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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這裏面的東西,出問題了?”

朱厭不遠不近的離冉雍有三步的距離,他可清楚最老板的脾性,有起床氣不說還最不喜歡煩心事,還是避遠點好嘤嘤嘤!

冉雍捏了捏眉心,感覺從內到外有種無力感:“不是出問題了。”

朱厭的心剛飄起來,冉雍就不緊不慢的砸給他一個冰渣子:“是丢了。”

說話大喘氣還能不能好了……

藺言見朱厭一臉無力,接過話道:“那這裏面放的到底是什麽?”

冉雍把抽屜一關:“一個魂。”

“哎,魂好說啊!我們去找陸判,找小黑小白把他抓回來不就得了。”

冉雍涼涼的橫了他一眼,要真是這麽簡單他還用在這頭疼嗎?

“當初這魂來的時候,已經是四分五裂的狀态,好不容易才把他修補好。現在這麽一丢,指不定又碎到哪去了。”

冉雍眼角抽了抽,他已經可以想見這巨大的工作量。現在別說在意藺小爺鬧別扭,他滿心滿腔都是捏死朱厭,煎炒烹炸人道毀滅給個痛快死的光榮。

朱厭捂着脖子溜的飛快,總覺得再多呆一秒自己的腦袋就要透透氣了。

冉雍捏着眉心挑簾出來,“別急着跑,先回來,這人你應該還記得。”

朱厭好不容易跑路到一半,聞言只能腳尖蹭着地板回來狗腿道:“誰啊,我連抽屜裏的都認不清,哪能記得什麽啊。”

冉雍漏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充分的表達了你再敢和我逼逼我就恁死你的想法。

朱厭咽了一口口水,小內八站着哭喪臉道:“老板你嗦,我保證完成任務,記起來我也記,記不起來我也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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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時立。你應該記得他,當時還是你把他撿回來的,他在不知山迷路了好多天始終進不來,恰好你撞上了他,也是後來廢了好大的勁才把他的魂補起來。”

冉雍說完這幾句,便不願再多說。藺言聽到時立這個名字眼底劃過一絲悵然,只是很快又掩飾起來。

“呀,是那個迷路的!我記得我記得,要是他不是很好找嗎,他和你可親近了,實在不行咱也和人界似得招招魂,肯定就回來了!”朱厭雙手相合,目光炯炯的看着冉雍。

冉雍突然很想一拳把這個傻白甜砸出去:“那是當年,你知道我後來為什麽把他封起來放在梅盒裏嗎?”

朱厭茫然的搖搖頭。

冉雍有點心酸的捂住雙眼:“他把訛獸吃掉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好嘞!下個故事要開始辣!話說弱弱的求收藏本文求唠嗑留言嗷!

哎對對對對對了!還有作者專欄求收藏~(≧▽≦)/~

☆、【與本文無關】南北CP小段子

作者有話要說: 與本文無關,看微博北方x南方CP有點萌,炖個小段子吃~然後最近到處串門走親戚。。忙瘋了根本沒時間靜心碼字寫推理,鞠躬道歉。

最後食用愉快嗷!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污水向東流。不過還是要答應我,要優雅好嗎!

剛接觸到空氣的一瞬間,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房間裏的裝修風格極其簡潔,但是細微處又布置的十分妥帖。

耳邊有破碎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一下一下,伴随着男人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像是在暧昧的挑逗着人的神經。他指甲修剪的十分圓潤,臉上神情冷峻。

然而最好看的,還是他劍眉下的那雙眼睛,神情堅毅,嘴角緊抿。此刻他袖子半卷起,輕一下重一下的給手下的人捏腰。

手下那人皮膚偏白,對比他的小麥膚色後,更像是捧着一塊溫潤的玉石。只是如今腰上青紫了一大片,倒是顯得分外猙獰。

沈南呲牙咧嘴,“哎哎哎,就是那,你下手輕點,有沒有分寸!啊——”

