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混賬東西!他二人當真又是一塊結伴出宮?”褚彥正逢春風得意之時, 但聞兩位愛卿“死不悔改”,仍是痛心疾首、心情陰郁。

他着實不懂,男子與男子之間有什麽美妙可言。

傅生與溫澤皆是容貌出衆、身份煊赫的男子, 想要得一紅顏知己,着實簡單。

與美人紅袖添香難道不好麽?

難道……

是傅生長的太招搖了!所以這才禍害了溫澤?

李忠躬着身子回禀,“皇上,傅大人與忠靖候的确是同乘一車離開,而且宋相的人一直尾随,不過傅大人似乎知情,但并未阻擋。”

傅生是什麽樣的人,褚彥十分了解。

當初他還尚未禦極,加之他身份特殊, 并非是先帝嫡親血脈,朝中反對他的勢力暗潮湧動, 先帝病體沉疴那幾年,朝中各派勢力都在算計。傅生雖是年紀輕, 但手段雷霆, 暗中替他辦過不少事。

區區幾個宋家的探子,如何能瞞得過傅生……

“這厮又想作甚?”褚彥擰眉。

他果然是一位仁慈的聖明君主,傅生是可用之才, 又對他忠心不二, 饒是傅生已數次令得自己不悅,他還是選擇寬恕。

李忠不知作何回答, 彈劾傅大人與忠靖候的匿名折子, 八成是宋相一黨做的。

不過……

李忠有些納罕。

這宋相一黨也忒沒骨氣,既然彈劾政敵,還暗暗搓搓的匿名, 既沒傲骨,也甚是卑劣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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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李海手持拂塵,快步從殿外走來,他呼出的熱氣很快凝成白霧,可見外頭極寒,“皇上,賢妃娘娘求見。”

褚彥眉梢的不耐煩之色愈加明顯,“不見!朕政務繁忙,今日任何人不得叨擾。”

李海猶豫了一下,又說,“皇上,賢妃娘娘說,她這次來求見皇上,是為了淑媛娘娘的事。”

褚彥的雙眼天生幽深憂郁,一旦不悅時,這種憂郁愈加明顯。

“讓她進來。”帝王冷冷道,語氣宛若外頭的瑟瑟寒風。

李忠,“……”說好的政務繁忙,誰也不見的呢?

李海這便去殿外宣了賢妃。

賢妃二十出頭,與褚彥年紀相仿,曾經未入宮之前,也是京中貴女圈一等一的人物,仗着相府威壓,可以說是京城第一貴女,從來都是眼睛朝着天的,傲慢的如同開屏的孔雀。

然而,今日這只孔雀卻是形容枯槁,眼底暗青,雖是濃妝豔抹過了,但價值連城的胭脂水粉也遮掩不住她的憔悴。

一到禦前,賢妃當即紅了眼眶,擡袖搵淚,“皇上,臣妾有事禀報!”

褚彥腦殼脹痛,他讨厭極了女子哭哭啼啼,既無任何美感,亦是讓人無從下手。

他是大周帝王,日夜案牍勞形,還需花費精力哄着妃嫔……他又不是神仙,哪有這樣多的精力與憐憫之心?

于是,一心認為自己無法再分心哄勸女子的帝王,緊繃着俊朗端坐在龍椅上,“說。”

賢妃并沒有被帝王的冷漠吓退,因為在她的印象之中,帝王一貫如此。

賢妃哭道:“皇上,臣妾近日來備受邪祟困擾,經占蔔方知,後宮有魑魅魍魉蓄意謀害臣妾,方位……就在軒彩閣,臣妾懇請皇上做主,徹查此事,還臣妾一個公道!”

賢妃驕縱蠻橫,這幾年在後宮橫行霸道,帝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如今她欺到了他的心頭肉身上,帝王不想繼續忍了。

賢妃敢如此直言了當,便是胸有成竹。

褚彥倒是要看看賢妃到底在軒彩閣安插了哪些人?

“愛妃此話當真?倘若你蓄意陷害,可知要承擔什麽後果?”後宮最禁嫉妒成性,即便嫔妃人數稀少,但善妒也是皇家大忌。帝王是天子,他的女人們都應該“雙姝并蒂”。

褚彥這話帶着幾分威脅,也是在為接下來的事做鋪墊。一會真要懲戒賢妃,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看,朕已經提醒你了,你非要針對朕的嬌嬌,那就是你的錯了!

