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傅姐姐……
傅生身段高挑, 雖是清瘦,但穿的厚實,不像女子的身子那般單薄。
一聲“傅姐姐”驚的傅生如被雷擊, 他僵在原地,勉為其難笑了笑。說來也怪,數年前積累下來的權臣.淫.威.在這一刻仿佛随風而逝。
“……娘娘?”
傅生試探性的喚了一聲。
既然溫舒宜突然喊他“傅姐姐”,那必然是知道了什麽。
虧得溫舒宜是自己人,否則……
傅生可能會殺人。
他是女子這樁事一輩子都不能被人知曉,否則單是一個欺君之罪,就能将他以及傅家推向萬劫不複。
溫舒宜走到了傅生跟前,她身段嬌小,仰着面, 笑靥如花,“行了, 在本宮面前不要裝了,反正都不是外人。”
傅生噎住。
他想找溫澤求救, 但溫澤卻被堵在了軒彩閣外面, 此時不宜撕破臉皮,傅生尴尬一笑,“娘娘在說甚?我怎麽聽不太懂?”
溫舒宜又笑了, 她的笑懶洋洋的, 帶着幾絲媚态,一副鎖心所欲, 卻又好像将一切握在掌中的模樣。
“傅姐姐不要慌。本宮是想提醒傅姐姐, 出京不是你最佳的選擇,甚至你會命喪他鄉。傅姐姐樹敵無數,一旦你離開京城, 無數探子會對你一路追蹤。到時候別說生下孩子,就是你自己也保不住。”
“……!!!”傅生吓呆了,溫家妹妹竟然什麽都知道!
不行!他要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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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
根本穩不住!
“娘娘……嬌嬌,你怎會知曉?”傅生太好奇了,難道是溫澤忍不住,所以這才将他的身份說了出來?
溫舒宜擡手,右手食指抵住了傅生的唇,一臉燦爛的笑,“噓--不許多話,你若死了,兄長會瘋的。所以本宮不能讓你死,你不得離京。”
傅生的身子被定住,溫舒宜一直是被他當做是妹妹看待。
他從未想過,會有一日,他竟被溫家妹妹吓的屁股尿流。
溫舒宜拉着傅生落座,給他倒了一杯溫熱的杏仁羊乳茶。
美人一臉理所當然,相當霸道,“傅姐姐,你非但不能離京,還得盡快與本宮兄長成婚,這頭一個孩子是溫家的。”
傅生又驚吓到了,“什麽?!我是明德伯府世子,如何能嫁人?!”
溫舒宜伸手在傅生胸口拍了拍,以示安撫,“傅姐姐,你當然還能繼續當傅大人。待你生下孩子,白天在朝為官,等到了晚上又成了溫家侯夫人,難道不好麽?”
傅生,“……”這樣也可以麽?侯夫人……這個身份他雖不曾奢望過,當他已經接受不了別人成為溫澤的妻子。
見他猶豫,溫舒宜笑着說,“本宮兄長遲早要娶別人,你需要孩子,溫家也需要子嗣。就這麽定了,本宮會命人安排好一切,你如今就是荊州王家女,大婚庚帖這月就交換,本宮只是通知你一聲罷了,且讓你做好一切準備。”
傅生一時半會消化不了這樣大的刺激。
一人分擔兩個身份……
“我若不同意呢?”傅生故意拿喬,他想知道溫舒宜是否下定了決心。
這廂,溫舒宜也落座,她給自己倒了杯羊乳,慢慢飲了一口,淡笑着威脅,“本宮是皇上的心頭肉,倘若本宮要揭發傅姐姐,想必皇上一定會站在本宮這邊。再者,麒麟衛眼下已經交到本宮兄長手上,傅家并非不可替代。傅姐姐是個聰明人,到底該如何做,不用本宮細說了。”
傅生,“……”-_-||
枉他縱橫官場數年,這次是陰溝裏翻船了?
溫舒宜,“好了,天色已不早,本宮不留你。傅姐姐,你今日回去好生準備嫁人一事,名義上可以派人僞裝成你的身份出京,你實則安心嫁入溫家待産,此事就這麽說定了。”
傅生的刺激不是一星半點大,他活了二十載,從未在一個人眼皮子底下,連動都不敢動了一下。
“娘娘……怎知我這腹中有孩子了?”傅生的手緩緩移到了小腹,不可置信。
他與溫澤那晚之後,還不到半個月,就算是懷上了,眼下就連郎中也查不出來。
在傅生驚吓的小眼神之下,溫舒宜勾唇一笑,“本宮當然知道,傅姐姐若不信,且再等幾日就知曉了,所以婚事拖不得,總不能讓這孩子來的名不正言不順。”
傅生,“……”
傅大人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了軒彩閣,一看見溫澤,他就想撲上去求庇佑。
兩人挨近了一些,傅生壓低了聲音,“阿澤,嬌嬌她……我是說淑妃娘娘!她、她太吓人了!”
