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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舒宜給帝王送烤肉的事, 自是被德妃與賢妃知曉了。
往年皆是她二人伴駕左右,皇上.性.子冷,不喜人靠近, 她二人不過就是來走個過場,從未将這事當做是美差。
偏生今年多了一個溫舒宜,且她還頻頻讓皇上破例。
一對比之下,德妃與賢妃就顯備受冷落了。
“後宮誰人不知皇上最是忌諱女子勾.引,也就昭嫔不知者無懼。”賢妃話裏話外透着酸氣。
德妃擡手摸了摸發髻上的珠簪,輕笑,“可昭嫔的确深受皇上寵愛,若是換做旁人,只怕早就被丢出營帳了。”
她意有所指。
投懷送抱的事, 賢妃也做過,可皇上從未折腰。
賢妃反應了一下, 頓時明白了過來,“你……!”
德妃淡淡笑過, 她與賢妃不同的是, 她有的是耐心。
後宮從不缺美人,即便如今僅僅幾位妃嫔,但皇上正當年輕, 至今無一龍嗣降生, 後宮之中會陸陸續續添加美人。
一個溫舒宜而已,德妃尚且能容得下。
“難道德妃妹妹就不豔羨?”賢妃故意挑刺。
德妃晚半年入宮, 賢妃一直以姐姐自居。
德妃知道她的意圖, 賢妃是想利用自己去對付溫舒宜,可德妃從不給人利用的機會,“賢妃姐姐說笑了, 咱們都是皇上的女人,皇上高興了,本宮也就高興了,皇上喜歡昭嫔,本宮自也喜歡。”
賢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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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妃一口氣憋在嗓子口,咬了咬牙,氣的花顏盡失。
賢妃離開之時,德妃又刺激了她一句,“不久之前昭嫔與晉王那一幕,想必賢妃姐姐也瞧見了,皇上竟能容忍昭嫔到了這一步,可見如今昭嫔就是皇上的心頭肉,本宮奉勸姐姐,還是莫要惹事了。”
賢妃性子驕縱,根本經不住挑。
“皇上心頭肉”幾個字更是刺激到了她。
她是第一個入宮的女人,這五年來一直在妃位上,自問在皇上那裏是獨一份的存在。
現在皇上突然冒出一個心頭肉,讓她如何忍?
賢妃離開後,德妃臉上的笑意轉為陰損,“哼,就她那點伎倆,還想利用本宮?蠢貨!”
她知道賢妃一定會對溫舒宜下手,唇角又緩緩勾起一抹妖豔的弧度。
很期待呢。
****
日落西斜,號角聲響徹天地間。
禁衛軍分列兩側,帝王親自帶人上前,即将開啓第一天的圍獵。
先傳大周.開.國.皇帝當年領兵攻入中原,便是在黃昏之時。自那之後,大周便有了這個不成文的規定,每年圍獵的第一天,皆是從這個時辰開始。
無數火把光亮若白晝,溫舒宜站在營帳外,目送着帝王的背影遠去。
不得不承認,即便只是背影,可皇上的背影也是出衆卓群的,輕易就與旁人區分開來。
直至圍獵的隊伍走遠,溫舒宜才收回目光。
今天算是有驚無險。
但她需得更加謹慎。
“娘娘,許久未見了。”
一個女子輕柔的聲音傳來。
溫舒宜側過來,就看見一穿着華貴的婦人朝着她走來。
溫舒宜對她很是熟悉,正是丞相府的少夫人---胡玥。
若是溫家不曾敗落,胡玥會成為自己的嫂子。
當年,阿兄與胡家千金男才女貌,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溫舒宜私底下也時常與她一塊玩耍。
可今日,故人久別重逢,溫舒宜無半分喜悅之色。
溫家剛剛出事,胡家就馬不停蹄的退了婚,在阿兄昏迷不醒期間,她就許配給了宋丞相的長公子。
阿兄雖然嘴上從不提,可溫舒宜知道,阿兄心裏有多苦。
“你是?”
