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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六界交彙之處，漫天血紅。

枝葉瘋狂的舞動，枯草遍野，就連體內的混沌之氣都運轉的有些凝固。

清垽死死扣住少年脆弱的脖頸，忌憚的望着自己俨然一副走火入魔的徒弟。

戾氣沖天。

紅衣本還能勉勉強強維持一點神智，在看見少年虛弱不堪的模樣時徹底瘋狂了。

淨塵宮被毀，仙界死的死傷的傷。

正如曾經上古強者所言，吞噬所到之處片甲不留。

“咳。”

清垽咳出一口血，順着嘴角滑到少年白皙的脖頸上。

而這時，紅衣再次出手。

“孽徒!若你再敢攻擊一下，我立馬讓他煙消雲散。”

清垽大力扣着少年，他才成就上古神體，他還不能死。

少年對自己手上能一下子了結自己生命的手置若罔聞。

他歪着頭，微笑的看着空中一襲紅衣的人。

那是他的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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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衣聽不見，在她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

小石頭被人傷害了，她要殺人!

又是瘋狂的進攻，清垽沒能躲過去，硬生生又被砸出血。

然而他已經能确定，他這個徒弟是徹底被戾氣掌控住了身體，陷入癫狂。

清垽逃不了，所以他也不打算逃。

沒有人能逃的出吞噬。

竟然這樣……

清垽看着凝視着紅衣的少年，身上金光驟現。

“不!”

“轟!”

天地，六界全都為之一震。

一個上古古神的自爆甚至可以毀滅整個三界，更何況就在他手裏的少年。

只知道殺戮的大腦一下子被什麽沖擊開。

一瞬間萬籁俱寂。

紅衣看見少年的原身，陪伴了她上萬年的小石頭，在陽光下一點點從中間像碎掉的瓷杯龜裂開。

光線穿過少年的透明的身子，紅衣嘶吼着沖過去，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少年的原身碎成萬千碎片，精魄溢散。

“小草。”

她看見已經幾近空氣的少年笑着張口。

“小石頭，小石頭，小石頭。”

紅衣跪在地上惶恐的扒開枯黃的幹草在裏面尋找着玄納石的殘渣。

☆、 尾章

尾章

桃花盛開，草長莺飛，溪水潺潺。

金黃的暖陽照進樸素的茅屋裏，床榻上妖孽至極的男子慵懶的伸了伸手，起身。

推開木窗，讓陽光裝滿整個屋室。

九夜被陽光刺的鳳眼微眯。

走到桌邊，九夜端起花盆将它放在陽光下。

紅葉惬意的舒展着自己的身子，根尖盤繞，混沌之氣運轉凝聚成水珠，順着葉尖滴到葉根旁邊布滿裂痕的黑色玄納石身上。

精魄溢散，原身盡毀。

還在打鬥時設有結界，才能用混沌之氣吸納住精魄碎片，九夜趕到之時，紅衣鮮血布滿整雙手顫抖着尋找少年碎掉的原身。

找了多久，九夜也記不清。

只記得終于拼湊完玄納石時，紅衣紅眼裏怔怔的流出淚水。

精魄碎成萬千靈點，勉強将精魄裝在玄納石裏。

紅衣道：若百年不能重聚精魄，便千年，若千年不能便萬年，若萬年不能便十萬年。

兜兜轉轉一切好似又回到原點。

九夜搖頭，重聚精魄豈是那麽容易？更何況玄的身子已經碎成了這般。

細密的根無聲纏緊玄納石。

“小石頭，小石頭，小石頭。”

“小草。”

恍然間，紅衣好似聽見少年清澈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