溫澤斜睨了他一眼,“你胡說什麽?!我妹妹性情溫和,豈會吓你?”
傅生就知道溫澤不會信,“……阿澤,我真沒騙你,她将你我二人的婚事都安排好了!”
溫澤,“……”
這時,玉珠走上前,态度恭敬,“侯爺裏面請,娘娘可以見您了。”
溫澤內心的震驚不輸給傅生。
妹妹不邁出宮門,她是如何知道傅生是女兒身,又是如何知曉了他與傅生之間的事?
除卻震驚之外,溫澤俊朗的面頰微燙,有種被人揭穿了“奸.情”的不堪。
夜幕低垂,軒彩閣內紛紛挂上了大紅燈籠,廊下晚風沁涼,好在庭中有溫泉,讓人并不覺得冷。
溫舒宜就坐在花廳下,對着溫澤展顏一笑。
笑意溫和如春日暖風,溫澤懸在心頭的大石終于落下。
他就說嘛,妹妹還是如常的模樣,怎會大病一場就像變了一個人呢。
這個傅生真是過分。
如何能編排妹妹?
溫澤走上前,“臣給娘娘請安,娘娘的身子可好些了?”
見溫舒宜面色紅潤,眉梢染笑,溫澤便稍稍放了心。
“阿兄快坐下說話。”美人柔弱嬌妍,像朵無害的小百花。
此時此刻的溫澤也是這麽想的。
然而,下一刻,他就聽見連只螞蟻都不敢不忍心踩死的妹妹,笑盈盈的對他說,“阿兄,傅姐姐還是可用之人,你二人的事已是板上釘釘,但傅姐姐是一把雙刃劍,娶了傅姐姐可以如虎添翼,亦可能令我溫家背上欺君之罪。阿兄切記要小心行事,一切皆要謹慎周全。”
“我已着手開始安排,這陣子只需阿兄好生配合。”
溫澤僵住了,雙眸一瞬也不瞬的看着自己可人乖巧,又心善的妹妹。
“嬌嬌,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溫澤太過震驚,忘記了尊稱“娘娘”。
溫舒宜沒有給他緩和的機會,在她看來,她今日要說的一切,皆在阿兄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
“阿兄,今日你就将阿弟帶出宮,阿弟習武一事不可拖延,需得日日督促。另外,溫家的兵權一定要盡快奪回來,眼下是你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溫澤,“……”
相較之溫澤的怔然之色,溫舒宜卻是風輕雲淡,言詞之間語氣毫無波瀾,仿佛是在說着一樁無關輕重的小事。
溫澤回過神,猛然之間站起身,“嬌嬌!你……”
溫舒宜擺了擺小手,拉了他的錦袍,讓他又坐下,笑道:“好阿兄,你哪裏都好,就是随了爹爹,太過忠厚老實。可人活着需要變通,正如你與傅姐姐。不瞞阿兄,傅姐姐腹中已有了你的骨血,要不要争兵權,你自己看着辦。”
溫澤默了默。
他不是不争,只是時機未到,他要一步步謀劃,不敢大意,亦是不敢有任何差池。
“嬌嬌,是阿兄對不住你。”溫澤這話發自肺腑。
溫舒宜嬌嫩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經受世事磋磨的憔悴,反而容光煥發,精致嬌媚。
“阿兄多慮了,本宮可是很喜歡如今的富貴權勢呢,何況皇上年輕俊美,是一等一的男子,本宮每日伴駕左右,倒是不吃虧。”溫舒宜忽閃着水眸,一臉坦誠。
溫澤忽然無話可說,一時語塞了。妹妹自稱“本宮”時 ,倒是真有一股子妖妃的樣子。
溫舒宜不打算循序漸進了,直言道:“阿兄,我看不慣白良媛,白家也早該覆滅了,當初承恩伯沒有少欺負咱們溫府,阿兄今日出宮就去調查一下承恩伯府白家,本宮要在一個月之內看到承恩伯府崩塌。”
似是知道溫澤的顧慮,溫舒宜沒有給他反駁的機會,“阿兄不必有任何疑問,就按着我說的去辦,等到時機一成熟,我會告訴你一切。再者……阿兄如今身為朝廷命官,本該為民請命,承恩伯府屍位素餐,阿兄難道不應該徹查?”