溫舒宜露出一抹疑惑之色。
胡玥怔住。
沒想到溫舒宜會假裝沒有認出她。
本已經想好了措辭,突然之間就仿佛被人打了臉,尴尬了起來。
“給娘娘請安,臣婦是宋家長媳。”胡玥福了福身。
溫舒宜沒有讓她起身,便就那樣看着胡玥難堪。
還真別說,權勢的滋味果真美妙。
“原來是胡氏,本宮倒是沒認出來,若是沒記錯的話,這都五年過去了,你與此前大不相同,本宮差點就不記得了。”溫舒宜妩媚一笑,眼角小紅痣映着晚霞的光,熠熠生輝。
胡玥只覺面頰滾燙,她回頭對婢女使了眼色。
待婢女退開幾丈遠,胡玥壓低了聲音,面露憂慮之色,“娘娘,他……溫公子的腿眼下可好些了?”
溫舒宜面上帶着淺笑,但那雙漂亮眼睛裏的光卻是了冰的。
無數個夜裏,她隔着茜窗去看阿兄的傷勢,卻見阿兄掙着眼,一瞬也不瞬的看着頭頂的橫梁。
那一年,燕京第一公子失了他的腿,失了引以為傲的戰功與信仰,失了爹娘,失了青梅竹馬的未婚妻……還失了他自己。
但凡胡家做的沒有那樣決絕,又但凡胡玥不是在那個節骨眼下退婚,阿兄身上的傷痛也會少一分。
溫舒宜不是聖人。
沒有理由原諒胡玥。
“本宮兄長的腿好多了,黃太醫說,不久就會痊愈。宋少夫人,你是不是覺得很失望?”溫舒宜的笑意不達眼底。
胡玥明明被溫舒宜年長好幾歲,可就在這一刻,卻被她臉上的笑意震驚到了。
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胡玥哽咽着,“當初我也是身不由己!我與娘娘兄長自幼一塊長大,如何會不心痛他的處境?”
溫舒宜目光淡然的看着胡玥。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她只輕笑一聲,說,“既是心疼本宮兄長,為何要在本宮兄長回京當日就退婚?又為何退婚後一月之內就火速嫁入宋家?行了,你退下吧,本宮不想看見你。”
胡玥是看着溫舒宜長大的,彼時那個嬌軟柔弱的溫家小姐,如今美的驚人,且具有攻擊性,就像是長滿刺的薔薇花,美則美,也能傷人。
胡玥僵在原地,哭紅的美眸顯得楚楚可憐,仿佛她當真有天大的不得已的苦衷。
“娘娘,我……我如今唯一的心願便是想知道他到底過的怎麽樣,這點要求都不行麽?”
溫舒宜突然很想大笑。
竟然有種無力“對付”這等如白蓮花般,表面看似聖潔良善的女子。
“宋少夫人。”
一道清冽的男子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來人一身錦緞勁裝,身形清瘦,但細窄的腰身顯得十分修韌,手中握着一把點綴了紅色玳瑁石的障刀。
他的聲音略冷,像這秋日裏的飒飒晚風,“宋少夫人如此在娘娘跟前哭訴,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娘娘欺負了你。”
傅生向溫舒宜行禮,溫舒宜莞爾一笑。
她也早見識過傅生的嘴皮子功夫。
胡玥知道自己不占優勢,斂袖行禮想要離開,溫舒宜叫住了她,“站住,本宮突然覺得,不想讓你走。”
她眼梢一挑,媚态自骨子裏溢出,萬種風情油然而生。
胡玥臉色一陣白一陣紅。
她是胡家嫡長女,雖說生母出生卑微,父親也無建樹,是個庸人,可祖父是朝中三品大員,她何曾受過這等被人左右夾擊的苛待?
“娘娘,傅大人,您二位是什麽意思?”