沒等他說完謝北手勁一重,沈南一聲慘叫沒了骨氣,蔫蔫的躺在床上。謝北嘴角幾不可查的向上擡了擡,手上的動作卻更輕了點。

要說沈南這腰,得從這幾天突如其來的寒潮說起。沈南生在秦嶺淮河以南,要說雪,雖然也見過。可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整個世界被幹淨的素裹起來,腳踩上去就是厚厚的一層。

沈南被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雪驚喜的眼睛晶晶亮,忙不疊的站在臺階上抻頭往外看。謝北一邊叮囑等着他一邊取出圍巾,只是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見沈南已經一腳踩空打着滾掉了下去。

頓時A型B型O型都有了。

等謝北虎着臉把他撈回來檢查。竟是從腰到腳,沒落一塊好皮。沈南慘兮兮的捂着臉從指縫看過去,想讓自家當家的別下手太狠。可是從謝北這個角度,卻正好能看到他額頭的淤青,頓時臉色更黑了。

伸手從床頭撕下一貼膏藥,貼在沈南的腰間。沈南在謝北手下嗷的一嗓子,感覺自己整個腰要再次錯位了。

“還敢不敢不聽話了,嗯?”

沈南被謝北的手勁逼出一點眼淚,喉嚨沙啞道:“不不不不敢了!”

說完手腳并用的纏住謝北,一頭紮進他頸窩。謝北的體溫無論春夏都是熱和和的,如今就更像是天然的大暖爐。沈南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只是這聲喟嘆還沒來得及出完。

謝北的手指就已經順着衣服下擺挑起,一路高歌猛進。

沈南手腳利落的從他身上蹦下,只是還沒來得及從床上翻身跑起就已經被謝北握住了腳腕。謝北松開他的腳腕,高大的身形與他相貼,離得這麽近他每一次呼吸噴在耳尖的鼻息,都變得讓人心跳加速。

沈南慢慢的咽了一口口水,他本來因為暖氣開的太足穿的就少,而謝北比他體溫更高自然穿的更少。這樣兩下緊貼,幾乎相當于肉搏。

謝北的襯衫還是一絲不茍的穿在身上,可是舌頭卻順着沈南的耳廓色氣的一舔:“不聽話可不是說一句不敢了就行了的,知道了嗎?”

長長的氣聲在耳邊盤旋着,沈南的腰幾乎就是瞬間一軟。他始終對謝北沒有任何抵抗力,也或許是這個男人太有魅力。單憑聲音都能讓他從頭到腳放棄抵抗,明明什麽暗示都沒有,卻又讓人浮想聯翩。

接下來的內容十分R18。我已經沒眼看了。

身為一貼膏藥,我選擇安靜的看風景,麽麽噠。

☆、訛獸

所謂訛獸,在山海經中別名為誕。人面而兔身,出口人言,其言雖多卻不真,最喜騙人。

藺言聽了朱厭的描述感覺渾身打了一個寒顫:“人面兔身,他他他他——”

他是怎麽下的去口的?

年輕人,不要低估吃貨的戰鬥力好嘛!畢竟訛獸的肉還是很鮮美的。

只不過讓冉雍頭疼不是這玩意當初來之不易,而是吃下訛獸的肉後,就再也無法說出真話。

當初因為吃下了訛獸,他還在不知山鬧出不小的動靜,差點驚動了三十三重天。時立的身份本就尴尬,能縫補修魂已是十分不易,冉雍不得已把他封在梅盒裏,又特地挑了雷劈木的小櫃子把他放在裏面鎮壓過一段時間,時立這樣愛鬧騰的性子才逐漸的被馴服下來。

後來空下來的這個雷擊木小櫃,就用來放置偶爾沒空收拾的物件。卻沒想到時立死性不改,這一次要去抓他可就不容易了。更何況吃了訛獸的時立不定會跑去哪,不定是崖藤山,也或許是鬼市。

不過最大的可能性大約還是得去人世尋找,訛獸巧生雙舌,如果不是當年時立不小心靠近了這裏。訛獸也不可能找到機會脫身,誘騙時立将他吃掉,讓他被訛獸所控。

腦袋裏飛速過了一遍訛獸可能選擇落腳的地點,冉雍只想再長出一口氣。簡直太他麽多了。

就那生冷不忌葷素不忌什麽都不忌只要能說謊騙人的東西,你說他挑地方?

