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褚彥站在原地, 幽若深海的眸環視四周。

他已察覺到了異樣。

皇家獵場有專門的人打理,這三天又是圍獵日,若無帝王特意交代, 不可能有大批猛獸出沒。

褚彥眼神蕭冷至極。

看來,有人等不及了。

腰間障刀緩緩.拔.出,映着天際的銀月光輝,刀鞘寒光四射。

他故意制造了獨自一人行動的機會,便是等着這一刻。

看來他沒算錯!

“吼——”幾頭黑熊的吼叫聲由遠及近,大地開始震動,像是有什麽笨重之物正朝這邊狂奔而來。

褚彥握緊障刀,就在黑熊仿佛能嗅到他身上的氣息,準确無誤的撲過來時, 男人峻冷無溫的唇忽的一勾,“呵, 果然如此!”

幾頭黑熊站起來高有七尺,身形粗壯, 在夜幕中, 猶如龐然巨獸,它們像是受了什麽刺激,朝着褚彥直接攻擊了過來。

長刀劃破夜空, 野獸嘶鳴聲響徹當空。

同一時間, 也意識到了情況詭谲的晉王怔了怔。

但也只是怔然了兩個呼吸的時間,轉瞬就向野獸爆吼的方向狂奔而去。

狂奔之餘, 晉王未曾多想, 直接拔劍出鞘,不消片刻,看見褚彥還在與黑熊搏鬥, 他松了一口氣,腦中突然浮現出今日溫舒宜被他抱住後,又旋即将他推開的畫面,晉王動作稍顯遲疑。

可他深受溫家影響,自幼的抱負便是忠君報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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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頭那抹詭異心思被他抛之腦後,晉王一個健步上前,“臣救駕來遲!皇上恕罪!”

褚彥看了他一眼,目光不明,似有一絲懷疑。

二人并肩作戰,褚彥有了稍許的喘息機會,但這幾頭黑熊似乎是失了心智,像是被人喂過.藥一般,将褚彥當做了美味,瘋狂的想要将他吞入腹中。

只正面攻擊褚彥,卻是對晉王視若不見。

晉王的眉心擰的更緊了。

但願這一切不是他所想的那樣。

“皇上!小心!”晉王爆喝出聲,此刻就見一只黑熊從灌木叢突然竄了出來,他未經考慮,一個翻轉間,用身子擋在了褚彥身後,下一刻,鋒利的熊爪落在他肩頭,當場“撕拉”一聲,衣襟劃破,鮮血直流。

晉王悶哼了一聲,“皇上快走,臣在這裏擋着!”

褚彥眯了眯眼,“……”

他算計來算計去,卻是不曾算到這一出。

“朕豈會丢下二弟?”褚彥的語氣溫和至極。

晉王,“……”

其實,晉王與褚彥相識于年少時,彼時晉王是榮國公府的長子,而褚彥則是親王世子。

在晉王眼中,褚彥從來都是不茍言笑,此人孤漠,不近人情,又心機深沉,即便年少時候,他的那雙眼也給人高深不可估測之感。

褚彥說出這話來,晉王有點懵。

就在這時,帝王随扈軍手持火把,疾步朝着這邊趕來,不消片刻傅生也到了。

幾頭黑熊雖是頑固瘋狂,但随扈人數衆多,加上黑熊已被褚彥與晉王所傷,半盞茶後,黑熊皆被捆綁制服。

“皇上!這幾頭畜生該如何處置?”傅生看了一眼晉王,見他左臂受傷,雖是疑心甚重,但并未說什麽,畢竟……方才若是晉王對皇上下手,将會是最好的時機。可晉王并沒有這麽做。

經歷一場生死搏鬥,帝王眼中的戾氣一時間難以消散,“留着活口。”

至于到底如何處置,褚彥并未當着晉王的面言明。

****

營帳處火把光,亮若白晝。

歸來的獵人們身染汗水,與此同時,還有大批的獵物被擡了回來。

晉王護駕受傷的消息很快傳開。

随行禦醫立刻去給晉王看傷,與此同時,這個消息也以最快的速度傳到了皇宮。

太後身子一軟,被康嬷嬷及時扶住。

康嬷嬷,“太後莫要着急,王爺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太後緩了片刻,擡手捏了捏太陽穴,“蘅兒哪裏都好,就是太過心慈手軟,那些年也不知被溫家喂了什麽迷魂湯,不喜皇位,偏生就愛打戰!”

原本今日是極好的機會,褚彥一死,晉王就是最為名正言順的大周皇室繼承人。

如今褚彥膝下無一子,只要他一死,晉王就能輕而易舉奪回本就該屬于他的一切。

太後情緒波動甚大,她事先沒有将計劃告之晉王,便是擔心他會從中作梗,沒想到他竟去救了褚彥,還受了傷!

太後恨鐵不成鋼,但到底是失而複得的親生兒子,不忍心過多埋怨,道:“哀家就不信,蘅兒心裏就一點不想要個位置!”

擁有皇位,他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其中包括褚彥的女人。

康嬷嬷問道:“太後,那……計劃還繼續麽?”

太後吐了口濁氣。

她絕對不相信褚彥不想除了晉王。

不管是為了皇位,亦或是為了自保,她都必須讓晉王去争,“繼續!當然要繼續!這次圍獵定要促成溫舒宜與蘅兒的事!”

