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丞相府, 宋勤的衣冠冢已下葬。
宋相早就命人撤去了靈堂和喪幡。
痛失愛子固然讓他悲切萬分,但同時,宋勤也是他畢生的恥辱!一想到宋勤, 丞相就覺顏面無存,遂将內心悲憤藏起,盡數化作對溫家的痛恨。
“溫蘅,你都死了這麽些年了,如今你的兒子竟殺了我的兒子,你現在是不是很高興啊?!”宋相雙眸充血,站在庭院中,仰望天際,像是在沖着誰說話。
宋相情緒不穩, 悔恨不已。
但他并非是為了自己曾經的行徑懊悔,而是後悔當初沒有斬草除根、趕盡殺絕!
果然, 古人誠不欺他。
既是要滅門,那便一個都不能留!
誰能想到, 彼時溫家兄妹二人, 一個是殘廢,另一個不過是稚齡女娃,幾年過後卻是成了帝王跟前的大紅人!
獨眼刀疤男子走上前, 道:“相爺, 晉王爺請來了。”
宋相以最快的速度收斂了神色。
這個晉王也是不識相的,宋家願意全力輔佐他, 他卻是推三阻四。但宋相知道, 晉王的身份就注定了他不可能袖手旁觀,他若不反,只有死路一條。
“請王爺去議事廳, 是時候讓他參與了。”晉王不想幹涉,宋相就拉着他參與。
其實,即便晉王是宋相的嫡親外甥,這份親情也薄涼如水。
宋相真正看重的是晉王身上的先帝血脈。
不多時,晉王被人領到相府議事大堂,宋相一襲寶藍色錦緞繡金線祥雲紋袍服,還是一慣權柄在握的模樣。
Advertisement
晉王掃了一眼,他倒是認出了幾人,有朝廷官員,也有幾張生面孔。
衆人起身行禮,“給王爺請安。”
晉王颔首點頭示意,衆人再度落座。
晉王坐在下首第一個位置,他沉默斂言,年輕的面容看不出什麽情緒,仿佛已将所有心思掩藏。
“相爺,皇上突然下旨給溫澤賜婚着實蹊跷啊。”
“是啊,按理說皇上八成會将西南王府的小郡主許給溫澤,可……怎會是荊州王家?”
“荊州王家不過就是岐黃世家,與忠靖候府的門第相比,着實是不甚匹配。”
“此事必定有妖啊,丞相,王家那邊一定有問題!”
宋相擰眉,聞言後擡手捋了捋山羊須。
講道理,溫家沒有與西南王府順利結親,這對他而言本是一樁大好事。但溫澤的婚事發生的太過突然,老謀深算如他,看什麽都覺得是個陰謀。
“來人,立刻着手連夜趕去荊州,本相倒要看看,皇上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宋相以為,婚是皇上賜的,一定也是皇上在算計着什麽。
這場議事,晉王從頭到尾都不曾說什麽。
他能露面,宋相已是滿足。
畢竟,宋相對晉王的期許,并不是盼着他成為像褚彥一樣的枭雄霸者,那樣不僅不好掌控,還容易被他反噬了。
而晉王也正如宋相所期待的一樣,全程不曾有自己的任何見地,只是作為一個參與者,走了一個過場。
但對晉王中庸無能的表現,宋相很滿意,宋相一黨亦是滿意。
****
離開相府,晉王的馬車在長安街繞了兩圈,他獨自一人從長安街下了馬車,随後騎馬到了忠靖候府大門外。
晉王是常客,遞了魚牌後,小厮就将他引入內,“王爺請稍後,小的這就去通報侯爺。”
暮色茫茫,空氣裏彌漫着酒肉菜香,眼看着就要到元宵了。
晉王如今雖貴為天潢貴胄,卻無時不刻都在體驗着從未有過的孤寂,如果有的選擇,他當真不想當什麽原太子。