冉雍突然覺得自己還是恁死那個罪魁禍首比較快。

一邊捏着眉心一邊挑簾出去:“我去找陸然問問最近人界哪裏出的人命比較多。”

人命出的多的地方,自然戾氣就重,而訛獸最喜食戾氣。它剛從不知山上逃出,鬼市這些地方縱然他們尋找它不易,卻不能讓它長期生存。只要他們在這些地方死守,它橫豎是跑不了。但是人界不同,魚龍混雜、最多變數。

想來想去,還是這裏的可能性最大。

想到這推門而出,藺言腳快一步跟上。冉雍想了想還是沒攔,不知為何,他對這人總是格外好說話些,一半約是因為在他身上,總像看到了自己從前。另一半或許是因為他的先祖,因為供奉他所以子嗣稀少,福分弱薄,也算是他虧欠了他們。

冉雍立在門前,伸手摁住門上龍首銜環。門上左右龍首長須一抖還沒來得及出聲阻止,已被冉雍倒置過來。門環朝上,銜口朝下,其中一只龍首大眼翻白,另一只龍尾立馬狠狠一拍。

冉雍看着它們努力忍住笑意,正兒八經的在門上敲了三下。伸手一推,門卻不開。

他挑了挑眉,“老熟人來還這樣不客氣,可在有點不給面子了。”

門後傳來一聲冷嗤:“無事不登三寶殿,還帶着拖油瓶的老熟人,我可不見。

冉雍讨了個沒趣,伸手摸了摸鼻子,被稱作拖油瓶的藺言嘴角也輕的一挑,只是很快又隐了下去。站在他身前的冉雍自然是看不到的。

“說話別這麽不客氣嘛,我這次來找你是正經事。”

“呵,說的好像你那次來找我開頭說的不是正經事一樣。”話雖這麽說,大門卻閃開半道。門後站着一年輕人,手握判官筆,掌執生死薄,神情冷漠,偏生的皮相勾人,一雙桃花眼便是這樣冷眼觀人,也帶有幾分嗔意。

不怪判官大人時刻板着臉,實在他不把持一點,其他的男鬼女鬼就要更加把持不住了。

阿米豆腐。

饒是老相識了,陸然乍見冉雍還是沒給個好臉色。手上不緊不慢的在生死薄上圈圈點點,冉雍臉色一瞬間有些不太自然,剛準備邁步,對面那人卻涼涼瞥了一眼:“有話在門外說就行,說完了趕緊走。”

要說剛開始藺言還能保持鎮靜,此刻舌頭卻像打了結似得不聽使喚。他是見過比冉雍還橫的,但是沒見過橫的讓冉雍這麽慫的。

總覺得這裏面好像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呢,我是不是圍觀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冉雍咳了一聲:“是這樣的,時立逃掉了,所以我想讓你幫我查查,最近人界哪裏發生命案比較多?”

陸然修長的手指在生死薄上翻過一頁,其實這雙手長在男人身上真是好看的有些過分,但是這人手握他人生殺大權時,偏又出奇的和諧。

“人界高發命案的地方多了去了。你難道讓我一處一處給你找去,就是逃得是和你有情分的舊人,憑着這條你就想累死我?哦,這就是你和我說的正經事?”

