異，入了先天超凡，卻還是有些隐藏不住自己的情緒。

“閉嘴！”白翻羽回頭怒聲道，又急忙轉頭去看那老者，果然，老者聞言臉色微微沉了下來。

“白大人，還請慎言，以免引來無妄之災。”老者不知想到了什麽，臉色又恢複如常，只是輕聲提醒道。

白修宇也知自己失言，當下便賠禮道歉，老者只言無事。

酒過三巡，上使老者言道：“本使有些乏了，明日幾時大典？”

白翻羽察言觀色，看那老者一直盯着堂下舞女，心中有了數，道：“上使，明日辰時大典，既然乏了，那我這便安排下人帶上使前去休息，”轉頭吩咐道，“将堂下的幾個舞女送到上使房間。”

“遵家主令。”

是夜，江都府城，白家家主書房。

“父上，道府，道府！道府到底是什麽存在？”白修宇有些控制不住情緒，面色難看。

“曾經，有一個封地郡城內的先天武者妄言道府，第二日，便全族莫名死絕，世子邸下更是傳下敕令，封地更替家族，除去其名，你說道府是什麽存在？”白翻羽怒道，“就連世子邸下，都只是道府的弟子而已！你今天失言了！”

“可是我如今位列先天，世子邸下應是極為看重才對，沒有封地，哪配得上先天武者的身份！”白修宇亦是有些惱怒，“況且我修成秘傳《上清氣》，此刻自覺戰力無雙，就是郭家的老祖郭南宿，雖入先天十年，可畢竟只是修武先天，也不一定是我的對手，更何況他許家何德何能可當執郡？我此刻翻手便可滅許家，卻還要忍氣吞聲，屈居人下！”

“你修成秘傳《上清氣》一事，此時還不為人知，現在也不得不暴露出來。我這便修書一封，将此事上報酉陽府城，應該能引起世子邸下的重視，望世子邸下能重下敕令，賜下封地才好。”

“也只能如此了，只是父上，還有一事，那許家許傾城……”

白翻羽輕哼一聲，道：“可，明日大典，為父便替你向許家求親。”

“謝父上。”白修宇此時雖位列先天，卻依然對其白翻羽執禮甚恭。

之前他未突破超凡時，便極為傾慕許家的許傾城。

許傾城與他同為五品道脈，天資卓絕，又生的極美，被許家傾斜無數資源培養，同樣進境極快，秘傳也同是是修的《上清氣》。

只是許傾城始終對他不冷不熱，前番去了許家幾次，也只是見面即止罷了。

此刻他終于先一步位列先天，想到那犀利明透的白裙少女，心下便有了一些急迫。

仿佛下一刻，便将少女摟入了懷裏，看着她驕傲明亮的目光變的屈服順從，心中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