幾個面生的婢女端了熱茶點心上來,晉王掃視一周,如今的溫家仿佛又回到了當初鐘鳴鼎食之時。
這時,溫澤大步走來,步履帶風,他的步子有些急。
超乎往常的急。
晉王正納悶,又見傅生從不遠處走來,他一邊走,一邊垂頭理着衣襟,模樣扭扭捏捏。
晉王,“……”
溫澤走近,清了清嗓門,“王爺怎麽來了?你若有事大可先告知一聲,我也能命人備上酒饋。”
眼下正當過年,只要串門,就能吃上一頓酒。
晉王的目光落在了溫澤身上,察覺到他呼吸不穩,又見傅生走近時,這厮白玉一樣的面頰染上了一層潮紅,細一聞,他二人身上皆有龍涎香的氣味。
晉王面無表情,并未揭穿。
內心一陣驚濤駭浪,雖是早就察覺到傅生對溫澤“意圖不軌”,但他從未想過溫澤有朝一日也會共沉淪。
晉王自問,他不會以貌取人。
既然将溫澤視作好友,那在他心裏便是一輩子的摯友。
婢女端了一壇子陳年的老花雕上來,三人開壇飲酒,席間無人開口說話,氣氛詭異。
酒過三旬,晉王起身告辭,他面容清瘦蕭索,有種難言的無奈,面對溫澤與傅生,像是忽然想開了什麽,呵笑一聲,“丞相已派人去了荊州王家細查,我并不知其中任何原委,今日特來告之,是望阿澤有所準備。”
溫澤與傅生二人對視了一眼。
溫澤親自送晉王出府門,拱手致謝,“多謝王爺。”
晉王在溫府大門外駐足,側過身來,發自肺腑的笑了笑,“恭賀阿澤大婚。”
丢下一句,他邁下石階,跨上馬背,朝着巷子外揚長而去。
溫澤目送了晉王離開,一轉身就看見傅生倚在了朱門上,“阿澤,這是舍不下晉王爺?”
溫澤,“……”
兩人再度入府,溫澤低喝,“今後莫要胡說八道。”
傅生翻了個白眼,“嫁你的人是荊州王家嫡女,又不是我,阿澤憑甚管我?”
“你……”溫澤知道傅生是故意為之,都快被他氣笑了,“阿生,再過一陣子,我就會讓你知道什麽叫夫綱!”
傅生打不過溫澤,在榻上更是不及他,一想到不久之前還被溫澤摁着折騰,傅生望了望天,“阿澤,我要是悔了,你會放過我麽?娘娘的法子是讓你我二人皆有反悔的機會,屆時我又重新做回傅家世子爺,而你也能再娶。”
溫澤濃郁的劍眉緊蹙。
他得入宮再見妹妹一次。
傅生讀懂了他的心思,“阿澤,娘娘到底是怎麽知道你我之間的事?她怎麽好像一切皆知?對了,娘娘那日還說,倘若我離開京城,一定會死,而你也會瘋。難道你發瘋是因為失去了我?莫非阿澤你已對我情根深種?”
傅生陷入自己的浮想聯翩不可自拔。
溫澤無話可說。
“随你怎麽想!”
“阿澤,你果然心悅于我!莫非……你早就已垂.涎我?!”
“……閉嘴!”
****
溫澤被領到軒彩閣時,溫舒宜已在花廳煮好茶。
溫澤看着石案上擺着的兩只茶盞,眉頭擰的更深,“娘娘知道臣今日會入宮?”
溫舒宜今日着一身繡茜草紅紫玉蘭玉蘭色紗緞宮裝,發髻上用了金鳳垂珠步搖,妝容淺淡,但清媚之色已是難遮難掩,她明媚一笑,反問,“難道阿兄不想見到我?”
溫澤了愣住,有那麽一瞬,他好像也又瞧見了娘親。
娘親是個聰慧過人的女子,兵法造詣甚至在父親之上。當初放眼京城,除卻母親之外,還敢兀自退婚?
“阿兄有話就坐下說吧。”溫舒宜道。
溫澤內心有太多的疑惑,他在溫舒宜對面坐下,目光直接落在妹妹臉上,“娘娘,宋相已留意到了荊州王家,那邊……當真安排好了?”