陸然合上生死薄,身後的鬼差青面獠牙,只差他一聲令下将冉雍現場分食。

這鬼片一般的場景,心髒差點的只怕現在就要去和陸然報道。

陸然這話說完,果然冉雍臉上更加尴尬了,他默默扶額示弱:“你明明知道我和上面關系不好,但凡能有一點別的辦法我都不會來麻煩你。”

陸然用鼻子哼了一聲,上下打量了他好幾眼這才道:“潦倒至此,都是你當初作的。幹什麽不好,偏偏去魔界做什麽二當家。”

事到如今,陸然說什麽冉雍都好脾氣的應着,不惱也不急。陸然還記得他當年是多溫吞和善的性子,雖然也是這樣相處起來十分舒服,可是哪見他求過人。

更別說讓他這樣低眉順眼的受氣,陸然不知為什麽心裏一陣煩躁。飛快在生死薄上查過幾筆,只想眼不見為淨。

“按你說的,他逃得時間并不長,最近人界突然高發命案的有兩處。持續産生命案的有四處,工作量是不小,但是我已經給你縮小不少範圍了。”

他轉身欲走,到一半又有些氣悶的硬擰回來:“這些地方雖說傷不到你,但是常年也累下了不少戾氣。你去的時候還是要小心點。”

陸然這人面冷心熱,冉雍笑着應了句也不多說話,只這樣看着他。看得他面皮慢慢的泛上一層紅,陸然邊往回走邊惡狠狠的翻起生死薄:“這人犯下這等惡行,三千年油鍋還是便宜他了!”

所以說有時候……

投胎真的是個技術活。

冉雍聽到陸然惡聲惡氣的對着身邊的鬼差,默默憋笑幾乎內傷。只是很快又笑不出來,歲月幾多變遷,多少從前的舊識,如今見面,冷言冷語算是好的,背後落井稱為常态,刀刃相向算作正常。

他不自覺的看了自己一雙手,其中有道傷痕深可見骨。手上傷痕新舊交錯,不斷将皮肉翻出結痂,又不斷生出新傷。

藺言感覺身邊人的呼吸微微有些發重,他疑惑的看了一眼。冉雍卻将手握緊緩緩用衣袖蓋住:“沒事,陸然說的那幾個地方我都知道。但是你去那始終不太合适,戾氣本來對生魂就有攻擊性。”

藺言嗯了一聲,只是神色卻依舊很擔憂:“是這麽說的,可是你一個人去,你也說了訛獸這東西最會蠱惑人,雖然我不知道陸然說的到底是什麽事。但是萬一,萬一發生些什麽,兩個人總比一個人要好些吧。”

他話說的底氣不足,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人上了年紀就越發容易心軟。冉雍的理智一再提醒他,帶藺言去絕對是利大于弊,但是或許是和舊人見過挑起了他心裏最柔軟的那塊軟肋,此刻他竟然有幾分被說動的感覺。

“去,也不是不行。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能離開我身邊。也不要相信任何人。”

藺言唇邊展開一個笑,一副稚氣聽話的樣子:“放心吧,我好不容易才撿回這條小命,還想多活兩年的。”

“你最好牢牢把這句話記住。”

冉雍話說完,身形一閃。藺言只覺得眼前一晃周圍就已經變了樣子。此刻他們站在一棟大樓上,面前一個面容姣好的女生坐在沒有護欄的樓邊。

她的半條小腿懸空着搖搖晃晃,雙手像要抓住什麽一樣向前伸展。只是這樣讓她的身體更加失去平衡,女孩子離他們不遠。藺言本想伸手拉住她,卻被冉雍制止了動作。

“沒用的,我們雖然能看能聽能觸摸這裏的事物,但是幹預不了過去的結果。”