未及溫舒宜開口,傅生搶了話,他一看見胡玥就不順眼,以前是,如今也是。
“宋少夫人成婚五載,至今沒有所出,你今日之所以在娘娘跟前提及阿澤,無非是想利用舊情,給自己找一條後路。胡大人即将致仕,胡家日益落寞,而宋公子是丞相之子,前途無量,你自知日後極有可能失了夫家的依仗,這才故意靠近娘娘。”
“我說的沒錯吧?”
傅生毫不留情,甭管站在自己面前之人是女子,亦或是垂年老者,但凡是他看不順眼的,他總能怼一籮筐的話。
溫舒宜心頭一陣歡快。
難怪皇上器重傅大人,有傅大人在,便是禦史們也要甘拜下風吧。
傅生的話直戳胡玥心口,原本還強裝委屈的面容,頃刻間被羞恥與無奈所替代。
胡玥,“你、你胡說什麽?!”
傅生依舊很耿直,“我說的都是實話,不過你最好盡快打消念頭,阿澤不是你說棄就能棄,也不是你想利用就能利用的。阿澤終有一日會遇到世間最好的姑娘,屆時阿澤必然會感激你當年的不嫁之恩。”
宋家都是什麽人,傅生比誰都清楚。
宋勤那家夥,仗着自己是丞相之子,姑母是太後,妹妹是賢妃,早就已經飄飄然,身邊紅顏知己無數。
不過,思及一事,傅生很好心的提醒了胡玥一句,“或許宋少夫人一直無所出,也并非是你的問題,畢竟宋公子身邊那些莺莺燕燕也無所出。”
溫舒宜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傅大人罵人不帶髒字,言下之意,不是在說宋家長公子……不行麽?
胡玥羞憤難耐,她的目的被傅生不留情面的揭穿,只能捂唇轉身跑開。
傅生聳聳肩,“幸好退婚了,她配不上阿澤。”
溫舒宜身邊唯有一個玉畫,傅生是外男,着實不宜靠近她,遂後退了數步,“娘娘,我要去狩獵了,方才偶遇,着實看不慣宋少夫人,這才站了出來,娘娘莫怪。”
玉畫努努嘴,溫舒宜示意她不要多事。
“傅大人近日可見過兄長?”溫舒宜急切的問。她與傅生也算是自幼相識。
傅生如實道:“娘娘且放寬心,有我在,阿澤一切皆好。”
傅生很快上馬離開,溫舒宜回到營帳才反應過來,總覺得傅生對兄長的态度怪怪的。
幸好,她早就知道,傅生有自己喜歡的姑娘。
****
夜幕降臨,林中火把光四處可見。
褚彥撇開了随從,持.箭.游走在夜色蒼茫下,此時的帝王就像是蟄伏在暗中的野獸,随時會對獵物發動攻擊。
随行的禁衛軍根本跟不上帝王的節奏,倒是一路上撿了不少獵物。
每個人的箭矢皆有獨特的标識,帝王的箭矢也刻有獨一無二的騰龍,獵物是誰射中的一目了然。
“皇上今年這是打算奪魁啊。”
“往年皇上從不在意圍獵,今年倒是興致極高。”
“皇上許是不舍那匹汗血寶馬。”所以才要當魁首。
“……??”這是甚麽邏輯?!
就在帝王随扈低低攀談時間,林中突然出現了詭異的安靜,這種安靜就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靜的讓人心頭發慌。
能跟在帝王身側的随扈,皆是能力過人,身經百戰的,當即就意識到了什麽。
“糟了!必有猛獸在附近!速速去找皇上,救駕!”
作者有話要說: 讀者:采訪一下褚二狗,你對今年的圍獵有什麽看法?
褚二狗:只有一個看法,朕必然是第一!
讀者:可是你以前都是重在參與啊。
褚二狗:這次帶了妹子出門,當然要好好表現,你是不會懂的。
讀者:(⊙o⊙)…說得好像你以前沒帶過妹子出門一樣。
褚二狗:有麽?不要污蔑!
賢妃、德妃:哭暈在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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