他知道妹妹聰明,但妹妹畢竟年紀尚小,自從出生起就從未離開過京城。
溫澤暫時不知溫舒宜的勢力到底有多大了,他以為在妹妹不過是在皇上跟前受寵,要想培養起自己的勢力,沒有三年五載是不成的。
溫舒宜一邊飲茶,一邊吃着牛乳片,仿佛還像幼時一樣,是個貪零嘴的小姑娘。
外表清純無害。
“呵呵呵……”
她呵呵笑了起來,純真到了極致。
便是這樣的純真,更是讓溫澤覺得毛骨悚然。
“娘娘?”
溫舒宜對上溫澤吃驚的目光,道:“黃太醫曾經游歷在外,與王家老爺子是拜把子的生死之交,我想和荊州王家聯系上,并不是難事。再者,王家近日出了一樁大事,王家嫡女與情郎私奔,王家為掩醜事,只能将此事壓了下去,如今送上門的好機會,王家不會不答應。”
“等到阿兄成婚的當日,王家會讓婢女假扮新娘子,反正蒙着蓋頭無人瞧見,真正和阿兄入洞房的人是傅姐姐。”
“等到阿兄與傅姐姐情義不在時,随時可以結束。屆時對外宣稱王氏暴斃即可。”
溫澤薄唇緊抿。
這樁婚事他不反對,畢竟……他內心深處很清楚,他想和傅生有一個結果。
而妹妹的做法,是唯一兩全其美的法子。
溫澤又說,“承恩伯府表面上并無大過,不過承恩伯為人狠辣浪.蕩,倒是可以拿出來做文章。”
溫舒宜對這個結果并不滿意,“阿兄繼續查,我要的不是承恩伯府僅僅被彈劾一遭,我要的是讓白家徹底覆滅!”
一言至此,美人眼神一冷,“阿兄,你我明知白家有罪。有句話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阿兄可別忘了這五年咱們溫家遭了多少莫須有的罪名。”
溫澤一僵,“……娘娘的意思是……制造罪證?”
溫澤也恨仇家,但他有他自己的方式,更重要的是,一旦哪天真相被捅破,對溫家沒有一點好處。
溫舒宜只是笑笑,并未言明。
溫澤當即表态,“娘娘放心,臣一定會找出白家罪證!但在那之前,臣懇請娘娘莫要輕舉妄動!”
“呵呵呵……”
溫舒宜又笑出聲來,“阿兄真傻。”
溫澤怔然了。
溫舒宜接着道:“阿兄不如先放了消息出去,狗急了也會跳牆,又何況是瘋狗。”
溫澤忽的明白了什麽,“娘娘的意思是?”
溫舒宜塞了羊乳片在嘴裏,臉蛋一鼓一鼓的,頗有幾分稚嫩,“阿兄大婚在即,不宜分心去找罪證。再者,那些老狐貍也不是吃素的,早就将尾巴藏好。阿兄與其主動出擊,不如等着他們自投羅網。阿兄猜猜看,承恩伯府一旦處于風口浪尖上,承恩伯會去找誰求救?”
溫澤,“……!!!”
溫澤起身,朝着溫舒宜颔首道:“娘娘,臣明白了!”
溫舒宜但笑不語。
等到溫澤走出了皇宮,他才後知後覺,妹妹的心智……竟完全在他之上。
****
次日,京城大街小巷流言肆起。
皆是捕風捉影,卻又似乎頭頭是道的消息。
“承恩伯當初是已故将軍夫人的未婚夫,陸瑤退婚後,必讓他懷恨在心,當年陷害溫家的罪魁禍首恐怕就是他!”
“白家仗勢欺人慣了,這五年沒少給溫家使絆子。”
“我聽說白家在宮裏也有一位娘娘。”
“承恩伯屍位素餐,白家仗着.太.祖.皇.帝留下的免死金牌,不知做過多少傷天害理之事!”
“……”
一大清早,承恩伯府大門外,便有臭雞蛋與爛菜葉子,守門小厮剛掃去一波,不久後又有人跑來投擲。
承恩伯任兵部侍郎一職,兵部是文臣,執掌武官選拔及兵籍、軍械、軍令等政務,權勢頗大。
“伯、伯爺!這……”見承恩伯穿着官袍踏出府門,小厮面露為難之色。
城中流言,承恩伯已有所耳聞。
今日有朝會,他理了理身上官袍,因為壓制着怒火無法發洩,那張一慣風流倜傥的臉變得猙獰抽搐,“滾!”