藺言不過是遲疑了一瞬,那個女孩子已經從大樓上墜落下去。

然而讓他最心驚的不是別的,是那個女孩子落下時似乎向他們這個方向看了一眼,她的嘴角挂着得意的詭秘笑容。嘴角長長拉開的弧度已經是常人的極限。

藺言突然覺得有點冷,是寒氣從腳直沖而上。

說好的是大型裝逼類古董節目一下子跳推理的時候能不能給我點準備時間。

我本來真的還是一個機智的精分攻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 過完年真是。。兵荒馬亂。。各種被催婚。。我真的感覺我的年紀不是很大啊。。雖然也不是太小畢竟我成年了。。。

哦不對,重點是我!胖!了!如果我今天沒更新,那我一定是在減肥的路上#陪爸媽散步的日常中,dog臉#

☆、十九章

冉雍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按理說剛剛掉下去了個女生,這裏哪怕不發生什麽騷動,起碼重物落地時的聲音也該有一點的。然而現在四周卻十分安靜。

空氣裏有一股甜到膩人的香氣,冉雍警惕着往前朝下望去。只見樓下空蕩蕩的,如果不是剛剛他們真切的目睹了一個女孩子站在這跳下去。只怕任是誰來這看,都說不出半分不對勁。

“這剛剛明明那個女生跳下去了,怎麽現在又沒有了?”藺言也随他往下看。

冉雍将他微微向後一拽:“不是沒了,是消失了。”

藺言:“沒有了,不就是消失了?”

冉雍半帶着他往樓下走:“沒有了,是這個人在人世不存在了。而消失了,則是一幹二淨,連魂魄都不見了。”

藺言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冉雍被他呆愣的樣子一逗,每次看到他總覺得像是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伸手摸了摸他軟乎乎的頭發,又在後腦勺上一拍:“走了,先看看這地方有什麽古怪的地方。”

藺言傻乎乎的摸着後腦勺,那人卻已經心情頗好的走到他前面去。他從樓梯下一階一階踏過,手指偶爾會不經意的碰到樓梯扶手。

“傻站着幹什麽。”冉雍回頭問了一聲,見藺言總算擡腳跟了上來,這才勉強放心。

從樓上轉出來才發現,其實這裏地腳極好。左右是視野開闊的商業街,高樓大廈林立,到處都寫着寸土寸金。而這所學校就像金碧輝煌的錢眼裏,被填充上的一抹綠意,四四方方正中中間。

這布局倒是有意思。不過這學校建在這雖然是夠顯眼,卻也有個不輕不重的問題,旁邊都是高樓大廈遮擋,采光可想而知。尤其大廈和學校朝向一致,學校裏略靠前些的教室辦公樓被籠在一片陰影裏。夏天還好說,到了冬天這種陰暗的感覺只會更甚。

不過顯然對學校這地方來說,又不是長期居住的地方,采光更是一件無傷大雅的事。但是在這除了那個消失不見的女生,還有一點讓冉雍感覺十分奇怪。

這裏很幹淨。一般來說這種陽光較少的區域,不免成為某些暗害滋生的溫床,尤其是剛剛見識過一件異事,這學校絕不可能像它表面上顯露出來的那麽無害。其實人初到某個地方,會不自覺的趨利避害。就如同家裏選房時避免廁所對門,大概在現在來看不過是糟粕迷信,但是在冉雍這就很好解釋了。廁所容易藏污納垢,和門相對最容易引來不速之客。

這話扯得有點遠,簡而言之這學校一進來,就不會有太舒服的感覺。然而現在它卻有違常理,這學校看上去分明就是個普通的樣子。

不過這之中還是露出了些許不尋常,這裏幹淨的太過分了。不見游蕩的生魂,也不見挑魅人心的龌蹉東西。幹淨的就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死水。

冉雍手指一下一下的兜着圈,藺言卻還沉浸在剛剛那個墜樓女孩子的事情裏。他總覺得那個女孩子笑的十分古怪,就像早有所知。

“難道是我們的切入點錯了?剛剛那個女孩子,只是過去死在這裏的一個怨魂執念的投影?”想來想去藺言覺得只有這個說法最合乎常理,只是冉雍卻不點頭。不過雖然沒有點頭,倒是也沒急着否決。