賢妃一擡眼,就對上了帝王孤冷無溫的眸,如枝頭墜冰,冰寒到了骨子裏,她有那麽一瞬的後怕與心虛。

然,一想到一切皆已安排妥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除掉溫舒宜,她坐立難安。

“皇上,臣妾句句屬實,并無陷害!”賢妃搵淚起誓。

是以,褚彥帶着一行宮人,以及賢妃,一衆人浩浩蕩蕩行走在皚皚白雪圍繞的宮道上,不多時就抵達了軒彩閣。

此時的溫舒宜正打算歇息。

徐嬷嬷撩開絨布簾子,壓低了聲音禀報,“娘娘,皇上和賢妃來了,看來賢妃是迫不及待要對付您,好在娘娘神機妙算,早就等着這一天。”

溫舒宜伸了個懶腰,昨晚被皇上折騰的夠嗆,她得好生補個覺才行,奈何賢妃已找上了門,她也不便再藏着掖着,事到如今,繼續畏縮才是蠢人所為。

“嬷嬷,東西都擱置好了麽?”溫舒宜哈欠連連,美眸瞬間潤了淚,一把小嗓子嬌滴滴的,如黃鹂出谷,其實仔細一瞧,溫舒宜不過就就是一個嬌憨的小姑娘,但眉目之間的清媚明豔已是十分明顯。

徐嬷嬷笑道:“娘娘您就放心吧,一切已安排好,就等着賢妃上鈎了。”

徐嬷嬷竟然隐隐期待了,她入宮以來,依舊許久不曾這般亢奮激動。

相反的,溫舒宜卻是神情蔫然,眼皮耷拉,由宮人伺候着裹上了一件滾雪色兔毛的大氅,墨發随意盤起,留了一撮垂在肩頭,方才小憩片刻,此刻面頰白裏透着粉,如斯美人,唯有畫中有。

溫舒宜走出內殿,迎面吹來的寒風,将美人水眸吹得微微一觑,見眼前陣勢頗大,溫舒宜面上一怔,仿佛是被吓到了,站在原地,一時間忘了反應。

褚彥見不得自己喜歡的小姑娘受了半點委屈。

他們才兩情相悅,他又比她年長了十歲,既然嬌嬌已經願意真心托付于他,他又如何能讓嬌嬌失望?

褚彥自認,他可不是坊間那些秉性卑劣的人渣男子,他已與嬌嬌交換了真心,嬌嬌又如此愛慕他,身為男子,護着自己心悅的姑娘,那是本分。

“嬌嬌莫怕,到朕身邊來。”褚彥語氣溫和道,這個時候萬不能吓着美人,更是不能寒了美人的心。

一旁的賢妃僵住,“……”

皇上不是來替她住持公道的麽?

如何能當衆寵溺溫舒宜?!

溫舒宜仿佛這才緩過神來,并未仗着帝王的寵愛而為所欲為,她斂袖福了福身子,“給皇上請安、賢妃娘娘金安。”

褚彥唇角含笑。

見溫舒宜如此懂禮,并未恃寵而驕,不由得內心欣慰,好像不管溫舒宜做什麽,褚彥總能找到優點。自己心尖上的姑娘,她渾身都是閃光點。

“嗯,起身吧。”褚彥面色無溫,但語氣透着明顯的溺寵。

溫舒宜一臉茫然,“皇上和賢妃姐姐怎的來了妾身這裏?”她明知故問。

提及此事,褚彥就來氣,賢妃居心不良,試圖陷害嬌嬌,虧得他是明君,不曾被賢妃蠱惑,否則只會叫嬌嬌平白受了委屈。

宋家一黨妄圖把持朝政,眼下晉王在京城,任誰都知道,宋家真正想扶持的人是晉王。

褚彥是虎狼之輩,不便掌控。但晉王就不一樣了,他是太後親生兒子,宋相是他嫡親娘舅,單是這一層母族關系,一旦晉王禦極,宋家必得百年昌盛。

溫家與宋家有仇。

而褚彥與宋家也已到了對立之地。

如此一來,褚彥很自覺的将溫舒宜和溫家視作他這一隊的。

賢妃這時怒斥,“溫妹妹,本宮知你心存怨氣,但你也不能如此妄為,本宮好歹也是妃位,不是你想戕害就能戕害的!你處處針對本宮,想置本宮于死地,你……當真好大的膽子!”

