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明德伯府。

傅生由一衆小厮簇擁着邁入府門。

已是夜深人靜, 千步廊下的燈籠随風左右搖晃,行至宅院,小厮自覺止步于月門處。

這是世子爺素來的習慣, 無人敢破例。

然,今晚的庭院內卻有些不同。

傅生的桃花眼往屋內望去,就看見一穿着大紅百蝶穿花遍地金褙子的夫人正坐在上首,而夫人身側還站着三名年輕尚輕,且眉清目秀的男子。

傅生邁進屋,嗓音清冽如雨打青瓷,“母親,您怎的來了?”

一言至此,他眸色倦怠的掃過屋內的三名陌生男主, 似是明了了什麽。

伯夫人起身,行至傅生跟前, 看着他略顯蒼白的臉,不由得心疼, 她轉過身對那三人道:“你們幾個先出去。”

那三名年輕男子甚是懂禮, 垂着頭,不敢直視傅生一眼,一應魚貫而出。

待屋內僅剩母子二人, 伯夫人擡手輕撫傅生俊美的臉, “我兒怎的每日這樣晚才回來?”

“公務繁忙,母親這是……什麽意思?”

伯夫人沒有隐瞞, “阿生, 你二十有五了,當初是為娘自私,才害你至此。你父親年事已高, 早就盼着你成家立業,京城的高門貴女,咱們就不想了,等你先懷上孩子,再向皇上告假半年,屆時生下孩兒,再找一個合适的平民女子給孩子當母親,咱們傅家可以給許諾那女子一生榮華,一切仍可天衣無縫。”

伯夫人眼眶微紅,又連連嘆氣,“阿生啊,娘和你父親老來得子,傅家僅有你一個,你務必要有一個孩子的!況且你父親他……也沒多少日子了,你能等,你父親等不了那樣久了。你就聽為娘的話,給傅家留條血脈,可好?算是為娘求你了!”

傅生表情淡淡,似乎并不排斥這樁事。

他知道自己遲早需要一個孩子,他也早就在計劃了。

Advertisement

“母親,外面那三人我看不上,此事您不必操心,我已有所打算,保準給您生一個最出色的孫兒。”

伯夫人将信半疑,“阿生,你看上哪家的公子了?對方可有妻妾?若是高門大戶,萬一捅出簍子呢,你可不能用.強.啊!”

傅生唇角一抽,難以控制的想象出那畫面,驀的,俊臉倏然漲紅。

他也沒甚經驗,這事能不能成,需要從長計議一番,而且越快越好,等到阿澤恢複,他怕是真要動.粗.的了。

子嗣傳承是大事,便是伯夫人不提及,傅生已開始隐隐着急,阿澤傷殘時,他不忍下手,可如今……

****

次日早朝,帝王在朝會上親自頒布诏書,澄清了五年前溫家一案,又追封了溫大将軍為鎮國大将軍,其子溫澤封忠靖候。

一夜之間,門庭敗落的溫家再度站到了燕京貴圈的頂層。

雖說當年的幕後黑手還沒揪出,但溫家被陷害是真,此事來的突然,朝臣被驚的措手不及,尤其是宋相一黨。

要知道,如今執掌大周一半兵權的龍彪大将軍是宋相的大女婿。

帝王此番如此重視溫家,瞎子也能看出來,帝王是故意在給宋家樹對手。

溫澤的腿尚未徹底痊愈,今日并未親自參加朝會,但聖旨送達溫府後,燕京大半權貴紛紛上門恭賀。

宋家也象征性的登門道喜。

來人是宋家長公子---宋勤。

宋家以為,讓宋勤登門是對溫府的一種羞辱。

畢竟,宋勤的妻子,便是溫澤昔日的未婚妻。

被人.奪.妻.之辱,是個男子都承受不住。

就在所有人等着看好戲時,一白袍青年男子淡笑了一聲,“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宋公子,怎麽?今日沒攜令正一道登門?令正當初與溫家也有淵源啊。”

傅生今着一襲白袍,玉鈎束腰,墨玉冠挽發,整個人透着一股超脫凡塵的俊美,美的有些不染人間煙火,唇紅齒白,一笑風流。

他如此直接提及了宋家少夫人與溫府的關系,反倒是襯的宋家不地道了。

一時間,宋勤只覺自己腦門上刻上了幾個大字:“乘人之危”、“奪人.之妻”。

“傅大人,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也罷。”宋勤尴尬一笑,誰還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不要面子的麽?