這時仍是上課的時間,偌大的校園裏顯得靜悄悄的。他們兩個一時倒也沒引起注意,藺言聽到那些值域、最值、單調性倒是覺得有種久違的熟悉感,冉雍卻捂住耳朵一臉的不耐煩。他們一路邊走邊看,這個校園采用的是回字形設計,左右對稱。中間是一片不大不小的小樹林,樹木長勢倒是不錯,一派郁郁蔥蔥的景色,不過哪怕光線能照射到這卻也顯得十分寡淡。

因此這片茂盛的樹林看上去倒是人跡鮮至,頗有些陰森。

冉雍挑了根粗長的樹杈,一撥前面的亂枝:“拿着,先走前面。”

藺言看了看樹杈又看看冉雍,後者神态絲毫沒有變化,好像根本不是要拿着藺言做苦力。

藺小爺無奈的盯了一會,見人家連面皮都沒紅半點,只能暗搓搓嘆了口氣只能認命。得,誰讓攤上這麽個怕麻煩的主。

不過進去之後才知道這裏有多麻煩,原來在外看着還算有個章法。進來之後樹枝三五成團的纏在一起,竟長得不像是樹,活像是藤蔓。何況這些藤蔓上還生着倒刺,稍不注意就會被勾掉一大塊皮。

冉雍拽住他的衣領,藺言被勒的一咳嗽:“別動手,你倒是打聲招呼啊!”

冉雍挑了挑眉:“就不樂意。”

他好像越來越發現,這樣逗人也很有意思。烏河上發生的事也好像就這樣不知不覺的翻了篇,倒也算是因禍得福?

越往前這些樹長得越發虬結,見藺言吃力,冉雍索性從口袋裏掏出貍力。小木雕落風見長,待落到地上時就已經是藺言從前見它時的樣子了。

貍力抱着爪子啃了一會,冉雍用腳蹭了蹭,好看的嘴唇一勾。貍力渾身的毛炸起,馬不停蹄的從前面一路刨過去,從藺言這個角度甚至能看到小動物被吓的飙出了驚恐的眼淚。

真是可止小兒夜啼啊……

“它怎麽哭了?”

冉雍一臉誠懇:“大約是腹痛?”

藺言面皮抽動了一下,就見冉雍歡樂道:“那大概是我太吃藕把它吓到了。”

藺言也想十分誠懇的對他說:你能別頂着你那張道貌岸然大衆男神的臉說這話嗎?

然而不能,藺小爺只能默默的憋到內傷。全程保持一副想耿直又不能耿直的複雜神情。

貍力:媽的智障。

所以最重要的那個問題,還是被冉雍全程帶跑。這個問題大概就是,如果有這麽好用的小貍力,那麽為什麽我們的藺小爺還要充當苦勞力?

感覺簡直沒法再友好的相處下去了。

貍力被冉雍那一笑吓的爪腿并用,一路上只恨不得用開荒游泳的姿勢來展現它矯健勇猛的身姿。樹林被它刨出了一條還算平整的路,等它眼睛亮晶晶的刨回來一臉讨好的抱住冉雍的腿。冉雍也十分慈愛的摸了摸它的腦袋,貍力肚皮一翻瞬間躺屍又變回了木雕的樣子。

藺言一臉生無可戀:我真的是不太理解你們不知山上的互動模式。

冉雍把貍力放回兜裏,回頭看到藺言努力把氣喘的勻一點的樣子,更覺得想笑。他掩住唇邊快要溢出的笑聲,咳了一下道:“走了。”

神游天外的藺言回神跟上,走過十幾米面前卻陡然開闊,是一大塊平地。

“嚯,這些樹怎麽不往裏面長,都争着往外長。真是奇了。”