溫舒宜更是一臉茫然懵懂了,她還年輕,一雙水眸若秋水般潋滟,看了看賢妃,又望向了帝王,嬌憨道:“皇上,妾身不知道……自己怎麽得罪了賢妃姐姐,妾身……妾身錯了還不行麽……嘤嘤嘤……”

賢妃與溫舒宜之間,孰強孰弱,誰可惡誰可憐,任誰一眼就能看出來了。

褚彥自認是明君,沒有明面上偏袒自己喜歡的女子,只是沉着臉問道:“賢妃,你可有證據?”

終于說到點上了,賢妃道:“回皇上,妾身近日夜夜被邪祟所擾,這一切皆是因為溫舒宜行了巫蠱術,臣妾并非空穴來風。溫舒宜作惡多端,軒彩閣有人看不過去,遂告之了臣妾,皇上若是不信,可以當面問杏兒!”

被點到名的杏兒身子一僵。

她正是軒彩閣內的一名小宮女,溫舒宜此前就察覺到她眉心有一團黑氣,尤其是前幾日,遂這才讓徐嬷嬷盯着,果然就發現了端倪。

杏兒走上前,一直盯着自己的繡花鞋,随後跪在了帝王跟前,“皇上!奴婢……奴婢可以作證!的确是淑媛娘娘暗中紮小人,又行巫蠱術殘害賢妃娘娘!奴婢還知昭淑媛将小人藏在了何處!”

杏兒嗓音輕顫,恐慌中帶着幾絲憤恨。

溫舒宜稍稍納悶,她其實能理解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個道理。但杏兒倘若只是拿錢辦事,她對自己的恨意不會這般明顯,這一點令她想不通。可此前以免打草驚蛇,溫舒宜并未多問。

這時,溫舒宜很平靜的道了一句,“你為何恨我?”

杏兒擡起頭來,目光對上了溫舒宜的眼,她眉心的小火焰煞是堅定,嘴上卻答,“昭淑媛多慮了,奴婢只是實話實說,并不恨您。”

溫舒宜,“……”不對,哪裏出了問題。

眼下,溫舒宜暫時無心顧及一個宮婢,她雙眼楚楚可憐的望向帝王,“皇上,妾身不懂賢妃姐姐在說什麽,亦是不知幾時紮過小人,妾身提議讓賢妃姐姐搜宮,以還妾身一個清白。”

賢妃與溫舒宜,一個咄咄逼人,面目可憎;另一個嬌弱可憐,善解人意。

褚彥胸膛微微起伏,他這人一貫不喜表露情緒,既然嬌嬌如此坦蕩了,他肯定要促成此事,即便一會當真搜羅到了什麽,他也會想法子替嬌嬌洗清罪名。

褚彥的目光在杏兒身上掃過,隐露殺意。

“好,既然賢妃如此篤定,那就搜宮吧,可倘若……什麽也沒搜到,賢妃你好自為之!”帝王嗓音低沉,不怒自威。

賢妃左眼猛的一跳,即便此刻心有不安,但事已至此,沒有回頭路了。

不過,溫舒宜坦坦蕩蕩的态度着實可疑!

賢妃對心腹使了眼色,心腹宮婢帶着人進入內殿開始搜羅。

殿外陷入一時的沉寂,賢妃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而此時,她無意間卻發現,皇上與溫舒宜正四目相對,宛如正含情脈脈。

賢妃,“……!!!”是當她不存在了麽?溫舒宜她就是一個妖精,這個場合也抓住一切機會勾.引皇上!

賢妃暗暗攥緊了手,一會證據确鑿,她倒要看溫舒宜還怎麽嚣張?!

皇上這樣的男子,又怎麽會被一個徒有容貌的女子給迷了心智?賢妃百思不得其解!