若是有的選擇,他寧願當初沒有娶胡玥!

也不至于眼下惹得一身騷。

傅生一勾唇,只淡淡一笑。

今日是阿澤的主場,他也不想将事情鬧大,但誰要是給阿澤難堪,他定然不會輕易放過。

溫府開席後,晉王也來了,數日休養,他已傷勢大愈。

這廂,傅生挨近了溫澤,溫澤今日着一身玄青色暗紋錦袍,背脊挺直瘦削,傅生盯着溫澤幹淨俊挺的側臉,仿佛又回到了數年前,他的阿澤依舊如清風朗月般俊朗。

“阿澤,累麽?我替你招待賓客,你先歇着。”傅生扶住了溫澤的腰。

溫澤一僵,不動聲色的遠離了一步,沉聲道:“傅生!你別鬧!”

傅生嗤笑了一聲,“你我都是男子,阿澤何故這樣謹慎。”

溫澤,“……”就是因為都是男子,才要更謹慎!

溫澤沒搭理他,他不喜結交京中權貴,但這五年的遭遇讓他明白,唯有手握權柄才能護着自己在意的人,從今日開始,他會做好一切僞裝,最終變成自己曾經最厭惡的那類人。

晉王這時也落座。

傅生擡眼看他,又親自給他倒了酒,調侃道:“王爺重傷剛愈,若是不能飲酒,就莫要貪杯。”

晉王不會虛與委蛇,他正直、端正,渾身上下尋不出一絲的缺陷,而他最大的缺陷便是他太過完美了。

晉王沉着臉,年少時候他就覺得傅生對阿澤的态度過于奇怪。

少年輕狂時,有一次醉酒,他無意間瞥見傅生偷親了阿澤的唇……

這事一直擱在晉王心裏許多年。

以免阿澤難堪,他從未提及。

但見傅生如今還是如此招搖,晉王不得不提醒,溫澤日後是要娶妻生子的,萬不能與傅生糾纏不清,“阿澤不是你那道中人,傅大人日後應當稍做收斂。”

傅生嗤笑一聲,持盞飲酒,雖是生的秀氣,但也甚是豪放,“王爺又怎會知,我一定就是那道中人呢?”

晉王,“……”

方才他明明看見傅生恨不能貼到阿澤身上去了!

晉王斜斜看了他一眼,又道:“阿澤難得熬到今日,他日後必定扶搖直上,終會成為一代大将軍,你倘若真的……那是害了他!”

傅生酒醉微酣,桃花眼朦胧潋滟,濃密曲卷的睫羽扇了扇,像是聽懂了晉王的話,又像是根本不曾聽懂。

****

夜幕降臨,賓客散去,沁涼的空氣中彌漫着酒菜香氣,溫府從門可羅雀又回到了往日的高朋滿座。

溫府如今下人不多,除卻翠書之外,溫澤在西市剛買了幾個仆從,尚來不及交代規矩,府上一切諸事還急需料理。

晉王臨行之前,有些不太放心傅生,見這厮微微醉,白玉俊臉染上了一抹胭脂紅,竟比女兒家還要明媚幾分。

幸好皇上是個明君,否則,這傅生只怕是要成為擾亂朝堂的禍水!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晉王心頭有抹異樣閃過。

不知為何,只因如今的大周帝王是明君,他內心便湧上了負罪感。

這世道,不是人人都能當壞人,有些壞人無法壞的純粹,還時時刻刻要經受良心的譴責。

晉王單獨見了溫澤,西府海棠下面挂着幾盞大紅燈籠,晉王發自內心的笑道:“阿澤,如今可真好!”

溫澤眼中閃過一絲悲色,但很快就被笑意掩蓋。

時至今日,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但又并非是他和溫家的結局,日子還長,他終會将溫家重新推上大周權勢的頂峰。

晉王又說,“阿澤,皇上已派人啓程去接大将軍夫婦的屍骸,你的腿還未徹底痊愈,可萬不能親自去。我聽小道消息說,皇上打算重用你。”

溫澤不是什麽意氣風華的少年郎了。

至于皇上為何要重用他,他當然也猜出了幾分。

溫澤眸色一眯,望向了晉王,“王爺你呢?日後有何打算?”