冉雍半蹲着撚起一點土嗅了嗅:“你這腦袋什麽時候能再往深點想,我就真是得謝天謝地了。如果這些樹只是往外長也就罷了,它們是在有意規避這裏,你看它們閃出的地方沒有絲毫移植的痕跡,無論新根老根都一氣的往外紮,所以才空出了這麽整齊的一塊地。”

冉雍又起身往前走了走:“這地下不是有兇惡到它們懼怕的東西,就是埋了煞氣極重的物件。”

不過如此一來這學校為什麽能建在這,也沒搬遷倒是有了解釋。凡是大兇之物,大多需鎮而不能從根本上将其消除,所以才用這所學校的人氣兒将它壓住。單從這些樹齡上來看,至少也有幾十年了。

陸然的生死薄上有記錄,這裏每年都會大量該入鬼界報道的生魂不知所蹤。大量的生魂失蹤讓陸然不得不上報,這一上報卻了不得。他們将這些生魂并生死薄上一一相對,竟然又查出不少陽壽未盡的人也不見了。

陸然頭發都愁白了幾根,手下的鬼差們更是被他斥責的像孫子。陸大判官身負重職不能離開鬼界,而連着派出幾波鬼差都沒查出個所以然來。氣的他一口老血,差點拿這些不頂事的鬼差來撮牙花子。

不過按冉雍來看,也是真怪不得那些鬼差辦事不利。這裏青天白日沒有絲毫鬼氣,倒是讓那些鬼差從哪查起。冉雍心無二物的看着樹木的走向,猛聽藺言一聲驚叫。

冉雍心裏暗道一聲壞了,回頭哪還有藺言的影子。他心裏一急有些失了分寸,卻聽不遠處傳來微弱的喊聲:“這兒呢,地下,看地下這兒有個坑,我掉進來了!卡卡卡卡住了啊喂!”

冉雍默默扭頭獨自絕望臉:總覺得這個人好蠢。

然而更蠢的事還在後面,等冉雍撥開草叢好不容易找到藺言說的那處大坑,卻見他身後有什麽東西渾圓晶亮,待他仔細分辨卻見那東西倏忽一閃自成一道豎線。

他直覺不好,伸手去拉藺言,卻沒料到手剛搭上,那洞裏勁風湧動,藺言恍惚似有千斤重。

“哦次!別管我了你先走,這底下有東西!”

“麻痹。我他麽不知道這底下有東西那就怪了!”

冉雍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只是還沒等他說完整個洞口周圍的土層一塌,連他都徑直掉了下去。

一同做自由落體運動的藺言卧槽了一臉。他們出門這是沒看黃歷的節奏?

心好塞,感覺快不能呼吸了。

作者有話要說: 挖坑填坑!努力努力!立志日更!日更日更!

說的好像我真的能做到一樣。。(默默捂臉)我盡力。。。!

貍力:媽的今天作者也在制杖。

☆、二十章

這個距離不算短,墜落的過程中藺言瞅準時機,一個側滾卸了下落的力道。身上少不了皮肉擦傷,但好在沒什麽大的磕絆。等藺言腦袋不懵,緩過勁來下意識想查看冉雍有沒有事時,卻發現這位大爺仙氣飄飄的站在他旁邊。

藺言感覺自己的後槽牙被嘎吱嘎吱磨得生疼,人比人大概真的會氣死人。伸手默默拍掉腿上的土,哭唧唧的摸摸胸口,沉痛的告訴自己男孩子一定要堅強一點。

仙氣飄飄的冉大爺并沒有體會到藺小爺內心的悲憤。他眯着眼睛看了一會,有了個大體的結論。這裏是看上去不像是天然的洞穴,倒像是被開鑿出的地洞。逼仄的地下沒有光線透入,所以這裏面幾乎沒有植物生長。