小厮立刻滾到一邊。
這廂,承恩伯坐上馬車,在前往皇宮的路上,他透過車窗簾子,看見一路上百姓們咒怨痛恨的目光。
“呵……”承恩伯索性放下了車簾,一拳頭砸在了車壁上,“溫橫,你都死了近六年了,所有人都還是只記得你的好!”
承恩伯咬牙切齒,他無力依靠着車壁,仰面沉默良久,旋即又嗤笑,“眼下人人都說是我害了你與阿瑤,呵呵呵……你倒是死了,一了百了!你們兩個欠了我的,誰來還!”
到了宮門外,承恩伯一下馬車,頓時無數雙視線射了過來。
他已太久沒有得到過這樣多的“關注”,一時間哭笑不得。
時辰到,禮官唱禮,文武百官列隊入殿。
承恩伯看了一眼武官一隊的溫澤,越看越覺得像“故人”,他握了握拳頭,胸膛一起一伏的,簡直要炸了。
帝王入座,百官行跪拜大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愛卿平生。”帝王居高臨下俯視一圈,目光在承恩伯身上深深的望了一眼。
承恩伯身子一僵,“……”
當初被故友與未婚妻所負,他已毫無顏面在京城待下去,這些年帶着僞裝“茍活”,不成想有朝一日會成為衆矢之的。
承恩伯很苦惱。
他真的半點不想招搖。
更不想以這種方式“備受矚目”。
不幸中的萬幸是,朝會上,無人彈劾他,帝王也不曾提及京中謠言,只是時不時朝着他遞過來的目光着實令人渾身心難受。
下朝後,承恩伯叫住了溫澤,“侯爺。”
溫澤側過臉,就見承恩伯暗暗搓搓對他勾了勾手指頭。
溫澤,“……”
這人他是認識的。
幼時有記憶起,有一次他在外面玩耍,突然在巷子口瞧見一鬼鬼祟祟的高大男子,這男子趴在牆角,不知在偷窺什麽。待他一靠近,那男子俯身将他高高抱起,“臭小子,都長這麽大了啊。”
溫澤對承恩伯的印象并不太好。
他沉着臉走了過去,“何事?”
宮道上還有來來往往的其他官員,承恩伯東張西望,确定無人窺聽,這才道:“日落後,在錦繡茶莊等我,我有話說。”
溫澤,“……”
他以為,承恩伯狗急了跳牆,會去向宋相求庇佑。
不成想卻是找到了他頭上。
按着妹妹所言,溫澤一開始吊着承恩伯,遂道:“抱歉,本侯無空。”
“你……”承恩伯噎住。
溫澤沒有理會他,大步離開。
承恩伯如今只覺自己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他不能再這樣下去,務必要想個法子将真正陷害溫家的罪魁禍首揪出來不可!
黑鍋背的太久了,他也很累的!
如此想着,承恩伯一回府就開始張羅了起來。
****
轉眼到了元宵這一日。
大周各州輔政之臣紛紛在這一日趕到京城,向帝王朝拜。
皇宮設了宴席,溫家如今算是絕地翻盤,眼下人人皆知,昭淑妃深得帝王寵愛,輔政之臣為投其所好,向昭淑妃奉上了諸多奇珍異寶。
宮宴開始之際,溫舒宜就坐在帝王身側,她從高處俯視,将所有人或是豔羨,或是嫉恨的神情收入眼底。
這一刻,溫舒宜內心已經滋生的對權勢的欲.望,就如同得了春雨滋潤的曠原茅草,正瘋狂肆意生長。
倘若五年前溫家朝中有人,爹爹與娘親不會慘死!
阿兄不會卧榻五載,差點成了一個廢人。
阿弟也不會自幼孤苦,體弱多病,而她……亦不會走向狐媚誘惑帝王的路。
不過,這一刻,溫舒宜并不後悔當初的選擇。
只想安安穩穩、平平淡淡度過此生是多麽愚鈍的想法。
她就要手可摘星辰,俯視衆生;泯恩仇、報怨恨,好不快哉。
褚彥眼角的餘光瞥見了溫舒宜揚起的紅唇,他好奇使然,側過臉問,“嬌嬌什麽事這般高興?”