說到這裏,美人忽的噗嗤一笑,真真是笑靥如花,确切的說是笑的沒心沒肺,“皇上本想鏟除先帝留下的那些老臣,我溫家不過就是順應帝王心意罷了。”
溫澤,“……”竟無言以對。
不多時,溫澤抱着溫良走出了軒彩閣,傅生正老老實實的在外面候着,吹了半晌冷風也沒有半句怨言,“阿澤,如何了?娘娘與你都說了些什麽?”
溫澤看了看傅生,他雖是驚訝于妹妹的變化,但奇怪的是,他找不出妹妹話中的一絲錯處。後知後覺之後,還覺得妹妹言之有理。
輕嘆一聲,溫澤道:“走吧……出宮。”
兩大一小就那麽離開了皇宮。
****
“娘娘,外頭風大,您進屋歇着吧,一會就該用晚膳了,李公公派人過來傳了話,說是皇上今晚過來。”徐嬷嬷走近幾步,恭敬道。
溫舒宜自入宮以前,她便伺候左右,又因是宮裏的老人,看人極準,徐嬷嬷自是察覺到了溫舒宜的失常。
說是性情大變也不足為過。
她是溫舒宜的心腹,此前并不知道傅生是女子,溫舒宜突然揭穿了傅生的身份,令得徐嬷嬷更是震驚,完全不知溫舒宜是幾時知道了這一層。
“嬷嬷,你有話想問本宮?”溫舒宜拉住了徐嬷嬷的手。
徐嬷嬷一怔,“老奴不敢。”
溫舒宜态度謙和,完全看不出傲慢孤高,笑道:“本宮知道,嬷嬷是一心為了本宮好。嬷嬷放心,本宮以前是太傻,從今往後本宮不僅會護着溫家,也會護着你們。”
徐嬷嬷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以前太傻……?
娘娘此前不傻啊。
不多時,褚彥來了。帝王剛結束禦書房的政務,身上有股淡淡墨香,他已褪下冬日的繁瑣厚裝,一襲玄色長袍,襯的腰身精瘦修韌。
內殿飄着桃香,美人正親自挽袖煮酒,還是昨年的桃花釀。
帝王駕到,美人也不起身行禮,偏生她一副嬌弱可人的模樣,又不會讓人覺得她是驕縱無禮、恃寵而驕。
褚彥想起上回溫舒宜一杯倒,并不想讓她飲酒。
“嬌嬌方才見了傅生與溫澤?”褚彥問道。
美人擡頭,“嗯,阿兄也該成婚了,臣妾提醒了傅大人幾句,讓他為了前程,莫要一直纏着阿兄。”
此前,褚彥嫉妒傅生與晉王,與溫舒宜青梅竹馬,一塊長大。如今得知傅生是那道中人,那令人胸悶陰郁的醋意總算是消除一半。
褚彥撩袍落座,擡手捏了美人鼻尖。
溫舒宜瘟疫痊愈後,褚彥總想時不時能夠看見她,即便不做什麽,捏捏這裏,掐掐那裏也是好的。每次看見她“哎呀”的驚叫,他竟然莫名滿足。
“嬌嬌膽子肥了,朕來了,你也不行禮。”褚彥打趣。
溫舒宜擡眼,嬌羞一笑,“皇上都說了,臣妾與皇上之間非同尋常,皇上是臣妾的夫君,私底下當然比誰都親密,何須那套虛禮?皇上,您說,臣妾所言有道理麽?”
對上美人灼灼的桃花眼,褚彥的心像是被一場綿綿細雨洗滌,無法因為美人失禮,而遷怒于她。
夫君……
他有過好幾個女人,還無人敢将他視作夫君。
褚彥明白溫舒宜的小心思。
“嬌嬌說的是,朕就是你的夫君。”第一次當人夫君,難免心情蕩漾,內殿酒香肆意,褚彥未飲先醉,“嬌嬌,你說……你與朕是不是前世有緣?”
不然,英明神武如他,又如何會被一個小女子給迷惑了?
那日,榮國公府的荷花塘邊,他第一次看見她的那一瞬間,大腦出現一刻的空白,忘卻了身為帝王該有的持重與城府。
她說要入宮,他便應下了。
這時,溫舒宜單手挽袖,親自給帝王倒了一盞溫熱的桃花釀,又撒了昨年曬幹的桃花瓣,酒色醇香。
美人嬌靥一笑,笑容如銀鈴,純真燦漫。
“呵呵呵……臣妾也覺得,上輩子臣妾與皇上一定相識。臣妾猜呀,皇上還做過什麽對不起臣妾的事,所以這輩子皇上處處護着臣妾,便是來給臣妾還債的。皇上呀,臣妾說的有沒有道理?”