宋相是晉王的嫡親娘舅,溫家忠于帝王,則要與晉王站在對立面了。

這便是世道。

前一日還是至交,第二天許就是仇敵了。

無關乎善惡,只是立場不同。

晉王喉結滾了滾,他飲了酒,眼神卻是清明,苦澀一笑,“阿澤,你我都是身不由己的人,日後的事,日後再說吧。”

溫澤了解晉王,他不說,便是已經有了什麽打算了。

“對了,那厮……你遠離他一些比較好。你如今年紀不小,也該早日成家立業,到時候也好将阿良接出宮照料,府上沒個主母終是不行的。”晉王的目光望向了趴在桌案上的傅生,有些嫌棄。

溫澤明白晉王的意思,莫名耳垂一燙,“我知道的。”

晉王走後,溫澤去叫醒了傅生,此時的傅生仿佛真的才悠悠轉醒,他迷着朦胧的桃花眼,站起身之際,身子一晃就趴在了溫澤肩頭,唇貼近了他的耳,“阿澤,我沒醉,我是當真高興。是為了你高興,你又能重新站起來了。”

傅生像是在訴說着什麽,沒給溫澤推給他的機會,像只八爪魚一樣,将人抱了個死緊。

“阿澤,你不知道,當初你被人擡回來,郎中都說你要死了,我那日潛入太醫院黃老頭那裏去偷救命藥,差點就被逮着呢。好在……你挺過來了,阿澤……這幾年,我甚是想你。”

低沉,且帶着些許沙啞的聲音蕩入耳蝸,溫澤身子徹底僵住,他曾經備受京城貴女追捧,但被男子“吐露衷腸”,還是頭一次。

“傅生!你給我站好!”溫澤低喝。

趴在他肩頭的人卻撒嬌了,“我不!腿軟了站不直,反正阿澤你的腿就快好了,讓我趴會又何妨?”

溫澤惱羞成怒。

他這是算被調.戲了麽?

可他卻不忍心直接将傅生推開。

他記得昏迷的那些日子,有個聲音時常在他耳邊回蕩。

他說,“阿澤,你一定要挺住,你若是死了,我就殺光了那些人替你報仇。”

“阿澤,你怎麽還不醒?你再不醒,薔薇花就要謝了。”

“還不醒?再不醒信不信我親你!”

那日他是當真被吓醒了,他醒來時并未見傅生蹤跡,他以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個荒唐的夢,以至于在夢裏産生了幻覺……

此刻回過神來,溫澤有種難以啓齒的羞恥感,但同時心頭微暖,他冰凍了數年的心扉,像是被人點了一盞燈籠,給了他一束光。

溫澤語氣緩了緩,“行了,你別鬧了,我讓人送你回伯府。”

傅生不依,将溫澤抱的更緊,“不回去,我今日就待你這兒了!”

溫澤,“……”

無計可施,溫澤只能伸手,随即力道适中的劈在了傅生的脖頸上,将他擊暈了過去。

溫澤将人扶着坐下,此刻兩人靠的極近,溫澤不經意間,目光落在了傅生的臉上,他的容貌是俊美中的帶着一絲媚,此刻粉顏桃腮,紅唇輕啓,吐氣如蘭。

溫澤當即離開視線,有些狼狽的突然轉身,沉默稍許才低喝,“來人!将傅家的仆從叫來,讓他們将傅世子好生帶回去!”

言罷,溫澤頭也沒回,若非傷腿未痊愈,他必定健步如飛的逃離。

是太久沒有接觸過女子了麽?

他方才竟覺得傅生……秀色可餐?!

溫澤覺得自己一定是昏了頭了!

****

傅家的馬車剛剛駛離王井胡同,躺在裏面的人忽的睜開眼來。

傅生的唇悄然勾起。

阿澤起碼不厭惡他。

如此甚好!