溫舒宜笑起來有種介于純真與妩媚之間的明豔,如早晨的第一縷晨曦,奪目璀璨。
“臣妾在想,這輩子何其有幸遇見了皇上。”
褚彥從來都不喜煩悶冗長的宮宴,可此時,聽了這句情話,褚彥只覺身子輕飄飄的,今晚良辰美景,他很想痛飲一番。
如今,他對溫舒宜已經不僅僅是男女之間.床.笫.之歡的迷.戀。
更多的是想得到她癡癡愛慕的目光,還有美人偶爾的甜言蜜語。
溫舒宜吃了一些梅子露,不多時就離席去淨房。
行至半道,身後傳來一道聲音,“淑妃娘娘,請留步。”
來人是白良媛,承恩伯是她嫡親的叔叔,如今承恩伯府危機重重,她在後宮的日子也不好過。
溫舒宜止步,笑盈盈的看着她,“良媛叫本宮有何事?”
不知為何,白良媛被溫舒宜臉上的笑意驚吓到了。她寧願溫舒宜對她冷漠以待。
白良媛示意身邊人退下,這才道:“娘娘,嫔妾無意間知曉了一樁事,不知娘娘有沒有興趣聽?”
白良媛聽從了承恩伯的指示,在向溫舒宜示好。
溫舒宜像是料到了今日這一出,并不吃驚,然後讓徐嬷嬷等人稍稍退開幾步,“說吧,本宮聽着。”
白良媛這才道:“王貴人會趁着今日宮宴,與她那位青梅竹馬的表哥私會。王貴人與宋婕妤是一夥的,除去王貴人,宋婕妤在宮裏又少了一個支應者,嫔妾所言一切屬實,娘娘現在即可命人去抓人。”
溫舒宜笑了笑。
她沒有.抓.奸.的興致。
不過,倒是很想看到皇上頭頂冒綠光的樣子,想想就覺得皇上可憐呢。
溫舒宜道:“白良媛,你是打算向本宮表忠心麽?”
美人一語中的,白良媛此前混跡在宋婕妤與德妃之間,是根出色的牆頭草。
“娘娘!嫔妾日後以您馬首是瞻!”
溫舒宜的手指擡起,點了點白良媛眉心的描金花钿,樣子活潑輕挑,“好呀,本宮給你這個機會,一會就看你如何在皇上面前揭發了王貴人。”
白良媛一僵,“娘娘的意思是……”
溫舒宜莞爾一笑,“本宮如此高貴,如何能做捉.奸的事,今晚正好是你表忠心的好時機,想要投靠本宮,你至少要讓本宮看出你的價值。”
白良媛手一抖,不知為何,又被溫舒宜臉上的嬌笑給震懾到了。
她真是狐貍精麽?
白良媛咽了咽口水,應下,“是,娘娘,嫔妾定當竭力而為!”
****
溫舒宜重新回到席上,她與帝王對視了一眼。
褚彥發現美人的目光特意在他的玉冠上停留片刻,“嬌嬌在看什麽?”
溫舒宜柔柔一笑,“沒什麽,臣妾就覺得這墨玉冠顏色蔥翠,是極品上等好玉,與皇上俊朗的容貌格外相配。”
褚彥倒不否認自己生的俊美,嬌嬌眼光也極好,一開始就選擇了他。
“哈哈哈,嬌嬌,朕甚是歡喜。”帝王情難自控,他總算不再是孤家寡人,有了嬌嬌相伴,即便身為帝王,他亦可嘗夠尋常人的快樂。
溫舒宜悠然一笑,“皇上高興,臣妾也就高興了。”
作者有話要說: 舒舒:皇上最适合墨玉冠,綠綠的,襯膚色。
褚二狗:(⊙o⊙)
傅生:皇上真可憐。
溫澤:+1
晉王:心裏終于平衡了,233333~
————
大家下午好,今天的更新奉上,咱們明天見啦~
感謝在2020-10-14 17:13:14~2020-10-16 18:25:5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九卿 3瓶;foxandcat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