****

已經入夜,溫舒宜被帝王宣見。

寬敞的帳篷內彌漫着淡淡的冷松香的味道。

溫舒宜剛邁入營帳,李公公壓低了聲音,道了一句,“皇上今晚心情不好,娘娘好生伺.候着。”

黑熊發狂,晉王受傷……

直覺告訴溫舒宜,今晚在獵場許是發生了什麽事,李忠退了出去,帳內安靜的落針可聞,溫舒宜擡眼望去,就見帝王身上的錦緞勁裝已經脫下,雪色中衣下擺束在玉鈎裏,顯得腰身精瘦修韌。

“皇上,妾給您請安……唔!”

溫舒宜剛靠近帝王背後,給他請安之際,男人突然轉過身來,一只大掌握住美人纖細的脖頸,稍一用力,迫使她只能離着自己更近。

褚彥低頭,擒住了美人紅唇。

他內心像是起了燎原之火,急需甘霖治愈,而那甘霖便是不久之前才被他得到的妙人兒。

說來也怪,在溫舒宜之前,褚彥從未親過女子,但就在上次之後,他好像被打通的任督二脈,縱使經驗不足,也很是擅長此事,甚至可以通過懷中人發出的細微的聲音,來調整自己的力道與攻勢。

唇間滋味,如剛出爐的豆腐腦,鮮嫩柔軟,還似有淡淡的鮮桃的甘甜。

溫舒宜不知幾時開始,早已站不穩,只能堪堪攀附着帝王。

她仿佛已耗盡體力,腦子也意亂情迷。

可帝王卻是游刃有餘,像是沉迷其中,又像是游離在外,在百忙之中還抽出空來,故意附耳啞聲問道:“倘若今晚受傷的人是朕,你會擔心麽?”

溫舒宜趁着機會大口喘着氣,空白的大腦一點點浮上了跳躍的顏色。

所以……

皇上這話是什麽意思?

她方才瞧見了帝王眉心赤焰般的紅,是正處于盛怒之中。也不知今日到底是什麽事惹了帝王暴怒。

抽回幾絲思緒的溫舒宜,嗓音柔柔,“皇上不會受傷,妾是妖精,妾能保佑皇上。”

褚彥一怔,随即又笑了,敞開中衣的胸膛輕顫,“朕只聽說過佛可保佑人,卻是從未聽聞妖也行。”

溫舒宜,“……”她只是一時詞窮,随便說說罷了。

這裏是獵場,外面每隔一丈便有禁衛軍把守,溫舒宜可不想在營帳內争了帝王雨露。

她推了推褚彥。

褚彥垂眸,看着美人微腫的紅唇,有些懊惱。

他不會委屈了他自己,可這三日的确要素着。

“方才,你是不是在擔心晉王?”帶着薄繭的指腹,在美人唇瓣摩挲了幾下。

溫舒宜,“……”

晉王與她一同長大,她視作兄長,得知他被黑熊所傷,她的确是擔心的,可她并未表現出來,甚至未去打聽。

皇上這是要考驗她麽?

溫舒宜的雙手揪着帝王中衣,一臉坦誠,“回皇上,晉王于妾身而言,與兄長無異,妾身自是擔心。”

這話挑不出刺,但令褚彥心中不快。

他是男子,他當然明白,一個男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對女人好。

晉王好幾次不顧身份,搭救溫舒宜,這已經是很明顯的暗示了。

就好像是自己嘴邊的鮮桃被旁人垂涎着,褚彥當然不喜。

溫舒宜與褚彥對視。

也不明白自己的話怎麽又惹得他不悅了。

若說自己毫不關心晉王,皇上必然不會信。

她以前也是類似的回答,皇上每回都放過了她。

可今晚結果卻不一樣。

而褚彥也同樣詫異。

之前能接受溫舒宜将晉王視作兄長,短短數日過後,他卻是不能接受了。

胸腔又燒起了小火苗,褚彥一低頭,又親了上去。

次數多了,帝王沉迷其中,且又自己發明創造,親吻也能親出花樣來。

僅僅如此自是不夠。

獵場無法行敦.倫,帝王就抓着美人去了浴桶,一半威脅,一半誘.惑,“照着朕說的做,不然今晚別想出營帳!”

溫舒宜,“……”

大半個時辰後,溫舒宜紅着臉穿衣,雖是沒做什麽,但也着實令人面紅耳赤。

溫舒宜很想提醒一下帝王,賢妃與德妃也在獵場,她又不是唯一一個可以拿來“消遣”的嫔妃。

可一瞧見帝王跨出浴桶的畫面,溫舒宜閉了嘴。

“過來,伺.候朕穿衣。”

男人一臉理所當然。

溫舒宜拾起一件幹淨的中衣,手臂卻是擡不起來,她嘗試了幾次,終是顫抖着雙手,“皇上,妾、妾身……真的不行了!”

褚彥劍眉深鎖,他還沒怎麽樣,妖精怎麽就嬌弱成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  褚二狗:都怪朕太過勇猛。

讀者:(⊙o⊙)…

舒舒:尚可尚可吧~還有進步空間。

褚二狗:……-_-||

————

姑娘們,接下來還有更新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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