藺言兩眼一摸黑,沒有光線自然限制了他的行動,然而下一秒他的手腕上一涼。冉雍常年體溫偏低,就如同他給人的感覺一般,只有厮混熟了才懂這人冷則冷矣,其實倒還算不錯。

藺言被他牽引着,跟着他的腳步行走。哪怕是在這種環境下,冉雍也沒有絲毫慌亂,他帶着他慢慢的往前走,好像根本沒有任何視物上的障礙,如履平地。

如果冉雍此刻回頭多看一眼,就會看到藺言難以言明的笑容,他狀似被絆的踉跄了一下,自然被冉雍拉的更近些。明明冉雍看上去禁欲到拒人千裏,可是藺言此刻離得他那麽近,總感覺自己的某些心思又開始蠢蠢欲動,那種滲入骨髓的麻癢又破土而出,直把人咬的抓心撓肺。真想就在這把他就地正法。

藺言有些幹渴的舔了舔嘴唇,不動聲色的刮蹭了一下他的手指,見冉雍并沒注意到,這才挑了挑眉将他的手更握緊了些。在這一刻他總覺得,以前那些他鄙夷不屑的膩歪心思,都變得有趣起來。若是就這樣溫水煮青蛙徐徐圖之,倒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

直到藺言更進一步,冉雍才遲鈍的察覺到。他直覺如今這樣太過暧昧,手剛抽出一半,卻又想起那時在竹院裏,那人小心翼翼靠近過來,被他皺眉看了一眼,又慌張的急忙避開的樣子。

冉雍在心裏嘆了口氣,道一句随便,反正現在在地底為了防止他們走散,索性由他去了。

只是他們越走越發現這裏縱橫交錯且深不見底,直像一直通到地心一樣。

冉雍怕他在這種密閉的環境下精神崩潰,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說着話,直到空氣裏漸漸泛起一股難言粘稠的腥氣。這股腥氣突然出現,直往人鼻子裏鑽,嗆得人難受。

冉雍還記得他掉下來時看到的那個東西,等他落下來時仔細觀察過地底,卻沒有任何物件符合。難道是他們恰好碰上了什麽機關,機關一觸發引起地動,他們倒黴中招落到了這下面?

真是越想越憋屈。他一邊拉着藺言渾若無常,然而身體卻下意識的繃緊着。

藺言同他不快不慢的往前走,腳下卻踢到什麽重物,那東西撞到牆上發出一聲悶響。冉雍示意他別動,松開他的手去撿,原來地上是一個沾着蜘蛛網的火把,冉雍手指抿出一簇火苗将其引燃,這地底下總算能看到一點光亮。

跳躍的火光映亮了一小片地域,藺言哎了一聲指着離他們尚有些距離的一處地方。那裏乍看并不起眼,只是再仔細看卻能發現那裏似乎塌了一塊。

冉雍遲疑了一下:“要不你在這等我?”

藺言被他這舉動搞得莫名其妙:“你不覺得萬一有危險的話,我離你遠點會死的更快?”

他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法反駁。

藺小爺理所應當的看着他,冉雍舉手投降一路帶着他過去。等他們靠近那個小坑時,才發現用塌了這個詞來形容并不太準确,這裏不過是比旁邊的土堆略低些,要是不細心的話根本發現不了。

冉雍從口袋裏掏出貍力,要說挖坑尋路沒有什麽比他們一族最适合。然而這次貍力卻沒有出現,木雕落在硬邦邦的土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回響。

藺言看的眼都直了:“你上次給人家留下心理陰影了?”

冉雍面癱臉:“明明是這裏有東西他害怕根本不敢出來好嗎。”

藺言還是懷疑的看着他,冉雍面皮抽了抽決定,再這麽看下去他大概要考慮一下是否采取武力鎮壓。

好在藺小爺并沒有盯太久,用撿來的火把在地上刨兩下,卻不成想還真讓他們戳透了。冉雍有些驚奇,然而下一秒卻聽到清脆的斷裂聲。這聲音十分細小,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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