傅家的小厮按着此前的計劃停下了馬車,隔着一張絨布車簾,恭敬的對裏面的人道:“世子,夫人交代過,讓您今晚放心做自己的事。”

一只素白的手掀開了車簾,傅生走了下來,桃花眼映着燈籠光線,裏面華光異彩,“你們後半夜再過來接我,記住了,不得讓任何人察覺。”

小厮應下,“是,世子。”

****

夜幕降臨,溫澤洗漱過後,便照常服用黃太醫開的湯藥。

他的腿如今已經能夠走路,故此,溫澤對黃太醫的醫術更是深信不疑,每份湯藥皆喝的一滴不剩。

剛灌下湯藥,溫澤就覺得一陣頭重腳輕,他屋內無人伺.候,扶着床沿就緩緩躺了下去。

溫澤擡手捏了捏眉心,以為是自己今日太過.操.累了,才致如此。

他迷迷糊糊中開始阖眸,漸漸的,他的身子骨由內往外開始滾.燙了起來,像有什麽東西想要從他體內破繭而出。

忽的,似有一陣清風蕩過,帷幔輕浮。

溫澤試着睜開眼,但目光所及只有朦朦胧胧的幻影,他看見一墨發及腰的女子,就在觸手可及之處,溫澤不知女子要做什麽。

他伸手去推,卻是被女子正好抓住手腕,然後女子帶着他的手,緩緩移到了嬌.軟.之.處……

溫澤身子一僵,但他仿佛身處夢境,動作身不由己,更是使不出力道,那女子俯身,附在他耳邊,卻未言一詞,只是故意哈氣……

****

此日一早。

溫澤一睜開眼,腦中無數記憶湧了上來。

與其說是記憶,還不如說是星星點點的片段,似是夢境,又似是真實發生過。

他猛然間坐起身來,低頭一看,身上衣裳完整無損。

溫澤怔了怔,動作慢了一拍才掀開被褥查看,目光落在腰身往下的地方,那處明顯的狼狽令得他面色倏然一燙。

溫澤,“……”

他這是做.春.夢.了?!

正要下榻,溫澤的目光倏然之間又定格在了床單上那幾滴醒目的豔紅上。

溫澤,“……”

翠書日常照料溫澤的起居,但礙于溫澤不喜女子靠的過近,翠書很知分寸,她端着銅盆在外面敲響了門扉,“侯爺,奴婢能進來了麽?”

溫澤如今是忠靖候,翠書自是要喚一聲“侯爺”。

溫澤的目光這才從床單上移開,他總覺得自己的身子有了一絲變化,但這變化又不甚明顯,他說不出所以然來。

“進來吧。”青年嗓音低醇,還帶着男子早起時獨有的暗啞。

翠書推門而入,将洗漱之物遞上前,見溫澤臉色微紅,納悶道:“侯爺可是身子有哪裏不适?”

溫澤抿了抿唇,眉頭緊鎖,“昨晚……可有人來過溫府?”

翠書搖頭,“侯爺,昨日賓客散盡後,奴婢就下栓了,無人來過。”

溫澤擺了擺手,示意翠書退下,他自己可以洗漱,不過很快又交代了一句,“今日将被褥都洗了。”

翠書,“是,侯爺。”

****

長壽宮。

太後依靠着貴妃椅,神情略顯憔悴,康嬷嬷小心翼翼伺候左右。

“哼!皇帝還真是說一不二,在後宮寵着溫氏,前朝就開始扶植溫家!別以為哀家看不穿,皇帝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打壓宋家!或許皇上一開始讓溫氏入宮,本不是被美.色.所迷,他是處心積慮,早就算計好了一切!”

“哀家當初就納悶了,以皇帝的性子,豈會輕易被溫氏給迷惑?!眼下看來,還真是哀家輸了!”

太後已數日不曾睡好覺,幸而晉王近日身子康複了,才少了太後心頭的一樁心病。

康嬷嬷在一旁寬慰道:“太後,溫家如今已人員凋零,只剩下孤寡兄妹三人,成不了大器侯,再者……溫家長公子與晉王爺可是至交啊!這以後溫家究竟為誰所用,還未必可知呢。”

聞言,太後仿佛又在算計着什麽,就連那雙耷拉的眼也瞬間有了精神氣。

“倘若溫氏心裏的人是晉王爺,還怕溫家日後不會向着晉王爺麽?”康嬷嬷又道,“皇上雖不重.欲,可到底是有後宮的人,咱們晉王爺身邊無人,試問世間哪個女子不喜晉王爺這般的?”