不多時,前去內殿搜查的宮婢們魚貫而出。

說是搜查,也不可能僅僅放任賢妃的人進去,李海與徐嬷嬷也一并跟去了內殿,故此即便沒有搜查到賢妃想要的東西,賢妃的人也做不了任何手腳。

李海一慣是個趨炎附勢的,眼下皇上寵溺着淑媛娘娘,他自然也要站在昭淑媛這一邊。

“皇上,您瞧,奴才找到了什麽。”李海笑着,呈上了一副祈禱福泰安康的江河圖。

賢妃睜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李海呈上的東西。再望向她的人時,那兩名心腹宮婢面露難色,一臉死灰,亦是無濟于事。

賢妃又瞪了一眼杏兒。

杏兒當場癱軟,這個時候她當然知道事情敗露了,否則,她原先放置好的小人如何會被掉包成了江河圖……

溫舒宜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麽,嬌軟的聲音劃破長空,叫了一聲,“快欄柱杏兒!”

她話音剛落,果然就見杏兒爬起身,順勢就要往欄柱上撞。

帝王身邊的宮人皆是眼疾手快,細一看還是練家子,李海上前把将杏兒制服,以免她再行自盡,用了錦帕塞住了她的嘴。

“老實點!現在想畏罪自盡,太遲了!”李海将杏兒帶到了帝王跟前,一腳踢了她的雙膝,迫使她跪下。

褚彥的目光落在了賢妃臉上,“朕的好愛妃,你還有什麽好說的麽?”

賢妃身子一抖,杏兒不死,一旦嚴刑逼供,必然會供出她來,而且她用來誣陷溫舒宜的所有證據都不翼而飛了,賢妃從未陷入如此困境,身子骨一軟,被身邊宮婢扶住,再看向溫舒宜時,賢妃猛然明了,“你、你……一定都是你做的!”

溫舒宜很為難的蹭了蹭帝王的胳膊,一臉無辜,“皇上,妾身不明白了,為何姐姐這樣讨厭妾身?難道非要逼了妾身認罪,姐姐才能滿意麽?”

褚彥心頭一軟,不管溫舒宜的示弱有幾分真假,他都心疼不已。

帝王低喝,“宋钰,你好大的膽子!事已至此,你還想狡辯?!”

目光落在了杏兒身上,帝王眼中殺意更是明顯,“你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若不從實招來,朕滅你九族!”

溫舒宜身子一晃,“……”暴君啊,不過她好像就喜歡皇上這樣。

杏兒雙眸含淚,到了這個時候,她倒是豁出去了,“奴婢命賤!奴婢願意去死!即便不是賢妃唆使奴婢,奴婢也……也不想看到溫家人好過!”

賢妃身子一癱,這下是真的無言為自己辯解了。

溫舒宜怔然,此事她必須得問個清楚,“杏兒,我自問待你不薄,你為何如此恨我?”确切的說是恨溫家。

杏兒知道自己死期已至,索性全盤托出,“我恨你,我恨溫家人!我爹爹與兄長五年前便是戰死在了嘉林關,若非是溫家領兵不利,我也不會家破人亡!”

杏兒在咆哮,像是在臨死之前的詛咒。

溫舒宜的身子輕晃,透過杏兒,她仿佛是看到了她自己曾經的樣子。

她也恨過!

恨朝廷,恨褚家皇室!

褚彥摟住了溫舒宜纖細的肩膀,溫家的案子,他也甚是清楚,如今真相大白,當初是有人僞造了聖旨,逼着溫家軍困于埋伏。他不想讓溫舒宜沉溺在過去。

“夠了!拖下去交刑部審查!”褚彥低喝。

溫舒宜突然制止,擡手捂住了帝王的唇,她眼神忽然堅定,裏面溢着光。

“杏兒,五年前我也失了雙親,我與你一樣,也痛恨……可你好歹有人可恨,我都不知該恨誰。此事朝廷已經查清,是有人蓄意陷害溫家,我亦知眼下說什麽都是徒勞,是我溫家對不住你。但有一件事,我想讓你知道,真正的惡魔還沒揪出來,你應該好好活着,活到那一天,再看着仇家被大卸八塊!”

杏兒怔在原地。

她也知道單是恨溫家是不夠的,可她總得有個人去恨。

所以,當賢妃的人找到她時,她答應了狼狽為奸。

此刻,聽了溫舒宜一言,她突然覺得血液在沸騰,仇恨也是支撐一個人活下的力量。

溫舒宜一言至此,拉了拉帝王衣襟,委屈道:“皇上,妾身想求您饒了杏兒一命,且讓她活到真相大白那一日,妾身與杏兒也算是同命相連。”

褚彥明白溫舒宜的意思。

但杏兒死罪難饒,帝王莫名心情沉重,依了美人,“好,朕答應你。”