剛才氣氛剛剛好,良辰美景、風花雪月,可美人突然說了這番話,褚彥頓覺渾身不自在,仿佛是自己的深情被美人懷疑了。
“休要胡說,朕怎會對不起你?朕對你好不好,你自己還能不清楚?
褚彥很想告訴溫舒宜,歷朝歷代以來,哪位君王不是三宮六院,與先.祖.相比,他已素寡如苦行僧了。
溫舒宜淡淡一笑,親手喂帝王飲酒。
一杯下去,接着又是一杯……不知不覺,半壺桃花釀已灌入帝王腹中。
帝王的酒品并不是很好,趁着他“發瘋”之前,溫舒宜提出自己的訴求,“皇上,臣妾兄長已二十有五,臣妾想其求一封賜婚聖旨。”
褚彥本就打算扶起溫家。
放眼朝中,能夠讓他信任的世家寥寥無幾。
溫家已無根基,在朝中并未拉幫結派,但又餘威尚在,容易扶持,也容易掌控。
按着帝王的計劃,他本想促成溫澤與白梅梅的婚事。
溫澤若是娶了白梅梅,也算是給溫家找一個得力的盟友。
然,帝王卻是百密一疏---
溫澤與傅生竟是背着他好上了!
溫澤是該娶妻了。
褚彥面帶桃花,雖是神情依舊,氣度也仍然威嚴肅重,但眼神變了。
那雙幽若深海的眸,此刻仿佛正蕩漾着三千裏的春水,一把摟住美人,将她摁在膝上,“朕給忠靖候物色了一個合适的人選,便是西南郡主。嬌嬌,朕對你是不是很好?”
他如此器重溫澤,純屬是愛屋及烏。
嬌嬌一定能明白他的一腔熱誠。
美人似乎早有預料,并不吃驚,也沒有表現出帝王所想象的感動萬分。
“皇上,溫家已經歷大起大落,如今兄長能得皇上器重,臣妾已感激不盡。但溫家不想高攀。與其和西南王府結親,惹來朝中嫉恨,不如擇小門小戶之女。荊州王家與溫家世代交好,兄長腿疾才好不久,王家是岐黃世家,王家女也繼承了祖上醫德,嫁于兄長恰好合适。況且……臣妾不想讓皇上為難,如今溫家已崛起,倘若再和西南王府結親,只怕會惹來朝中非議。臣妾想懇請皇上賜婚荊州王家嫡女與兄長。”
男人在兩種情況下最容易被忽悠。
一是在榻上,另一個就是酒醉微酣時。
褚彥沒等來美人感動,他自己先感動了,“難得嬌嬌如此深明大義,那朕就依了你。”
旁人想要高攀還來不及,溫家卻是主動放棄西南王府的姻親,可見溫家的确是不圖功名利祿。
溫舒宜揪着帝王衣襟催促,“皇上這就下旨吧,阿兄與傅大人走的太近,臣妾擔心夜長夢多。”
褚彥仿佛找到了知心人,“不瞞嬌嬌,朕也怕夜長夢多。”
一言至此,當即對着殿外高喝,“李忠!拟旨!”
李忠不明白皇上這又是鬧哪一出,帝王酒量不佳這件事很少有人知曉,畢竟褚彥早就練就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
李忠奉命行事,很快就奉上了空白聖旨,褚彥宛若詩仙附體,揮筆落下洋洋灑灑的幾行字,“即刻送去忠靖候府。”
李忠,“……是,皇上。”
事情辦妥,內殿再次只剩下孤男寡女,褚彥酒意上來,興致也上來了。沉浸在深情之中難以自拔的帝王,抱着美人,含情脈脈的問,“嬌嬌,今晚你怎麽打算怎麽謝朕?”
謝啊,當然要謝。
溫舒宜雙臂勾住帝王脖頸,美眸勾.魂.攝.魄,她不按常理,笑着說,“皇上想怎麽樣,就能怎麽樣呢。”
褚彥一怔,再沒有拖延,抱着美人起身,大步往內殿走去,琉璃珠簾被拂開,來回左右晃動……
****
次日,明德伯府。
傅生已消極怠工數日,眼下又正當春寒料峭,他一慣喜覺,此時正酣睡着。
“阿生!阿生你快醒醒!出大事了!”