提及晉王,太後一臉與有榮焉。

但晉王也該添子嗣了,太後早就物.色.好了人選,西南王郡主便是最佳的選擇,只要晉王一同意,太後恨不能今年就讓二人完婚。

太後呵笑了一聲,“賢妃是個沒什麽腦子的,皇帝忌憚宋家,賢妃亦不可能受寵了,哀家記得宋家還有一個美貌的庶女?溫氏既然不聽話,那哀家就讓她知道,皇上究竟有多薄情!你去安排一下,通知宋家,早日安排庶女入宮。”

康嬷嬷明了。

太後這是想分散溫舒宜的聖寵。

如此一來,溫舒宜的心思也能移到晉王身上。

總之,無論溫舒宜日後究竟是否得寵,她都只是一顆棋子。

是挑撥帝王與晉王之間的關系,亦是激勵晉王的棋子。

“是,太後。”

****

今日,溫澤入宮謝恩。

走在冗長威嚴的宮道上,溫澤的每一步皆走的認真執着,不想露出任何跛态。

許多年前,他跟随父親左右,也曾走在這條宮道上,只是從今往後,這條路只能他自己走了。

溫澤目視前方,冬日寒風迎面刮來,他眼中既有巍峨宮廷,也有列隊整齊的溫家軍,還有父親……

父親,兒子定會将這條路走下去!

溫澤暗暗發誓,老天既然給了他重活一次的機會,他一定不會辜負!

今日沒有朝會,褚彥在禦書房見了溫澤。

他二人并非初次見面,二人年少時候皆是京城貴圈的公子哥,碰面是常有的事,但從未.深.交。

此前,溫澤總覺得褚彥太過心機城府,他不想與這類人走近。

而如今,他是臣,褚彥是君,事情早已不同了。

“臣給皇上請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溫澤撩袍正要跪下,褚彥制止,“溫卿腿傷未愈,不必多禮,來人,賜坐!”

溫澤抿了抿唇,他這禦前待遇有些過分的好。但溫澤并未因此而高興,他知道,他能有今日,皆是妹妹換來的。

溫澤落座,一擡眼就對上了帝王清隽的臉,是個容貌出衆的美男子,這一點倒沒有寒碜了自家妹妹。

再看帝王身形健碩,便是坐在龍椅上,也能看出他身段挺拔高大,與妹妹的嬌小有顯著的差距。

褚彥倒不知自己被“嫌棄”了,語氣甚是随和的交代了幾句,溫澤還未痊愈,遂道:“傅生向朕大力舉薦你,然,你如今腿傷尚未好全,等到來年開春朕自有事交代于你。今日時辰尚早,昭淑媛在等着見你這位兄長,你且去吧。”

溫澤起身謝恩,有種以前錯怪了褚彥的微妙錯覺。

待走出禦書房,千步廊下走來一人。

這人一襲緋紅色麒麟衛蟒袍,身上系了灰鼠皮的鬥篷,他臉色略顯蒼白,今日似是身子不适,走路也慢,兩人靠近時,傅生輕輕一笑,桃花眼眨了眨,“阿澤,昨晚睡得好麽?”

溫澤,“……”

作者有話要說:  阿澤:我守了二十多年的貞潔???

傅生:男孩紙要看開一點。

阿澤:等我知道真相,你猜我會怎麽對你?

傅生:大不了……讓你在上……

阿澤:(⊙o⊙)…!!!

小包子:啧啧啧~真怕将來上梁不正下梁歪啊,我只想當一個正直的人!

————

姑娘們,今天的更新奉上,咱們明天見啦~

PS:關于傅怼怼這個角色,他肩頭是整個家族的擔子,老伯爺“老來得子”,他如果不在朝中走下去,家族從此以後就會敗落下去,他一開始就注定了一輩子不做女子,并且會不擇手段維護家族利益,子嗣傳承更是他的任務。他從小當成男孩紙養,沒有姑娘家的矜持,所學的皆是權術這些東西,只會追逐他想要的東西,以及利益最大化。他很需要一個孩子,且又喜歡溫澤,所以……他就不厚道了。

站在現代人的視覺,傅怼怼可能要坐牢。但擱在他的角度,他做了自己一直想的一件事,并且打算這輩子都不會讓溫澤知道。從上帝視覺來說,傅怼怼是QJF,對他自己而言,這是借種。(大家可以随意探讨哈~作者已做好心理準備,QAQ~)

另外,傅怼怼身份沒有大白之前,文中一直用“他”來稱呼,以免造成錯亂。

大家沒有猜錯,傅怼怼和阿澤的确是一對CP。

感謝在2020-09-26 00:33:07~2020-09-27 18:25:3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空調吹多了面癱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巴啦啦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