杏兒被押了下去,賢妃的面色如喪考妣,她不明白自己怎麽就走到了此時此刻的境地,分明就在幾個時辰之前,她還勝券在握。

褚彥觑了觑眼,他本就要給溫舒宜一個交代,正好賢妃今日上杆子惹事,他不如趁此機會,向自己喜歡的姑娘表明心意。

“宋钰,你身為四妃之一,非但不曾睦友後宮,反倒善妒成性,造謠生事!自今日起褫奪妃位,降為婕妤!”褚彥當場下了口谕,即便降位的聖旨還沒正式下達,宋钰也已不是妃位了。

宋婕妤一瞬也不瞬的仰視着帝王,不敢置信自己聽見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本該為後的,如今沒有等到坐上皇後的位置,反而降為了婕妤,為什麽……這到底是為什麽?!她是京城最尊貴的女子,就應該與帝王并肩而坐!

褚彥不再多看宋婕妤一眼。

緊接着,帝王又下了一道聖旨,“來人,傳朕口谕,溫氏夙著柔嘉、素娴禮則,晉四妃之首,今日起效。”

帝王話音剛落,在場諸人皆是表情各異,溫舒宜自己也被吓到了。

竟然直接晉升妃位,而且還是四妃之首的淑妃!

這寵愛來的太過突然,讓溫舒宜有了一種自己備受帝王溺寵的錯覺。兩人對視,在帝王幽眸的凝視之下,溫舒宜緩了緩神,這才跪地謝恩,“臣妾謝皇上!”

坐上了淑妃之位,日後生下皇嗣,她就能養在自己膝下了!

宋婕妤忽的嗤笑了一聲,人已失控,“淑妃?淑妃?!她是淑妃,那我呢?!”

褚彥擔心她家嬌嬌會被心智古怪的婦人給吓到,低喝,“将宋婕妤攙扶回宮!”

玉錦宮的人不敢遲疑,幾乎是立刻将宋婕妤攙扶起,一路快步将她拖走。

這廂,溫舒宜被帝王扶起身來,男人輕柔的哄了一聲,“讓你受委屈了。”

溫舒宜,“……”不……她今日半點不委屈,但得了便宜還得賣賣乖,“幸虧皇上聖明,不然臣妾當真是有口難言。”

庭院內再無閑他人等,帝王來了興致,就問道:“嬌嬌怎麽會藏着這幅畫?”

他指的是方才宮婢們搜羅出來的山河圖。

溫舒宜莞爾一笑,半分嬌羞,半分坦誠,“皇上待臣妾極好,臣妾無以回報,便臨摹了大師之作,以祈求皇上順順當當,安泰萬歲。”

褚彥不喜吃糖,但此刻,味蕾卻是甜如蜜。

若非政務繁忙,他真想留下白日宣.淫.一番。

但他是明君,他不能放任自己。

****

這一日,宋钰被降位,以及溫舒宜被晉為四妃之首的消息傳遍阖宮上下,連帶着宮外的大臣們也知曉了。

一個剛剛入宮半年,并未生育子嗣,且母族不甚煊赫的女子,竟然坐在了四妃之首的位置上!

即便此前有人懷疑妖狐轉世的傳言,眼下也有些信了。

不然,皇上怎會如此昏庸?!

此時,禦書房內,褚彥正閱奏章。眼睛雖是看着字,心思卻是缥缈在外。

昭淑妃---這個稱號甚好,好聽、雅致,與嬌嬌的容貌甚是匹配。更重要的是,嬌嬌是妃位,與朕更是相配了。

要想更相配的話,得是……皇後之位。

但溫家勢微,嬌嬌入宮以來晉升太快,不宜直接封後,除非……她生下皇長子。

思及此,褚彥腦中浮現出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畫面。

他與嬌嬌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孩子一定會十分好看、聰慧。

一旁的李忠偷偷看了一眼帝王,“……”大臣們又入宮觐見了,估計皇上得有一陣子煩惱,可此刻皇上看着奏折也能笑出來?哪位大臣的奏章,如此不嚴謹麽?

作者有話要說:  褚二狗:事業順利,愛情順利,一切順利~

(不久後)

褚二狗:原來一切都是朕一個人的自嗨,QAQ~

讀者:适當腦補有益身體健康→_→二狗子,別放棄!

————

大家好,今天的更新奉上,咱們明天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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