傅生忽的驚坐起,伯夫人已“破門而入”,神情看似甚是激動,“阿生我兒!怎的這般命苦?!溫家那小子是個負心漢,下月就要娶正妻了!嗚嗚嗚……”
伯夫人是被養在家中的菟絲花,這輩子做過的最大膽的事,就是謊稱傅生是個帶把的。
傅生揉了揉胸口,這兩處近日來無端酸脹,“母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伯夫人拍案而起,“阿生我兒,溫家郎君亦沒甚過人之處!咱們再重新挑一個借.種,我兒不必在一棵樹上吊死。”
傅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的性子八成是随了母上大人。
傅生被吵的腦殼疼,遂将一切如實說了出來,“母親,你且聽我說……”
片刻後,伯夫人的哭聲戛然而止,“為娘對不住你,若非為娘當初傷了身子,無法再生育,也不會讓你一輩子穿不得紅裝。如此也好,你既是傅家世子爺,也能當溫澤的侯夫人,為娘替你高興。”
傅生,“……”
母上竟然接受的這樣快?
這廂,伯夫人話鋒一轉,突然抓着傅生的手,問道:“阿生,你與賢婿的第一個孩子是姓傅吧?!”
傅生,“……”
聽着母親喊“賢婿”二字,似是十分娴熟,宛若私下演練多遍。
他也想第一個孩子姓傅,就得看阿澤同不同意。
****
忠靖候要娶妻的消息很快嘗遍京城。
事到如今,溫澤只能按着溫舒宜所說的行事。
刺激有些大,聖旨下達後的第二天,他還沒徹底緩過神來,不過,府邸一定是要重新修葺的。
溫澤看着衆仆從歸置院落,情緒古怪。
他要娶妻了,而且要娶的人是傅生---他幼時的哥們、玩伴。
傅生頂着荊州王家嫡女的身份嫁進溫家,也可以随時換一重身份成為傅家世子。溫澤莫名覺得有種偷.情的刺激。
“侯爺,胡家娘子又恬不知恥的來了,奴婢趕都趕不走!真是晦氣!馬上就是侯爺的大喜之日,她一個寡婦豈能登了咱們侯府的大門!”翠書忿忿然,恨不能拿着笤帚将胡玥掃走。
溫澤擰眉,胡玥到底在宋家待了五年,說不定真的掌握了一些他查不到的事。
溫澤剛要走向大門外,迎面就瞧見了一身粉色錦緞長袍,脖頸上套着雪色兔毛圍頸的傅生。
他這人本就長的嬌妍粉嫩,着實不太适合再穿粉色,又因是男裝打扮,乍一眼看上過去,他身後仿佛有一陣桃花紛落,讓人誤以為這是個風.騷.男子。
傅生面色紅潤,怒視着胡玥,“胡家娘子,你來作甚?我們阿澤下月就要大婚,以你的身份,是不是不太适合露面?”
胡玥絞着手中錦帕。
她也有尊嚴,可曾經屬于她的男子,馬上就要娶別的女人了,叫她如何裝作大度?!
帝王賜婚,是天賜良緣,她除卻豔羨之外,再也做不了其他。
“溫哥哥……侯爺,我有話與你說。”胡玥無視傅生。
傅生對自己的東西素來霸道,以前也就罷了,而如今,他與溫澤就要喜結連理,即便無法用自己的真實身份與溫澤白頭偕老,但好歹能做夫妻了。
“阿澤,我今日過來是特意恭賀你大婚的。”傅生拍了拍手,身後十多名随從擡着大小箱子,排成列隊,整整齊齊的往府內走。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新娘子家提前擡來了嫁妝。
溫澤臉都黑了,“你這是做什麽?”他很想提醒傅生,小心駛得萬年船。
傅生卻不以為然,“我是恭喜你啊,這些都是賀禮,我們阿澤與侯夫人定要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溫澤,“……”
這傅生着實胡鬧,溫澤擔心被胡玥看出端倪,拉着他進府,低喝道:“你胡鬧夠了?你知不知道胡玥這人心思缜密,萬一被她看出來……”
傅生笑了,“阿澤,你這是關心我麽?”
溫澤,“……”
有點想退新娘子,讓皇上收回聖旨還來得及麽?
作者有話要說: 褚二狗:嬌嬌和朕在一起,一定不是圖朕的錢。
舒舒:是的,本宮不愛錢,本宮只想坐擁天下。
褚二狗:-_-||
溫澤:我要結婚了。
傅生:恭喜恭喜~
溫澤:不應該是同喜?
————
大家好,今天的更新奉上,咱們明天見啦~
PS:嬌嬌不僅僅是記起了前世,她還中了祝由術,這個祝由術是針對她和褚二狗下的,有關褚二狗的記憶會發生一些錯亂。
感謝在2020-10-14 15:13:42~2020-10-15 17:13: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九卿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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